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晚一听，瞬间黑下脸将他推开，恼怒驳斥。“做你的白日梦！”
厉北辰敛去笑意，双手环胸，垂下星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玩味的眼神。
是不是做梦，她很快就知道。
“福利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被关停，你说吃完晚饭告诉我的。”余晚晚头皮一阵阵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他的眼神太危险，总给她一种，他会吃了她的错觉。
“跟我去公司。”厉北辰挑起剑眉，手臂一伸，轻而易举地将她抓过来，圈在自己怀里转身往楼下走。“去了就说。”
余晚晚无语的翻了白眼，但又实在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抿了抿唇，没有抗拒他的触碰。
她本来想打电话去警局打听的，后来给忘了。
上车系好安全带，厉北辰把平板递给她，慵懒的靠着椅背闭上眼假寐。
光线暗下来，屏幕的亮光显得格外刺眼。
余晚晚不明所以，点开里边的文件飞快浏览一番，双手微微颤抖地点开现场照片。
血腥之极的镜头落入眼底，她本能捂住嘴巴，扭头干呕。“呕……”
不知多了多久，眼前落下一道阴影，头顶响起厉北辰波澜不兴的声音。“名单都在这上面，跟警方查到的应该差不多，你的养母，包括整个福利院的管理层，几乎都牵连其中。”
余晚晚迟疑接过他递来的水，勉强喝了一口，脸色发白的望向窗外，身体控制不住的直哆嗦。
骆霞说的都是真的，她之前听到的录音也是真实的，只是她一直在暗示自己不要去相信罢了。
那哪里是家，分明是个火坑……
她不敢相信，慈眉善目的几个妈妈，背地里如此绝情冷漠。
她们也是女人，也有自己的儿女，把那些妹妹卖出去的时候，难道就不觉得亏心么。
“你还要救她么？”厉北辰掀唇，漠然的语气。“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干涉，并且会继续履行自己的承诺。”
余晚晚不说话，脑子里空空的，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落。
整个福利院最傻的人就是她，每天打仗一样赶着去兼职的时候，满脑子都想着能帮忙分担一点是一点，毕竟那是自己的养母。
哪怕被人欺负，被人嘲笑她丑，她都没脾气，只想着赚钱。
她是从内心里把严念枝当妈，把自己当做她的亲女儿。
结果呢……她用尽所有力气报答的人，从收养她伊始，就没费过什么精力，也没付出过金钱。
“你应该高兴才是，至少你没受到任何伤害。”厉北辰拿出手帕递过去，顺势将她抱过来，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轻拍。“难过就哭出来。”
余晚晚拿走他手里的手帕，咬着牙把眼泪逼回去。
厉北辰见她不说话，也跟着沉默下去。
抵达公司，她像似反应过来，机械的跟在他身边，脸色苍白如纸。
可怜兮兮的样子，格外惹人心疼。
乘电梯到了办公室，她似乎还未从打击中清醒过来，厉北辰无奈，只好留下林松陪她，自己去了视频会议室开会。
跟里奇先生的团队合作案，已经进入正式谈判阶段，他必须亲自把关。
相关的手续已经去送去审批，一旦通过，正式进入临床环节，公司的股价将会稳步上升。
他准备了两年多，怎么可能轻易便宜沈御庭。
董事长办公室内。
余晚晚茫然接过林松递来的水，双眼黑漆漆的，看不到丝毫的亮光。
“三少有正事要忙，所以让我留下陪你。”林松笑了下，想起第一次见她，她怯怯的躲在厉北辰身后，小声叫他林叔叔的样子，不由的一阵心疼。
这些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真是难为她了。
“谢谢。”余晚晚努力挤出一抹笑，低头喝了一口水。
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淌进胃里，被冷气吹的发凉的身子，渐渐恢复暖意。
她眨了眨眼，混沌的理智一点点回笼，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林叔叔，您跟在厉先生身边很久了吧。”
林松眼皮跳了下，微笑点头。“快二十年了吧，怎么忽然问这个。”
“随口问问。”余晚晚又喝了一口水，双手捧着水杯，努力压下颤抖的感觉。“那林叔叔对他肯定很熟悉，能跟我说说么。”
林松一听，心中既欣慰又难过，假装去拿点心，迅速思索对策。
她现在还不适合知道之前的事，压迫她记忆神经的淤血，一旦在刺激下突然散开，是有可能会致命的。
端起放在吧台上的点心，他若无其事的笑了下，说：“三少很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私事，你要是想知道，不如亲自问他。”
“我也没什么想知道的。”余晚晚垂下眼眸，想起陆奕铭的忠告，后背霎时出了层冷汗。
林松跟在厉北辰身边将近二十年，对他肯定是忠心耿耿，自己不管问了什么，他都会如实告诉厉北辰。
与其把自己的心思暴露给他的身边惹，当真不如跟他当面说清楚。
想到这，她冷静下来，岔开话题问他厉北辰是不是总这么忙。
从认识至今，好像他大部分时间都很闲，一点都不像是日理万机的样子。
相反，倒是任嘉木工作后，成天忙的脚不沾地。
“大多数时候都很忙。”林松把点心和水果放到茶几上，见她把水喝完了，又去给她倒了一杯。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个多小时，厉北辰折回来，林松冲他点点头，识趣开门出去。
房门关上，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出现片刻寂静。
厉北辰脱下外套随手丢到转椅上，抬手解开领带，径自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余晚晚抬起头，目光专注的望着他的侧脸，泰然扬唇。“厉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她不想再猜了，只想知道，他们之前是不是真的有过过往。
“我们是夫妻，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太生疏么。”厉北辰坐到她身边，眼底笑意沉沉。“晚晚想问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