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一点就扑上去把婴宁拉回来了!虽然只认识了几天,但对于我来说,婴宁好像和我是故交一样的熟悉,我很清楚,这一趟,婴宁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出不来了!
陈泽坤也被突然关上的门吓了一跳,皱起了眉头,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婴宁要是在里面遇上了什么事就麻烦了,不行,我们得进去看看。”
我没有反驳,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两人走了过去,理所当然地被老僧拦住了,陈泽坤阴沉着脸,对老僧道:“你让开,我们只是要把刚刚进去的女人拉出来!”
老僧猛然睁开眼睛,看着陈泽坤发出桀桀怪笑:“进去了还想在出来?做梦!”
陈泽坤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怒喝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抬手抽出一把弯刀,直接砍在了老僧如枯木的胳膊上。
老僧的胳膊看起来一折就断,可一刀下去,胳膊不但没事,刀反而裂了!
我和陈泽坤目瞪口呆,老僧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他袖子一挥,突然从庙的窗口涌出一阵强风,把我和陈泽坤全都扇回到了台阶下面,狼狈不堪。
杜鹃连忙上来扶着我,皱眉道:“安哥,你先别着急,婴宁姐姐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我摇了摇头,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从心头上袭来,我狠狠锤了一下地面,鼻子一酸。
可能是我动作太大了,腰间的银鞭掉了下来,发出了啪的一声。
起初我只是认为是不小心掉出来的,正想放回去,却发现辫子在震动!不对,好像在哆嗦,遇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在发抖一样!而且通体浮现出了一种银白色的淡淡光晕。
我一愣,呲目欲裂。这可是婴宁唯一的法器啊!
陈泽坤也注意到了,他踉跄了两步,朝我冲了过来,拿起了鞭子,颤抖得问:“婴,婴宁的鞭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红着眼,尽量把心情平复下来,现在也顾不得别的了,把之前婴宁之前找自己说过的话全都告诉了陈泽坤。
陈泽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滞了一脸。随后他爬了起来,怒吼着向老僧冲了过去。
老僧又发出了一声怪笑,就在这时,庙里传出来了一声属于女人的惨叫声,不用说,肯定是婴宁的。
老僧随着那声惨叫一并消失了,陈泽坤扑了个空,直接撞进了庙里去。
最后就传出了陈泽坤悲痛欲绝的一声咆哮:“不!!”
我和杜鹃紧跟着上去一看,杜鹃也发出了一声惊叫,我呆滞在了原地。
庙的供台上躺着一具女人赤 裸的身体,旁边都是婴宁衣服的碎片,但是尸体没有头,不用多说,肯定是婴宁的。
那婴宁的头呢?
陈泽坤喃喃着,在庙的四处翻找了起来。我于心不忍,从两边扯下来一块门帘,盖在了婴宁的尸体上。
陈泽坤最后看到了神案上,只有那里没找过了。他颤抖着把布帘一撩,后面没有什么佛像,只有婴宁的人头,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中间。
陈泽坤呆滞地看着婴宁的人头,我拉着杜鹃站在了一边,没有说话,杜鹃低下头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陈泽坤愣了一会儿,随后拿起了一块布,把婴宁的人头包好,揣在了怀里。
我忍不住说道:“陈道长,你要带着婴宁法师的人头走吗?”
陈泽坤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道:“婴宁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我没有去问为什么,而是在庙后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一扇小门,可以从这里通过这个庙。
发生了这种事,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悲伤的气氛中,当然也不知道谁是真心难过,谁是兔死狐悲了。
仍旧是陈泽坤走在前面,他端着婴宁的人头,一言不发,他突然和我说了一句话:“宋安小兄弟,我知道你认得路,那就由你带路吧,我抱着婴宁,不好看罗盘。”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装傻充愣了,默默地点了点头,走在了队伍的最前端。
这座庙目前来说,我们不知道破解的办法,只能留下一个人,可那个人,好巧不巧就是婴宁。
她明明感应到了,却仍旧风轻云淡地进了庙里,我突然记得她说过,人都是要有这么一遭的,只不过早晚罢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倒不如听天由命。
鞭子我交给了杜鹃,杜鹃伤好了之后也挥舞的虎虎生威,像模像样的,甚至还有几分婴宁那时的凛冽样子。
每当杜鹃练习的时候,陈泽坤也会和我坐在一块,看杜鹃练习。
只不过我看的是杜鹃,他看的是婴宁的影子。
我一想起来这件事只能叹息一句世事无常,但路还是要走的,好像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接下来的路也平静了许多,但我们仍旧没有松懈,这里的危险实在是出其不意,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看了一眼地图,我们现在已经算是走到中围了,再走几天就能到中心去。
就是彼岸花的花心,原本一直相安无事,在一天晚上,大家都睡下的时候,我突然十分口渴,夜起准备去喝水,却发现队伍里同样有一个人也起来了,因为太黑了,我看不清是谁。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趴在了地上,防止他发现我。
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趴下了,当清楚自己干了什么的时候忍不住暗暗啐了自己一口,什么坏毛病!
我原本以为他也是要起来喝水或者上厕所的,他却是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悄悄地钻进了灌木丛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一惊,顿时感觉到这个人不对劲,我赶紧猫着腰跟了上去,一路跟着他在小路里七拐八拐的走。
走到后来我忍不住开始担心了,如果他也只是随便走走,或者没有回去的打算,那我该怎么办?我都没记住路!
好在他很快就停了下来,站在了一片小小的空地上,站了很长时间,还一直不停的傻笑。
透过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了,他是我们队伍里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叫黄庆。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叫他一声的时候,突然树林里刮起了一阵风。
我心里一紧,有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