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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残忍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初云辩解,可她发现跟墨在一起,气氛就变得很诡异,她居然没有怀疑他的话,或许应该说她没有怀疑的理由。墨也许真的是她的仇人。

“好了,镇子到了。”马车停下,宁岚起身,手伸向初云,“手。”

将手抬高,与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墨的手很暖,他的话很冷,可他的心应该并非是如他的话般冷漠才是。

“你要记住,我是你的仇人,而非是你的爱人。”宁岚手一紧,将初云带下了马车。

墨的话,在初云的心中溅起了层层涟漪,从未想过会去喜欢上墨,而也没有想过要将墨当成是仇人。可为何,在听到他这番话的时候,心中那道已经许久未有出现过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远离他,不要跟他走,他不是你所能接近的人。

墨,你到底是谁?我与你之间有存在着怎样的仇恨?从失去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了想要找回记忆的冲动。

在宁岚的牵引下,初云第一次走下马车,第一次不需要在马车上过夜,而是能躺在柔软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躺在床上,墨的话又响起在耳边,“你的眼睛若是再不医治,会真的失明。”

再不医治.

墨,我的眼睛若是永远失去了光明,是不是我与你之间的那份仇恨就能消除了呢?

宁岚坐在窗口,仰望着天空的繁星,他始终找寻不到所要的答案。

夜幕下,一道身影极快的落在宁岚的窗外,恭谨道:“主上。”

“什么事?”宁岚望着那道藏匿在黑暗处的身影。

“主上,奴才是来传达圣王的旨意,圣王命主上马上返回黑曜。”

“圣王么?”淡淡的话,轻轻地笑,挥手间那道黑影竟已经倒在血泊中,收回手,指尖流淌着温和的鲜血。

圣王,急了么?十四年都等了,何不在耐心的等待一下?

笑意渐渐地爬上了脸颊,他想要的还未有得到,怎可就此罢手。

初云.

上官乾国都沉郁的空气,压抑的气息,一室的寂静。

在场众人紧锁眉宇,目光一致的望向内房的入口处,似在等待着什么。

一身白衣的白凤吟从内房中走出,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倦容,在他现身之际,在场的众人纷纷朝他靠拢。

司徒玉瑾脱口询问:“凤吟,那人怎么样?”

“命是保住了,不过这左腿恐怕是废了。”白凤吟感激的朝萧十四一笑,坐在椅子上,回着司徒玉瑾的话。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慕枫忍不住一问。

“这就只能看天意了,过重的打击,精神受挫,能够保住性命已经很不错了。”白凤吟叹息道。

“为什么会这样?!”一直在旁的冷天风,低低地说着。

“天风,你就不要担心了,宫主必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我们目前也只能安静的等待。”慕枫走到冷天风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头。

“慕枫,宫主要是”冷天风木讷的抬头。

“不会的,宫主不会有事。”慕枫目光坚定。

司徒玉瑾望着两人,说:“云儿不会有事!他一定不会有事。”

“司徒公子,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冷天风抬头,望向司徒玉瑾,语气不慎友善。

“你们能安静会吗?”云修宸瞪着在场的众人。

“少宫主。”慕枫,冷天风齐齐看向云修宸。

“天风叔叔,宸儿知道,爹爹现在定是有他要做的事情,才会迟迟不出现。”云修宸双眼浮动着丝丝光点,一对小拳头紧握,他的忍耐让在场的大人纷纷噤声。

白凤吟含笑的看着云修宸,这就是云孤星的儿子吗?小小年纪就有忍他人所不能忍,那眉宇间的英气逼人。

上官御一直保持着沉默,他静静地望着四周,眼中有的是一份迷茫,似在沉思,又似在回忆着什么。

云孤星消失了近一个月,原本浮躁的心情,在云修宸的话中,渐渐地平息,没有人再出口,只是等待着,或许他们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寂的黑曜国,竟在这非常时期,对青玄发动了最为猛烈的攻击,云孤星的预算难道错了?

眼瞧着青玄岌岌可危,而云孤星却迟迟不见现身。

青山怀抱,公孙水常青。迷人的景致,令人留恋。

初云坐在凉亭中,她眼前是飘渺的山峰,是青翠的竹林,可惜在没有焦距的眼中,她看到的不过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最近她也发现,这白光在一点点减弱,或许她的眼睛即将走到尽头。

不知为何,她的心出奇的平静,没有畏惧。耳边的鸟鸣,溪水的流淌,令她只想沉寂在这份恬静中。人走出凉亭,随着风儿慢慢地摆动起身子。

身体变得好轻,像是会随风飘逝。心在呐喊,初云只是随心而动。

站立在竹林间,他所看到的是她欢悦的舞动在百花间。她的舞在七年后,仍是透着狂野。脸上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炫目的神采。宽大的衣袖成为了她华丽的翅膀,每挥动一下就会圈起层层浪潮。

曾经因她的舞而恍惚其间,如今还是不由沉浸在她的热舞中。

累了,她倒在花圃中,双眼望着前方。

“墨,你在是吗?”气有些急,可她还是能清楚地感应到墨的存在。

“是。”宁岚迈步上前。

“墨,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安静?”视线望向他所站立的方向。

“安静不好?”宁岚在她的身边坐下,望着她涨红的脸颊。

“不,只是有时候觉得,你太过的沉默了。”坐起身,含笑的望着墨:“墨,我的眼睛越来越差了。”

“你害怕了?”宁岚眼底一丝释然的笑,她最终也不过是个凡人。

摇着头,初云伸起手,手准确的摸上了宁岚的脸颊,说:“要说不害怕,那当然是假的。不过,就算是盲了,我还是能找到你。”

“找到我?”宁岚手一把扣住初云的下颚,将她拖至自己的身前,嘴抵住她的脸,“你忘了,我是你要杀的人。”

“是吧!”淡淡的一笑,下颚处传来的疼痛,令她蹙眉,“我没有忘记,你让我记住,不要喜欢上你,因为你是我的仇人,是我所要杀的人。”

“你能记住最好。”宁岚毫不怜惜的甩开手。

初云跌在地上,说:“就是因为你是我要杀的人,所以我要记住你的气息,不管眼睛是不是能看得见,我只要记住了你的气息,那我便能找到你。”

“哈哈——”宁岚大笑出声,目光转向远方。

初云静静地坐在宁岚的身边,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靠近。可却没有半点的真实感,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并非是身与身的靠近,而是一种心上的漠然,无法打破的屏障。

“你叫云子若,可你又是白凤国的公主,白冰月,更是凌霄宫的云孤星。你现在不过是忘了这些罢了。”发丝在风的吹拂下,静静地飘动着,宁岚遥望远处被云雾所缠绕的群山,天下仿佛在他的脚下。

“好复杂,原来我的过去并不单调。”初云手拨弄着身旁的花草,这还是墨第一次对她说起以前的自己。

“你恨我,我夺走了你的一切,将你逼入绝境。”宁岚淡淡的倾吐,当年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

“你讨厌我吗?”他说的平静,可话语间隐透着一份痛恨。

“讨厌你?”宁岚侧目望着初云,摇头,说:“我并不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将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人逼入绝境,必定会有其的原因吧。

宁岚嘴边荡漾出一抹嗜血的笑,他邪恶的一面在隐隐浮现,对于初云的询问,他漠然,同时也因她脸上的无波而挑起了一股邪念。上前,手指划过她的脸庞,低语:“初云,你试过喜欢一个人吗?”

指尖的冰冷,使得她缩了缩脸,可他吹吐的热气,却使她才褪去的红晕又一次爬上,喜欢一个人?睫毛忽闪,遮挡了双眼,头微微低垂下。

“你是我的女人。”宁岚目光紧盯在初云的脸上,将她的惊诧,不信,慌乱一一的看在眼中。

平静的心湖因他的话,而动荡不安,原本还能坐住的身子,在一点点的往后移。

“你想知道,我是如何得到你的吗?”宁岚将试图逃离的她一把扯回到怀中,抚摸着她血色尽褪的脸。

“不要!——”惊恐的脱口,“墨,不要说了。”

“怎么,你害怕了吗?”宁岚闪烁不定的眸子,因她的恐惧而更为的深邃,“你没有资格丧失记忆,你没有资格停下脚步,初云,快点醒来。”

“不要,墨,你放开我!放开我!!”第一次滋生出逃离他的身边。

“现在的你,才让我有点兴趣,初云,帝陵的七夜,我从没有忘记过。”宁岚将她紧锁在怀中,凑近到她的耳边,“你的娇喘声,你那双含恨的目光,你恨我,你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忘掉。”

眼泪,满溢出眼眶,他残忍的话语,在敲击着她那封尘的记忆。帝陵四颗璀璨的夜明珠,不时浮现在脑中。模糊的景致,不断推移的画面,那一身的白衣,少女脸上的泪水,与她眼中的绝望,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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