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倒是知道是香精出了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上报？”司南殷质问。
“你怎么知道我没上报，不过那时候，应该是另一个司总当家吧。”
柳溪伶牙俐齿，一张娇俏的脸蛋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和平日里苏曼安所见到的温文和善有着千差万别。
“你是说司景天？”
闻言，司南殷再次拧眉，柳溪却是撇过了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司南殷意识到事情不妙，立马和陈皓交代：“先去看看司景天在不在办公室，如果不在，立马想办法联系上。”
“我明白。”
陈皓明了，一脸严肃地说完就要出去。
苏曼安模糊间，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道是混合香精出了问题？
不过调香师的鼻子一般比较灵敏，原料有什么问题，应该是能在嗅出来的，可问题偏偏出在，这个柳溪，嗅觉失常。
苏曼安站到司南殷身边，低声说着这情况，后者听罢，看了苏曼安一眼，也微微拧眉。
他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给忘记了，这么说来，这个柳溪还的确有可能是无辜的。
不过这也无法否认，这批原料是出了问题的，而原料的负责人，一直都是司景天。
“柳溪，你先走，这试剂先放在我这儿，这几天你暂时别请假，有什么问题我会直接找你的。”
司南殷交代。
柳溪不以为意，面色再次恢复如常，“我每天都在公司，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最后我还得说一句，不管这试剂有什么问题，只要推算没有问题，那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司南殷 面色虽然难看，但想着苏曼安的话，还是点了点头。
柳溪一走，司南殷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确定，这个女人嗅觉失常？”
苏曼安点头，之前她就和司南殷提起过这事，可能他压根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她不得不再次强调，“不错，你随便换几个人问都可以得知这结果，可能默克大师能够收她为徒，也有这个原因吧，不过……”
苏曼安随后想到一个细节，有些一疑虑，但很快就被自己否认，“柳溪的确没有嗅觉，这是整个香水行业都知道的事情。”
见她说的这么认真，司南殷也不得不相信，点了点头，重新拿起来一份化验单，看了一眼，有些得意地笑道：“看来，上次我的提醒，倒是管了很大的作用，这次也不知道是我帮了你，还是你帮了我。”
苏曼安也被他的话逗笑了，乐道：“那正好，我们两清了。”
本来是顺着他的话说句玩笑话，随之司南殷很快变了脸色，阴沉着一张脸，提高声音道：“你这样就想和算清，划分界限了？”
苏曼安一愣，随之摇头否认，司南殷就哼哼两声，“最好没有这么想，咱们两人之间的账，可不是这么算的。”
他说着，就要走到苏曼安身边，后者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地望着司南殷。
司南殷被气笑了，不禁问道：“安安，你就这么紧张我。”
“这里是办公室。”苏曼安好心提醒。
“放心，没我的允许，不会有人进来的。”
司南殷笑眯眯地说完，露出一副色鬼的表情就要扑过来，苏曼安连连后躲，结果办公室的门一下子就被撞开了。
司南殷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了，刚刚的笑容还顿在脸上，眼神忽然如冰钩般阴冷，盯着门口的陈皓，“就不知道敲门吗，越来越没规矩了，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苏曼安听后，忍住笑意略表同情，心想也不知道陈皓的多少奖金就被这样扣光了。
陈皓也没想到，屋内只有苏曼安和司南殷两个人，要不然他宁愿在外面多站一会儿，此时二话不说，连忙就要退出去，哪里还敢跟司南殷讲奖金的事。
“给我回来！”
司南殷这会儿压根不敢看苏曼安的表情，就知道她会笑话自己，重新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后，冷声问道：“有什么事情？”
“司总，司景天不在办公室，打电话到家里也没人接，我看估计是知道出了问题，就跑路了。”陈皓一脸紧张地说道，正是因为事情紧张，所以他才忘记打招呼就冲了进来。
司南殷闻言，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摇头否认，“不可能，这事儿我们都还没调查清楚，不可能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可柳溪那边……”
陈皓微微拧眉，情绪有些紧张，他的意思，如果这件事真的和柳溪有关系，那司景天知道也无可厚非了。
司南殷听罢，有些沉默，苏曼安这会儿也不能再帮柳溪说话了，“现在问题就出在了，柳溪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司景天的关系。
“这事儿还用问么，柳溪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才来司氏上班，当他的左肩右膀，如果现在还是司景天当家，这香水只怕就上市了。”
司南殷头脑清晰，二话不说直接否决，随后做出了自己的猜想。
对此，苏曼安不置可否，但也没表现出多大的信服，司南殷再次将试剂打开，让苏曼安闻一闻，“你确定你没发现端倪？”
苏曼安心中也有些纳闷，再次嗅了一口，还是当初柳溪递给自己的气息，并无任何不妥。
可司南殷的表情，分明说明这是有问题，苏曼安耐着性子再次嗅了一下，“除了玫瑰果香，和橡木气息以外，应该还加入了虞美人，所以才会有这种独特的香型。”
苏曼安自信自己的分析，直接说了出来。
事情紧急，司南殷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前面说的两种都没问题，但所谓的虞美人，只怕是罂粟。”
“罂粟？”
苏曼安心头一惊，再次尝试闻了一下，罂粟和虞美人的区别差之甚少，很难分辨也是正常的。
苏曼安在国外，也见到有人提炼罂粟花朵，是合法香剂，但国内不同，虽说这么少的成分不足以制成毒品，但在法律上依旧是不允许的。
而虞美人却是可以作为观赏花卉种植的。
所以一开始，苏曼安压根没往罂粟上去想，她有些不死心地拿起柳溪的化学分子式看了一眼，上面写的的确是虞美人。
“化验单在这儿，不会出错！”
司南殷再次将化验单递过去，苏曼安简单扫了一眼，就知道问题所在了。
如果不是化验单，靠数据说话，哪怕是再经验老道的调香师，也很难分辨虞美人和罂粟气息的区别，柳溪弄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但司景天就不同了，作为掌管公司香精采购这一块，必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这款香水面试，只怕不仅仅是财产损失，只怕整个司氏都要接受调查。
这也难怪，为什么司南殷在看到化验单的第一时间，脸色就变了。
“我已经让人查到，剩余还有几千斤罂粟香精就在郊区仓库，可能也是因为一般人分辨不出来，所以司景天没做任何防护，就直接扔在大厅了。”
陈皓继续汇报。
“这司景天，看来是想大干一场啊，可惜，我回来的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司南殷讽刺一笑，拿起外套就要出去，临走前，似乎觉得苏曼安还不相信，便又扭头问道：“要不要跟过去一起看看？”
苏曼安点了点头。
她不是不死心，只是想亲自看看，罂粟香精和虞美人的不同，也省的在以后的调香的路上再次遇到同样的问题。
司南殷却不是这么想，对于她维护柳溪耿耿于怀，车上，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对苏曼安说道：“如果说柳溪没有嗅觉，无法注意到这种细微的茶差别也正常，但分子结构她不可能不清楚，为何能违心地写上虞美人。”
“再者，一进门她就能猜出是香精出了问题，你还觉得这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司南殷极力证明柳溪是有问题的，在苏曼安看来，司南殷无非是想说自己错了，心情便有些烦躁，直接说道：“如果你觉得她有问题，那就好好调查，不用一直在我这里强调。”
“我这，不也是想让你相信么。”司南殷呵呵一笑，脸上却并无笑容。
苏曼安不说话了，双手环于胸前，看了一眼时间，估计还得半个小时。
“好了，这事有我操心，你也别烦躁，听我的，暂时和柳溪保持距离，她既然想借你的手把试剂送上来，肯定还是有她的用意。”
司南殷还在继续推断，苏曼安听到了也没发表任何看法，在她看来，司南殷有些过于猜疑了，任何事情都得过分解读。
柳溪原本是没打算将试剂送上来的，是她不停劝说才有这结果，想不到，最终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是说自己幸运，还是太倒霉。
司氏的香精仓库在郊区，大桥一过就是了，因为没有提前通知，司南殷过来时候，门还是紧闭着的。
到最后还是陈皓找来了钥匙，亲自打开了仓库，“司总，就在前面。”
司南殷面沉如水，沉默着没说一句话，双手插兜大步走去，没多久就看到了陈皓指的几大桶香精，“司总，你看，全都在这里了。”
随后，司南殷走近，随便在边角弄了点香精在手里摩挲，又问陈皓，“都已经化验过了，确定没任何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