“你们这儿,谁是苏清越啊?”半月有余,自那日良贵人生辰后,桑茶日日在御茶房呆着。直至一日清晨,一批侍卫突然闯入御茶房。
“我便是。”桑茶放下手中关于茶道的书卷,起身应道。
其余宫女见了带刀的,吓得尖叫着躲到了一旁,生怕误伤了自己。
“带走!”侍卫总领打了个手势,后面的人立马冲上前来扣下桑茶。
“大人且慢!”远处,掌事姑姑赶了过来。
“不知,这丫头犯了何事?”掌事姑姑行了行礼,慢声细语地问道。
“有人密报,说半月前储秀宫宫女宝珠死时,曾看见御茶房的苏清越也在映月湖旁。”侍卫总领瞥了一眼御茶房掌事,威严地说道。
“什么!难道是她害死了宝珠?”
“真是人心难测啊,想不到她如此狠毒。”
“瞧她平日里那温和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
一旁的看众早已开始窃窃私语。
密报?那日晚上,只有夏椿看见我去了匠作处,难不成是她?桑茶在人群里寻找着夏椿的身影,不曾想,夏椿早已没了踪迹。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人带走!”侍卫总领一声喝令,两个小侍卫连忙架起桑茶往外走去。
“清越,清越!”叶蓁见状想要拦住侍卫。
“蓁儿你放心吧,我没事的。”桑茶冷静地对叶蓁说道。既然有人故意诬陷,今日自己怕是要去慎刑司走一遭了。但这事她根本没做过,他们也没有证据,能奈我何。桑茶想了想,也不挣扎,便随着他们去了。
一进了慎刑司,桑茶便感觉到阵阵阴寒之气。侍卫总领将桑茶交给了一位老嬷嬷,便带人离开了。
那老嬷嬷未对桑茶进行审讯,便将她带到了受刑之处。
“你若是快些招了,说不定还能留你个全尸,你宫外的家人,也能幸免于难。”那老嬷嬷命人将桑茶绑在了凳子上。
“你们说是我害死了宝珠,可有证据!单凭一个人的说辞便要治我的罪,未免也太容易了些!”桑茶理直气壮地说道。
“呵,证据?进了这慎刑司,我便有的是法子让你招供。”老麽麽随手拿起一旁的银针晃了晃。
“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桑茶怒瞪着那老婆子。
“既然那宝珠是被毒死的,嬷嬷不妨派人去这小妮子的住处搜搜。”一旁的妇人歪着嘴说道。
“用你多事?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治她的罪何须这样麻烦!”老嬷嬷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乐意。
“治她的罪自然容易,只是若想让她招出是宜妃娘娘所指使的,有个物证,也得力些。”那妇人继而说道。
“那你便带两个人去御茶房一趟罢。”老嬷嬷想了想,便应允了。
宜妃娘娘?这事和宜妃娘娘又有何关系?难道……是有人想利用我陷害宜妃?桑茶沉着脸,蹙起了眉。
“给我好好搜搜,柜子里、匣子里都别放过。”妇人带着两个宫女进了御茶房里桑茶的住处,便开始翻箱倒柜。
“姑姑,床榻上和首饰匣子里搜过了,并未发现什么。”一位宫女回禀道。
“姑姑,在衣柜里发现了这个。”另一宫女将一个小包袱交给了那妇人。
那妇人打开包袱,发现里头放着的是一件男子的披风,眼里露出一丝光来。
“咱们走。”妇人欣喜地带着俩宫女走了。
“蓁姐姐,咱们该怎么办呀……”扶桑和叶蓁躲在墙角看见了那妇人拿走的衣物,焦急不已。
“这样吧,你留在御茶房守着,若是德妃娘娘传召,你便说我今日病了。我这就去翊坤宫找祺五爷,或许他能救清越。”叶蓁吩咐道。瞧着眼下这境况也只能赌一把了。
“嬷嬷,发现了这个。”那妇人回了慎刑司,急忙将查获的披风交给老嬷嬷,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桑茶受罚。
“男人的衣物?”老嬷嬷拿着玄衣瞧了瞧,又瞥了一眼桑茶,不知心里打的什么坏主意。
“你这小蹄子,居然还敢跟男人私通,看来你身上这罪还不少啊。”老嬷嬷挑起桑茶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继而盯着她的眼睛,笑得狰狞。
“你若招了是宜妃娘娘指使你杀了宝珠的,我可保你那情郎毫发不损,否则,你和他,谁都活不了。”老嬷嬷将桑茶的脸甩到一旁,继而慢悠悠地擦了擦手指。
“呵,宜妃娘娘?她何必要对一个下人动手呢。”桑茶嘲笑着她们这番谎言的荒唐。
“有人密报说,当日僖嫔娘娘怀有身孕,宜妃企图毒害僖嫔娘娘肚子里的皇子被僖嫔娘娘身边的宫女宝珠瞧见了,因此她便痛下杀手,以绝后患。”老嬷嬷连罪责都为桑茶想好了。
“僖嫔娘娘小产之时我还未曾入宫,宜妃娘娘又怎会派我前去除掉宝珠。”之前倒也听说过僖嫔丧子的传闻,只是宜妃娘娘素来慈悲,这事不可能是宜妃娘娘所为。
“正因你是新入宫的,身份干净,办起事来,自然也更为得心应手。”老嬷嬷到底是宫里的老人,见惯了嫔妃间的勾心斗角,什么是黑,什么是白,还不是一人说了算。
“我没做过的事,断然是不会招的,至于那情郎,你们便是杀了他,我也不所谓。想利用我来除掉宜妃,怕是打错了算盘。”桑茶笑着,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令人害怕。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嬷嬷一巴掌甩在了桑茶脸上。
桑茶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吃痛地添了添嘴角,一丝血腥味漫入口中。这老婆子下手可真够重的,和当日在军营时胤祺手底下侍卫的力道有的一拼。胤祺,这回为了你母妃,你可欠了我大人情。
见桑茶一副死活不招的样子,老嬷嬷反而气得不知怎么办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便真的没了法子?”老嬷嬷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再次取出银针来。
“你这样对我滥用私刑,最好能将我弄死,我若是活着出去了,定让你百倍奉还!”桑茶晃着脑袋,眼前的事物变得有些恍惚,她撑着意识断断续续说道。
“进了这慎刑司的,可没几个人能活着出去!”老嬷嬷捏着银针抬起手来,笑得更为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