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
刚一试探性的说完，旁边的干瘦老头就气得直拍桌子。
“你个，你个……不识货的！两百，你连根毛都买不上！“
“那要不您去别家吧，正巧赵家的小少爷在A市，他对奇珍异宝可是真的喜欢，手笔也大，您去他那试试运气！他就住在前面不远，走快点十分钟就到了。“
“你个小姑娘，要是能往赵家送，我还来找你干嘛？张家做生意讲明了的不问来路，童叟无欺，打开门一样做生意，你和你奶奶差多了！你奶奶可是个历害人，赵家拦着谁都不敢做你家生意她硬是给开了条路把生意做起来了，真是厉害，你这小丫头就不行咯！“
“我是真的开不出价，也不愿耽搁你，你要是想高价出手赵家就在前面。“
见张琳说的诚恳，黄老头也把自己透了个底。
“赵家明上说做生意，俺们这种小罗罗哪敢把来路不明的东西送上去，哪样宝贝转手不得抢一下争一下的，里面水这么深，谁又敢自己冒头往人家枪口上撞呢？三大家族都一个尿性，也就你们张家好点，你奶奶真是了不起，年轻的时候漂亮大方，老了也厉害，收货不问来路，人拿了钱就走，下次见面也互不认识，硬是把生意在赵家眼皮子下面做下去了，真不知道你张家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听说你奶奶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了？“
“去年春天。“
“可惜了，你奶奶当年也是个人物！东西在门口我给你搬进来，两百就两百吧，就当拜会故人——“
“老先生您这东西是不是来路有些不干净？“
“笑话！来路干净的东西能送到你张家来？“
说实话被人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确实有些不好受。
黄老头出去搬东西，头上的红灯笼在风里摆来摆去，一样的灯火不灭，一样的暖红色灯光。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张家杂货店的时候，还是个小掮客，诳了人家东西被追得到处跑，东西也出不去手，偷跑着找了两家店看，刚坐进去没多久，屁股还没人，人就带刀子追过来了，幸亏反应及时，跑了。
每天踹着个宝贝东躲西藏的，心里又惊又怕，才知道自己动了别人看中的东西。
会去张家还是一起躺在天桥下的一个老乞丐说的，他原本不信，揣着胆子躲在门口老久，鸡都叫了三阵了，才颤颤巍巍的进去。
红色的大灯笼，里面一个老柜台，一个穿素蓝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站在那打算盘，头发盘着，一双眼睛晶晶亮，见人未语先笑，眼睛周边露出纹路。
他原本以为不是被赶出去就要又给报信挨打的，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敢上她家店门。
那个女人却转身给他倒了碗茶，拿出两三块饼让他先吃。吃完才拿起宝贝仔细看。
“你这黄铜貔貅样子看着不错，纹理清晰，打磨细致，就是闻着还带点土腥味，刚出土不久吧！”
当时也是刚出来混，定力不够一下子就被吓住了。
原以为外面跟家乡那疙瘩差不多，出来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连个女人都不如，那时候哪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
自己当时也是胆子大，看见有人挖东西，也敢上去仗着本事放药把人药倒抢东西，谁知道抢了东西还没半天功夫，人家就把他摸清了，亏他当时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运气好，现在能碰上个敢收东西的，他就是千恩万谢，已经几天没吃过饱饭睡过好觉了，就想赶紧脱了东西拿点钱回老家。
女人老是带个笑模样，“十块钱吧，你这东西来路不对，现在也只有我敢收了，卖吗？”
乐得他啊，揣上十块钱就连夜就走了。也亏得临走前，女人觉得价格太低给了他道符，在河南碰上陈家的巫毒术的时候才保下一条命回去。
这么些年了，原想着这次来顺便看她一回，没想到刚到A市就听说她过世了。
“就是这个了，这是帝王僵。生前是活人的皇帝，死后还是僵尸的皇帝，用处大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