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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班师回朝

穆笺卓立于军营后方,瞧见战斗似乎没有要停止的迹象,不觉剑眉一皱,转身看着身后几人,淡淡道:“东方翔云,我先去阻止他们了,你们自己过来吧!”说完,他长袖一拂,身影似电,眨眼间便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东方翔云、张缪啼笑皆非,度素待穆笺卓消失在自己视线中,迟疑道:“元帅,我们真的……要投降他么?”东方翔云叹了口气,摸了摸眉宇,颓然道:“即便我们不愿意又如何?按照他的性格,一旦得到否定回答,我们就死定了……”

众人沉默了半晌,东方青倏地放声大笑起来。东方翔云长眉微皱,轻声喝道:“青儿,你鬼笑什么?”东方青敛起笑意,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值得我媚惑的男人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否逃过我的‘媚心术’!”

度素是闻言不觉脸色大变,张缪则浓眉一沉,怒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胡说什么?怎么这么不知羞耻!”东方青斜着眼瞥了瞥他,嘻嘻笑道:“张叔叔,你在说什么呢?我可不认为……你现在可以对付我哦!”

张缪双眉倒挑,怒道:“你……你这个丫头……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东方青淡然一笑,道:“张叔叔,我记得……你们应该还是重伤未愈吧?”张缪脸色微变,先前他与穆笺卓一番激战,体内真气已经枯竭,此刻只与普通人差不多,而东方青乃是二重天境界,此刻张缪根本无法敌过她。

东方青微微一笑,她从衣袖中取出一柄匕首,缓步向张缪走去。此刻他们的士兵早已被暗夜龙骑将杀了个精光,四周又是战火燃烧,根本没有其他人。东方翔云瞧她神色,不觉心头惊怒,吼道:“青儿,你快点住手,他是你叔叔啊!”

东方青原本走路速度还算缓慢,但是闻言却娇躯微颤,反而加快了脚步,猛地一匕首刺进了张缪胸口,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溅了她一脸血红。张缪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她,头渐渐低垂了下来,没有了呼吸。

东方翔云惊愕地看着她,目光变的恐惧起来,喃喃道:“你……你是我女儿么?你是我女儿么……”东方青冰冷的脸颊隐隐有了些赤红,叱道:“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些什么?!”东方翔云微微一怔,无奈坐倒在地。

东方青玉手抚过张缪渐时生气的脸颊,喃喃道:“叔叔?呵呵,你知道么……我从来不当你叔叔,自从我出生出来,你就陪伴在我身旁,我从小,就不当你是我叔叔,只当你是我的夫君,我多么希望,成为你妻子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呵呵,这是多么不知羞耻的事情啊,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练的‘媚心术’,但是,我都是为了你啊……都是为了你啊……”

度素呆呆地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很好笑,自己不惜舍弃母亲,跑到他们军营中;自己不惜背叛国家大义,来到他们的军听中,难道……就是为了等到她的这句话么?太好笑了,实在太好笑了,他突然感觉自己是一个小丑,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全是别人嘲笑的资本。

忍不住,泪满眼眶,度素蓦地狂笑起来,笑的一直仰到地上,还一直在笑,最后,他的笑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渐渐变的一起一浮了。因为,他的胸口,已然插入了一柄匕首,匕首不大,却能够要了他的命了。

惨笑乍绝!

东方青默默地抚过张缪面颊的每一处轮廓,她要将这些永远潜藏在心中,不分享给任何一个人,也只有这个时候,张缪才能够永远地属于她。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袭淡淡的黑影,出现在了她背后。

“既然他都死了,你为什么不去陪伴他呢?”东方青蓦地一惊,转过身子去,尚未看清楚那个人,背后一股巨力涌来,顷刻间,背后的脊骨尽数粉碎,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打出了数丈远,踉跄数下,最终还是难以站起来,回去抱起那名男子。

东方翔云微微一怔,未等他发话,就觉后颈一痛,已失去了知觉。

黑衣客默然而立,身披黑氅,仿佛天地间一座孤峰般,冷俊的脸庞上露出杀意,冷然道:“贱人,凭你也配进他的心么?不自量力……媚心术,哼哼,倒是挺有趣的,曾经啊……那曾经的……哈哈!”

无雷而有声,无声而有怒!

五道身影,自远处疾步掠来。

“你们来了?”黑氅客眸绽冷芒,转头喝道。

“是……是的,前些日子才收到消息,所以……来迟了……”为首之人容貌英俊,带着几分沉稳,但在此人面前,竟是目带惊惧。

黑氅客沉默半晌,淡淡道:“那小子就要回烟台了,想不到他首次作战便得到如此战绩,相信太宗会命令他回到长安,毕竟有了此番成绩,再留在烟台也让人不放心……好了,你们随军而行,我先回去了。”

那五人身躯齐震,急忙拱手答应,待他们重新抬头时,那黑氅客已失了踪影。

那五人中,一名蓝衫女子手捋长发,轻声道:“大哥,主上他越发厉害了,如今仅是在他身旁,已经有一种威慑感了……”那名大哥颔首叹息了声,淡淡道:“是啊……罢了罢了,妹子,定要救好这度素,另外抹去两人记忆,就说这两人均被乱军所杀好了。”

那蓝衫女子点了点头,走向度素身侧,低身帮他救治。

那名大哥负手而立,眸绽冷光,轻轻叹息了声。

穆笺卓大步而走,不到片刻已到山下,剑眉一皱,怒喝道:“穆笺卓在此,全部住手!”

银羽军五人,何人不识穆笺卓之名?东方全军,何人不知屠杀首领之名?

闻其名如同见虎群,见其人如空手入兽群。

穆笺卓一袭衣衫长扬,傲然而立,喝道:“谁再不住手,休怪我手下无情!”此言一出,银羽众将纷纷停手拜倒,无人再敢动手,连会遭到对方攻击也不管。至于雷禾一军,早就吓得三魂飞两魂,空自站定,不敢动手,呆了片刻,纷纷拜倒在地,口中高喊:“英明!英明!”

穆笺卓长长呼出一口气,喝道:“白衣军的,纷纷负手受缚,歹火刀、姜震、朱石、黄崖、钱轩、陈卿,给我滚到主营来!”姜震身躯倏地一颤,他明白,自己麻烦到了。

不多时,歹火刀、姜震等六人,以及宋天纷纷走入剑帐。他们瞧见穆笺卓坐于主座,冷眉电目,默默看来。这几人心头顿时一凛,除了宋天外,纷纷跪倒在地,齐声请罪。

穆笺卓顿时狂笑起来,厉声道:“请罪?哈哈,你们有什么罪?你们的功劳大的吓死人啊!先是火烧大军,导致伤亡过万,再是屠杀全军,导致双方对战,损失何止一万之数?!”话到后面,声音几乎是吼着发出来的。

姜震全身汗流浃背,颤抖道:“末将知罪,但此事与歹火刀、黄崖、陈卿、朱石、钱轩五人无关,乃是我一人命令!”穆笺卓重重一哼,冷然道:“少不了谁的!”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姜震,贪杀妄为,降你一级,张浩在外助水军攻克大寨,只功不罚,今替姜震职位;歹火刀、朱石、钱轩、黄崖、陈卿五人杀敌有功,不劝有罪,功过相抵;宋天带领暗夜龙骑团突袭敌后,功力卓越,本将定会一一禀圣上。”

他沉默了许久,继续说道:“今天阵亡的兄弟,发给其家属二十两银子,以后每年赐送五两,直到对方新有子嗣或者子孙成年,而受伤兄弟,分给十两银子,其余兄弟,都给予三两银子。”

穆笺卓沉默半晌,说道:“东方翔云、张缪等人在一旁山峰上,歹火刀你派人去带他们来,另外,你们开始安排善后事宜,让山上百姓回归田园,你们再划分田地给他们……至于今天屠杀的事,你们尽量遮盖,实在遮掩不过,就等我向皇上解释,知道吗?”

众人哪里敢不答应,赶忙纷纷答应下来,穆笺卓颔首数次,说道:“歹火刀,你派人去叫张浩、胡惜凌二人过来,姜震,你还要发布安抚书信,安抚民心,朱石、黄崖,你将那些俘虏,先行押送回京,待得回到京城,就先别回来了,万一京城有所异动,立刻写信前来……嗯,钱轩,你也一同前去吧!”众人领命而出。

穆笺卓咳嗽数下,淡然道:“姜震,留下!”姜震步子一滞,慢慢转身走了过来,穆笺卓一抬眼,瞪了瞪本想留下来帮忙的歹火刀,歹火刀脸色一抽,退身而出。穆笺卓默然片刻,吐了口气,说道:“姜震,你不生气?”

姜震顿时苦笑,拱手道:“本就是末将错了,只要都督不责怪,末将就安心了。”穆笺卓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淡淡道:“你是我父亲的亲信,今日降你职务,不过迫于军法而已,他日如有机会,定会重新升你职务的,而且若论看重,你自然高过张浩,莫需担忧。”

姜震虽知他此言真假参半,但念到当年那个小小顽童,如今已是一方统帅,又想到穆鼎云仙逝,顿时眼眶微红,揖首道:“末将明白。”穆笺卓点了点头,沉声道:“你先下去吧,过上数日,我们便要返回长安了。”姜震微微拱手,站身走出剑帐。

穆笺卓闭关修炼了五天时间,姜震、陈卿两个人才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

正好此时,长安传来唐太宗旨意,命他们不需要再返回烟台,直接押解一干俘虏班师回朝。穆笺卓也心知即将要讨伐突厥,自己的银羽军需得返回长安,共商策略,便命歹火刀等人准备行囊,全军前往长安。

此番一战,银羽军初出茅庐,便一举擒下一代名将东方翔云,威慑朝野。

诸将才到长安门口,唐太宗闻得消息,竟然亲自步出宫门,来到玄武门迎接他们,其声势之大,一时无二,惹的朝中一干将领纷纷眼红不已。

银羽军原本有三万五千人,如今大破东方翔云的白衣军,俘虏三万人,歼灭一万人。刚回太极殿,穆笺卓已经请求将俘虏而来的三万白衣军尽数归入他银羽军帐下,同时希望赦免东方翔云、度素二人罪名,将其收入座下。

一时间,朝野皆惊,众多将领置疑其意图携功自大,妄图称霸朝野。不过让人惊异的是,且不论唐太宗的意见如何,朝廷中的三派势力,中立派、太子派、晋王派中,太子派、晋王派保持沉默,中立派则表示赞同,这种情况下,沉默无异于赞同。

果不其然,唐太宗当天下午便颁下圣旨,同时穆笺卓之请求,不但让这三万俘虏以及东方翔云、度素二人尽数归于银羽军帐下,同时又从各地调兵加入银羽军,足足有一万五千之众,如此一来,银羽军数目已达八万,其影响之大,一时无二。穆笺卓本人更是升为银羽大将军,势力通天,威震一方。

虽然朝野中曾有大臣质疑姜震当日的屠杀之举,要求予以惩罚。但是李靖、魏征、长孙无忌等人均是出面周旋。令人惊奇的是,一向没有多少动静的晋王派,此次居然出面求情,多方势力的全面周旋下,此事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事后穆笺卓曾想登门拜谢,但是银羽军此次增员事务繁忙,回到长安他也不好再将事情全部交给姜震、陈卿二人,便也帮忙处理,结果时间一长,便忘到了九霄云外。

时光飘逝,不知不觉中又过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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