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予把这些人安排得很是巧妙,将那些家里是些地方小吏的姑娘,统统分到了杨府,而且都是自己亲自带回去的;反而将那些家里没有实权的甚至是根本没有权势的佳丽,都送到了各个皇子王爷府上,做不过是想爬上主子的床,谁的床都一样。然后将各大财阀的对头家送来的佳丽,送往了各个对头势力。这样事情就不用自己再去可以操纵了,毕竟谁打起来都自己都是一种优势。
杨千予做好了这些安排就留了天澄跟八公主吃晚饭,送走了这两个小闺蜜自己又去找了齐景杭。连夜收拾了东西就带着送给自己亲生父亲的佳丽们,回到了相国府。杨千予这次回府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杨老夫人的院子。简单明了的跟杨老夫人说了自己这次回府的原因,而且说了千万不能让皇帝知道自己跟齐景杭闹了矛盾,不然皇帝会怪罪于自己没有照顾好齐景杭,到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杨府都会有问题。
当夜杨千予就住回了自己的菡萏院,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一夜好眠之后会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统统抛诸脑后,先过好今夜再说明日要来的风雨。
杨千予第二日竟然睡到了自然醒,住在齐景杭身边总是不敢睡得太沉,怕他晚上若是有什么事了,自己不知道;这一次自己一个人睡还真是觉得舒服。杨千予想着人自己都带来了,应当是去见见自己的父亲,派了云畅去打听杨诚国昨夜宿在哪里,然后准备去请安。
杨千予这次回来已经是出嫁三月有余了,一直在五王府持家,所以身上的气质不同于以往,而且现在的身份在杨府上下,包括杨诚国在内都是需要见礼的。知道了杨诚国在赵氏哪里,便收拾妥当,直接去见杨诚国了。
杨诚国昨夜睡得早,杨千予回府的事情并不知道,这早起才洗漱完就有人来报说是二小姐回来了,想要见自己,连忙出门去迎接了。赵氏一听杨千予来了,心里也是欢喜的紧,就连忙吩咐小厨房做了几样杨千予往日爱吃的吃食,然后跟着迎了出去。
杨千予还没到赵氏的院子,就远远看见杨诚国等在外边了,心里觉得好笑,自己的这个父亲怕是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这个样子吧。心下嘲弄但是过去的时候还是很客套的免了杨诚国的礼,然后将自己这次回府修养的事情原因告诉了杨诚国,杨诚国点了点头了解了来龙去脉,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在五王府受了委屈。
于是杨诚国就在上朝的时候向皇帝递了本子,说是女儿出嫁已有三月有余,停稳五王爷身子已经好了一些,想接女儿回府几日共聚天伦,皇帝觉得杨千予这个儿媳着实不错,于是也就允许了,这样一来杨千予回府的理由就很是完备了。杨千予在相国府过了几天,这几天杨千爱是没有机会找帮手的,所以杨千予这次也算是回来出气的。
看见如今阖府上下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模样,杨千予不禁想起上一世,自己也是回府省亲,当时自己也是堂堂的皇子妃,但杨府中并无人真正尊敬她,而自己也懦弱不堪,甚至要向当时毫无品级的杨千爱行礼。
当时杨千爱摆出长姐姿态笑意盈盈地扶她起来,她惊慌地抬头,就这样看见了杨千爱眼底那掩饰不住的轻视和鄙夷。
杨千予想怒,但又不敢怒。她全心扑在自己的相公三皇子齐景灏身上,耳边似乎又传来齐景灏的嘱托:
“我的野心,需要相国府的成全。千予,你一定要为我争取到相国府的支持。”
杨千予脸上露出违心的笑,跟在杨千爱身后,做小伏低,只为了杨诚国能够看到自己这个女儿的恭顺。
而事情的发展也一如齐景灏所说,非常顺利。他得到了相国府的支持,最后也得到了那个位置,甚至也得到了当时美誉天下的杨府嫡女杨千爱。
只不过是她,是一直在背后默默付出的她杨千予一人,堕入深渊罢了。
赵氏看出杨千予心里想着事儿,也没出言打扰她,来看了一眼杨千予的院子是否已经诸事安排妥当后,与悠容聊了两句。
“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二小姐此番回来,也还是需要小心那对母女才好。”赵氏嘱咐道:“她们最近异常的安分,千玉天也没见什么动作,但正因为这样,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对。”
悠容点头道:“多谢赵姨娘提醒,我会告诉王妃小心。”
赵氏正要离开,杨千予已经从屋里追了出来,亲昵地与赵氏揽住手道。
“多谢提醒,姨娘不若与我一起,去探望一下老夫人?”
赵氏明白,这是杨千予抬举自己,想让老夫人明白自己是与五皇子妃交好的,也就没有拒绝千予的好意。
杨千予进了门后,照理说杨老夫人该向自己的孙女行礼,杨千予赶忙像之前那样快步上前,走到老夫人座位前,把头靠在老夫人腿上。
“哪能叫老夫人向我行礼,不管千予身份如何,老夫人永远是千予的亲人。”
老夫人见千予依旧跟未出阁时一样,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来,抚摸着千予的头发道:“如今这杨府,你大姐做出那等事来,老三又与那祝家的混小子有了牵扯准备待嫁,你四妹妹年龄又小,虽说是个懂事的,但毕竟是庶女出身。整个杨府的女儿家,只有你是能立起来的。”
杨千予道:“祖母别这样说,四妹妹虽是庶女,但容貌姝丽,懂得进退,不比别人家的嫡女差。”
老夫人转头见赵氏恭顺地低着头带着笑立在一旁,不由得点点头,拍拍杨千予的手,向赵氏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杨千予知道老夫人说的可惜是指什么。
这么多年来,千玉天在杨府里搅得家宅不宁,当初若不是杨诚国一时冲动,自己的母亲千妙天也不会与杨诚国和离。
若不是赵氏是个商户的女子,依照她的品性,老夫人是愿意把杨府的女主人位置交给赵氏的。
杨千予看见赵氏的眼眶红了,想必她也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这一句可惜了,已经是完全肯定了赵氏这么多年来的隐忍,她怎么能不激动。杨千予也知道,老夫人这是从心底开始对千玉天不满,否定千玉天的地位了。
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如水到渠成般了。
给千妙天做祭,就是拔掉千玉天这颗大树的一个开头。
自己如今的身份,就是一步一步将千玉天母女棋盘上的棋子都吃掉的筹码。
在当下,杨府拿得出手的女儿只有她杨千予,虽然杨诚国不会完全放弃杨千爱,但如今的杨千爱,在失去了第一才女的名声,反而被人认定为恶毒之后,杨诚国还会如上一世那般,对她千依百顺吗?
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杨千予叫来云衣云畅,低声道:“千玉天一反常态地安静,可能也是怕自己的地位不保,我们不如来添一把火。”
“小姐想怎么做?”云衣会意地点头。
杨千予冷声说道:“放出消息去,就说老爷对夫人不满,意欲休妻。”
云畅担心道:“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把赵氏放在风口浪尖?”
赵氏对杨千予,可谓是杨府里不多见的抱有善意之人。杨千予思及这消息放出之后,如今被杨诚国和老夫人重视的赵氏,可能就会受到全府上下的目光。
“她确实会被重点关注。”杨千予说:“但是云畅,路都是自己走的,她不拼不争,杨夫人这个位置也轮不到她一个商户女来坐。我在背后推这一把,千玉天肯定是坐不住的,赵氏能不能给自己的儿子挣个好前程,就看她自己了。
毕竟这嫡子和庶子的差距,她是明白的。”
“明白。”云衣闻言,立刻去执行命令了。
云衣云畅的效率是极高的,不出几个时辰,全府的奴婢们都开始议论起来。
“诶,听说老爷有休妻的想法,你知道吗?”
“我也听说了!这府上恐怕要有大动作,咱们做下人的,招子可得放亮点,千万别站错了队。”
几个二等女婢聚在一起,嘁嘁喳喳地说道。
一等丫鬟南韶走过,好奇地支起耳朵,听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丫鬟说道:“我看哪,要是夫人真的被休,这杨府的女主人恐怕要变成小少爷院里的那一位。你们想啊,三姨娘的身份肯定是不行的,毕竟是楼子里面的,四姨娘虽说也不是名门,但好歹有个儿子。”
“要是真叫小少爷变成了嫡子,这可真是飞上枝头了!”
南韶心里一惊,她可是千玉天院儿里的丫鬟,如果这些小婢们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该早些另择主子才好?
可是改立商户女为正妻,杨诚国眼高于顶,真的会这样做吗?
南韶现身出去,立眉瞠目,呵斥道:“哪个院里的碎嘴丫鬟!没得到处胡说!这主子们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浑说!”
小丫鬟们一惊,当下就要四处逃散,南韶揪住那清秀丫鬟,拧到自己面前来,喝问道:“你是哪个院的,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
“我......我是三姨娘院里的。”小丫鬟怕得快要哭出来了,抽泣着说道:“不关我的事,姐姐你快放开我,这些话都是到处传来的,不是我一个人在说的!”
“是不是你传的我不管,先随我去见夫人!”南韶拉扯着她,向着千玉天院里走去。
那小丫鬟怕得打了几个寒颤,千玉天的手段她是清楚的,自己如果不能令她满意,定是要被剥下一层皮来!她连忙边挣扎着边喊道:“我说,我说!姐姐千万别扯我去见夫人!这些话是寒烟姐姐和寒枝姐姐闲谈的时候我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