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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自首 (2)

平乐镇码头的大树下,古开元闭着眼睛坐在一把破椅子上,秦师傅一边看着对面镜子中的古开元一边替他理发。突然,秦师傅像是闲聊般地说:“有件事儿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干了什么,让公安盯上你那条船了?”

古开元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张:“哪是我那条船啊,是另一条。他们要找的是431号船。我的船是481号。”

秦师傅笑了笑:“就是你那条船,公安也来问过我了。你跟人家说,那天晚上你没有出过船?”古开元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道:“你在监视我?”

秦师傅也不再说下去,扳着他的头让他重新坐好,继续给他理发。

古开元又问道:“你在公安面前,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呢?”

“我至于吗?不过,现在不是有说法吗,叫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就担心你要真做了什么亏心事儿,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放心,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可这世上的人都长着眼睛呐。”

古开元听出了这里面话中有话,急忙又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天有人跟我说过,好像看见过一个女人上了你的船,你什么时候跟女人搞上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谁说的?胡扯!”

秦师傅有点不相信地问:“没这事儿?”

“天诛地灭!绝对没有的事儿!”

秦师傅没有再多说话了。剪完了头发,古开元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钞票,递给了秦师傅。秦师傅看了看,急忙说:“这太多了。刚才只是闲聊,我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古开元把钱硬塞到秦师傅手里:“就算我的一点儿心意,你我谁跟谁啊。”

古开元走后,秦师傅满心疑惑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几张钞票,他想了想,匆匆收拾了理发摊子,然后大步朝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对谢其庸的审讯很顺利。笔记本被公安找到了,微缩胶卷被江晓榕拿走了,谢其庸的护身符已经都不在了,而那晚的黑枪更让他知道台湾方面已经完全放弃了他。除了向公安自首外,他别无选择。

谢其庸是五年前来大陆的。梁华全被抓后,冯友恒派他过来接替梁华全的位置,重建当年几乎完全被摧毁的情报网。两年前,江晓榕被派到了大陆,充当他的助手。不过现在谢其庸才意识到可能江晓榕才是台湾那边真正信任的人,而他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负责人。杜天潜入广州后所有的指令都是直接下达给江晓榕的,而且江晓榕一定还有他所不知道的其他特务网络。

谢其庸还交代了一个新情况。他说在这边还有一个台湾那边很看重的人,应该是受冯友恒直接操控的。这个人的代号叫“黑熊”,而且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行动,是一个还在“沉睡”的人。

审讯结束后,周大年和夏晴便赶到了彭光勇的办公室。听完汇报,彭光勇微微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你们的行动也不能算有太大的问题,虽说让江晓榕溜了,但是抓了杜天,还逼得谢其庸向我们投降,这也是一大成绩。”

周大年抢着说道:“这是夏晴当机立断的结果。我们的行动计划预案不周全,责任却真的在我这里。毕竟我是老同志了,本可以考虑得更细致一些的。”

彭光勇挥了挥手:“好了。这个问题暂时不谈了,谈谈你们对‘黑熊’的看法吧。谢其庸对这个人没有更多的交代了吗?”

夏晴回答道:“谢其庸也是在一个偶然机会从电报中知道这个人的,而且以台湾方面对他的态度,应该也不会让他知道太多的细节。但我觉得这个‘黑熊’很重要,一定要成为我们今后工作的重点。”

周大年突然说:“我有个想法,江晓榕会不会就是那个‘黑熊’呢?”

夏晴想了一想:“这种可能性应该是存在的,但是我个人表示怀疑。谢其庸都只是偶然知道有‘黑熊’的存在,那就是说台湾那边对此是严格保密的,怕这个‘黑熊’受到别的特务的牵连。那么如果江晓榕就是‘黑熊’,让她就在谢其庸的身边,并且和其他特务频繁发生联系,就显得非常不合常理了。”

周大年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现在我们还是要先抓住江晓榕,拿到她手中的微缩胶卷,到时一切就都清楚了。”

彭光勇听他们说完,笑了起来:“现在整个案子还远没有结束呢。不过,我看你们两个倒是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周大年和夏晴听不明白他这是表扬还是揶揄,都没敢轻易搭话。

彭光勇感觉到了,说:“我没别的意思。你们能够步调一致是好事情嘛。所以我对你们很有信心。”夏晴这才说:“我是在处长领导下工作。”

彭光勇笑了一下:“你说得对。不过局党委正在考虑任命你当二处的副处长了。这还是老周建议的。”

夏晴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大年,周大年只是对着她淡淡地一笑,没有搭话。

很晚了,夏晴才满脸疲惫地回到家,宋涛看见她蓬头垢面,很是吃惊,忙问她干什么去了。夏晴过来端起宋涛的茶杯就喝了个精光,歇了一会儿才说:“我去海边了。深圳,何梅上学前生活的那个渔村。”

宋涛知道夏晴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当时夏晴对他说她怀疑何梅就是她的妹妹夏雨,他就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夏雨被绑架后,他花了很长时间搜寻她的下落,最后证实了夏雨已经死亡,可夏晴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有点儿无奈地摇摇头,问了句:“那有结果吗?”

夏晴坐在台阶上,低着头,慢慢地说:“没有。我找到了村里的支书,他说何梅家以前是福建那边的,后来有一次遇到了台风,她父母死了,她和一个哥哥被那里的渔民救了起来,然后就一直留在了那个渔村。后来她哥哥就跟着渔民出海捕鱼,供何梅读完初中,又考上了幼儿师范。何梅幼儿师范毕业后,就分配到了机关幼儿园。我了解到的就这些了。”

宋涛笑了笑:“这下你该死心了吧。你再找她哥哥问一下不就更清楚了?”

夏晴若有所思地说:“她哥哥跑了。据支书说自然灾害那几年,他可能受不了挨饿,就在一天夜里游到香港去了。他去了香港半年后还给支书写了封信回来,对他继续照顾何梅表示感谢之类的。”说着,她拿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信封,“我把信封拿回来了,支书说信找不到了。”

宋涛接过来草草地看了看,确实盖的是香港的邮戳。他把信封还给夏晴,说道:“事实应该很清楚了,我说你醒醒吧,何梅确实不是夏雨。”

可夏晴似乎心中仍有不甘:“可我觉得何梅兄妹前前后后的经历有些过于离奇了。台风、海难、父母双亡、兄妹流落他乡,妹妹好不容易进城上了师范,哥哥却又突然跑到了香港……这里面的故事性太强了吧?”

然后她又若有所思地说:“也许应该设法找到那个在香港的哥哥,就能有个明确的答案了。”

宋涛有点担心了,连忙劝说:“我觉得你应该死心了,反正这个何梅和夏雨完全不搭调。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可千万别为了这种几乎不着边际的事情影响了工作。要是真出了大的差错,你后悔都来不及。”

夏晴无奈地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

天已经黑了,平乐镇冷冷清清的,街上难得见到一个人影。古开元正在家里的灶台前忙活着做饭,突然他透过烟雾看见门口一个人正对着他咧嘴笑着。他吓了一跳,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秦师傅。秦师傅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装着理发工具的布袋。

古开元奇怪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秦师傅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了锅台边,探头看了看,笑着说:“好香啊!你这个单身汉还真会过日子。”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酒放在古开元面前:“你出饭菜我出酒,怎么样?”

古开元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怎么想起上我这儿喝酒来了?”秦师傅一边笑着,一边探头探脑地朝屋子里面张望。古开元戒备地挡在他面前,很不高兴地说:“你找什么?”

秦师傅没能发现什么,有些开玩笑地说:“老古,单身汉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谁能比我清楚呀,你说是不是?”古开元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师傅笑了起来:“我怕你这儿藏着个女人呢。”古开元的神情顿时有些慌张,急忙把秦师傅拉到靠门的小桌子前坐下:“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喝几杯吧。”

秦师傅把袋子放在桌上,笑着说:“其实我上你这儿来,是想让你帮我剃头的,你看看,家什我都带来了。剃完了我们哥俩再喝个痛快吧。”

古开元松了口气,把布袋里的几样理发工具倒在了桌子上,拿起一张白色绸面单子给秦师傅围上,开始给他剃头了。

突然,秦师傅皱了皱鼻子,说:“不对呀,我还真的闻到了,你这屋子里有女人的气味。”

古开元一怔,手里的剃刀停下来,那正好是秦师傅脖子的位置上。他看见自己手里的剃刀发出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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