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王此举让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陛下怎么没有半点反应呢?”从灵不解的问道。
“这塘浑水早就需要有人来搅一搅了,而小天不按套路出牌,也让他们防不胜防!”
洛九治虽不能完全信任洛九天,可是他现在手里没有其他牌,只有他这个历劫归来的妹妹能成为他的剑。他知道洛九天回来是为了复仇的,他并没有直接伤害过她,一切是安国侯在操纵。目前来说他们目的是一致的,朝庭大部分实权掌控在安国侯手中,安国侯要想名正言顺的登基,首先要除掉的就是他们四姐弟。
“这景阳王也太任性妄为了些,以后可怎么掌控得了呢?”
石显担忧地说道,这景阳王小时候最爱捉弄他,每次都拿她没办法!
“你还不了解她,从小就不似皇家的孩子,从不遵守教条,该有的礼仪她全都有,可是向母皇父后行礼一事,她从不遵守,她对母皇说你们是我的父母,女儿在父母面前行此大礼,岂不生疏!母皇不也由着她,这皇宫里的太监宫女谁见了她不怕,可她欺负的都是那些仗势欺人的狗奴才!”
石显知道,那时候陛下没有依靠,经常受人欺负,自己也受牵连,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是自从景阳王开始捉弄他后,没有人再敢欺负他,因为景阳王在宫里放出话来,他是她的宠物,谁敢动就是和她过不去。陛下心里最不忍伤害的是她,那放走景阳王的宫女也是陛下派去的,为的就是让她远离宫廷,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可是陛下,奴才觉得这景阳王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曾经的景阳王从不过问朝堂之事,诗词歌赋不通,骑射不学,甚至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每天就吃喝玩乐,先皇宠着她,她的太傅拿她也没有办法!可现在的景阳王最让人称赞的就是诗词造诣,她的诗词还在民间作为学习的样本传颂。
“是有些不一样,不过小天从小聪慧过人,可谓知之减半,省着全无!”
奈何自己看不透,其实洛九天小时候曾提点过自己。那时是他初入朝堂,小天曾对他说,二哥,朝堂上风云难测,闲云野鹤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可惜那时的自己春风得意,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奴才是担心这景阳王成了气候,对陛下不利!”
石显担心不无道理,自从景阳王回来以后,这朝堂上有人开始不安分了!
“现在最紧要的不是她,你们派出去的人查得怎么样?”
“陛下,奴才无能,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从灵跪了下来,毕竟他的人手有限,那般隐蔽的事根本无据可查。
“母皇真是狠心,居然连暗卫的事情都未曾透露半分予我!”
这暗卫是护卫皇帝安全而设立,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能以一敌百。要不是安国侯有所透露,自己全然不知,洛九治内心中对母亲的憎恨又多了一份。昭武帝身边的贴身伺候的亲信全部以身殉主了,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查,从灵手上的探子组建时间短,人数有限,四年多了,愣是没有找出丝毫线索。
“陛下莫要太过伤感,奴才这有个好消息,安国侯与南沙闹僵了!”
从灵的探子已经渗透到了南沙的皇宫,对于一些隐蔽消息还是有所探查。
“哦,为何?”
洛九治眉头一送,这老狐狸整天不是南沙就是巫咸,为的不就是找人支持他登位吗,可惜啊,当局者迷,如今期限将到,谁会舍弃这霸主之位呢?
“听说是因为无忧公主,洛幼清得罪了她,具体什么事情便不清楚了!”
“这恐怕只是一个幌子,肯定有更重要的原因,让你的人继续探查到底!这老狐狸肯定和元帝交换了什么,却没有兑现。”
洛幼清是多么谨慎的人,不可能得罪无忧公主,毕竟她是安国侯如此器重的女儿。
可惜啊,这次洛九治只猜对了一半的一半,元帝的确和安国侯有所交易,不过那是如果安国侯登基才能兑现的。另一半就是洛幼清真的得罪了无忧公主。
无忧公主何许人也,元帝最宠爱的女儿,虽然元帝不至于为了女儿和安国侯闹翻,但是自己的女儿添油加醋的说辞就另当别论了。元帝疑心重,无忧公主找他哭诉,洛幼清勾引自己的丈夫,骠骑大将军。骠骑大将军可是手握重兵,驻守西北。一个昭华的安国侯之女,与之一直来往过密,那就有问题了。无忧公主因为新婚,丈夫就驻守西北去了,自己又嫌弃西北蛮荒,不愿前往,便派了不少人守在丈夫身边,不巧呢就发现了洛幼清与自己的丈夫有来往。那只能是这个妖精勾引了自己的丈夫啊,一气之下告到了元帝那。元帝一查,还真有其事,便断了与安国侯的往来,斥其心术不正。
元帝此举虽说有些武断,但细想来,是不想与安国侯有所牵扯。如今昭华内斗不断,只要隔岸观火,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一举吞并昭华,再不用腹背受敌。可怜的洛幼清却成了此次断交的替罪羊,也是有口说不清。
骠骑大将军也因此被传召回朝,理由是陛下寿诞,举国同庆。
“你来了!”
还是熟悉的地方,桃花树下,花瓣片片飘落,可惜随风而舞的人已经不在了。清和看着桃花树下的人感叹万分,他替她守着这里,快两年了,一切却还是如昨日般。
“在她买下你的时候,已还你自由,何必执念于此呢?”
左丘炎看着憔悴的清和,两年来他苦苦支撑着这兰桂坊,消瘦了许多。
“这是我们的家,无论如何也得守住!”
那个人给了他们家,在这冰冷的世界,给了他们唯一的温暖。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他得为她守好。
两人相对无言,一阵风过,桃花随风飞舞,仿如少女的衣裙随风飘动。
“丘炎,你果真在这!”
元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见左丘炎悠哉地站在桃树下闲聊,气愤不已。
“你把元瑶那疯丫头丢给我,自己在这躲清闲!”
“她是你妹妹!”
“她现在怎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言行举止犹如泼妇一般?她在我府上,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让我来把你找回去!”
元风焦头烂额的看着左丘炎,爱情使人盲目,而他的妹妹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疯癫得可怕。他现在不知道当初劝说左丘炎成亲是对是错,权利仿如魔鬼一般,把拥有者一步步推向深渊。
“她知道我在哪,让她自己来不就行了吗?”
左丘炎轻蔑地笑着,这段婚姻对于他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曾经他还可以笑着面对她,现在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是妻子?是公主?是仇人?
“你知道她不会来这的,她的心也苦,我不求你原谅她,但你能看在她是我妹妹的面子上,回去见见她!”
“好!”该来的总会来,他逃避不了!
清和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叹息,是缘还是孽,元瑶公主如此执着,却看不清这个男人在浅予死的那一刻便心死了。她用最笨的方式在爱这个男人,但其实这不是爱,是占有欲。
清和抚摸着桃树,今年桃花开得这么好,浅予你看到了吗?
“人呢,为什么还没来?”
元风和左丘炎一进门就听见乒乒乓乓的摔东西,一屋子仆人吓得躲到大门口。
“三爷,你可算回来了,公主都快把咱们府里的东西摔完了!还有好几个下人被公主打伤了,现在谁都不敢进去!”管家李筠一脸愁容,他也被抽了几鞭子,还好身体硬朗,扛得住。可惜了王爷收藏的那些字画,全都毁了。
“你先下去治伤吧,我来处理!”
元风看着李筠脸上的伤,心中怒火中烧,这元瑶被宠得无法无天了,越来越刁蛮任性。别的也就算了,李筠自幼跟随他东征西讨,料理府中大小事务,如同左膀右臂一般。
“你闹够了没有?”
元风拉住在砸东西的元瑶,看着满屋的狼藉,心中甚是不满。
“哥哥,你怎么也凶我?”
“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端庄,这儿不是你的公主府,由不得如此胡闹!”
“哥哥,你最疼我的,怎么连你也变了!”
元瑶委屈极了,怎么连哥哥也讨厌她了。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不过一个贱民而已,她死了,所有人都还想着她。
“行了,你的夫君来了,回去吧!”
元瑶转身看到左丘炎站在门口,开心地跑了过去,仿如换了个人一般。
“左哥哥,你来了!你知道吗,我等你等了好久!”
左丘炎不着痕迹地躲开元瑶的手,看着狼狈不堪地元瑶,左丘炎依然无法怜香惜玉。
“回去吧!”
左丘炎转身就走,元瑶连忙跟上。
在任何人面前都趾高气扬的元瑶,在左丘炎面前却卑微到了骨子里,元风不禁有些心疼。父皇的宠爱,让她觉得天下的所有东西都是她,别人怕她,不敢靠近她,左丘炎舍身相救让她觉得特别,久而久之她觉得左丘炎就只能对她好。但这真的是爱情吗,还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一切是缘还是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