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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宴会

“我早跟你说过吧,维森亲王就等你回来好办庆功宴呢,你可是主角,大家都在等你!”

走到城堡门口,布鲁斯还在愉快聊着没营养的天,而且因为血晶天灾根本没理他所以看起来他就是在自言自语,一边念叨还一边加速,最后直接丢下血晶天灾自己一个人奔向城堡大门,拥抱他期待已久的宴会。

所有血族造的东西都很有它们种族的特色,高大如城堡亦不例外。这不知已经伴随这块异空间存在多少年的城堡如今看起来仍如新造的一般,其上的黑砖看起来甚至像在闪着乌光。血族大多如此,只要有能力做到完美血族绝不会放过一丝瑕疵。外围厚而长,符文如花纹遍布的城墙将城堡与传送门中间的区域完全隔开,严防死守——如果还有第二次血潮战争的话,这里的血族就全指望它了。

城墙上的符文一直保持闪耀,从不熄灭一刻。血族需要它能随时开启,否则哪怕没人来进攻他们也会整日提心吊胆,连鲜血都没法好好品尝了。

那符文就这么亮在外层,血族甚至没有把它们用厚厚的砖夹起来,夹在城墙中心层的想法——弗仑帝国的所有城防法阵都是这样设计的,可以完美防止外敌潜入直接破坏符文。而血族们显然就没有这份担心,甚至还明显对这个城防法阵的强度有着无比的自信,所以才敢把这堆符文就这么亮在外面当花纹。

其实也说不定是因为这堆符文放在墙里远不如放在墙外看起来漂亮呢?毕竟是血族,这一点很不好说。

穿过看起来的确很华丽的符文城墙,笔直走过一片精致的小花园,推开城堡正面镶满大小形状皆不同,相同点只有它们全是最上等的水晶与宝石的大门,一种比之前的一切都要更加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城堡一层内根本看不见议事厅,这里只有一个巨大的宴会厅

这里的奢华成都已经不是能用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了,眼中看到的所有装饰品几乎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桌子上的桌布是某位亲王的自画像,桌布露出来的楠木桌腿上缠绕着金丝,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出自各种流派大画家之手的精美画作,天顶上的水晶吊灯中央镶着一颗纯度极高的梦魇水晶,散发着氤氲光芒。

巨大的宴会厅中因梦魇水晶吊灯而显得十分阴暗,在大片的阴影之中却是无比热闹——整座城堡内的四千吸血鬼现在全在这里举行着宴会。每个吸血鬼都把自己用价值不菲的珠宝挂件武装起来,以自己的外表和刻薄的话语为武器与其它血族一较高下。这宴会厅竟也兼任竞技场。

当布鲁斯大大咧咧地推开大门的时候,阴影中亮起了无数红芒。血族们眼中的猩红不再收敛,都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这二位新入场的选手。

他们的想法在此分流:一小部分血族盯着那柄重新被布鲁斯拿出来的水晶长枪,眼中满是嫉妒;而更多的血族,尤其是女性血族则盯着血晶天灾那张难得没被面具掩盖住的脸,眼中亦满是嫉妒……

“艾德里克!”

血晶天灾心知这是在叫他。他不得不抬起头,让无一丝波澜的目光穿过层层阴影与幕帘,看向宴会厅内最深处的数层台阶,以及台阶尽头四座华丽的御座。

城堡很明显照搬了人类城堡的样式,这四个御座所在的位置本应是国王的王座。御座只有三个是有主的,最后一个御座空置。

御座上正是这城堡内的四位亲王,或者说本应是这城堡内的四位亲王。从左至右依次是年轻英俊,一头红色头发的维森亲王;白发苍苍,一副行将就木的老人模样的约顿亲王;以及黑色长发,身材近乎完美,长相美丽动人的蒂娜亲王。三位亲王的衣装比在场任何一个血族都要华丽,完美衬托着他们,就连约顿亲王都披着一件画满符文的披风,尽显神秘。

刚刚的问候便是来自蒂娜亲王,只有她会以这个名字呼唤血晶天灾。

血晶天灾没有回话,他正要一如既往地走到御座下行礼,御座之上蒂娜亲王看着他却是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背后突然显形的巨大蝠翼拥抱住了她,让她化成一大片蝙蝠裹挟着实质化的血色气息飞向她口中的艾德里克。

她再显形时,血晶天灾的手臂已被身着黑色衣裙的她轻轻搂住。这位城堡内最美的血族,无论何时何地,只会与她搂住的这位表现得如此亲昵。

血晶天灾当即僵在原地不敢有动作,他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蒂娜亲王的行为每次都让他很困扰。

由此看来城堡内的吸血鬼们就是在嫉妒他的容貌,嫉妒他可以拥有蒂娜亲王,或嫉妒蒂娜亲王可以拥有他。

“你真好看!”蒂娜亲王与他并肩而行的路上一直侧着头,细细打量血晶天灾的容貌,毕竟他难得会摘下面具。一直到走回御座前,她扭过头向另外两位亲王抱怨:“为什么他每次行动不可能都要这么久,你们就不能缩短一点他在外面的时间?外面对血族来说根本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

“缩短他出去的时间只会对你有好处,对永夜堡内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好处,你早就明白对他的观察将会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他永远都不会是一名真正的血族!哎——维森,你好歹偶尔配合我一下让她收敛点。”约顿亲王叹息着,他早就放弃了亲自劝说蒂娜的想法。

“蒂娜,协议上我们写明了他是我们共同拥有的,你不可能在真正意义上独占他,能让他在城堡内且不需要被我们调整的时候陪你肆意妄为已经是我们在这方面最大的让步。从他被放出来开始我们就按你的要求给他戴上那些没有任何用处的,用精铁做成的可笑装饰,甚至包括你座位旁边那个玩意!你不能太过分了!!”维森亲王皱着眉头,低头看向对他和约顿的话丝毫不在意,继续搂着血晶天灾走上来的蒂娜亲王。

血晶天灾此时正悄悄收集所有对话中对他来说有价值的信息。

“他一直在被观察,且永远不会是真正的血族。”这两点他很早就已经知道,没有尖牙与蝠翼的他根本就不完整,他一直都不曾拥有转化血奴后代与化身蝠群的权柄。

“他被三位亲王共有。”这是新鲜且有用的信息。

“他是这座城堡内的第四位亲王,与蒂娜亲王的御座紧紧贴在一起的那个御座是他的。”这点他也知道,可是对他没有任何用处。

他不知道蒂娜亲王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眼中总是一片火热痴迷,他也不知道蒂娜亲王为他争取来的他永远不可能真正拥有的御座有什么用处。他不懂感情。

蒂娜亲王搂着他走到御座前的时候,血晶天灾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将手臂从蒂娜亲王怀中抽出,以血族的礼节对三位亲王挨个行礼,却不在蒂娜亲王身边的御座坐下。这让蒂娜亲王气得鼓起了嘴,只得自己坐上了御座。

“好了,没事的时候不必计较这些,你要是真有坐在蒂娜旁边的想法可以自便,毕竟你可是永夜堡内仅有的四位亲王之一,无论凭实力还是容貌你都当得上血族亲王之名。”维森亲王松开了眉头,亲自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了血晶天灾。

“本次任务一共四个,全部完成,其中最后一个任务在进行中失态了……凡是目标派系的都没留活口。”血晶天灾根本不回复他,只是保持着行礼的姿态低着头,汇报上了他一周以来的任务结果。

约顿亲王仔细听着他的汇报,在听到他“失态”的时候,右手的食指敲了敲御座的扶手:“失态……没有问题,我们第一次给你下任务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只要目标死了就行,其他人杀多少都无所谓,只要你能活着回来。”他如此说完之后却是立刻偏过头,与维森亲王和蒂娜亲王各对了一下眼神。

“是啊,只是杀掉一批没有价值的低贱人类,那本就是令每个血族都着迷的活动。沉浸其中才最为正常,哪有什么失态一说?奖励不变,区区人类你大可随便杀掉,只要鲜血别浪费就好。敬你。”维森亲王收到了约顿亲王的眼神,但表情上一点变化都没有,显然对此轻车熟路。面带微笑地说完这些话后,他起身走到血晶天灾面前举起了酒杯与他碰了一杯,然后先行一饮而尽,一脸陶醉地长出一口气,歪了下高脚杯示意他已经喝完,再施施然走回御座前坐了回去。

血晶天灾凝视着那杯腥红的液体,稍后便和维森亲王以同样姿势一饮而尽,只是脸上并无那夸张的陶醉模样,还是一副不悲不喜的面瘫模样。

“约顿亲王,请允许我现在去库中拿走我的东西,我现在就需要它。”血晶天灾喝完酒,又向约顿亲王请示。

“我给你带来了。老规矩,学完了再还回来,不用着急。”约顿亲王温和地笑着,看起来就像一位和蔼的老人。他伸出手,自虚无之间中拿出一块红色水晶,丝絮状的乳白色光芒流淌其中,这正是在大陆上被广泛使用,以记录各种技能或法术的存续晶石。

妖冶的红色标志着其为血族制品,而所有出自血族之手的东西,无论是兵器还是卷轴,亦或只是他们最爱的装饰品,都拥有同时被所有种族钟爱追捧的上乘品质。

晶石中封存的,便是他的任务奖励。每出一次任务,换得一门血族的传承技能。如今已经不剩几个技能值得他学习了。

血晶天灾拿了水晶便扭头走下了台阶,径直走到城堡大门前。

“艾德里克,这是为你而开的宴会!”蒂娜亲王站起身,满是不甘地挽留血晶天灾。

“我喝够了,蒂娜亲王。”

单手推开厚重的大门,血晶天灾被众血族各具不同意味的目光簇拥着离开。

……

“艾德里克?那名字不归我。”

远离喧闹的宴会,血晶天灾走出城堡大门,径直向堡外的平原一侧的一片密林中走去。

一切由此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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