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长的遗物,多半都被放在书房里面,书房的面积很大,分成了两个区域。
一个区域是休息室,放着一张榻榻米一张红木长方桌,桌子上还放着紫砂茶壶。
乳白色的桌垫随意的放在塔塔米上面,整个房间都显得十分简约。
我拿起榻榻米旁边一个书架上的照片,坐在榻榻米上看了起来。
照片上是四个人,陈校长一家三口,和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形清瘦,半长黑色头发,有些微卷,神情有些拘谨。
“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将照片递给陈先生,指着照片上的秦舒槟问道。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特意观察过,陈校长的书房里面,就只放了这么一张照片,说明这是他最喜欢的照片。
偏偏照片上不止有他们的全家福,还有一个秦舒槟。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现任的卢校长和他们家人合影,我都不觉得奇怪。
唯独秦舒槟出现在照片上,就显得非常奇怪,毕竟他可是被美院通报开除的学生。
作为一校之长,和这样一个被官方承认,品质上有问题的合影,还摆在家中的书房里,怎么都觉得不太合乎逻辑。
“我只见过他几次,和他并不熟悉。他好像叫秦舒槟,是我爸学校的学生。”
陈先生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眼神很疏冷,但看样子不像是在作假。
我心里暗叹了一声,心说,既然昨天我已经告诉过他,要来他家看遗物,他肯定已经做足了准备。
任何他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在他父亲的遗物之中。
“你有没有听你父亲提起过这个人,对他有多少了解。”
我将照片重新放到书架上面,扫了一眼书架上的书问道。
“我父亲走之后,母亲也经常会打扫书房,不过这里的东西,都维持了他走的那天的样子,本来我们都盼着他能早点回来,谁知道会等来这样的结果!”
陈先生的脸上挂着苦笑,眼神中更是透着几分无奈。
我看着他的样子,没想过要说点什么节哀顺变之类的废话,而是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就去翻看其他地方。
离开刚刚看过的榻榻米,再往里面走,就看到里面还放着一面很大的书柜,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这里空间不大,却摆放着许多书籍,我大致扫了一眼,多半是美术艺术类的,也有历史、文学这类的我转了一圈,突然间发现着众多书中,也有一本特别的。
等我走到放着那本书的位置时,发现不止那本书,这书架上还有好几本,这样的悬疑类小说,这倒是很让我意外。
“我爸生前很喜欢看这类小说,收集过不少,你手里那本无人生还,是他最喜欢的。”
陈先生站再我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办公桌,他扫了一眼我手中拿着的书说道。
我笑了笑,随后将手中的书随意翻动了几页,我刚翻了几篇,就从书中掉出一张照片来。
照片上没有人,只是一张风景照,是个景色非常好的地方。
我翻看了一下照片的背面,背后还写着一行字:我等你过来!
看到这行字,我不由的联想到了,陈校长最后一次旅行,难道去的就是照片上这个地方。
于是仔细想,我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于是我赶忙拿出手机,就对着照片拍了一下,然后将图片发给杨乐天。
“你查查图片上面这个地方是哪!”
如果这是现实中存在的地方,以杨乐天的本事就不难找到。
“头,没别的提示吗?”
杨乐天哀嚎了一声,大概是觉得工作量太大了。
“没别的提示,如果你想早点回家,就别那么多废话!”
我苦笑了一声,这家伙最近一直都非常忙,工作量翻倍,早就开始崩溃了,不这样刺激他,他是不会提高效率的。
“你是觉得我爸去的就是,这照片上的地方,然后才失踪了!”
或许是我想事情实在太入神了,竟然没发现陈先生何时走过来,不由的被吓了一跳。
我点了下头,又仔细翻找起来,想看看这书中还有没有夹着其他东西。
不过翻找了半天,除了那张照片之外,就在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
我有点不甘心,将整个书房中大部分东西,全都翻了个遍,甚至连花瓶都没放过,只是再没有找到其他线索。
“你父亲有没有写日记之类的习惯?”
我打开陈校长的台式电脑,想从上面找到些线索,但翻了半天,发现电脑除了斗地主和几款小游戏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东西。
“我父亲确实有写日记的习惯,不过他失踪的时候就带走了一本日记。你有清楚他的所有东西全都失踪了,所以我也不清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爸到底在做什么。”
陈先生拉开一个书柜,里面赫然放着一只箱子,我刚才已经大致扫了一眼,箱子里面放着一本本黑色封皮的笔记。
看陈先生的样子,这些八成就是陈校长生前写的日记。
我拿起最上面的日记,翻开看了一下,这本日记最早的日期是三年前的二月十三日,这个时候秦舒槟已经被开除了。
我立刻放下这本日记,又翻开起下面基本日记,没多久就反到了,秦舒槟被开除的那个时间段。
日记在秦舒槟被开除的那条,写的是关于校庆的内容,描述的很详细,就算透过日记,也不难看出,陈校长当时的心情肯定是不错的。
我觉得有些意外,于是又仔细翻找了一下那个时间段前后的日记,发现他的日记之中,只字都没有提到过秦舒槟,就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既然将一个人的照片摆在书房里的人,竟然会对他的生活一点都不关心,不禁让我有些意外。
“靳队,哪里不对吗?”
陈先生见我半天没说话,有点奇怪的看着我,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
我摇了摇头,不想和他解释太多,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知道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