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扬与十三坐在屋顶上,看着脸上满是欢喜和羞怯的杨千予也回了屋子,两人开了一坛酒也开始畅饮起来。自从白飞扬跟着回来五皇子府后,他就担任了五皇子府的侍卫总督头,不过平日里府上根本无事,倒是一与十三腻在一起,两人便是鸡飞狗跳。
月亮又大又亮,月随人走,却又不可触及。
“你家主子,真要把那么多商铺都给王妃?”白飞扬大口喝酒,问道。
十三白了他一眼。
“什么我家主子你家主子的,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也是给阿齐做事!”
“习惯了,改不过来。”白飞扬笑着,将酒坛递给十三。
十三小口喝了两口,说道:“阿齐待这个女人,是真的好,可惜这个女人啊,心里总是另有谋算,我都能看得出来,我不信阿齐看不出。”
“我觉得,王妃对五皇子,也并非无意。”白飞扬想着初见这二人时的情形,虽然十三已经偷偷告知过他,说五皇子妃虽然嫁进府中许久,但还是个黄花闺女,两人定是有些猫腻,但白飞扬依旧觉得杨千予不会对齐景杭无情。
当日杨千予新婚之夜的血迹,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与齐景杭行了那床第之事,但身为医道圣手的十三,当然能从各种痕迹中发现杨千予未曾破瓜的真相。
十三说道:“好在这杨千予还蛮对我的脾气,而且也不曾做出让阿齐伤心的事,不然我才不会把阿齐让给她呢!”
白飞扬黑着脸瞪着十三,十三吐吐舌头,忙弥补道:“这不是在说你没来之前的事情吗,别生气啊!我现在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白飞扬也知道十三的脾气,也没真往心里去,抢过酒坛说道:“五皇子的病,当真医不好么?”
“唉,难啊!”十三望着月亮,也是万般无奈。“哪怕是我,也只能够暂时压住,不能够纾解,也不能根治。但是压抑着的那些,必定会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终究有一天会爆发。”
“那么离爆发,还有多久?”
“谁知道呢?”十三也是束手无策,“也许十年,也许五年,若他作践自己,也许就是今年。”
而此时此刻,在三皇子府上,齐景灏正恭恭敬敬地将一位白衣男子请进书房。
“云先生,当初你的妙计,果真是重创了皇后,这件事到现在,皇上也查不出真相,而皇后虽说努力辨白,但也没有实证说不是她所为。况且这事情牵扯到已故的纳兰贵妃,皇上心里一直梗着,到现在也不能完全释然。
“可惜的是,皇上虽然发落了庄嫔,但庄家依旧存在着,那些商铺,也都给了五皇子。皇上还是对五弟,另眼相看啊!”齐景灏叹息道。
那云先生与齐景灏互相行礼了一番,说道:“三皇子何必忧虑,五皇子虽然得势,但毕竟是个病弱的,不足为患,况且这次他得了大功,又得了这样丰厚的赏赐,将来皇上应该还会委以重任给他,太子的心里定然是将他作为心腹大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咱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齐景灏对这云先生顿时又是信服又是崇敬,连道先生说的是。
而正在这时,一个小厮敲响书房的门,焦急地说道:“王爷,太子殿下来了!现在正往书房来呢!属下们快拦不住了!”
“他怎么来了?”三皇子惊道,这太子毫无征兆地造访,只怕来者不善。他忙看向云先生,这云先生是他近日里遇到的一个高人,智计百出,可不能叫太子看见。“云先生,您要不先回避,本王与太子说些事情,等下再来请先生?”
云先生点头,正要出门离开,可门外已经响起吵闹声。
“你们这些奴才好大胆子,还敢拦本宫?小心本宫砍你们的脑袋!”太子推开身前的侍卫奴才,已经走到书房门前。
德公公拦在门口,也是满面愁容道:“太子爷,我们王爷当真是有事,太子只需在前厅稍等,王爷马上就过去,何苦非要进书房呢?”
此时再走已经是来不及,齐景灏一把拉住云先生,急道:“云先生,且慢出去,从密道走!”
密道?
云先生心里惊讶,但表面上却分毫不显。
齐景灏搬开书架上放置的一尊雄鹰雕像,雕像后面的墙上露出一个铁环来,齐景灏一拉那铁环,书架便一分为二,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来。
“云先生,先委屈你在此处等候,小王同太子说些事情就回。”
云先生便进了那密道,两扇书架合拢,这里便封闭起来。
这密道在外面当真是一点也瞧不出端倪,但里面的空间竟然极大,云先生摸索着点上墙壁上的蜡烛,之间这长廊一直向东南延伸,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外面的声音,隐隐传了进来,云先生将耳朵贴在洞口处,仔细地听着。
太子破开书房的门,正与齐景灏撞了个对面,他瞪着齐景灏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齐景灏的鼻子骂道:“齐景灏!亏你之前跟我说,你想与我合作一同对付老五!没想到还没等老五怎么样,你就先在背后蹩我的墙角!”
齐景灏也是一脸懵逼,毫无头绪地问:“皇兄,这......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可分毫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太子看他这个样子,心头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他在椅子上坐下,“我听说,你有意于杨家大小姐。”
“赶快给太子上茶!”齐景灏吩咐奴才,将最好的茶叶泡上,亲自端给太子,惊讶道:“杨千爱?太子兄,误会,误会,绝无此事!”
太子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接过茶盏,“本宫也希望是场误会,你是本宫信任的皇弟,可千万别让本宫失望!千爱是本宫喜欢的女子,本宫是想求娶她,让她做太子妃的。”
三皇子又是保证又是发誓,这才送走了太子齐景天这尊瘟神。
见太子走了,绝无返回的可能了,齐景灏这才重新打开密道,迎出云先生。
“让云先生看笑话了。”齐景灏让云先生坐下,而自己站着,谦虚地说。
不得不说,齐景灏虽有万般不是,但这礼贤下士的功夫确实有过人之处。
云先生笑着让三皇子坐下,说道:“三皇子,云某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可笑话的,方才三皇子的表现,云某虽没有亲眼所见,但也是听到了些许。三皇子能屈能伸,这才是做大事的人的风范。”
这话让齐景灏很是受用,他说道:“我这个太子皇兄啊,思想简单,性子急躁,又很喜欢美女,真不知道父皇怎么会一直忍受他。”
“有这样的太子,难道不是三皇子殿下的幸运吗?云先生拱手道,其中寓意自是心照不宣。
三皇子与云先生相视片刻,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知我者,云先生也!”齐景灏说:“依云先生之见,现如今本王该做些什么?”
“以我之见,现在三皇子的当务之急,是这件事......三皇子请看!”云先生从袖中抽出一张地图,在桌上摊开来,那地图上用红圈圈住的地方,正是上清白云观的所在!
齐景灏看了几看,不知所以,疑惑地问:“先生,这地方不就是一个道观?”
“的确是个道观,但是这道观与五皇子,有些联系。”云先生说:“五皇子的生母纳兰贵妃,早在很久之前便过世了,而五皇子每年都会在纳兰贵妃的忌日,前去上清白云观祈福。这般规律的出行,难道三皇子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齐景灏当然知道五皇子每年都会按时去上清白云观,但是五皇子每次去,都会做足充分的准备,他派去的杀手刺客,总会无功而返。
“本王当然试过在那天行刺,但五弟也会在那时严加防备,根本没有机会!”齐景灏垂头丧气地说。
云先生叹气道:“三皇子,您还是太局限了,谁说我是要您行刺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齐景灏不解其意。
云先生问:“以三皇子之见,这身为皇子的大忌是什么?”
“残害兄弟?”齐景灏想了想,回答道。
“不,三皇子,是私囤军队!”云先生摇头道:“其他事情,都可以由皇帝裁决皇子的罪行,左右皇子的生死,只要皇子还在皇帝的掌控之下,所做的事情便都有转圜的余地。可唯有私囤军队这一事,是所有皇帝都不能容忍的,因为有了私军,皇子便可随时脱离皇帝的掌控,甚至有可能犯上作乱,发生宫变!”
三皇子听了,茅塞顿开,觉得云先生说的实在是对极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
云先生敲了敲地图说:“五皇子每年都去这上清白云观,难道你就不怀疑,这上清白云观其实是五皇子的一处秘密所在?这大山里,就不会藏有他的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吗?”
三皇子瞪圆了眼睛!他明白云先生的意思了!
天神呐,云先生真是诸葛再世,这样的计策,真是他之前想也没想过的!
如果五皇子在上清白云观的那座山上,藏有私军!让父皇知道了,五皇子必定要遭到父皇的厌弃,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宠爱了!
什么?你说五皇子根本没有私军?也许确实没有吧,不过既然现在这条妙计已经被三皇子听到了,那么即使五皇子没有私囤军队,那么这私军也会在白云山上出现的!
齐景灏的内心一阵狂喜!他刚想去感谢云先生,却见云先生抬手制止他,又说出了一件令他惊讶不已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