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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有一点动心

那天,林雪早早地忙完手头的事务,跟苏明宇约在了剧场门口,天空中飘着丝丝细雨,苏明宇夸林雪明智,真不如打车来,因为他找车位就花了十几分钟。

这个小剧场看起来最多容纳一百人的样子,而他们的位置在前排最接近舞台的地方,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仿佛自己浸没到剧情里一样。

两个小时的表演,四个演员,故事并不复杂。一个纨绔子弟意外穿越到热血与梦想的民国,只好与男女两位同学和当年的奶奶同校读书,并伺机穿越回来。在此期间,他与女生静怡相恋,奶奶淑珍与男生文学相恋,这两段爱情的悲喜贯穿了全剧,也贯串了泪线。

本来以为是个小清新的爱情故事,结果是一场抗战年代的穿越剧,说好的是一部喜剧,但林雪却被感动的稀里哗啦,苏明宇觉得自己真有问题,明明两人见面没几次,他却都看到了林雪眼角的泪痕,那也许是她最柔软的一面,剥去女律师的外壳,她也是一个感性的姑娘。

这是一部很丰满的话剧,林雪心里想着,那个年代的人对于理想与爱情的追求是那么的纯粹和简单,不似如今的浮躁和浅薄。就像21世纪的周爱国无法理解手无缚鸡之力的静怡最终上了前线,然后一个人终老在青海湖。

节目散场,苏明宇开车送林雪回家,故事情节仍然萦绕在两个人的脑海中。

“真对不起,我不知道后面有那么多煽情的画面……”苏明宇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雪。

“对于一个刚失恋不久的人来说,流流眼泪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林雪微笑地说道,眼角还留着刚才的泪痕。

“我本来以为是一部爱情剧,还想着从里面学习学习怎么谈恋爱呢。”苏明宇打趣的说道,“没想到是部穿越剧。”

“你还用学,七年恋爱还没谈够啊?”

“别嘲笑我了,谈了七年都没谈出来个结果,还不得学习学习吗?”

苏明宇的话把林雪逗乐了。

“挺好的……”林雪喃喃的说道,“去年,我陪我们所主任去参加榜样之星的颁奖典礼,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名参加过朝鲜战争的老兵,在公园散步的时候正巧遇到一起火灾,老人想都没想就直接冲进火场,扛着煤气罐就出来了,我坐在他旁边,我说您真伟大,老人说我没做什么啊,党和政府给我这个荣誉我真担不起。其实当时我就特别感动,那个年代的价值观,那个年代的爱情,可能真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可以理解的。”

“我也想起一个朋友的故事,因家庭阻碍,她和相恋多年的男朋友分开。几年后两人再度重逢坐下来聊天。后来她说,和初恋男友的重逢让她觉得释然,我问她是不是那个男人说他特别爱现在的女朋友,她说不是,初恋男友说‘现在想到自己年少时候的执迷不悟,未免觉得有些天真’。”

“黄永玉老先生说过,别轻蔑年少时期感动过的东西,就是那种纯真。”

“所以对于不能惺惺相惜的人来说,错过是种庆幸,而在现如今的这个年代中,爱情里能保持一份天真也不容易。”

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思,在汽车CD的音乐声中,突然弥漫着一股浪漫的气氛。

“其实这部剧名《那场奋不顾身的爱情》也让我想起来小左和雷杰,有时候真是羡慕小左,看他们从相遇到相知,拥有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宁愿相濡以沫也不相忘于江湖。”林雪喃喃的说道。

“但我一直觉得爱情不能透支,说实话,就小左这种情况,我不知道雷杰能撑多久。”苏明宇回答道,他其实突然想到雷杰的那个夕颜,他很想跟林雪讨论一下这件事情,但是理智告诉她——绝对不可以!

“也是,小左现在的状态……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帮帮他们,我会多去陪陪小左,你也多跟雷杰聊聊天吧,老实说,我觉得小左现在不适合要这个孩子。”

“多么奋不顾身的爱情,到最后都免不了归于平淡,就像《泰坦尼克号》里的Jack和rose一样。”

“话剧里有句台词:‘有些人出现了,又走了。然后一切回归原点,只是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回忆。他们教会你勇敢,而等他们全部离开时,你也可以一个人向前走,不害怕,不迷茫……’”

那天,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路灯车灯的照射下格外的清晰,清晰的还有两个人的脸庞,苏明宇把林雪送回家,林雪说,感谢他让自己体会到那种纯真,感觉自己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的哭过了,感慨律师也是凡人,大众眼中的律师很多时候都是严肃的、冰冷的、理性的,就像林雪,她有时候也会有职业病,但回归生活,也是一枚感性的女子。

林雪喜欢画画,尤其喜欢彩铅和水彩,彩铅,一笔一划,能让她的心静下来,而水彩泼墨晕染,能让她放纵自己的性情,每当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铺开画纸,让笔尖飞舞在卡纸上,而每一幅画的诞生,都像是与画的倾诉,今天看完话剧回来,她画了一幅取名为《爱情最美的样子》的画,画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克制,因为那一刻,她什么也不想,或者说,什么都去想,不深沉,却安静。

而苏明宇就不一样了,自从看这林雪离开的背影缓缓消失,他就仿佛能安静的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想,他一定是动心了,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一定有这方面的原因,但……貌似不只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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