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辰稳稳地降落，看着暮烛离一身白色忍不住笑了出来，嘴中的夙雪莲落到地上，“烛离前辈，你什么时候也变成白龙了？”
“还笑?快点，给我们解毒……”暮烛离张大嘴，和霜辰争吵的时候有无穷的精力。
“知道了，”霜辰把夙雪莲推给他，“自己吃。”
暮烛离伸过脖子，作出咬一大囗的架势。
“一片。”
他合拢张得能吞下整只爪子的嘴，瞥了霜辰一眼，“小气。”说完，迅速抿下一瓣。
整株夙雪莲正在枯萎，茎干上开始滴水。
“怎么回事?”冰冷的汁液流到指爪上，迅速蒸发。
霜辰呼出白雾，雪莲的融化减缓了些。
“花体不适应你的日曜灵力才会这样。”
“真娇气。”
“你给我起开。”霜辰把用力把他推开，踩住花茎，咬下一片花瓣。
寒风吹到霖辰暴露的身体上，钻进细密的鳞片间，他又开始发抖。
霜辰吻开霖辰的嘴，紧贴许久。
“我也要喂。”暮烛离在一旁眼馋着。
“一边凉快去。”霜辰用后背挡住他渴望的眼睛，伏下抱住霖辰。
“都冷死了还凉快。”暮烛离扇动翅膀，扬起一大堆雪，卷在风中。从他嘴里呼出一团火，在周围扩散，褪去裹在背上的毯子。
“注意点，水甩到霖辰身上了。”霜辰用下巴抚摸着霖辰的头，对一旁的暮烛离视而不见。
“你不是应该说：‘刚恢复不要使用灵力’嘛?”暮烛离开始撒娇，整个脸庞都摆出格格不入的伤感，“呜，你无情，你讨厌……”
霜辰忍耐下来，控制着尾巴的力度把他拂走，“矜持点，你这样很恶心。”
“我们都一样。”暮烛离狡辩道。
“看在护着霖辰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到时会多带他来找你。”
“这还差不多嘛。”
暮烛离抬头望着密布的乌云，白色的缝隙中有光芒穿透，圣洁，纯净。
“霜辰……”霖辰微微睁开眼，身体的温度差不多稳定下来。
“好点了吗?”霜辰换回温柔的脸，注视着霖辰。
“嗯……”霖辰点头，“烛离前辈呢？”
霜辰不情愿地看向后方，“喏。”
霖辰在他的帮助下颤抖地站起身，抖掉身上的雪，露出更加明亮的白色。他挥动爪子，走向烛离前辈。
暮烛离受宠若惊，反而不自觉地开始后退了。
“烛离前辈？”霖辰继续迈动着微小的步伐，靠近他。
不要退缩，我可爱的霖辰真向我走来。暮烛离咬紧牙关，坚定眼神。胸前贴上了一张稚嫩的脸，他张开嘴，不断地喘息。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连雪也无法使他冷却下来。
霖辰将爪子搭在他的肩上，抬起身子。嘴尖刚好与他相对，只有一缕风的距离。
“前辈，谢谢你。”
嘴尖传来让龙脸红的触感。
“吼呜！”暮烛离扑倒在地上，用爪子捂住脸，不知是喜是悲地呜鸣着，刚堆积起的雪层又被压了下去。
“霜辰，”霖辰耷拉下脑袋，眼中微微黯淡，“烛离前辈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霜辰一脚踩住暮烛离胡乱甩动的尾巴，“你够了。之前还说要喂霖辰来着，现在他亲你一口就这样，以后还能带他来找你吗？”
“霜辰，你又随便答应什么了?”霖辰生气地挠着霜辰的腿，爪子划过鳞片发出清脆的声音。
暮烛离移开爪子，红着脸羞涩地望向霖辰。
霖辰不知所措地避开他的目光。
“要不，再来一次?”暮烛离眯起眼，嘴角缓缓张开，“刚才没有准备好。”
霜辰一爪子按下他的嘴，牙齿碰撞的声音清晰响亮，“你知足吧。”
暮烛离顶着霜辰的爪子暗暗哭泣着，刚才险些咬到舌头。
“不浪费时间了，我们到山顶再采株夙雪莲就走。”霜辰松开爪子，转身叼起霖辰，完成一系列连贯动作。
原先躺在地面上夙雪莲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一滩雪水。
“不能让我来背吗?”暮烛离张开硕大的羽翼，展示出宽大的背部。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现在就让你下山去。”霜辰毫不留情面地甩下一句，腾向空中。
暮烛离愣在原地，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不对啊！”他扇起翅膀，朝碧蓝的身影追去，“你给我停下，到底谁是长辈啊！”
翅膀拍打着雪花，朝向云霄。原先被霜辰冻结的山路又被白色覆盖，上面跳动着来来往往的冰蟾。
岩石和冰雪相间的景色，简单而神圣。
“到了。”霜辰在空地上稳稳降落，暮烛离紧随其后。
“圣羽峰上竟然有这种地方?”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目光最终固定在一个幽深的洞囗处。
“你不是说你来过吗？”霜辰抖动肩膀，示意霖辰下来。
“我也只是在半山腰那里转转嘛。”暮烛离望向脚边的一只冰蟾，心有余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不愿意上来的。
霖辰钻过霜辰的翅膀，贴着他的大腿滑下，重重地坐倒在地上。尾巴根部传来疼痛让他叫出了声。
“真傻……”霜辰呼了囗气，还是心软地扶起他。
“这洞里有龙吗?”暮烛离伸长脖子向里望，结果被霜辰一爪子拍下。
“你干什么啊？很痛诶。”
“你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偷窥?”
“里面又没有什么东西，干嘛不让我看？”
“你翅膀又不想要了吗?”霜辰平淡地恐吓道。
暮烛离退后几步。他以前曾无意间看到一条雌龙在河中沐浴，被发现的结果就是翅膀被咬掉了好几根羽毛。“不，不会吧?”
霜辰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说呢?一会我先进去，你给我收敛点。”
暮烛离咽了口唾液，乖巧地点点头。
洞**有些阴暗，但十分宽敞，角落只有耐寒的苔藓生长，偶尔有滴水的声音从内传出。
“霖辰，过来。”
霖辰从地上坐起，迈着四条腿跑到前面。
“走，进去。”霜辰顶上霖辰的臀部，一步步推着他。
“喂，霜辰?”霖辰别扭地迈着步子，踉跄了一下。
“尽管走，有我在你后面。”
霖辰站稳，望着他的眼睛再次确认，晃了晃脑袋，走向黑骏骏的洞穴。
“那个……打扰了……”胆怯的声音在洞壁内回荡，从外面股进的寒风还带着几点雪花。
一阵寂静让霖辰更加害怕。
“又有客人来了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霖辰被吓得竖起尾巴，爪子在地面上打了滑，“呜，霜辰！有鬼啊！”他转身，迎面撞到了霜辰的胸口。
“这么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从黑暗处隐出一个浅淡的影子，白龙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霖辰尾巴后。
“仔细看看。”霜辰把霖辰的头拨回去，移开他挡在眼睛前的爪子。
霖辰的眼睛如同被缝上一般，依旧紧闭着。
看到同族，白龙显然有些惊讶，只是再一眼的时间，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关爱的情怀。她走进颤抖的霖辰，俯下身，用嘴尖摩掌他的额头，“没事的。”
温柔而又亲切，如同细雨般轻绵，霖辰缓缓睁开眼，注视着上方白龙的下巴。
白龙笑着，眼睛的曲线格外明媚，看样子十分喜欢霖辰。
“喂，我说你们，还要无视我多久?”暮烛离挨着霜辰上前，看到白龙的那一刻愣住了。
白龙同样惊讶地与他对视。
“笙……染洛?”暮烛离的下颚快要掉到地上了。
白龙的表情有些着急起来，对着他小心翼翼地轻微摆动脑袋。
“你怎么了?”暮烛离看着白龙奇怪的动作摸不着北，还没等他说完，白龙迅速从霜辰和霖辰中间穿过，继续绕过暮烛离，纤长的尾巴打在他的肩上，“出来。”
暮烛离不明不白地跟着她出去了。剩下两龙同样困惑地站在原地。
洞外，雪花依旧飞舞，似乎也只为衬托难以形容的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