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昨晚被陆焰宸来来回回折腾好几回的萧然，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坚持要送他去机场。
下楼才知道下雪了，别墅的院子里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一片，反射在落地窗上都有些刺眼。萧然这才想起，原来圣诞节快到了。
“你圣诞节回来吗？”
机场里萧然掉在陆焰宸的勃颈上，尽管穿得多，鼻子依旧被冻得通红。陆焰宸低头看着她，眼睛水汪汪的眨着，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就连说出的话都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他张开大衣，将她裹在怀里。
萧然顺势把挂在他脖子上的双臂移下，换上他的要，脑袋一个劲的往他怀里蹭。
她小小的一枚窝在陆焰宸的怀里，几根棕软的长发因静电有些调皮悬着。低头，鼻腔内是属于他的香气。
“你圣诞节回来好不好？”还有几天就到了，她不想自己过。
她的声音轻轻的，入了他的耳，钻进他的心。
有一瞬间，他竟蒙发出打消去意大利的念头。
他小臂环住她的腰身，倏地用力上提，将她腾空与他的视线一齐。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只是蓦地吻上她，旁若无人的长舌直驱探入她的口中与她激烈的缠绵一番，才恋恋的不舍的退开。
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的道了声：“好！”
登机广播不停的提示，萧然皱着眉，不满的埋怨嘟囔，她真想砸烂了聒噪的广播。
陆焰宸好笑的轻啄她嘟起的唇，“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
“不好吗？”萧然偏头问他。
他眼中闪过的情绪太快，萧然还未来的及看清，便又恢复如往常，深邃不见底。
“……好！”
他低弦的声音勾着她的嘴角不住的上扬，撑着退开他的怀抱。抬手理了理他的衣襟，“早点回来。”
送走了陆焰宸，萧然想要离开，却撇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微伸长脖颈，狐疑的走近。
“萧誉？”
那道身影闻声转头头，俊朗的脸上一阵惊讶，显然是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到萧然。
“姐！”
萧然此时才看到萧誉怀里还环着一个女人，她认得——楚笑笑！
楚家三小姐，曾经也是名门闺秀，只不过近几年楚家名下的景瑞集团因为兄弟的争夺中被彻底掏空，现在架在那得，只是一个华丽的空壳罢了。
据萧然所知，楚笑笑的父亲为了维持那个空壳公司基本，把她当做利用工具不停往别的男人床上送。这也是A市人尽皆知的事，只是萧然此刻关心的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坐在萧誉的车上，副驾驶座上的楚笑笑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前面的额萧然，双手绞着自颈间搭下来的围巾。萧然抬眸时，从镜子里正对上她的视线，仿佛触电一样，飞快别开。
车一路驶了一路。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却因为道路上的积雪被延长了近一半的时间。车内一直都是死气沉沉，没有声音，三个人谁都不说话。
萧誉瞥了眼身旁的人，身手将楚笑笑的手包在掌心，偏头一笑给她定心。
直到车稳稳的停在了一座复式公寓的楼下，萧誉才开口让楚笑笑先上去。她点头，手搭上车门的时候，似是犹豫的转头。
楚笑笑咬唇：“我先上去了？”
萧然点头，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目送着楚笑笑进了公寓，萧誉才收回眷恋的视线。
他说：“姐，别告诉爸。”
“你怎么认识她的？你应该清楚，爸不会同意的。”
萧誉垂眸，沉吟：“我知道，所以才让你别告诉爸，我是真心爱她的。”
“你是真心的，她呢？据我所知她曾经给——”
“姐！”萧然的话未说完就被萧誉斥声打断，“那不是她自愿的，都是她爸爸强迫她的。”
他突然拔高的音调吼的萧然一愣，随即也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妥。
两人沉默了片刻，萧然又问：“你和她在一起，她父亲有没有要挟你做什么事？”她双眸凝着萧誉，话停顿了一下，“别骗我。”
萧誉抿唇犹豫半晌才回答。
“你疯了。”萧然几乎是喊出来的，过于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竟然答应帮维持景瑞的基本运转，那就是个无底洞你知不知道？你砸再多的钱进去也有去无回。”
萧誉垂眸，“我心里清楚。”
萧然偏头呵笑，“你心里清楚？那你还私自用萧氏的运转资金，拿萧氏的股份去做抵押！”
“我手里的现金不够！”
“你现金全扔进那个无底洞了。”萧然想了想，“爸要是知道了，不会轻饶了你的。”
萧誉看了眼她：“姐，你放心。爸知道前，我会把资金补上，押出去的股份我也会赎回来。”
“你拿什么赎？”萧然白了一眼。
“我最近签了一个项目，完成之后就可以了。”
瞥到萧誉眉眼间不经意露出的疲态，萧然还是不忍心，轻叹了口气。偏头看向公寓那扇搬开的窗户，一团红色探出来，与周围的雪白遥相呼应。
楚笑笑双手拔在阳台上，探头向他们的方向看过来。突然紧闭的黑色玻璃窗缓缓降下，首入眼帘的是萧然那张未施粉黛却依旧艳丽的面容。
此时她的脸上多了份笑意，扬着对角对着楚笑笑的方向点头招呼。
出机场出来直到现在，应该是两人最直接的对视，也是初次招呼。
窗台上的人显然有些慌乱，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半笑不笑的点头。想要收回身子和视线，却又好似害怕车里的人会有不悦，干干的处在原地，保持对视的姿态。不知道是冷风吹的，还是觉得紧张，清秀却很精致的脸上染开一丝晕红。
看了她的样子，萧然有些好笑的微侧头，偷偷从后视镜里观察自己的神色。收回视线，指下用力，车窗缓缓升起。
终于不用再佯装镇定，楚笑笑长吁一口气。
“刚刚我的样子很恐怖？”萧然轻笑了声，“好像吓着你的小女朋友了。”
她话中的眸中词，引来萧誉讶异的目光。
“……姐。”
萧然瞥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意思。只手撑着下颚，偏头看向车外被被雪压弯的树枝，是不是的掉下来集团雪白。
“你既然喜欢她我说再多也没有用，你想护她的心我理解，只是要懂得分寸，知道轻重。”
她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却听的萧誉一阵沉默。半晌，才微微点头，轻“嗯”一声回应。
萧誉原本想让萧然去楼上坐坐，她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刚刚那一眼突来的对视就让楚笑笑这么紧张，她要是人上去了，她还不要彷徨难安。
萧然撑在车窗上，看着飞快向后倒退的物景，想了想，决定以后见面一定要和颜悦色，好好改善一下楚笑笑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才行。
车子驶在回家的路上，刚刚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梁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这件事没几天还是被萧宏禹知道了。
他的反应是萧誉意料之中的怒极，“砰”的一声闷响，大掌猛然的拍在桌子上。指着低头的萧誉怒骂：“混账东西，简直糊涂。”
萧誉自知自己犯得打错，低头闷声忍下萧宏禹扔过来的文件夹。他用的力道很大，文件夹的硬壳在萧誉的额头上划出一道很深的血痕。
他也只是皱眉，却依旧一声不发。萧宏禹看着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拿过桌子上的烟灰缸就扔过去。
萧然推门而进的时候，刚好看见萧宏禹手中的烟灰缸飞离。她飞快的跑向前，一把拉过萧誉。紧接着一声脆响，玻璃缸在大理石地面上碎裂开。
碎渣蹦起，见到了萧然的手背上，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慢慢涔出一点不是很显眼的红意。但萧宏禹还是细心的看到了，一瞬脸上愤怒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萧然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擦了一下手背，上前。
“爸，您就是把萧誉打死了，该发生的事也还是发生了。”
“你知道？”萧宏禹突然看向萧然。
萧然被他吼的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片刻后，她点头承认。
回应她的却是萧宏禹的一声冷哼，随即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巨响震得萧然身子一惊。
“好啊，你们还真是能耐。怎么？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因为怒气，萧宏禹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萧誉抬头：“爸，不管姐的事，都是我——”
“你给我闭嘴！”萧宏禹厉声打断他的话，“‘萧氏’才交到你手里几天？竟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
萧然察言观色，偷偷瞄了眼怒意上头的萧宏禹，偏头轻声问萧誉：“怎么回事？你不是签了一个项目能补上吗？”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萧宏禹听见了。他猛地再次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萧然又是一惊，偷瞄过去，从心底觉得这个桌子的质量好。
萧宏禹指着萧誉：“项目？你让他自己说，那是个什么项目？要是没有那个项目，他用的那动的那点钱，根本不是问题。”他举起的手都颤颤巍巍。“甚至是抵押出去的萧氏那几个点，告诉我一声，我也可以解决！现在呢？萧氏都要会再你手里了！”
萧然看向萧誉，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萧誉抬眸看了眼她，好看的眉毛在眉心处拧成一个死结，唇抿成一条直线。萧然看了他半晌才缓缓开口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