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峦见轩无与白狐正玩“斗鸡眼”,不忍打扰,便先行上舟。“尔等果真尊老爱幼,甚是有礼,甚是有礼呐。”
轩无与苏染相视而笑,二人皆是笑里藏刀。
笑过之后,二人一跃而去,各自立于小舟两方,因用力过猛,使得小舟晃上三晃。
二人一时僵持不下,漓落淡淡的望着他们,而漓落怀中的白狐亦然。
墨峦望见漓落一脸冷淡,灵光一闪。“丫头可会歌唱?”
“略懂一二。”
“可否演唱一曲?”
“嗯。”
原本僵持不下的二人,因漓落所言而放下,皆寻得一地,坐下倾听。
“不愿染是与非,怎料事与愿违,但愿洗去浮华,弹去一身尘灰,再与你一壶清酒,话一世沉醉。
一壶清酒,一身尘灰,一念来回度余生无悔,一场春秋,生生灭灭浮华是非,待花开之时再醉一回――”
调之伤感,词之无奈,情之苦涩,相辅相成,似历经沧桑,经历生死,才有有此之情。
漓落思及前世,伤感袭来,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似蒙层雾,触及心事,便会由心而发。
漓落之异样,令他们十分疑惑。
“嗯――”轩无心中一阵绞痛,忍不住闷哼。
墨峦上前搀扶轩无,一脸关怀。“可有大碍?莫不是哪处伤口裂开?”
“非也,只觉心中一阵绞痛。”轩无摇头。
漓落深呼吸,隐去眸中异样。
其实,她有数次皆欲问候轩无,只是,她恐自己无法做到想像中的那般无情……
只能故作不在乎,或许这样,她便会成功吧!
她前世不是天生的王者,但她骨子里流着不让她低头的血,因她生在锦离,生在皇家,身为公主,她不能选择。
而现在,在她心中,她不是公主,而是一位普通之人。
待舟驶至岸边,他们下舟之后,苏染便向漓落作揖“不知漓落姑娘去往何处,日后可否再见?”
漓落深深地望着苏染,片刻后转而轻笑。“有缘自会相见,或许,未来的某日,我们,再次相遇。”
轩无将他们之间的表情皆收归眼底,冷眼旁观,不语。
“漓落姑娘之豁达,令在下倾慕,在此别过,望漓落姑娘珍重。”苏染抱拳。
“苏染亦然。”漓落抱拳。
苏染闻言,转身而去,去时眸子有一闪而过的冷意。
他所去之方向,正是他们所来之路,莫非――
漓落掩去眸中复杂,斜睥的望向墨峦。“你乃锦绣书院之院长,声名在外,如雷贯耳,不知外人可知,如此之人竟是路痴,不知会作何感想。”
轩无一脸歉意。“漓儿,对不起。”
“此事与你何干?”漓落淡淡瞥向轩无,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笑曰。
墨峦垂额望着脚尖,双手食指不时搅动,颇有一犯了错之孩童之韵味。“丫头,是为师的错,不应对你心存偏见,不仅不听你所言,反而反其道而行之。”
“事已至此,不必抱有歉意。”漓落轻拍墨峦肩头,以示安慰。
“但此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漓落挥袖,浑身气势似军中主帅。
轩无面上毫无波澜,可其所言却是令人生恐。“蓄谋已久,避之不及,只怕此人目标绝非你一人,而是一网打尽。”
此人之野心,着实够大,恐一锦离都不够其满足,竟还妄想锦绣书院,异想天开。
墨峦冷笑。“且看其是否有此资本,我锦绣书院凌驾各国之上,其势力亦是绝非一朝一夕便可得到,实在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漓落转念一想,思及墨峦路痴一事,若非有人误导,墨峦又怎会将他们带往此处。“老头,何以将我们带往此处?”
“那日我于锦离街上闲逛,见一极为恩爱夫妻,便上前问路,谁知那对夫妻竟有前往锦绣书院之地图,随后我便以高价将其买下。”
漓落疑惑,能作为锦绣书院之院长,又怎会这般毫无心机。“如此你便信了?”
“只怕某人又想到男女之事,便觉得眼前之人,皆为和善之人,便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将其所持地图买下。”轩无斜睥一瞥,望向墨峦。
漓落往墨峦处望去,见其双眸微闪,不敢直视她,便知晓此事实正是如此。
无奈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模样。“思及男女之事,便误了正事,其思想着实龌龊不堪。”
墨峦舌桥不下,双目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望着漓落,他尚未料想漓落竟会这般待他,竟语气这样重,他的小心脏怕是有些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