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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千江不流

水刃锋待他走远,才对穆笺卓轻声道:“刚才他的话……”穆笺卓摇了摇头,转头对水刃锋微微一笑,道:“前辈,我们什么也没有听见,对吗?”水刃锋微微一怔,倏地明白过来,点了点头,笑道:“没错。”

穆笺卓默默看着罗应河跑远,念到情之一字,突然一阵头痛,林忆雪苦苦依恋于他,他自然不能舍弃他,而杨幂独身于蓬莱之中,只怕两人永无机会了,还有白无望,据白陌所言,她已经投入了玉眉派,当初在天山上倒没有看见她,想到当年那女孩迷恋的眼神,他不由叹息了声,希望白无望已经忘记了自己,喜欢上别人了吧!

但是很快,他又想到自己府邸内的钟垚祯和米小榭、罗应河与他口中的“仙儿”,又是一阵头痛。

情之一字,害死人啊!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月时间过去了,穆笺卓曾去奇人塔答谢独孤沧浪援手,独孤沧浪默默听他说完,便拱手送客,弄的穆笺卓老大没趣。

后来,各路武林门派逐一来到长安,参加“天策宴”,作为长安本地的两大地头蛇之一,青龙堂比白雨门更加势大,不过这两大门派还是有不少门派前来拜访,林默、叶星华、米小榭、钟垚祯、青琉璃、水刃锋几人不喜欢这些应承,纷纷进入长安城逛街,白陌于自己房间内打坐调息,而穆笺卓、赵冰凉、尹智军、罗应河四人,则待在青龙堂内,与各路人马打着交道,

这天正午,堂中已经先后来过了七八拨人马,赵冰凉待那批人马离开,手撑腰肢,叹息道:“好家伙,这些人还真够烦的,一种话说了七八遍,累的老子一阵腰酸背痛……”尹智军哈哈一笑,靠在椅子上,道:“还好我家东海堡在海外,根本无需搭理他们,倒是你啊!冰凉,可怜,可怜……”

赵冰凉两眼一翻,他“天下第一庄”身处江南一代,此地门派最多最杂,其中不乏藏龙卧虎之辈,他自然不能怠慢,虽然说他头上还有赵铁环这个准皇级的强者以及自己这个皇级高手,但是谁敢担保江南之中没有其他强者存在?

罗应河坐在旁边,嘿嘿直笑,他来自修真界,与尹智军一样,根本就无需去理会他们,看见顺眼的,就和他们搭讪几句,若是看不顺眼,两眼一抬,却是理会都不去理会他们,哪里用得着像赵冰凉那般委屈自己呢。

正当他们坐在堂中谈话时,突然穆笺卓剑眉一挑,整个人身躯倏地绷直,眸中隐含锋芒,皱着眉头望向远处,不过是刹那之后,罗应河、赵冰凉、尹智军三人也先后感应到了什么,纷纷转头望去。

四人一直绷直身子过了许久,穆笺卓才缓缓说道:“好强的气势,虽然比不上‘不动如山’李东,但是至少也是一名皇级强者了!”赵冰凉微微颔首,道:“有意思,不过此人气势之中,却是有着极强的自信,与羽前辈的狂傲不同,这是纯粹的自信!”

穆笺卓微微冷笑,就在方才,他们四人先后感觉到有一股极磅礴的气势自远处升起,他沉吟了一下,起身道:“走,去瞧瞧,究竟是何方高手,胆子居然如此之大。”

天策府乃是李世民未登基前,便于自己府邸内开设的势力,后来登基之后,也可以算是朝堂与江湖的中枢,天策宴、天策台等等措施,皆是由天策府发布的。此时近于年关,天策府已经颁布命令,禁止大乘以下的强者胡乱动武,扰乱长安秩序,那人气势分明仅是皇级,竟然敢违背命令,这倒让堂中四人无一精神抖擞,要去一探究竟。

四人出了青龙堂,刚刚来到长安东边城门之前,便看见一群人围堵在外。穆笺卓剑眉一皱,真气流转,自人群中疾步突入,刚刚挤入人群,便看见一名黄衣男子负手立于其中,剑眉锐目,身前立着数名白衣男女,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个个手执长剑,面露怒意。

穆笺卓微微一怔,身旁赵冰凉已经低声说道:“那些白衣男女,似乎是玉眉派的人。”穆笺卓闻言剑眉一挑,道:“玉眉派不是只收女弟子么?”赵冰凉讥讽一笑,道:“你懂什么,玉眉派确实只收女弟子,但是这些女弟子全是入门弟子,收的男弟子,都是外门弟子。”

穆笺卓听他言语讥讽,知道他是嘲笑自己不通江湖秘辛,嘿嘿冷笑,颔首道:“原来如此,那么那人是谁?”赵冰凉跟他玩笑惯了,知道他不会真生气,回答道:“那人我不认识,等等看他出手,应该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正当他们这边谈论的功夫,那些玉眉派的众人中已经走出一名少年,怒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阻挡我们去路?”那黄衣男子闻言剑眉一轩,冷冷道:“白无望,可在你们其中?将她交出来,放你们离去。”

那些男男女女均是一愣,其中一名女子冷笑道:“又是那个贱人惹来的灾祸,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另一名女子手抱长剑,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哥哥可是蜀山派掌教啊!她仗着哥哥的势力,当然倍受恩宠啦!”

那黄衣男子瞧见他们丝毫不理会自己,只是一味语言攻击白无望,不觉心生怒气,缓缓上踏一步,一股锋利到极点的气势已经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向着那些男男女女笼罩过去,顿时那些男女都是面如死灰,浑身颤抖了起来。

正当此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怒喝,数道身影自远处疾步掠来,抢到那些男女身前,挡住了黄衣男子的气势。

穆笺卓瞧清那些人,微微一愣:“沈菁舒?白……白无望?”原来那赶来的数道人影中,赫然就是玉眉派青年一辈的顶尖强者沈菁舒,以及白陌的妹妹,白无望。

尹智军冷眼旁观许久,忽然低声道:“有一点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好象白姑娘在玉眉派很受排挤啊!”穆笺卓也是微微颔首,他从旁望去,当年那个阳光灿烂,充满了自信希望的少女,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貌女子了,只是她身上的阳光自信,却都已经消失了。

沈菁舒冷冷一看身后众人,随即看向那黄衣男子,冷然道:“阁下是谁,为何阻我玉眉派门下弟子进城?”那黄衣男子始终负手而立,闻言淡然道:“某家易寒零,交出白无望,某家立刻离开。”

沈菁舒闻言柳眉一挑,转头看向白无望,冷冷道:“又是你惹的祸!”白无望默默看她一眼,淡然道:“我不认识他。”沈菁舒微微冷笑,转头盯住易寒零,喝道:“她乃我玉眉派门下,如何任你索要?”

易寒零微微冷笑,右手拔出腰间长剑,冷然道:“凭易某手中长剑!”

“千……千江不流?我想起来了,此人是东海虬髯客的徒弟,号称‘千江不流’的易寒零!”尹智军蓦地一声惊呼,眼中充满惊讶神色,低声喝道,“当年就久闻他的名号了,据说此人一生好剑,一次与人斗剑,剑法展开,竟然将一条河的江水截断,从此号称‘千江不流’,剑法之快,冠绝东海一带!”

他虽然声音颇低,但是在场众人大多是身怀武功,纷纷听见他的惊呼,顿时是一片哗然,不过大部分人并不是因为他“千江不流”的名号,而是因为他的师父,东海虬髯客。

当年虬髯客与李靖、红拂女并称“风尘三侠”,逐鹿天下,后来与李世民相交,认定其为天下之主,自愿认输离开;也曾经心仪红拂女,但得知红拂女嫁于李靖后,便与两人结拜为兄妹,将家产尽数赠送两人,离开中土,奔赴东海隐居。

沈菁舒微微变色,显然也是知道虬髯客的名号,银牙一咬,道:“虬髯客之名,晚辈也久有耳闻,阁下身为虬髯客之徒,难道不顾江湖道义,对后生下手吗?”易寒零淡漠一笑,手中长剑轻轻抖动,冷然道:“家师……从不屑江湖道义!”

沈菁舒咬住嘴唇,双手已经握紧了腰间双剑剑柄,身后几名男女闻见虬髯客之名,都是吓的脸色发白,一名女子走到沈菁舒身后,低声劝道:“大师姐,要不就把她交出去吧!反正平时也看她不顺眼……”

沈菁舒扭头瞪了她一眼,怒道:“你胡扯什么?”她正要喝骂一些什么,就听见易寒零已经冷然道:“废话少说,再不交人,易某不客气了!”手着,他手中长剑抖动速度已经越来越快,到了最后,整柄剑锋几乎已经看不分明,只有万千残影于他掌间幻动。

白无望从事情开始到现在,始终都是负手立在一旁,神色淡漠,不置一词。沈菁舒看了她一眼,叹息了声,淡淡道:“白师妹,你放心,要想让他带你走,除非他将我杀了!”说着,她双剑出鞘,舞起一道璀璨剑阵,攻了上去。

易寒零微微冷笑,右手抬起,掌中剑影漫天舞动:“千江不流!”

刹那之间,仿佛江河一般,无穷无尽的剑影自他手中舞出,沈菁舒匆匆挡了数十剑,便感觉双臂酸痛,蓦地手腕一痛,竟被一道剑影削伤,未等她变招,手中双剑压力越发沉重,蓦地双剑齐鸣,呛的一声折断,向旁掠出。

穆笺卓瞧的不妙,一个箭步跃上,他整个人在前冲之时,真气已经运转起来,蓦地一掌推出,青龙掌法涌出磅礴气浪,将沈菁舒向后推出,同时整个人已经挤入了那漫天剑影内,轻轻一手拍出。

无声无息之间,漫天的剑影尽数消散,易寒零满脸不可思议地站在原地,盯着穆笺卓用手捏住了自己的剑尖。

顿时,全场寂静,方才易寒零出剑之快,在场众人均是瞧见,绝对不愧是“千江不流”之名,能够在天覆之下还发出此等快剑,可见此人厉害。但是穆笺卓轻轻一抓,便将剑尖用两根手指捏住,此份功力之强悍,更是骇人。

穆笺卓有混沌之气、逆龙变、逆龙诀、炼兵入体、圣镜元力这些或神通或能量的帮助下,武体之强,已经冠绝中土,那易寒零虽说剑法绝快,但是所佩长剑仅是普通材质,被他凭借“入微之境”轻轻一捏,自然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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