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笺卓一行三人出了酒楼,便要返回自己的将军府。
这三人一路前行,走了片刻,蓦地眼前人影一闪,一名白衣男子倏地出现在他们几人身前。穆笺卓看清那人,皱了皱眉,疑惑道:“无疾,你怎么来了?府中出了什么事情吗?”风无疾面带焦急,见他询问,忙道:“堂主,方才你们出去了不久,便有人送来一封信……”
说着,他已经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笺,递给穆笺卓。穆笺卓伸手接过,皱眉道:“什么人的信?”风无疾性子直爽,也没什么顾虑,直接道:“聂尘。”穆笺卓双眸微冷,一股寒意自他身上散发出来:“好个剑神,居然敢登我府邸大门?!”
他冷笑一声,将那封信拆开,刚刚瞧了几眼,脸色骤然一变,一丝冷汗自额前缓缓淌落。
那信笺最上方写着四个字:穆少亲启。
初时他还并未觉察到什么,但是忽然间,这四个字的笔画间竟然似乎有着什么在动弹着。他微微一怔,几乎是在下意识间定睛看去,那笔画之间竟似无穷无尽一般,他越往里面看去,这笔画之间竟是越发地空旷。
他微微愕然,正思索间,四面八方蓦然卷起无数滚滚烈焰,滔天的火龙仰天茶馆内啸,他浑身衣物竟在瞬间滚烫了起来。他心头一惊,赶忙运起真气抵御起来,但是那烈焰竟似天地间无所不在,他的真气刚刚出了许些破绽,那无数火焰已向着他身上呼啸而来。
他此刻当真是心惊胆战,从未遇到过此等状况,当即他腿部邪气上游,丹田中真气下走,两股气息瞬间融会到一起,一股森然的气息已散发了出来,“邪龙真气”瞬间自动运转,向着那滚滚烈焰包裹过去。
那火焰似乎觉察到了危机,死命地旋转了起来,超高的温度在穆笺卓四周灼烧着,疯狂地提高着温度,与他的“邪龙真气”对抗着。此刻,穆笺卓浑身已散发出了灰色的光辉,一阵一阵波动着道道氤氲,将那火焰不断荡开。
但是他虽然能够暂时抵御住那火焰幻像,却并不代表他能够永远抵御下去,他体内的真气终究是有限的,不能够永久地抵御着,除非他破开此道幻象。但是布下此幻象者功力极高,竟然凭借四个字所发的战意,就让穆笺卓陷入此等幻象。
不到片刻,穆笺卓已感觉四周火焰越来越多,他微微迟疑,右手挥出,真气外放,三柄长刀凭空化出,将面前火焰切割出三条道路。他觑准一条去路,真气幻为盾牌,护在两侧,足点虚空,使出“截步”快速向前掠出。
那火焰的威力实在不容小觑,盾牌只抵挡了片刻,便已被那滔天火焰横扫一空,三柄长刀也早已被火焰卷碎。不容他思索,四周火焰已带着滔天之势,铺天盖地般地席卷而来。
他长吸一口气,邪龙真气毕竟需要两股真气相互融合,微一沉吟,已迅速将真气与邪气迅速提起,布在身体表面,邪气布于皮肤外,真气布于皮肤内,当那些火焰轰击而来时,邪气被其所压,顿时与真气混合,当即化作邪龙真气,将那火焰荡开。
趁着此短短刹那,穆笺卓已盘膝坐倒,晶莹的精光自他周身毛孔吐出,将他浑身覆盖住,每当火焰靠近他半丈内,立刻被那精光给震退。
这一招,乃是青龙秘术中的“太和冲虚光御”,是“御龙式”的进步版。“御龙式”虽然了得,但是终究只能护住一面,无法抵御全身。但是这“太和冲虚光御”却是防护全身,但是同时却也舍弃了一切攻击,可以说是纯粹的防护招式。
虽然这“太和冲虚光御”暂时抵挡住了火焰冲击,但是终究只能抵挡一时,无法挡住一世的。
他身处于“太和冲虚光御”下,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毫无疑问,这幻象乃是书信之人凭借四个字间附加的幻象战意而发的,此人将战意附加于四字间,竟然能够凭空化出幻象,此份功力,当真是不可小觑。他脑中思索许久,却始终想不到谁能够到达此等地步。
他看着周身的熊熊火焰,虽是火焰,但是不知与龙云骑的“星炎”相比,究竟谁更厉害。
他忽地一愣,不觉莞尔一笑,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东西,当下凝神思索,如何可以破了这道幻象。他望着四周,那不断呼啸的火焰,还有四周隐隐出现的无数破绽,这些破绽他早就发现,但是当他想要攻击时,却发觉攻击这些破绽的同时,其他破绽却可以成为他自己攻击时的破绽。
蓦然间,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飞速而过,他身子一震,眼中迸射出精亮光芒,喃喃道:“天道无常,人道亦无常……”喃喃数语间,他眸间光芒越发明亮,倏地站起身来,浑身真气凝聚一点,化作一道灰色剑气。
他目光冷厉,喝道:“劲龙涡!”
喝声才出,那一道剑气当即射出,所过之处,四周火焰无不破灭。那剑气速度甚快,刹那间已到那处破绽口,剑气收敛,陡然化作无数细密气劲,将那破绽口冲击而碎。
当那破绽口碎开,四周的温度顿时降了下来。他乍出幻象,只觉浑身酸麻,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只地左手按住土无石肩膀,粗粗喘息起来。雷无量、土无石、风无疾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雷无量瞧见穆笺卓面色苍白,不觉急道:“堂主,你……你怎么了?”穆笺卓喘息片刻,抹去额前汗水,涩声道:“好强啊!这四个字中……蕴涵着极强的战意,仿佛上天入地,惟我独尊,天下无敌一般……好狂的战意,好霸的战意,好强的战意!”
风无疾微微一怔,喃喃道:“战意?莫非……莫非是……”穆笺卓抬手扶住额头,迅速恢复起真气来,冷冷道:“据我所知,当今高手中,能够拥有这份战意,霸气,功力的人……恐怕……只有他了!”
土无石眼中露出惊意,喃喃道:“你们是说……醉仙岛,羽宏笑?!”此语一出,其余三人皆是沉默起来,穆笺卓眼中露出凌厉战意,冷然道:“羽宏笑,好一个醉仙岛主,想用书信给我下战书么?”
他沉默半晌,将那封信笺看了下去,顿时心头一沉:
穆少:
闻君变化天象,孤纵横半生,独败于汝师之手,悔恨至深矣。今知汝神通大成,将于半月后玄武门,恭候大驾,望君误失约。
醉仙之王羽宏笑
穆笺卓看完全信,默默吸了口气,抬头问道:“聂尘送完信后,去了哪里?”风无疾微微一怔,忙回答道:“就等堂主回去。”穆笺卓冷笑一声,他虽然功力已退回合体五重天,但是终究是青龙堂主,哪里容得他来欺辱,当即将信收回袖中,冷然道:“走!”
土无石目露深邃光芒,沉声道:“堂主,听霍天师说过,醉仙一脉以狂傲天下,自称华夏之王,当今五大高手,羽王、天师、飞仙、帝主、雀侯……羽王一身‘赤明帝诀’悍然狂暴,犹如金刚降世,万夫莫敌……以我们的实力,恐怕难以敌他。”
穆笺卓眼中寒光微闪,冷冷道:“你怕了?”土无石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怕,只是小心,堂主,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如先找青先生和林堡主,有他们两人在,至少能够压住聂尘。”
穆笺卓也并非莽撞之人,沉吟半晌,颔首道:“好,无量,你随我回去,无石、无疾,你们速去找来青大哥和林大伯。”土无石、风无疾齐一拱手,各施轻功快速而去。穆笺卓对着雷无量微微颔首,向着将军府快速掠去。
二人行了一段路,雷无量忽然想到什么,忙道:“堂主!”穆笺卓剑眉一皱,停下身子,回头道:“什么事?”雷无量移步上前,低声问道:“堂主,不知上次天变之事可是知道了?”穆笺卓剑眉一皱,雷无量乃是他之心腹,沉吟片刻,便颔首道:“知道。”
雷无量低声道:“堂主,听宫里传出的消息,天变时国师也在宫内,照着天象推倒出四个字,天下将乱!”穆笺卓愣了愣,愕然道:“天下将乱?”雷无量颔首道:“不错,此消息甚为机密,似乎李靖他们也不知道。”
穆笺卓沉默片刻,挥手道:“走吧!”他寻思那周天星变,顿时心情烦闷,速度增快数倍,雷无量无奈,只得赶忙跟上,免得落下。
二人均是合体五重天,天覆虽然阻止了天道御空飞行,但是轻功行走并未限制多少,二人情急之下,轻功皆是一步十余丈,在屋顶上飞速掠过,只残留下道道幻影,若隐若现。
穆笺卓心急火燎下,轻功催发到极至,浑身爆发出灰色光辉,转瞬已将雷无量拉开十余丈。他方才过了几条街,正要纵身落地,忽地半空掠来一道金芒来。此刻他人在半空,仓促间足踩“截步”,向着左侧移去,正好躲开那一道金芒。
他这躲避虽然及时,但是却忘了自己身后还跟着雷无量。雷无量原本跟在他身后,不料穆笺卓突然躲开,随即便有一条金芒射来。他心头一惊,但多年来锻炼的本能也非一般,刹那间右手成掌,一记“鸣裂掌”直劈而出,左手则握拳推出,直接打出一道拳劲。
他乃一方高手,两记全力轰击,当世几乎无人能够小觑。那金芒似是承受不住这两记怒轰,颓然折落。雷无量见状,不觉吐出胸中浊气。不料此时,那金芒竟又折了回来,趁他吐气之时,直取他咽喉。
雷无量此刻再难躲避,眼见那金芒即将刺入咽喉,他突然感觉足裸被人一扯,顿时向下坠去。由于他发觉那金芒刺喉,不由闭上了眼。正闭眼间,已感觉到一道气劲自头顶掠过,随即便听一声沉喝,不由睁开眼睛,瞧见穆笺卓正与一名金衣男子斗成一团。
那金衣男子正是“剑神”聂尘,此次他来到长安,乃是受了羽宏笑之命,来此送战书的。方才远远瞧见穆笺卓向此处奔来,不由一时性起出手攻击。也不知是否偶然,每次他攻击穆笺卓,似乎都以偷袭为主。
穆笺卓方才仓促间救下雷无量,已属不易,不料聂尘居然将剑芒直取自己,一口气憋在口中,只觉难受无比。无奈之下,只得将“邪龙真气”外放,幻出三面盾牌,趁着剑芒破碎盾牌时,他已吐出那口浊气,右手一挥,浑身猛然惊起一股滔天杀气。
这杀气端地凶狠,饶是聂尘心性冷淡,亦不觉胸口微闷,后退数丈,目露惊讶。穆笺卓浑身杀气冲天,连眸子都隐隐出现血红色,聂尘心头微沉,赕尘剑一抖,身上也渐渐浮起一股剑意,与穆笺卓的杀气遥遥对峙。
穆笺卓只觉浑身杀气越来越浓,渐渐中,他竟发觉自己的帝势似乎能够随着自己意念而动。当即他意念一动,将杀气化作一柄长枪,双手握枪,枪尖轻挑,又似抖动,眨眼间已直刺聂尘。
聂尘微微一怔,想来是料不到穆笺卓如何能够凭空取出一柄长枪。不过他也来不及细思,双手印法飞抓,金黄剑光纵横而出。穆笺卓一枪执手,只觉胸前豪气涌动,就听他长啸一声,长枪抖了数道枪花,向着聂尘遥遥罩来。
聂尘不屑一笑,剑光自他五指间挥洒,与那枪劲斗成一团。但是斗了数招,聂尘眼中轻蔑尽数消失,穆笺卓看似不善枪法,实则这套枪法诡异异常,隐含数十种变化,一时不觉手忙脚乱起来。
穆笺卓此套枪法正是自西特轮处学得的“行云流水枪”,此套枪法虽然有八式铺垫,但终只不过起始枪法而已,其中真正蕴涵的枪意,是八字真诀——刺、舞、旋、震、擒、挑、斩、拖!这八字真诀乃是贯穿于全套枪诀的真正招式,虽然只有八种招式,但在对敌之时一种枪诀之后便有七种变化,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穆笺卓枪光挥洒,见将聂尘逼的手忙脚乱,心头暗自一阵喜悦,蓦地手臂一震,枪光一震之后立时淡散,万千光芒呼啸而出,向着聂尘笼罩而去。他这一震未完,左手骤然探出,疾声厉喝道:“邪龙真诀——剑轮舞”
刹那之间,漫天的光芒都瞬间收缩凝聚,化成了万千剑芒,以聂尘为中心,飞快地闪烁射过,形若一个大圆般旋转起来。此套招术乃是他混合“剑仑之舞”、“行云流水枪”二套武学所创出,将体内真气幻化剑芒,借着天地之气,向攻击目光冲去。
聂尘看着这周天剑阵,脸色终于一变,手中长剑一声厉啸,化成一座螺旋般的龙卷,向着四周剑芒扫去,但这些剑芒扫掉一个,立时又有两个冲来。一时间,他整个人被这周天剑阵给困于阵心。
穆笺卓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过头去挥了挥手,示意雷无量先走,随即转过头来,看着聂尘冷笑道:“剑神败于剑阵,可笑!”聂尘清俊的脸颊顿时涨成紫红色,怒道:“小小麒麟阵,何足道哉!”
穆笺卓不料被他看破自家阵法,脸色霍然一变,此套剑阵他确实是从麒麟一脉的“天风令”中领悟而出。自从他得到天风令后,曾有一次无意端详中发觉了其上有几十条白色纹理与其令符本身并不相配,不由观察了出来,这才发现了此套麒麟阵法。
他想不到聂尘居然会知道此套阵法,漫天剑光的回旋之势立时一滞。趁此一滞,聂尘不由发出一声怒啸,手中金光陡然爆射,将四周剑芒瞬间击成粉碎。
接下来,发布一些穆笺卓在进攻突厥时的片段,嘿嘿,就当预告片吧!
——
Y:“冰凉,难道你就不生气么?”
Z:“……”
Y:“你难道真的没有感觉么,青、林二位前辈也就罢了,他们是穆先伯的结拜兄弟,但是你爹爹、我师父他们,对于他的关心却是远远超过我们的!”
Z:“青龙的资质是远胜我们,我爹他们对他关心过度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Y:“冰凉,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难道你当真看不出来?”
Z:“智军!你……你就……”
Y:“不错,青龙资质或许是胜我们几分,但我们也并不差,然而他们的关心程度却是远远超过了正常范围。”
Y:“可能我是有了几分敏感,但是我这份敏感难道是空穴来风?其他的先不说,就说那个寒影阁吧,你只不过是稍微问一下,你爹他居然就让你跪三个时辰,这未免也是太过分了吧!”
Z:“智军……不要再说了,青龙他是我们的兄弟,以前是,今天是,以后更加是!”
Y:“我从来都拿他当我的兄弟,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和青龙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永远不会舍弃你们任何一个人,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所受的关注会远远超过我们!”
Z:“智军,不可否认,我曾经有过你这样的想法,但是……他是我的兄弟,我永远不能嫉妒他!永远不!”
Y:“我并不是嫉妒他,我只是不忿而已!”
M:“你们错了,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A:“羽王一身修为已然达到了惊天动地之境,然而他性子冲动易怒,虽然武学浩瀚宏大,但难达细微如己之地,天师的智谋过人,但向来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至多只是作茧自缚而已……哼哼……”
A:“飞仙么……他的身法武学虽然已达顶峰,但他性格阴沉冷漠,多欲入微入细,却难以保持凌厉之威;帝主武学诡异莫名,杀伐易取善断,然而此人性子柔和温顺,与他武学不符,终究难成大器。”
B:“那雀侯……?”
A:“为道所困,取之不难。”
……
A:“他当真是不知死活,只怕到时候谋害未成,待他登高一呼,恐怕天下又要大乱了!”
B:“堂主您……可有对策解决么?”
A:“天下大乱,不正是我们所期盼的么?”
荀临缓缓呼啸着,将自己的身心逐渐放松,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左手五指的箭身之上,他全身的气息慢慢放松着,犹如山间浮云,丛侧幽萍,海面浓雾,他整个人已然化作了一片云朵,悠悠飘舞。
钱轩与他却是正好相反,他全身的神经反而绷到了极点,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曾经被传说中后羿弯弓射日的故事所折服,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独自游荡于山林之中,弯弓射鹰,徒手搏兽,所以他箭法包含着对一切事物的嗜杀之气,只要他一箭吐出,便能够射日落月,屠灭八方六合。
……
所以他始终沉默着,很小去欢笑,很少露出过什么笑容,他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沉浸于自己的箭法世界中。然而,就在那一天,他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武功,是将军,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武功,第一次让他明白什么叫作震撼。
那是绝对的震撼,对九天神佛的藐视,对帝君诸侯的轻蔑,带动天地的惊天的一剑。终于,他又一次受到了打击,心头忍不住泛起了杀机,但多年来在山林生死中锻炼出来的本能,瞬间就感觉到穆笺卓已经感受到了他所散发出的杀机。
他们一直都沉默着,没有将这份杀机说出来,他凭借着在山林中所锻炼出的武功,统帅着手下无数的精兵强将,在山林中搏杀训练着,那是绝对的生死之战,关乎他们性命的训练。
所以,他始终隐藏着他的箭法,隐藏着他对鲜血的欲望,多年来的猎人本性,让他十分清楚,你隐藏了多少东西,生命就会有了多少的保证。他一直沉默着,他在等待着,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天。
他在等待着能够真正箭引苍穹的那一天,那一天,将是他生命最为辉煌的一天。
如今,在他所走的台阶之上,挡在他面前的有四个人,一个是叶成源,一个是穆笺卓,一个是荀临,剩下的一个,却是他自己。他能够击败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却不能够击败自己,因为他对自己不熟悉,所以他无法击败自己。
既然无法击败自己,那他就要先击败其他人,所以,他要击败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其他三个人,而荀临,必定将会是他的第一个殉箭品!
金蛇箭!铁钩狼剑!并不是白叫的。
“银羽军宗旨!”
“战必断戈,人必负伤,马必染血!”
“用敌人之血,抹除轻蔑之伤!”
那红袍男子一直紧闭的眼睛,倏地睁了开来,只一瞬间,一股磅礴无边的战意,自他身上顿时散发了出来,虽然他已经极力收敛,但是那股气势还是毫无保留地笼罩在了穆笺卓、冰雷子二人身上。那是一种无比自信、无比狂傲的气势,仿佛万夫莫敌,洪荒以来第一战神一样的滔天战意!
……
那灰袍男子脸色微变,正想上前,那红袍男子已轻轻一笑,淡然道:“龙尊者,退下!本尊多年不曾动武,今日便破例一次,瞧瞧这号称无敌的八卦四尸!”那灰袍男子当即拱手退到一旁。
那红袍男子立在原地,任由那三头圣尸将自己围住。三尸沉默了一会儿,倏地齐齐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山泽尸率先发难,身躯一弹,向他扑了上来。风雷尸随即纵身跟上,天地尸左眼精芒一亮,一道有形无质的光芒破空轰出。
那男子冷冷瞧着山泽尸与风雷尸向自己冲来,突然怒哼了声,周身瞬间燃烧起来了一股血红色的火焰,足底的黄沙如龙卷风般席卷起来,当那些黄沙自血色火焰中穿过后,顿时纷纷化成了血色,仿佛火焰龙卷风一般!
那山泽尸方才靠近,那龙卷风轻轻一抖,已将山泽尸笼罩其中,未到数个呼吸的时间,山泽尸竟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号,被那滚滚炎沙烧成了虚无。而此时那风雷尸也已逼近,那龙卷风轻轻一降一绞,那风雷尸也继山泽尸而去,变成了天地尘埃。
那似火焰的龙卷风直冲霄汉,倏地轻轻一转,向着那天地尸靠近。天地尸身躯微颤,左眼中光芒再现。那红袍男子只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洞穿自己心灵一般,顿时怒哼了声,冷冷道:“歪门邪道,本尊已破心魔,何惧你窥探之术?!”说着,他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叱”字。
这一个字方才吐出,穆笺卓只觉天地间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叱”字的存在,上天入地,七界六合,众生的言语古文,都化成了乌有;仿佛天地之间,自洪荒至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叱”字而已!
那天地尸身躯一震,身躯表面顿时露出肉眼可见的血纹,不到一眨眼的时间,那天地尸已是四分五裂,化成肉泥了。
那红袍男子长袍抖动,一头如火长发任狂风吹舞,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无比英豪的气息来,当真是如人间的战神一样!
“好一招‘围魏救赵’,多年不见,你棋艺见长啊!”
“沉寂多年,若不找点事情,岂非对不起自己这大好年华?”
“好一个‘大好年华’!不错,若不好好利用,岂非浪费了到人世间走一趟的机会?”
“你发信叫我前来,不会只为与我谈这大好人生吧?”
“天下大势,便如这棋盘一般,一子失则失天下。”
“你的天下?还是天下人的天下?”
“既是我的,也是天下人的!”
“哼!这,就是你的天下!”
“这就是天下!”
“这一边,便如唐朝一般,占据中原大好山河,其中虽然屡有精兵突起,但终究难成大事。”
“那么上面,便是西域了?”
“上面便如同西域一般,突厥、吐谷浑、高昌、焉耆、龟兹分别盘踞其中,唐朝银羽铁骑顺流而上,已然打到白道之处。”
“顺流而上?不知顺何流而上?”
“当然是天下之流,黄河之流,刚猛有余而不知收敛,长江之流,细缓分明却未有冲劲,惟独这天下之流,能引天地变化,九州聚合。”
“那么……天下之势,将会如何变化?”
“唐朝江山已稳,然诸豪林立,只需寥寥一子,可破之千秋大业。”
……
“你当真要这么做?”
“有何不可?”
“该你了。”
……
“合人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
“当年杀戮之神降临凡尘,血流成河,但最终他还是长叹一声,天下人何其多,杀至何日,便返回神界!”
“杀戮之神不过表杀戮之名,真正的杀戮,乃是那自名光明的神帝,他当年一招,将天地化为灰烬,又杀了多少人?”
“难道,你要行此事不成?”
“破其千秋大业,不正是行此事么?”
“你……难道……他你也要害么?”
“他和我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能放过他么?”
“凭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未尝不能放过他。”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我只要你不要阻拦他行事便可。”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起点在他身上?”
“你不相信?也罢,只要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便可以知道了!”
“他为何如此?”
“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
“得君一言,已知此局胜负。”
“一切事务,我自有决断,告辞了。”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