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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象牙塔

爸爸妈妈送我省城商学院报道的那天,跟我叮嘱的最多的就是——凡事别急,戒骄戒躁,多看少说,特别是跟学院里的老师、院领导在一起的时候,遇事,千万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凡事要会表达,要讲方法,对此,我在一旁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记住,大学跟中学不一样,中学是学在学校里,大学是学在社会上,你既然来到了这个社会,就要提前想好怎么在这里度过每一天,以及你以后想要的生活,人生的每一步都是一个脚印接着另一个脚印走下来的。人生不在于你走了多远,而在于,你是否觉得你的人生值得如此,否则,即便后悔也没有用,人生不能重来。”这是我入学报道的第一天妈妈告诫我的话。

那天我们全家三口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大家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妈妈担心我在学院的生活,但又为我考上大学而感到高兴,她帮我办完入学手续后,又在学院旁的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才跟爸爸一起回了新江。

我刚来学院报道,后面的事情,都是王林教我办的,他是我在商学院里接触的第一个同学,也算是上一届的学长。

那时候,我听见身边的人都打招呼管他叫主席,我就对这个人又多注意了几眼,后面,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我们现在的院学生会主席,这也是他最后一届的任期了,还有一年他就毕业,今天他刚好在新生接待处里帮忙登记,我和他就是在这里面认识的。

跟他第一次见面说了什么,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好像,就是叫我过去,给他帮个忙的意思,我那时候也是刚走进大学校园,四处无聊的闲逛,听到他的话后,我二话没说就跑过去了。

他要我帮忙的事情也挺简单的,就是给新生接待处办公大厅里的饮水机安装水桶,当时,大厅里面还有很多陆续赶过来报道的新生和家长,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着接待,也就没人顾得上帮他搭手换水桶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接待大厅忙完后,王林事后向我问道。

“陈将以。”我声音洪亮地答道。

“这名字听起来很干练。”师哥笑着说。

“将以,将来有所作为,我父母起的名字。”我也笑着答道。

“我记住你了,正式开学前有时间的话,就多过来新生接待处帮忙,我也在这里,接待处管饭。”

“好的。”我忙答应了下来,这倒不是因为新生接待处管饭,而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我想跟他在一起,多学点东西,当时的我,看待事物都很单纯,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跟谁玩在一起。

在我的印象里,王林,他对身边的人一贯都很是热情,对我就更是如此了,我在学院有不懂的,都会主动问他,听听他的意见。

“将以,其实,我们在外面,有时候缺少的并不是机会,而是抓住机会的能力。”在一天新生接待处的工作完成之后,王林跟我一边吃着工作餐,一边聊道。

“就像现在这个新生接待处,它就是一个平台,你可以接触到很多人,像院、系学生会里各个部门的部长和各个机构里的主席,大家都利用暑假,在这里一边兼职做事,一边勤工俭学。”

当时,听了王林的这番推心置腹地指点后,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想着和他做朋友真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后来,我们两人越来越熟悉以后,他还告诉了我,院学生会里面很多条条框框的制度,以及,日常的一些学生工作,当时,我还是没有想过以后要进学生会的事情,只是对他所介绍的那些新事物充满了好奇。

此时的我,还只是一届新生,随着新生的陆续到齐,一年一次的新生入校军训马上就要开始了,模仿着军人的模样,在学院操场的绿茵地上,我们这些毛头小子,按照“军训操典”的口令,开始了统一的军训。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各队教官队列集中的口令简短利落,我们大家闻令而动,过后,上千人的操场上,只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那是总教官正在发号施令。

虽然,这只是我们众人第一次操练,但几个回合下来,大家的动作,已经基本上能够做到整齐划一了,当然,这其中还是有很多明显的失误,但是大家还是不苟言笑地坚持着刻苦的训练。

一连几天下来,现场没有一个不喊累的,不过这也是我们平生第一次接受准军事化的训练,很多人的脚皮都磨破了,几个有点小聪明的同学,还偷偷跑去学院宿舍楼下的小商店,买了些女生护垫偷偷地垫在胶鞋里,说是可以吸汗防止脚底起泡。

当时商学院有两个校区,老校区在新建市老市区,也就是我们入学军训的地方,另一个新校区则在距离遥远的经济开放区,那也就是我们军训后,举行新生军训成果汇报的地方,据说日后,我们的正常教学都在这个新校区进行,老校区专门负责科研。

其实,我们都喜欢老校区,附近是省委机关大楼,特别是优美的环境,来过的人都说,里面风景如画,就像是在参观城市的公园一样,虽然面积小,同时,容纳个一、二千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新校区就不一样了,我们去过的人私下都管它叫白宫,那也是我们学院仿欧式建筑的成果,整个校区都是新建的大楼,可以容纳上万人就读,里面还有我们商学院新开设的各学科中心,都是从京沪请来的博士任教,那些教授大都是挂着系学科带头人的头衔,来给我们上公开课,在社会上名气都是很响的。

不过,在我们学校任教最多的还是“新建省会大学”那些硕士生,他们在我们商学院里的师资队伍中才是主力,我们都喜欢这些年轻的老师,感觉跟他们交谈,能够真正引起共鸣的地方总是比较多,譬如,我们的班主任——龚老师就很年轻。

等到了本次军训结束后,商学院的新生入学典礼暨军训表彰大会,便又在我们的新校区里拉开了“演出”的序幕。

我们学院虽然只有二个校区,但这里面的正副院长,却不只二个,那天就在我们面前的院长观礼台上,我粗略地数了一下,其中,不算几个书记,光是“院”字后带“长”字样的,就有八个之多。

虽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么多院长到底在我们学院里是干嘛的,不过看到那观礼台上那么多的院长、副院长挤在一起,我就觉得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听着我身边众人的私下议论,台上的那些院领导,我大概也算是有所了解了。

在商学院,一把手是我们的院党高官万子豪,1号也是他在观礼台上的固定座位牌,二把手是学院党委副书记兼院长冯真,冯院长在学院露脸的时候很少,他最喜欢的就是给我们新生上课了,只是学院里的人都在传,他已年过六十,马上就要退下来了。

这二位院领导都是学哲学出生,不过万书记是专门搞行政的,给我们上课多的还是冯院长,他在学院的公开课上讲的最多的就是,人不要看一时长短,要有自己长远的目标,不因碌碌无为的度过自己的一生就可以了。

在他们观礼台二边的还有,我们的学院常务副院长宋明理、党委常务副书记潭兵,传说这二位曾经都是冯院长的学生,现在又都是他的左右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在我们学院里,大家私下都流行管这些院长书记称呼为老板,除了万书记、冯院长以及二个常务副职的老板外,我们学院还有几个小老板,比如分管教学的副院长朱广深,分管科研的副院长刘万里副;分管行政的副院长钱前,以及分管招生的副院长万梁等,这么多院领导,在新生大会上,光介绍就花个半个多小时,等到后面主持人介绍完,新建商学院各个时期与其他院校调整、合并的历史时,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快去过了,烈日下,很多同学都被太阳晒得低下了头。

跟以往的新生入学典礼一样,先是领导受邀入场,主持人一个个的介绍着,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就在观礼台上的院方领导们都正威仪坐着一个个待发言的时候,台下望着台上的我们,都在百无聊赖地各自开始了闲聊,又过了一会儿,商学院新生入学典礼暨军训表彰大会最重要部分——书记、院长致词——终于开场了。

“各位尊贵的来宾,各位敬爱的领导,各位出色的教官,以及,全院的广大师生,大家好,在这个全校欢腾的时刻里,我们商学院又喜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朝阳般的学年,在这里,我谨代表全院全体师生,向与会的大家表示忠心的感谢,并同时期待,再接下来的文艺汇演活动中,我们商学院的新大学生歌舞团的演出者们,他们能够为我们带来了更精彩的表演,谢谢。”

万书记的那段讲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千篇一律,估计,现在我腾讯校友录里的老校友们,还记得起这段讲话的也没人了,不过,等到冯院长对话筒发言的时候,我们发现他没向其他台上的领导那样,手上都握几张打印纸。

当时,他只是站了起来,把身子缓缓地往前靠道:“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各位教官,以及,全院的广大师生,你们好,我祝愿大家再接再厉,不管何时、何地,不要忘记今天的选择,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最后,再次希望大家,能够通过在大学的学习,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收获。”

冯院长的汇报很简单,不过,接下来的几个院领导汇报就一点也不简单,时间不知不觉地就又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就在太阳的日渐高照下,观礼台下的大家站的肩膀都有些松垮了,众师生的嘴唇都明显地失水,抬头一望,居然,领导还靠坐在台上,手舞足蹈地讲着,丝毫没有言尽的意思,这样的情景,大概又过了二十来分钟,所有院领导的讲话才终于结束了。

这时候,我们商学院的院学生会代表——院学生会主席——王林按照预先演练的汇报流程,上台代表新生高高地接过商学院的院旗,还舞动起来了。

王林,那天一身中山装上台领奖,很出风头,不仅是我,就连我身边的人都这么说——说他今天在台上的“表演”是学生赛过了先生。

就在全场大会,学生代表授旗仪式结束后,大会马上又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新生文艺汇报演出了。

院领导终于离开了观礼台上的座宾,转身走到了我们的方阵前,我们这才又活了活膀子,挪了挪腰骨了,跟院领导一样,在偷偷地放开了四肢活动后,又统一坐在了身后的简易凳子上,开始观看台上的表演。

其实,我们现在的大学生,对于这个社会的认识还是比较简单的,就拿这些繁琐的仪式来说,大家都提不起兴趣。

大家都普遍不喜欢开会,王林说学生会就经常开会,对我们这些新生而言,我们还没有进大学学生会里工作的经历,就觉得学生会这个机构还是挺阳光的,也挺锻炼人的,可以去尝试一下。

王林跟我说,大学的时间很短暂,很多事情,我们不能等到了毕业的那天再去实现。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常常本名叫常长,他是我大学同寝的室友,在班上我们也是第一个认识的,他的名字很有意思,两个都是同音字,我们都习惯连着叫他常常,他倒是无所谓,刚入学时,我们经常聚在一起聊天,无话不说。

常常是安徽天长人,靠近扬州,他经常跟我聊起那边老家的故事,还说以后有机会要带我去他那边看看名满天下的瘦西湖风景区,品尝一下富春茶社的三丁包子,享受一下扬州的三把刀。

就在新生军训结束不久,班主任龚老师在开课前,给我们开了一届见面会,并且动员大家踊跃报名成立酒管班的第一届班委会,在那次的见面会上,我和常常一起在龚老师以及全班同学的面前自荐——应聘班长和团支书。

在班上,大家第一次召开这样的会议,参与的热情是非常高的,在新生入学的时候,我和常常都有在新生接待处帮忙,也帮助过些新同学参观宿舍、分发课本、代收包裹等等,这些龚老师跟同学们都看在眼里,所以,我们俩人在班上全票当选班长和团支书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刚入学的那阵子,刚刚过上集体生活,常常跟我都很新奇,同寝室之间也是一句接一句的山南海北的闲聊着家常。

“将以,隔壁艺术系寝室有一个高考才考了二百多分的特长生,竟然也进我们学院了。”常常忿忿不平道。

“你说的是喜乐,我也听说了,不过,谁说现在上大学就一定要寒窗苦读十年载,现在的大学只要你有条件,你不用考也可以上,喜乐,他叔叔就是省里的教育厅长,跟我们万书记还都是‘新建省会大学’的校友,这次他是以文艺特长生的身份,报我们学校的,所以有加分。这事我早就听说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还有,你知道吗?就是外语系那个在新生文艺汇演里领舞的冯喃喃,竟然是冯院长的侄女,这商学院里的人际关系还真是复杂。”

“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人家的这关系,你都打听到了,你小心,不会是想日后进组织部吧!”我对着常常玩笑道。

“你开什么玩笑,我就是好奇,这些人都是靠自己考进来的吗?”

“你想这些干嘛!地理老师不是告诉我们,地球是圆的,不是平的,经度跟纬度总会发生关系的,碰巧也是有的,我们还是先去食堂打饭,管好自己的肚子再说吧!”我拉上了下铺的常常打饭去了。

我离开新江时,爸爸妈妈不放心,每个月给我打了六百块钱做生活费,说是不够再打,我那时候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大人了,现在读书花的都是家里的钱,也没必要消费得这么好,在外面拿父母的钱乱花,所以,我在大学里除了这必要的生活费,也没放太多额外的钱。

新建是省会城市和新江市的物价还是有些差距,不过我们在学校里面还好,学生食堂打一份中餐,好一点的一荤二素也就四五块的样子,如果,只要半份的话,食堂里的阿姨也会给打。

不过,大学食堂里的菜样也就那几样,常常一连几天下来都是什么辣椒炒肉、麻辣鸡块、啤酒鸭、粉蒸肉之类的,那时候我们在食堂里面吃饭,头几个月新鲜劲儿还在,后面就越吃,越没味道了,偶尔的,也会大家一起凑钱去校外的小餐厅吃小炒,改善一下伙食,一饭顿外加杯冰饮,分摊下来一个人十几块钱倒也吃得很好了。

我在学校里初次和班上的同学见面的时候,有来有往的,互相请了几次客,除了吃饭买书,平时生活费,自己也没怎么用。

学校里的饭卡,还有寝室的电话卡,我都有按时充值,每次接妈妈电话,她都在电话里问我缺不缺钱时,我都推说够了,也请她们不要担心,要自己保重身体。我们寝室的同学们大家的为人处事都是一样,大家都是来学习的,平时都是规规矩矩地待在学校里,很少去外面的市区里玩。妈妈听到我这么说后,也就放心了很多,后面慢慢地来电也少了。

那时候,我们学生里配手机的都很少,大家都是用的宿舍电话跟家里联系,一开始很多人都是每周给家里打个电话聊聊大学里的生活,后面都习惯了,也就一个月打一次电话了。

大学里,我最喜欢地方就是图书馆,尤其是周末,我和常常一起跑去图书馆“泡书吧”,感觉大学图书馆里面的书比新江市新华书店的还要多,而且,看不完,还可以借回宿舍,晚上接着看。

我们两个周末常常一进去图书馆就是待上一整天,一摞书放在桌上,边一本本翻着,边做着笔记,直到,肚子饿得呱呱叫时才恋恋不舍地出来。

就在那天周末,我和常常又从图书馆里腹中空空地走出来时,无意间,我在校图书馆的宣传栏上,发现了张招聘海报,仔细一看,原来是院学生会的招聘海报,这时候我又想起了王林的话——大学的时间很短暂,很多事情,我们不能等到了毕业的那天再去实现。

“我们去报名吧!”我转身就对常常说道:“我们现在已经上大学了,有这个机会,得试试。”

“进得去吗?”常常对我笑道。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反问道。

“那我陪你一起去,成就成,不成就算了。”常常又道。

“人缺少的并不是机会,而是抓住机会的能力。”在心里,我重复着王林在新生接待处里跟我说过的话。

新生接待处已经早就撤销了,我好几天都没见到王林了,听说,他整个暑假都留校参加新生接待工作,我们军训的那段时间他就请假回家休息了,要是他在就好了,院学生会的“面试”安排在了晚上,那天我和常常去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紧张,我们在路上时却互开着玩笑。

“你打算应聘那个部门?”常常问我道。

“宣传部,我感觉我口才还可以。”我笑着说。

“那你得会写大字报,我看他们宣传部发通知什么的,都要贴大字报的。”常常又说。

“我是应聘部长的,写大字报有你干就可以了。”

“那我不是给你打工了!”

“瞎说,你不是打工,是听我指挥。”

“但是我就喜欢给你打工。”

“那好副部长就是你的了。”

我跟常常有说有笑的,一会儿的功夫就到院学生会招聘的办公室了,刚刚走近门口,我就听到了一片喧哗声了,里面都是来面试的学生。

“你以前有没有参加过类似的组织?”

“没有。”

“你以前有没有参加过什么社会性质的书法比赛,或者是得过什么奖?”

“没有。”

“那你知道我们宣传部是做什么的吗?”

“宣传党和学院的政策,为全校师生服务。”

填完表,轮到我面试的时候,当时在场的一位院团委的老师一连提了我三个问,我感觉我就最后这个问题答上了。

当时,给我“面试”还有二位院学生会的干部,一个挂着院学生会副主席地胸牌,另一个挂着院学生会宣传部部长地胸牌,就在这个时候,那位院团委的老师手机响了,我看他起身进里面的房间去接电话了。

此时,那两位院学生会的干部也就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跟我闲聊了起来,其中,那位副主席又看了看我的简历,突然,问我是不是有在新生接待处工作过。

我忙点头,她又问我当时是跟谁一起工作的,我说是王林,然后,她就放下我的简历什么也没问了,就在我为此,感到失落的时候,那位院团委的老师又走了回来,他接过我的简历又看了看,问道身边的那二位学生干部,还有什么要问的,那位副主席看我一脸期待的表情,笑了笑,说没有了。

于是,院团委的老师便对我说道:“留个你的联系电话,寝室电话也行,有结果了,我们再打你电话。”

“谢谢。”

我出去后,等着接着应聘的是常常,他毛笔字很好,他应聘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等他,他主动要求在桌上写了一手毛笔字——“****”,那写的如同是一气呵成一样,大家纷纷鼓掌道好,等他面试结束后,我们又看了一会儿其他人的应聘,才一起离去。

“刚才你面试的时候,他们后面问你什么了?”在回去的路上,常常向我问道。

“没什么,就问了是不是有在新生接待处工作。”我道。

“我看那个女生怎么这么眼熟,我记得她也在新生接待处工作过,她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去军训前的那几天。”

“听你这么说,我也有点印象,好像她当时还跟王林碰面打过招呼的。”我想了想道。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院学生会副主席曾悠芳,后面她还给王林打了电话,提到了我面试的事情,王林让她照顾一下我,回到宿舍后,常常还在跟我聊这事,他说我面试的时候,他看见喜乐、冯喃喃也来了,看来这次的应聘还是很激烈的。

对此,我倒不以为然,是你就一定是你的。

很快,没几天院学生会通知报道的电话就打到我们宿舍了,我和常常都面试成功了,打电话给我们的就是曾悠芳,她对我们说道:“我们现在已经进院学生会宣传部了,但是还有三个月的实习期,希望我们好好干。”

对此,我们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这是我们个人的第一次公开应聘,我们对此期待还是很大的,这对我们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经历,更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加入一个团队,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这也是我的大学目标。

那天我很兴奋,去院学生会办公室报道完,办好手续,晚上,我就打电话把这事告诉爸爸妈妈了,爸爸他说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让我不要骄傲,过几天,他要来新建出差,顺道看看我。

“给你买了个礼物。”爸爸坐火车过来看我的时间很紧,他来学校陪我吃完饭后,又去我宿舍看了看,给我递来了一个礼物盒道。

我拆开一看,是一个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是那种很小很薄的,起先,我看着身边的同学,慢慢的一个个都配上了手机时,也忍不住地跟爸爸提了下,不过,我自己都没想倒,爸爸当时听我在电话里这么一说话,便说了句,“你们这些孩子寝室里不都有电话,不好好读书,要手机干吗?”

当时,我听爸爸的这话后,便什么也没说了,但今天没想到的是,爸爸说归说,又给我送来了,这让我更不好意思了,爸爸过来待了半天就走了,他是过来出差的,就一天时间,我也不好留,送爸爸到院门口后,就一个人回来了。

我在院学生会的实习很快就过去了,常常也是一样,我们一起转正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三个月后我是直接转正成了主办干事,常常则是一般干事。

转正前,曾悠芳还给我做了一次谈话,她说,主办干事是预备干部的,我以后一定要学好管理,只学会安排事情,做好部门分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团结身边的人,这样以后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她还跟我说,她刚来学院的时候,什么人也不认识,什么关系也没有,就这么一步一步的一年一年的从院学生会宣传部里的小干事,最后做到院学生会的副主席,这是因为,她首先对自己有信心,她希望我也是这样。

那天后面王林也出现在了院学生会的办公室,晚上我们两人又去外面找了间小餐馆坐了一下,他又跟我补一下与学生会相关的“课”。

秦义书记是我们院团高官的一把手,同时,也是学工处的处长,那天在院学生会的办公室里一开始给我面试的院团委老师就是他,只是我一直听曾悠芳管他叫秦老师,便以为只是院团委里的一名老师,没往其他方面想,顾伟名书记是我们院团委的副书记。

朵兰老师是院团委里的文艺干事,秦剑老师和宋秀老师都是院学工处里新聘的学工干事,其中,秦剑老师原先曾是秦书记教书时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也是之前的院学生主席,据说比王林入学还要早一届,是毕业通过留校返聘的方式,进院学工处工作的,宋老师跟我们打交道的地方比较少,他负责学工处的外联工作。

我们院学生会归院团委与学工处双重领导,一个办公室挂二个门牌,所以,院团委的老师大都在学工处里有兼职。

本届院学生会属于过渡期,里面前几届的老生很多,他们基本上都已经在院学生会里做二、三年了,目前到了大四,都要面临离校实习了,所以,我们这一届院学生会的起点很高,目前,就等着换届选举了,我们宣传部的两个部长,实习单位都已经安排好了,刚开学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忙着,而他们也非常地器重我,教了我很多东西,特别是写文字材料跟策划方案。

对此,我还特意要王林出面,帮我请他们包括曾悠芳,一起出来吃了顿饭,就当是提前感谢一下他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了。

几瓶啤酒下肚后,王林又跟我开起来玩笑,他说,这届学生会成员,他最看好我,让我以后有不懂的多问曾悠芳,她曾经也是秦书记教过的学生,比王林还要小一届,下一届的院学生会主席一定是她了。

“曾悠芳,听到这话后,什么表情也没有,还是一样的神情,不急不慢地吓说道:“王林,你什么都知道,干脆别实习了,就在学院门口摆摊算命好了。”

王林又笑着说:“那不行,我现在不走,那位置还怎么给你们留出来啊!”

那晚我一句话没说,就听他们几个在互相开玩笑,后面曾悠芳被他们逗得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了,她说,这些话今天就到这里打住了,后面谁也别提了,不管我们在那里,永远都是朋友。

王林喝完最后一杯酒放下了杯子,又对我缓缓道:“我还是舍不得这里,以后你就叫我师哥,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不管什么时候,有事都要多联系。”

我说:“叫师哥,那是当然的,虽然,我们才相聚,马上就要分离,但是,不管再远,在心里,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秦书记作为院团委的书记,也是院学生会管理的核心,平日里,院学生会的日常工作,都是他在主持。

就在我刚进院学生会还没多久的时候,宣传部里的学长就已经离校实习了,经过我师哥的推荐,在秦书记的点头下,我走上了院学生会宣传部临时负责人的位置。

这时候,借着跟秦书记面谈的机会,我又向他提出了,能不能把跟我一起进宣传部的常常提为主办干事,好协助我工作的建议。

秦书记说,没问题的,这都是小事,同时叮嘱我不要落下学习,管理只是一种历练,学习才是我们的目的。

我点头应着秦书记的话,心里想着,总算帮到常常了。

那时候我和秦书记、顾书记也算是认识了,平时,在校园里有机会见到面,我总是积极跟他们打个招呼,问声好,常常跟我一样,我们是一个寝室最好的朋友。

那天,就在放学后,我跟常常被挤到了人群队伍的边上时,秦书记刚好走到了我们的前面,于是,我拉了拉常常的衣角,示意他往前看。

“秦书记好。”我们一步上前招呼道。

“你们放学了。”秦书记向我们很客气地回道。

“放学了。”我接道。

“你们管理系上次搞得那个书法比赛,听说效果很好,这次我们院学生会也要办一场学院性质的书法大赛,你们宣传部要事先做好宣传,把活动先铺出去。”

“秦书记放心,院团委把这次的全院书法大赛的宣传工作,交给我们院学生会宣传部,我们就一定会把它做好,不让领导失望。”

“那就好。”秦书记话后,看了看我河常常,又笑道:“将以,以后在院团委要好好做,我对你们都很有信心啊!”

就在秦书记跟我们聊着的时候,远远地,我又看见了顾书记,他正急急忙忙地满脸大汗的朝我们跑过来了。

“顾书记好。”见到顾书记后,我和常常又连忙道。

“你们好。”顾书记和我们简单地打了下招呼后,又对秦书记说道:“秦书记,你手机落桌上了,打你几个电话都没接,大家都在车上等你一道去吃饭呢!”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顾书记接过手机道。

“没事,反正大家中午也都闲着。”顾书记听到秦书记这么一说后,又转口道。

“那同学们,再见。”秦书记对我们挥手道。

“秦书记、顾书记,再见。”

目送秦书记和顾书记离去后,常常对我说:“现在秦书记还是挺看重你的,这次书法大赛我们一定要一炮打响,这样后面的院学生换届选举,就更有把握了。

这个活动对我们确实很重要,我知道,之前秦书记做学生的时候,班主任就是我们现在的学院一把手——万书记,他就是做学生工作起来的,他这个“前”届学生会主席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当年,他可是作为商学院的保送对象,进的新建省会大学,读完研究生,又返聘回到管理系做的班主任,再跟着万书记一年一个台阶,从管理系的团支书、党支部书记,再到院团高官的岗位,像他这样阅历的领导,院里也没几个,其实,秦书记的简介,我在学院宣传栏里的优秀教师介绍中,早就看到了,他的那些经历师哥常跟我提及,只是人生的道路千万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并不是谁都适合留在学校发展。

“你不会现在就在想换届的事吧!”常常见我像是在发呆后,笑道。

“没有,我在想后面的活动怎么策划。”我回过神道。

“我们晚上,先通知广播站,让各系学生会的宣传部长过来院宣传部开会,让他们先把系里的同学动员起来,这样我们后面的事情就好开展了。”常常道。

“就按你的意思办,你负责通知系里,我负责给院里起草宣传稿。二头一起联动起来。”我同意道。

这次的学院书法大赛开展的很顺利,万书记、冯院长作为特邀评委也出席了本次大赛,最后颁奖的时候,万书记还特意表扬了我们院团委、院学生会对于本次大赛的组织、宣传工作,秦书记也给我们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次的承办大赛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开学一段时间过后,院团员代表大会和学生代表大会的召开也迫在眉睫了,此时距离上届“双代会”的召开,已经过去三年时间了,三年前那一界的学生干部都要告别大学这个舞台,走向社会去迎接他们各自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了。

在“双代会”的召开之际,秦书记还特意给我们各个学生机构的负责人开了个“两会”说明会。

声明如下:“1、不允许在院、系学生组织中出现上下交叉兼职;2、严禁选前拉票;3、个人与会期间,不得干扰与会代表投票;4、现场得票率排名靠后且不过半票数的选举人,算自动落选;5、各候选人资格由院团委推荐产生。”

不过,师哥说投票的都是院团委的老师和各个学生机构的负责人,只要,院团委推荐上去了,基本上,大家都会给个面子过的,我们没用必要太紧张,大学选举,主席台中央就那几个人,到时候走上去演讲完,谁的能力强,谁的能力弱,一眼便知,你只要有信心,最后大家就一定站在你这边,这才是竞选最为关键的一步。

其实,听了师哥的这番话以后,我对“双代会”大体上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我对我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而且,我更看重的是这个过程,因为,上大学前,一直以来都是爸爸妈妈安排我的一切,但是,今天,我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我希望离开我的爸爸妈妈之后,我还是能够有自己的想法,去追求自己关于人生困惑的答案,所以,我对于现在每走出的一步,我的内心都是欣喜若狂的。

我依旧还是像过去一样,上课,看书,开会,还是照着原来生活的轨迹一如既往的前行,常常就不一样了,选举前的几天,他都是心神不宁的样子,一天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道:“我们要不要请系里的几个主席吃顿饭,提前跟他们几个聊聊这事,也算是打个招呼。”

“你想去你去,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我对此不屑一顾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关键时刻能多几票也好,再说,以后我们还是要跟各个系学生会主席经常打交道的,偶尔联络一下,这也不算违规。”

“一事归一事,不过,这个事情,还是算了,平时不在一起玩,关键时刻你找人家吃饭,你觉得合适吗?”我说道。

“我就这么一说,你不同意就算了。”常常说道。

“这话,这个时候,你就不应该说,你就应该好好想一想我们晚上接下来去哪里活动。”我怕常常难堪,笑着跟他道,顺便也把话题给岔开了。

不可否认的是,至今为止,常常确实是我在学院里玩得最好的同学没有之一,虽然,我们无论是在班上还是院学生会里,面对事情都会有不一样得认识,甚至争吵,年轻的我们谁也不服输,但是,总得来说,我们还是听的进彼此话的,有事情,也可以在一起互相拿主意的,我觉得这样挺好得。

上大学以后,可能个人有个人的发展,我和新江的那些哥们联系的越来越少了,常常也是如此,他说大学有大学的圈子,小学有小学的圈子,中学有中学的圈子,人,总是在不断的划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子,我觉得他这话说的很具体,生活就是由无数个你永远也绕不开的圈子组成的。

“双代会”正式召开前的一天,院团高官秦书记逐一的找我们谈话,也提前给我们打了预防针,说既然是选举,就肯定要做好二手准备,还说我年轻、好学,而且,文字功底也强,这些都是我的优点,但是,选举往往看得不是优点,而是缺点,作为一名优秀的学生干部,必须对自己有清楚的认识,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自己的缺点,发挥自己的长处,来开展学生的工作,这就是他对我的期望。

谈话结束的时候,如果可以,他还问我愿不愿意接受院团委的安排,多当一些其他的担子,秦书记在院团高官办公室里,跟我说的这些话,让我越发的摸不清头脑乐,他话里其他的担子是什么意思,不会说是“双代会”还没开始,我们的岗位就已经安排好了,选举只是走个程序?

当时,我也来不及多想,赶忙抬头看着秦书记道:“只要,团委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不管是什么岗位,我都会扎扎实实地把手里的工作做好。”

“将以,你能这样讲,我很高兴,你放心,我们院团委也一定会知人善任的,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后天的‘两会’也不要想太多,以后,摆在你面前的事情还不少,这只是你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好的,秦书记。”我看秦书记中午已经有些犯困了,便告辞道。

离开院团委办公室的时候,我还在想,在院里除了这学生会的工作,到底还有什么担子,是秦书记刚才说要交给我的,做领导,总不会顺便说话的,而这对我来说,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在学院老校区的学术报告厅里,窗外,微风徐徐吹来,入口签到留影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在室内一盏盏水晶吊灯的衬托下,大厅显得是格外的金碧辉煌,大家与会的气氛也是特别的高昂。

我们新建商学院新一届的学院“双代会”,就此展开,特邀前来的主席台领导,除了学院的万书记和冯院长外,还有来自于省共青团学工部、高校部的部长,以及,省教委、教育厅的代表等。

与会一开始,又是漫长的来宾介绍,众人讲话的内容都差不多,“双代会”一个上午的时间,都是在这样同质化的报告中过去的,随着一曲《团结就是力量》的开场曲,下午的投票已经正式开始,现场唱票人是秦书记,监票人是顾书记。

就在下午的组委会统计完票数,经过现场上报院党委批准后,与会的最终胜出名单很快就在主席台上发布了出来,既有意料之中的结果,也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喜。

前一届的院学生的副主席曾悠芳终于转正,接替王林,当选为学院院学生会主席,其余的几个副主席和部长大都是由我们上届的学长学姐担任,同届的学友,基本上都是担任各部的副部长,除了宣传部长常常。

在这次的“双代会”中,有一个新的机构是最后发布的——学院院刊《青年》文学社编辑委员会,正如师哥说的那样,人缺少的并不是机会,而是抓住机会的能力。

秦书记最后宣布的一条任命就是关于我的,我当选上了首届院刊主编兼院团委宣传委员,主抓《青年》季刊的出版、编辑与社务工作,这结果不仅是我当初没想到的,还远远地超过了我的预期。

看着身旁的人都在不住地变幻着各自脸色的表情或是高兴或是哀愁时,我师哥顺道走到了我的座位边,对我微微一笑道:“恭喜你,我早就看好你了。”

不过,这时候,整个大厅到处都是喧哗声跟掌声,他刚走过来跟我说什么,我也没听清,我只是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和他们一一道谢,也包括身边坐着的常常,我知道,私下里,他们肯定是有帮我的地方,人要经常记着别人的好,要有感恩的心,这样才能成为长久的朋友,这是妈妈对我说过的话。

就在大厅的一角,我还看到有一些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常常说那都是各个学生社团的负责人,诸如“书法协会”、“舞蹈协会”、“武术协会”之类的学生机构,他们看见我的同时,也在跟我点头打着招呼。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师哥说的圈子,再本次大会召开前,提名上的那些人,其实,很多我都不认识,我相信大家也跟我一样,但是经过这次“双代会”我们不但成为院团委下属各个机构的同事,有些人更是成为哥们了,这也算是选举的另一种收获吧!

我和常常的运气都很好,抓住了本届新、老班子交接的机会,不然等下一届班子重组,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秦书记作为本届“双代会”大会主席团的主席,照例,现在又轮到他代表组委会作了闭幕报告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手中的那份《关于双代会胜利召开》的报告,也是之前由我来代笔的,在院团委,我文笔的好是公认的,所以,院团委、学工处的很多报告,都是由我代笔的,像是一般的工作汇报、总结之类的文章,我一个月内总要不厌其烦的写上了五、六篇稿子,这种行政的稿子,有时候,写得多了,人就有了一个固定的思想,后面在怎么写,也都是套公式,千篇一律了,不过,不要紧的是,这些材料在我们院里真正会仔细看的、仔细听的人也没几个,大家都是走个形式罢了。

就在那次“双代会”结束的没多久,秦书记就开始给我压担子了,那天晚上刚好轮到我在新设置的院文学社办公室值班,秦书记突然上门,说顺路过来看一下。

“欢迎秦书记,来我们文学社编委会检查工作,也感谢院团委给我们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们一定会把《青年》院刊的首期编辑工作做好。”秦书记刚一坐下后,我便抢先表白,也给值班室里的众人介绍道。

凡事,先表决心,再表态度,这在院团委的工作汇报中很正常,我师哥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过我——“我们和领导汇报工作时,一定要先摆正态度,不要拖拖拉拉,这样不但没效率,反而,让领导听不下去。”

“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话,文学社不光光是组建团队的问题,更主要的是开展工作的思路是否清晰,文章谁都会写,但是汇总起来,按照一定的选题排序,再结集出版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工作了,这些都需要你这个主编费心费力了。”

“秦书记,你说的对,思路决定了出路,我们一定会牢记您的话,用心选题,好好的干出成绩,不让院里失望。”

“我相信你的能力,院里也是一样,文学社的第一届团队你来组建,需要什么支持,你们就说,切记一条宗旨,文学社是为了全院的师生而服务的,我们的出发点,一定不要忘记了,一定要多从宣传的角度出发,为全院师生说话。”

“谢谢,秦书记提醒。”我再一次道。

秦书记,临走的时候,我陪他到办公室四周的马路上逛了逛,他又跟我交待了系里他推荐进文学社的几个人,要我好好培养一下,其中,就有冯喃喃和喜乐,不过,我也想好了,她们两个现在都是各自的系学生会主席,按照之前院团委的要求,系学生会的负责人,不能在院机构兼职,所以,她们两个充其量也就是在我这里临时挂个约稿的牌子,定期交几篇稿子,露露名就好了,也不用太费心思看着,偶尔,给她们评判一下稿子,提提建议,这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情。

我上大学也有些时间了,感觉在这其中,学校更像是一个浓缩版的小社会,现在,在这个小社会里,你光有能力还不行,还必须得学会八面玲珑,这样才能够让大家都喜欢你,要不然,这大学里这么人,大家能凭借自己本事考上的,能力肯定都一样,领导又为什么会单单选中你,看上的,还不就是你会不会做人的这些道理。

师哥跟我聊这些的时候,都已经是我大一第一个学期结束前的最后一月了,我知道师哥他等下学期开学就要去浙江的单位实习了,我们现在几乎是无话不聊,院里的这些人际关系,他之前都跟我讲了很多,也包括院团委里面这些领导的一些个人工作爱好。

比如,秦书记这个人,他说,我在院团委工作,就得经常跟他汇报,而且,还得是事无巨细的那种,他这类的一把手领导虽然是分管全面工作的,但是心比较细,凡事做到那一步,你都得及时报备,因为,除了结果,他也看着办事的过程,这样他可以控制全局,真有事,也不至于出太大的问题。

至于,顾书记,他是院团委的二把手,作为秦书记的副职,不管他那头怎么安排工作,我们都得一样的听,但是也不能死脑筋,关键时刻,还得多看秦书记的意见,什么时候领导们的意见都统一了,我们再去落实,这样才能在院团委做好工作。

师哥说的这些话里得意思,我在院里这么久了,多少也有了一些自己得领悟,不过学院这个小社会也确实如同师哥所说的一样。

大学又被我们称为象牙塔,走向象牙塔之路本来就难得,而最终能走上塔尖的,则更是凤毛麟角,在我们之中,我觉得师哥的这条人生之路,已经启动了,而我的路才刚刚开始走,以后能走得多远,看到些什么还很难说,但是,我有信心走下去,这份信心,不仅仅来源于我的爸爸妈妈对我的期望,也包括看好我的那些人,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师哥常说,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他刚迈进学院大门时的影子,那时候的他也是开学后不久,通过应聘进的院团委,在院学生会的这段经历,让他懂了很多事情,遇事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点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了半夜,从学院的夜班食堂,再到人来人往的篮球场,再到光线微弱的绿茵地,我们拿着几罐啤酒,静静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熟悉大学校园,师哥,后面沉默了很久。

我知道,其实他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那天他还跟我提到了学姐曾悠芳,他说,他也是在新生接待处认识她的,她比他小一届,那时候他们走得很近,也是什么话,都能说,但是,这几年下来,却又走得远了,再聊一些事的时候,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我不知道师哥跟我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在跟院里前几届的学长聊天的时候,我也曾听别人说过,好像师哥和曾悠芳曾经走得很近,就像是在谈恋爱一样,但是又没有什么结果,所以,大家私下聊聊也就不在提及了。

师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呢?我就很奇怪,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我看师哥现在的心情很低落,他一直盯着远方路上的行人看,此时天已黑,我就当他说的都是醉话,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扶着师哥回到了他的寝室,跟他同寝的学长打过招呼以后,我便离去了。

第一个学期那也是我在院团委最忙的时候,一边要读书,一边又要忙着组建文学社的事情,在班上,虽然,我是班长,但是班上更多的事情,大都是团支书常常出面在做,班上的同学都知道我在文学社里比较忙,也比较支持我的工作,帮了我不少忙。

自从,我调至院团委主管文学社的工作后,原本院学生会宣传部的工作,就全部交接给新任的部长常常了,之前,我跟常常两个在宣传部已经合作很久了,彼此之间也算是有了一定的默契,所以,再跟常常谈好以后,我又去找了秦书记,我要借调常常过来院文学社编委会做我的主编助理,协助我办好杂志,反正,秦书记之前也说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为此,秦书记非常支持我的工作,加上院学生会与院文学社同属于一个院团委领导的一个架构下,相互都是平级的,交叉兼职也不算违规,所以,他也就同意了。

这事情,后面常常还主动去找了秦书记,他说,他去那里做什么不重要,关键,宣传部平时事情也不多,能过来帮我也是好事情,毕竟,我这边团队刚刚组建,马上又要出刊,担子还是比较重的。

有了大家的支持,我当下也送了口气,文学社刚刚开始起步的时候,秦书记还特意安排了院团委的文艺干事朵兰老师,以及新建高校出版社的编辑来给我们大家培训,作品选题、稿件评审的一些基本要领。

那天朵兰老师还特意抽出时间给我们上了一堂文学鉴赏课,评说的是中国宋代大思想家、理学家周敦颐的处世名篇——《爱莲说》。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朵兰老师说,这篇《爱莲说》——所讲的就是我们世人为人就一定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在任何情况下,不能放弃,尤其,大多数人皆被世事玷染的环境下,我们近墨者更应该保持不黑,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的道理就在其中。

“正所谓,世人皆醉,而我独醒。”我有感于这篇《爱莲说》里本身的醒世价值,而念道。

“又可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常常也说道。

“同学们,你们能够在这个碌碌的尘世中做到出污泥而不染吗?”朵兰老师反问道。

“当然。”我在心里笑道。

大一的时光总是美好的,而青春总是一去不回头的。

这一年学院的变化也很大,新校区整六千亩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新盖的教学楼,新建的宿舍楼,而且,更多的地方还在施工。

大学扩招后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学院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就连校门口做生意的小贩们都学聪明了,学院前后门沿街下去,到处都是店铺,做餐饮的,开网吧的,买文具的等等,应有尽有,而学院为了防止学生过多的接触到社会上的一些不良习惯,还特意成立了——学院自律委员会,前期,由我们院团委的几个委员代表,定期不定期组织寝室夜查,也包括夜间校门巡逻,当然这种检查也只是象征意义的,革命靠自觉,在我们学院学生的素质还算挺高的,隔着一扇院门,校园内的生活也还算宁静。

师哥去浙江实习的前一夜,我说给他送行,他不同意,说要不就晚上一起去广场的露天草坪坡上坐一坐。

那晚,都是在听师哥说话,我在一旁沉默着,因为,除了祝他一帆风顺外,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将以,我觉得现在中国的大学已经不是做学问的地方了,大家都耐不住寂寞,所谓的考试,不都是为了评职称、考证件,给自己的简历添光吗?大家都在一门心思的往外走,想早日的在这个社会挣到大钱,买车买房,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是什么思想,这就是金钱社会教出来的学生,以后也是一样,大家的价值取向都是向钱看,一切以经济为目的,当然了,我也是个俗人,所以,我也没有走出自己的路。”师哥,晚上喝了点酒,聊起眼前的这个社会来,也是忿忿不平道。

“师哥,那你之前的理想呢?”我又问道。

“我?之前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没有理想了,我现在就想出去沿海城市闯一闯,学院我也待不住了。”

“可你还没有说你之前想做什么呢?”我一直追问道。

“以前,我脑子还没发热的时候,想做老师,教书育人,现在,也中了这个社会‘俗不可耐’的毒了,还是改行做个商人吧!”

“照你的意思,经商就叫俗了,那我们不都是俗人一个了,师哥,你这话太逗了?”

“我这话太逗了吗?”师哥也笑了笑又道:“所以,这年头,在中国的大学里能够做到坚持自我、永不放弃做学问的人是越来越难找了,大家都是为了一样东西——钱,理想早没影了。”

“也不一定,人各有志。”我摇了摇头道。

“当然,一批人有一批人的想法,等到你们这一届毕业的时候,或许,外面的社会情形会不一样吧!”师哥笑着说。

我听着师哥的话,没有再去争辩什么。

在大自然世界里,我们都知道蝴蝶的锐变也不是一气呵成的,它首先要从幼虫变成茧,然后,再破茧而出,这样最终才能变成美丽的蝴蝶,这是需要一个时间段的,就像是一个人少年、青年、中年一样,对于这个社会的认识,每个成长阶段都是不一样的,人就是在一个接一个的成长中,不断的调整自己的认识,从而变得成熟起来。

师哥的选择并没有错,这只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片段,现在下定义评对错,还为时过早了。

第二天一早,师哥就这样离我而去了,他走前,谁也没有打招呼,是自己坐火车去的,他说,这就像他当初告别父母,一个人独自来学院报道一样,他习惯了一个人的行程。

大一下学期的期末,我们院文学社正式创刊了,在这之前编委会,已经把首刊上的作品目录,以及,各专栏的文章都早早的备好稿,上交院团委、院宣传部审批,就待上级院团委通知,交付出版社排版打样了。

这时候,中国云大“马家爵事件”突如其来的发生了,零四年三月十五日的晚上,就在马家爵被捕不久,院团委、院学工处紧急召集我们下属众多机构的学生干部召开临时会议,就此展开通报以及讨论。

当时,我对于这个社会重大事件,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后来开完会后,我明白了,这个事件确实值得我们高校反思,。

“就是因为与同学间的误会,以及,一些校园里的冷暴力,马家爵就以着这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报复这个社会,这说明了什么,再又为什么在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大家都得反思一下。”秦书记的这一番话,让我们在场的所有学生干部,心里一下子又变得很不平静了。

“是因为现在社会压力大吗?”

“还是,现在,有些大学生的价值观出现了偏差,变得越来越极端了,这简直就是在丢我们大学生的脸。”接着秦书记刚才讲的话,在场的同学们纷纷议论道。

“人在这个社会一定要有担当,要有社会责任感,无论面对什么困难,生活还得继续,所以,我们还是要笑对人生,不能堕落,不能颓废,更不能迷茫,这才是我们当代青年面对困境的选择。”

秦书记,也是我们学院做学生工作出来的,这些年这些学生的思想变化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会议的最后,秦书记又给我们布置了项任务——那就是回去以后,好好地向各自所属的院学生机构传达今天的会议精神,并全力的配合好学院,认认真真地做好“马家爵事件”过后的大学生反思工作。

散会后,秦书记还单独地把我和常常留了下来,叫我再写篇关于“马家爵事件”的评论文章,发表在我们首刊的专栏里面。

那次为了写好这个专栏,我特意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这个事件的资料,

“其实,我觉得网上大家的评论,讨论的更多的还是这个社会的贫富差距所带来的不同价值观的偏差,这个社会上的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通过讨论来改变的,但我们至少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来让大家明白,是我们的教育没有引导好,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而不能够去怪某个具体的人。”

我在边查着网上的资料边跟同寝的常常聊道:“人作为一个个体的本身是脆弱的,但当我们把这个个体放大到社会这个集体中去看时,便会发现,其中价值观的偏差是如此之大,这就一定会出现问题。”

“其实,这事件出现的本身就是我们作为教育界一个集体的耻辱,因为,在一个卑微的灵魂最需要我们伸出援助之手的时候,我们没有人能够伸出手,这不仅仅是一个大学的盲点,在我看来,这里面真正的问题就全部在于现在有的大学生不精于业务的风气上,这才让部分人的心理畸形了,大家都是攀比物质上的东西,忘记了我们年少的初心。”常常认同我的话道。

就在出刊后的不久,这学期结束前,我们院团委又开了次表彰大会,表彰我们文学社《青年》编委会的全体成员,在院党委、院团委的领导下,在本季的《青年》杂志创刊号组稿出版工作中,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将以,你们的工作很有成效,以后,大家都要向你们学习。”会上,秦书记对我们表扬道。

当晚,院团委在学院食堂中餐厅给我们举行了庆功宴,院学生会以及各个系学生会、社团组织的负责人,也都来捧场了。

舒情,她是我们院文学社通过杂志的征稿活动,召集聘请进来的责任编辑,她是福建泉州人,文笔很好,人也漂亮,自从创刊号正式发行以后,常常就经院团委同意,升任副主编了,目前,舒情接替常常原来的位置,出任编委会的主编助理。

她跟冯喃喃都是外语系的,而且,她们俩人还都是一个班一个寝室的,关系非常好,今天,今天冯喃喃也是她特意邀请过来的。

于是,我便开玩笑地对她说道:“舒情,你下一步是不是准备邀请喃喃正式加入到我们院文学社长期任职啊!”

“那也得看你请不请得动,我们喃喃上次的稿费你还没付呢?”舒情拉着冯喃喃的手,笑道。

“只要你请喃喃过来,这都是小事情。”我也跟她开玩笑道。

“那可以啊!需要得话,我以后就自带干粮,过来帮你们审稿。”冯喃喃也笑道。

后来,秦书记那边还有事情,让我主持一下今晚的庆功宴,我跟舒情、冯喃喃她们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情后,便把这边交给常常了,那天搞得很晚,院团委的几个老师跟我们一直陪在最后,待宴会结束了,才一一告别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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