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清月五指攥紧，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愤怒让她几乎不能说话，她咬着牙道：“这可真是大礼了。”
“喜欢就好。”有琴思启从黑暗中露出脸来，带着温润的笑：“这是哥哥专门为你准备的。”
“哥哥？”有琴清月强行压制怒气，一步一步接近有琴思启。“哥哥的这份大礼可真是让我感到心寒。”
“和妹妹相比，哥哥这还差得远，”有琴思启拉动手中的枪，对准有琴清月。
“你觉得这东西能伤得到我？”有琴清月不禁觉得好笑，隐藏在身后的左手不断掐着法决。
“自然不是对付你的，”有琴思启微笑一下，手中的枪调转了方向，对准已经倒在地上的千雅，又是几枪。
“有琴思启！！”璀璨的金芒从有琴清月的身边炸开，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有琴清月身形急动，一拳打向有琴思启。思启没有躲避，任由有琴清月打在自己身上。
“很抱歉我可爱的妹妹，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救活她的。”有琴思启背后探出红线，以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状态迎战有琴清月。
“你没有心吗？有琴思启？”
“我可想不到一向痛恨有琴的你，会因为一个姓有琴的小丫头和你唯一的血亲刀剑相向。”有琴思启极具仪态：“五千年了，有琴清月，你竟然还会顾及心的感受？”
“她！不姓有琴，她只叫千雅！”有琴清月从没这么愤怒过，除了.....有琴清月感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但她没有在意，愤怒主导着她的攻击，饱经五千年风霜洗礼的地下空间经受不住如此激烈的能量碰撞，早已在第一次攻击中湮灭，化作灰烬。有琴清月一手揽着千雅残缺的尸体，一方面还在进行着攻击。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一遍遍地提醒她刚刚发生过的惨烈景象。
“我的妹妹，你为何还如此天真？”有琴思启大声嘲笑道：“名字是镌刻在灵魂上的，即使你贵为神尊，你的名字依旧是有琴清月，哪怕你再厌恶它，世人承认的是有琴清月，而不是那个该死的左苏！”
“你说的没错，左苏确实该死。”有琴清月没有放缓攻击：“左苏是愚蠢的，而有琴清月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我承认。”
“约定过去这么多年你依旧没有舍弃‘有琴’不是吗？你应该知道，这个姓氏给你带来的是什么。”
“正因为我知道！”有琴清月背后展开赤红色的翅膀，衬着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翅膀护住了她与她怀里的人。千雅的眼睛依旧睁着，可却彻底的断了气。“有琴思启，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吗？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可你却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你知道的，你我二人，从最开始都不过是有琴一族的棋子，你就这么甘愿做一颗棋子？”
“哪怕是棋子，也要看是谁的棋子不是吗？”有琴思启的攻击更为紧凑，包裹着有琴清月的翅膀变得更加透明，几乎要溃散一般。
“哥哥，”有琴清月近乎恳求般，软了声音：“哥哥，我们是彼此之前唯一的亲人了，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兵戎相见？”
“哥哥，我有四千多年没有见过哥哥了，哥哥...”有琴清月的声音软软的，仿佛还是过去那个跟在思启身后的、怯弱的妹妹。“哥哥，我们不要战斗，好吗？”
有琴思启一瞬间失神，攻击乱了节奏，一抹银光闪过，一把银白的、带着繁复花纹的匕首穿过有琴思启面前的攻击网，穿透了他的身体。
“唔！”有琴思启捂住胸口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从百米高空坠向地面，一层层的红线阻拦着有琴思启的坠落，却不见效果。
有琴思启勉强稳住心神，由坠落变作滞空，那把匕首擦着有琴思启的心脏穿过，却没有真正伤到他的心脏。“因为我是你的胞兄？”
有琴清月轻蔑地勾起唇角，“战斗中还会分心？哥哥？我早说过的吧，我永远不会承认的。”
有琴清月低头扫视地面的人，单膝跪地，似乎是在欢迎她的归来，她甚至还看到几个长老装扮的人，也是恭恭敬敬地。
“这个家让我感到不是很理解。”有琴清月抱着千雅的身体，摇了摇头：“说是冷血无情，却能包容我犯下的一切错误。”
“你毕竟是有琴家的人，身上淌着的是有琴家的血。”有琴思启率先降到地面，胸口暂时地止住血后，一抚衣服的下摆，同样单膝跪地。“欢迎回家，神尊殿下。”
语气平静的不像是经历了生死战斗一般。
有琴清月打了个寒战，她的这个哥哥可不像表面上这般好对付。
有琴清月降到地面时，脸色不是很好，小脸透着苍白，有琴思启下意识地看向她怀里的女孩。千雅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大片的肢体残缺也逐渐地长好了。
“神尊殿下，这边请。”有琴思启表面看起来并无异色，似乎刚才杀了千雅的人不是他。有琴清月也只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恢复了正常。
有琴清月扫视了一下跪了一地的人，“还真是不容易啊，有琴思启。我猜你们，该不会是要选出一个我的‘继承人’？”
“是啊。”有琴思启引着有琴清月，顺着人群让出的路线越走越远。
“呵呵.....我的继承人，不是被你逼着已经确定好了吗？”有琴清月面上挂着冷笑，眼中的六芒星时隐时现。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设计好的？”有琴思启轻笑，反问道。
“.....那可真是要让你失望了，”有琴清月毫不在意，“这契约签订与否是我的自由啊。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我不配合，你们会有什么动作？”
“你真想知道？”
“嗯。”
“来人界，是你最不该做的事情，你不应该参与进来。”有琴思启揉了揉眉头：“我们手上有一个人。”
“谁？”
“......白渊。”
“有琴思启，你们拿白渊威胁我？”有琴清月感觉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们会拿仙主来威胁我。”
“......”有琴思启愣了一下，“啊？你和仙主？”
“？”
有琴思启带着有琴清月暂时安顿下来，当晚事态的发展就有了些异样。有琴清月本以为首先来找自己的会是家族的高层，没想到......
“苏仞呢？我的女儿呢？你把我的女儿弄哪去了？！”有琴芸歌疯了一样冲进把守严密的庭院，几乎想要将她撕碎，“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涌入的侍卫很快控制住了局面，在庭院里挖出来了三颗炸弹，根本没有人想得到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会做出这种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实际上，在有琴清月察觉到有琴芸歌的气息时，有一颗炸弹直接扔进了房间里，有琴清月下意识地做出攻击的起势......当然这处庭院也因为这炸弹而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有琴清月并没有因此失去优雅的仪态，反而更显端庄。
“你是为了你的女儿？你倒是个不怕死的，就是不知道你的女儿甘不甘心和你一起死。”有琴清月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有琴芸歌。“什、什么意思？”有琴芸歌猛地抬起头。
有琴清月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刚赶到现场的有琴思启和一众长老。“哪怕是这样，他还不打算出关？”有琴清月身边缠绕着火焰，形成了一张华丽的座椅。
有琴思启微微皱眉，“殿下息怒。”
“人类，就这么挑衅天城的威严？”有琴清月轻轻掸着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就着月色，清冷的面庞似乎染上了一抹怒色。“还真是一份大礼啊，有琴。”有琴清月没有特指谁，似乎所有人在她眼中都如蝼蚁一般。
“神尊殿下，她也只是思子心切...”一位长老大着胆子上前。
“你真当我看不出背后指使的人？”有琴清月笑吟吟的：“有琴亦？或者是更上层的、苏蕴升？狄米斯？”
“话不能乱说。”有琴思启表情也有些阴沉。“尤其在这种针对性较强的时候。”
“我无意插手你们人界的事情，但是，也别想让我替你们背黑锅。”有琴清月背后延伸出凝实的火焰，“用来对付我的方法还向我身上泼脏水？”
“你未免太自傲了。”
“就凭你们？”有琴清月脸上带着笑意：“乌合之众。”
有琴思启没有再说话，只是皱皱眉头。
“我要走，你不拦我？”有琴清月一手揽着千雅，背后火焰凝成双翼。
“我们这群乌合之众怎么拦得住你？”有琴思启倒也不怒，“身为胞兄，我更没有阻拦你的理由了。”
“呵，胞兄.....母亲死的时候，可没见你为她说了哪怕一句话。”有琴清月冷冷回道，又看了一眼呆愣在地上的有琴芸歌：“关于苏仞，你倒是可以问问苏令先，没有比他了解更清楚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