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结婚吧,即使再大的悲伤因此而降临吾身,我也在所不惜。——《人间失格》
程洛和苏瑾逛完小吃街出来的时候,广场人聚集的人数丝毫没有因为深夜的到来而减少,苏瑾突然想起来这几天为了给元旦预热,每天晚上都有烟火表演。
程洛看着远处的大钟表,还有一分钟就要十二点了,他转头看着苏瑾,认真地说“苏瑾生日快乐,苏瑾生日快乐,苏瑾生日快乐,苏瑾生日快乐”。
“为什么说四遍”。
“因为我欠你四次生日祝福”你的大一到大四,“苏瑾很荣幸在今年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当钟表的指针划过十二点的时候,程洛深情的说“22岁的苏瑾,你好”。
从这一刻开始,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不会错过。那一天烟火笼罩了整个广场,他们夹杂在人群中默默的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十二点来临的时候,苏瑾的手机收到了一声提醒,她最喜欢的歌手发布了一首歌,很温暖、应景的名字《暖阳与你》。
苏瑾仰头望着程洛,鬼使神差的问出“程洛你认识长许吗”,是苏瑾喜欢的歌手。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程洛温柔的低头看着苏瑾,说了什么。
苏瑾沉浸在程洛的眼睛中,耳边充斥着的都是烟花的响声和人群的欢呼,她疑惑的看着程洛,但程洛并没有说第二遍。
当烟花落幕人群散去,苏瑾整的人却比白天精神的多,但是城市却在一瞬间把热闹隐藏到了看不见的角落。
冬日的寒冷夹杂在冷风中迎面而来,苏瑾默默的跟在程洛的身后,在这样的夜色里苏瑾竟然觉得温暖。
苏瑾高中的时候看过一个动漫,画风有点浮夸,名字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漫画中的角色在黑夜中这样的一场对话。
“和我走吧”“好”“你不怕我带你去的是地狱吗”“没关系,如果是你”。
程洛如果是你,去那里都好。
“苏瑾,你以后打算去那里发展?”程洛突然的问话把苏瑾在回忆中唤醒。
“去北京呀,我挺喜欢之前的工司”。
“以后留在北京?”
他们走到了一座大桥上,有几片雪花落了下来,桥下河水还未结冰,偶尔荡漾出波澜。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呀”,苏瑾没有回答程洛。
程洛看着雪花融化在苏瑾的头顶,女孩的脸冻的通红,他有点不忍心,“走吧,我在附近订了酒店”。
“好”苏瑾继续说到:“程洛,如果今天你没有找到我,你会像上次一样,直接回去吗”。
“不会的”,现在的程洛要比年少清醒的多,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
听到了满意的答复,苏瑾的心情好多了。两个人淋着雪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当苏瑾看着程洛用身份证开了一间房,一点都没有惊讶,好像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有时苏瑾会察觉到自己对于程洛的容忍度总是高的多。
当苏瑾被酒店房间的热气包裹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真的累了,她坐在沙发,听到程洛说了什么,但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听不到。
程洛烧了一些热水,他想让苏瑾冲个澡在睡,但是发现自己说的话没什么回应,转头看到苏瑾不知什么时候半躺在沙发睡着了。
程洛靠近苏瑾的时候,可以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他的女孩子今天真的很漂亮,应该说苏瑾一直都很好看,对他来说看不腻的那种。
程洛记得上一次他带苏瑾去宾馆,她也是这样自己悄无声息的睡着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程洛的手覆上苏瑾的脸颊,凉凉的,他轻轻的把苏瑾抱到床上,听到苏瑾含糊中说了什么,这样的苏瑾他见过,在好几年之前。
有时他也很疑惑,自己对于苏瑾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真的只是老同学,那是不是也代表着这样的信任他不是独一份。
程洛掏出手机拍着一张苏瑾的照片,这是他珍藏的第二张苏瑾的相片。他用热水认真的替苏瑾卸妆,擦了擦手,想让她谁的舒服一下。照顾苏瑾这件事,对于程洛好像是一种不用学习的本能。
苏瑾第二天是被程洛叫醒的,醒来对上程洛的脸时,她整个人懵懵的以为在做梦。程洛微笑看着她的样子,明明只出现在她的梦里。
“苏瑾,该起床了”,程洛不想打破这样美好的画面,但的确有点晚了,他轻声说。
“程洛?”意识到自己不是做梦的苏瑾,一下子坐起来。
记忆逐渐回来,苏瑾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自己怎么就这样睡着了,苏瑾不敢在多看程洛一眼,跑进洗漱间。
苏瑾和程洛吃过早饭之后,离开酒店,程洛陪苏瑾回学校拿行李。
苏瑾在南方读了四年大学感受最深刻的就是四季常绿的香樟树,因为程洛的缘故,这条她走了四年的路也变得截然不同。
在回宿舍的路上,或许是因为苏瑾和程洛在一起太过于养眼,引来不少的侧目,苏瑾有些心虚的觉得这是她偷来的虚荣。
因为很多大四的学生在今天离校,所以宿管阿姨破例允许男生进入女生宿舍,帮忙搬东西。苏瑾和程洛站在宿舍楼下的桂花树前面,苏瑾觉得此时的桂花树如同收起了自己的光芒,敛去了自己的香味,用一身的绿色掩饰,假装自己和别的树种没什么不同。
“程洛,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可以吗”,苏瑾不想把这样显眼的程洛带到舍友面前,今天早上因为她夜不归宿,宿舍群已经炸了,可是她还没有想好怎样解释。
程洛如同她心上的疤痕,她不想解释的太简单,也不想解释的太情深义重。
程洛看着女生宿舍楼敞开的大门,轻轻皱眉:“你不是住在四楼吗,确定不需要帮忙”,他看出了苏瑾的为难,或许是因为那个叫萧承安的男孩子吧。
“可以的”,宿舍楼下都是认识的同学,苏瑾不想程洛和自己一起成为别人的谈资。
……
苏瑾深吸一口推开宿舍门,果然一回到宿舍,三个舍友就围了过来。
“苏瑾,昨晚的那个男生是谁。”
“怪不得你舍得晾萧学长这么久呀。”
“苏瑾,你说萧学长和昨晚的那个谁谁,你到底喜欢那个?”
苏瑾听着她们接二连三的问题,清楚的知道今天不解释清楚,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她推开三个舍友,坐到书桌前,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平静:“程洛,就昨晚那一个,我们真的没在一起过,就关系很好的朋友”,苏瑾想解释的平淡一些,掩饰自己的情深根种。
“至于萧承安,我们早就说清楚就好朋友呀”,苏瑾看似真诚的说道。
“行了苏瑾,就凭你昨晚看那个叫程洛的眼神,你不喜欢他就怪了”,周晓敏调侃道。
苏瑾一愣,原来装作朋友还是少点天分呀。
“不是吧苏瑾,你不会暗恋人家吧”,见苏瑾没有反驳,葛珊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我们苏瑾很勇敢呢,这很不正常呀”,刘超一副想听八卦的样子。
有些事说起来有始无终,苏瑾看着三个期待的面孔,长话短说:“就之前喜欢他,后来发现是自己一厢情愿,就没有联系了”。
“那人家还记得你的生日,眼巴巴等了那么久?”
苏瑾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她也曾误会过,或许对别人好是程洛习以为常的教养。
“好了,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帮你拿下去,邮回家”,周晓敏察觉到了苏瑾的难过,把话题转开。
苏瑾轻轻点头,想到程洛还在楼下等她,加快收拾的速度,舍友和她一起把东西抬了下去。
苏瑾出了宿舍楼,就看到程洛站在树下低着头,身上没有一丝等待的不耐烦,来来往往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苏瑾觉得此时的程洛就像是没有一丝攻击力的唐僧,在她画下的圈里,被外界的妖怪觊觎。
“苏瑾,怪不得你这样念念不忘呢,这样一个人间绝色,太过年少的时候遇见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周晓敏若有所思的说到道。
苏瑾并没有回应,她看到有一个姑娘在程洛的身边跃跃欲试,看来是想要搭讪呀。
“程洛”苏瑾在那个姑娘靠近程洛的时候,下意识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程洛顺着声音看向苏瑾,小姑娘拉着行李,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程洛走过去,接过苏瑾手中的重物,“走吧”。
还好邮寄点就在宿舍楼门口,苏瑾称完重,填写地址的时候却犹豫了,她打算直接把行李寄到北京,可是之前和舒宁租的房子早到期了,她最近太忙,忘记租新的房子了,苏瑾心中默默的想,只能先邮寄到公司了。
“邮到我那里吧”,程洛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苏瑾的思绪被打断,吓了一跳。她看向程洛,却发现程洛的眼睛中好像带着水雾,她看不到底。
“没关系的,我可以先邮到公司,然后……”。
“苏瑾”,程洛轻轻的打断。
苏瑾低头咽下没说完的后半句,把手机交给程洛,让他把信息填好。
刘超趁机靠近苏瑾,小声的说:“怎么回事呀,这是要同居的节奏呀”。
“别瞎说”苏瑾看着三个舍友八卦的表情,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走吧”程洛填好之后,随手拿过苏瑾没有邮寄的行李箱。
“苏瑾,保持联系。还有你,好好照顾我家苏瑾”,葛珊面对程洛强大的气场,说话的语气都弱了几分。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可以照顾好自己”,程洛看向苏瑾的语气中带着调侃。
或许是因为程洛在的缘故,三个女生告别的时候都非常含蓄,不像以往那样胡闹。
苏瑾把跟在程洛身后,坐上了出租车,挥手和舍友告别。
程洛和苏瑾一起坐在后座,苏瑾看着窗户外划过的熟悉的景色,一想到有一天这些都会在记忆中褪色,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就难过的要命。
“我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你可是洒脱的很,这一次是有舍不得的人吧”,程洛不想看到苏瑾这个样子,因为他没有参与过的时间而鲜活、耀眼的她。
“有啊”,苏瑾舍不下老师、朋友,还有二十出头的无忧无虑的自己。
“苏瑾,你有没有为我难过的时候”,苏瑾没有回头,她没有看到程洛眼中流露出来悲伤。
程洛没有等到苏瑾的回答,他不知道的是苏瑾因为他,差点丧失了过好自己这一生的能力。
“毕业都是这样的,有很多分手的,小伙子这是送女朋友吧,”司机察觉到车里的气氛有点压抑,用南方的普通话说。
“不是的,我们是一起回家”程洛在辨认清楚司机说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
苏瑾觉得他说错了,但没有反驳。
“这就很好的,两个人不要经常吵架好不啦”,热情的司机大叔收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语气也变得轻松。
程洛昨晚改签了和苏瑾一起的高铁,因为买的太晚,两个人的座位离得很远。程洛和苏瑾在车站旁边吃过饭之后,就进入了候车厅。
程洛和苏瑾一起上车,分别去了不同的车厢,差不多四、五的小时的路程,因为周围都是陌生人,所以苏瑾一落座就带上耳机和眼罩。
我们认识已有十年
我说你是整个世界
你敢不敢信
记得你每个笑脸
和逃避时佯装的坚强
脸上没多少妆容
偶尔的俏皮与勇敢
总让我心动
你带给我冬日的暖阳
亦是唤醒我的须臾晨光
苏瑾听得是长许昨晚十二点发布的新歌《暖阳与你》,歌词有点叙事,歌曲的整体很温暖却又带着微凉的挣扎,不像他以往的风格,但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着迷。
这首歌很像他专门唱给某个人听的,很像一个独属于某人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