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从警方手里捞东西,自然要先知会警方一声,江奕自诩遵纪守法好公民,回了房间就给季凌风打了个电话。
“江少。”季凌风接通了电话,似乎还在忙,那边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吃了没?”
“……”认识好几年了,江奕依旧不太能适应季凌风一股京城腔的问好方式,顿了顿才回道,“还没,有点事耽误了。”
“别这么老实回答成不?我是问你吃没吃吗?我是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吃了。”江奕迅速改口,得到季凌风一声赞许的“我也吃了”后,失笑了声,跟他说正事:“计划要变一变了,我经手那批货出了点意外,被樟城警方扣下去了。”
那边的季凌风似乎是蒙了会,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只手掏了掏耳朵:“等会儿,你说什么?”
江奕没重复,过了会他自己反应过来,还有点难以置信:“我可亲自确认过了,划出来那片范围在你定的时间段里连只挡路的苍蝇都没有,就,闭着眼睛都能过关口……我可是真……服了。”
江奕也有些无奈,摇了摇头:“樟城分部接手的人似乎不是什么小角色,手里权限不小,没有按着原先方案里的路线走。”
“那现在是怎么说?”江奕得到消息的时间比他早,照理说他跟樟城警方没有什么明面接触,这不应该,季凌风问他,“你怎么知道的消息?”
“所以我说接手的人权限不小啊,他们那样子似乎是知道那方案是我规划出来的,货出了事就第一时间直接找上我了。”江奕揉了揉太阳穴,“美人那批货出的问题他们好像是有门路,这事你们先别插手了,交给他们。至于从樟城警方这里捞货……”
季凌风一听薛靓那事不用他再操心了,心情瞬间好了大半,还分出了点闲工夫调侃他:“震惊!遵纪守法好公民一朝失手,竟与警方‘针锋相对’……啧啧啧,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哟……”
江奕:“……”
当初奎稍那笔交易被他推给薛靓,就是为了跟进自己手里这批货,结果薛靓在接头过程里被其他势力横插一脚,交易暴露,险些出大事,还好有季凌风派了人盯着,警方控场及时,没有大范围波及四周。只是当时场面混乱,收尾得草率损失不小,交易货物也不知所踪,与原定的方案差了不少,代价也不小,这段时间季凌风为这事没少头疼。
这一场风波看似是突然出现的势力砸场子,然而不论是那股势力还是警方出现都得太及时,引起了不少猜忌,薛靓为了不担“与外勾结”的罪名,不轻不重受了点皮外伤,只肺部有意中的那一枪要了他半条命,原本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住在医院,连起身都困难。
薛靓目前没有行动力反而是比较安全的,查清莫名势力与货物走向自然落在了其他人身上。两方人的跟进都行事得隐秘,但各自都知道这批流失货物的重要性,一刻不停地对峙着。
结果江奕这边一出事,薛靓那意外几乎可以解决了,到头来所有东西都堆到了江奕身上。
江奕表示……这事儿挺秃然的。
季凌风一蹬办公椅,滑到电脑面前,在一个网页上查了查:“丝网上前两天有大动静,但是扑腾了点儿浪花就没后续了,好像是哪个大IP回归弄出来的……我这边挂着你的账号替你留意着樟城分部警那里的情况,你最好用自己的人,动静小点,这事我不能出面。”
“你还在湄国?”
“嗯。都说狡兔三窟,鬼晓得黑影势力在这里藏了多少兔子洞,我这次外派一时半会是回不去,刷子那臭小子留在枫城,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自求多福。”
“行吧……不指望你,我账号登着别掉,这事我自己解决。”
“好说,提前祝你出师大捷。”
季凌风只听到江奕很敷衍地“嗯”了声,电话就被无情地挂了。
江奕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赵老大”,接电话的不是本人。江奕对这个无形的示威没在意,只简单说了声自己的人都留在枫城,要回趟枫城,提醒他们别忘了约定就挂断了电话。
都是一个组织的人,何况他们与江奕这还算得上是短期合作,知道江奕是枫城人,也就没多想,应了几声,寒暄几句,没有多说什么。
江奕掂了掂手机,想到简约,打算跟她说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简约清醒后就单独开了间房,同一楼层,离得不远,不过隔着过道几扇门。
简约正趴在床上,小腿高高跷起,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神情轻松地浏览着网页。
手机扔在一边,长长的耳机线有些乱地蜿蜒着,只有一只耳机插在耳朵里,而收音的麦上扣了一个小型机械,是个变声器。
“放心,Satan的IP在湄国,账号处于半封闭状态。”简约语调轻快,在变声器的修饰下听起来像是个中二少年,“看他短时间也没有把手往华国伸的意思,只要你们别翻出什么大浪花,应该不会惊动他。”
“应该?”那边的声音有些不满,“我们花钱让你办事不是为了听你一句应该的。”
“都是老江湖了,你也该知道,凡事无绝对,都是讲究一个概率。”简约冷嘲,“我既然这么说了,就证明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保住你们,但是你们要是真的无能到救无可救,我也不保证那百分之一的失败率会不会出现。”
“……你!”
敲门声响起,简约没心思再磨下去:“我照着你的安排做了,具体数据我过会发给你,当然,你要是信不过我的能力,可以终止交易,钱我会退给你,就这样,挂了。”
有莫则初盯着,她不敢接什么大单子,左右磨得丝网的老熟人给了笔生意,结果撞上势力纠纷,还是某个自诩坚硬的无名势力一厢情愿的单方面找Satan的麻烦,小打小闹,应该根本就没有被Satan关注到……Satan的主干不在国内,但是最近的丝网数据显示新出现在国内的Satan的势力有所增加,这个势力就开始一边自吹自擂一边惶惶不可终日,最近他们找到了出路,正计划着投靠更大的组织,忙着洗白自己的同时还不忘关注Satan动向,这才有了之前的对话。
简约每次汇报数据的时候都要在心里默念无数遍“顾客是上帝,惹怒上帝没生意”,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怼天怼地的冲动。
简约一边胡乱想着,一边拉开了门,从门链扯开的空间里看到了门外的江奕。
她放下门链,打开门:“怎么了?”
江奕的目光落在她嘴里叼着的棒棒糖上,挑眉:“又吃糖?晚饭还吃不吃了?”
下午在游乐园吃的零食有些多,简约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晚饭还没吃:“这都几点了,现在去吃?”
“一起,正好有事跟你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