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么?在那个梦里,安永嘉对萧茜说,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意外,可是,我喜欢。他还说,今生我陪你花间云里,来世你陪我风起云涌,再轮回你我刀剑相向。只可惜,他们,尝遍了三生的苦,却没走完一世的路。”
容安手中的卷宗很久没有翻了,沈之扬的扇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合了起来,叶轻辰脸上挂着的玩笑也不知不觉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兰遥依旧手托腮,目光飘飘忽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海三皇子,远道而来,难道只是想要做一回梁上公子吗?”
放下手中的卷宗,将兰遥朝着自己的身边揽了揽,指间一丝银线飞泻而去。叶轻辰眼底闪过一丝警觉,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剑。沈之扬抬头朝着如歌的方向望了一眼,直看得如歌心底发慌,双手不知该怎么放才好。他明白沈之扬的眼神是个什么意思,身为容安贴身侍卫的他,连有人潜入房里都没察觉,不是一句失职就能说得过去的。
“安世子果然名不虚传,连用了龟息术的羽然都能发现,不愧是天下第一世子。”
半点被发现的尴尬都没有,男子的语气就像是在聊家常一般。待兰遥费尽心力辨出声音的方向,才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持着跟沈之扬一样的扇子从房梁上飘了下来,腰间的一枚暖青色玉佩气流涌动。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停了半拍,紧紧地盯着来人,兰遥的双手不自觉地便绞到了一起。
“遥儿,好久不见。”
泪水潸然而落。这一刻,沈之扬只想说,天下第一世子安世子近来流年不利。面前的这位东海三皇子,自小便深受东海国主的喜爱,更有传闻说其琴棋书画、刀剑射御无所不精。若说北祁有容安的话,那么东海便是有洛羽然了。容安受北祁万人景仰,洛羽然受东海子民拥戴。曾经,他们开玩笑说,不知道容安和洛羽然对上了,谁更高一层,没想到,今日一语成谶。不过,他想,容安根本就不会在乎谁高谁低。
“洛羽然,好久不见。”
挣开容安拉着自己的手,兰遥起身,走向朝着她微笑的洛羽然。她记得几日前也有一个人跟她说了同样的话,只是那个人带给她的悸动连面前这个人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不过几步远,兰遥却觉得几乎过了百年的时间。她朝着洛羽然伸出手,洛羽然笑着拥她入怀。
“洛羽然,我想你了。”
洛羽然点头,眼中的温柔席卷所有风雨。
“洛羽然,我想你了。”
依旧点头,手中的扇子不知何时已收了起来。
“洛羽然,我想你了。”
容安清楚地看到洛羽然点着的头一下比一下用力,抚着兰遥的大手一下一下,不紧不慢。
“遥儿,对不起。”
兰遥拼命摇头,双唇紧紧地咬在一起。叶轻辰转头看向容安,又低头,无声地叹了口气。五年前,他第一次遇到兰遥,便察觉到兰遥的不同寻常,所以他才引着她去见了容安。若是当年他知道兰遥会这般不简单,就是架把大刀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那样做。
“遥儿,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今日之笑需用明日之泪来换。今日你哭成花猫,以后便可尽情大笑了。”
小心地用手抹去兰遥脸上挂着的泪珠,洛羽然拉着兰遥站到了容安的面前。兰遥依旧一脸不可置信地紧紧地盯着洛羽然,仿佛是在怕自己一眨眼洛羽然便会消失一般。
“安世子,你我多年未见,今日相见,安世子莫不是连杯茶也舍不得?”沈之扬扬眉,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洛羽然握着扇子的模样比自己还多了几分仙气呢?容安不答话,目光停在洛羽然抓着兰遥的那只手上,再抬头,眼中的冰冷较之刚刚又多了几分。
“三皇子,是在教容安待客之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