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交给邢唯，这里……”我声音有些迟疑，这个恐吓显得贼幼稚。
劫匪以为自己是古代劫富济贫的侠客，去哪里抢劫还提前留个讯息？
里面透着古怪。
沈健这急性子，他没等我说完已经开始张罗了，和邢唯打了招呼，这家伙横冲直撞的往外冲，头也不回道，“咱们去哪？”
“乐天你护着他点，愣汉一个也不知道注意点伤口。”我无奈长叹。
等上了车，我简单梳理情况，“眼下，卷丢了三页是最好的掩护，先在警察局先点一把火。”
沈健点头，竖起大拇指认可了我的建议，他补充道，“咱也别说丢了什么，就说丢了机密文件。”
“另外，子弹和扣子全都拿出来当作线索，先实锤了有‘鬼’。”
真真假假是最好的掩护，调查‘鬼’的过程中追寻毒枭，最初，毒枭那边儿一定会紧张，谨慎。
但是，对‘鬼’的纠察时间越久。
毒枭那边的紧张气氛就会越松懈，抓‘鬼’不一定要揪出鬼。
我和沈健的构想中，对‘鬼’的抓捕会持续到追踪到毒枭，除了掩饰调查之外，还能对毒枭等人产生一定的威慑作用。
也有引蛇出洞的可能。
算不上万全之策，但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这事我和邢唯通通气。”
沈健眼底还是有一丝犹豫，毕竟，这是牵连深广的一场抓捕行动。
回到警局，我们几个调查了当年调动、非正常离队的警员。
结果很让人失望，也带着一丝恐怖。
当年的缉毒队犹如人间蒸发，车祸，坠楼等层出不穷的死因。
死的干净利索，让人心颤。
围在厚厚的一摞卷宗前，我们几个的表情都很凝重。
杨乐天调查过这些人，眼神中充满迷惑，“这些内容可是查不到，唉，这是多谨慎心又是多狠，当年一起扛枪的兄弟都干掉，还进行了如此周密的淡化处理！”
淡化处理。
我心中琢磨着这个四个字，身子靠在椅背上，“有没有可能是掩饰什么？”
“很有可能。”沈健敲打了一下桌面。
他手指按在卷宗上不断旋转，目光深邃道，“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没必要做的这么绝，死亡，是保守秘密的最佳方式。”
沈健认同我的看法，不过，他的推论和我并不相同。
我倾向于缉毒队是一窝黑。
或许是我过于偏激。
不过，缉毒队的主要目标是木老汉，楚向南立功的契机也是木老汉。
缉毒队不可能没人知道楚向南和木老汉的关系。
楚向南的功勋章是假的，是升迁的秘密。
除了账册之外，缉毒队的守口如瓶就是破绽。
当然，也不排除楚向南为了守护扶持毒枭的秘密，杀人灭口。
我思虑半响，淡声道，“找，能混进警队的都不是草包，不会死的那么干净，如果真一个不剩的死了，那才是真可怕。”
话音落罢，屋里气氛一下凝重起来。
王月摩梭着手指，眸色凝重道，“的确，如果是缉毒队甘愿去死，楚向南可就太危险了。”
杨乐天没太懂，迷惑的看了我一眼快速敲打着微型电脑。
他说，“调动人员很多，我们只不过筛查了一部分。”
我敲了两下桌子，建议道，“不光是编制内的人，还有保洁，门卫这些人，越是无关痛痒的人越容易被忽略，而且，这些人掌握的信息不会少于编制内的人。”
沈健敲打桌子‘唉’了一声，应该是想要说什么。
不过，话没出口，他突然做出噤声的手势，还指了两下门口。
门中央有个磨砂面的玻璃，沈健可能是发现了什么。
他声调变了，跟侃大山一样的口吻，“得说，咱们来这地方就是屈才，看这里都是一群什么驴球马丹！”
“就是！”王月鬼机灵，第一个配合。
她故意走到门口，狠狠的拍打着门，张嘴喊道，“不是说，唉，就那个什么夏阳还冒充知识分子，都没杨乐天有文化！”
咳咳！
我真没想到会传来两声咳嗽，这是明摆着说偷听？
王月顺手一开门。
扑哧一声，沈健笑了，“得，知识分子来了。”
夏阳满脸黑线，若有深意的目光飘向王月，转而严肃道，“邢队说待会儿食堂开饭，聚餐之后，讨论一项重要案件。”
显然，这时候谁都没把恐吓银行的事放在心上。
我心里始终没办法把这事当成恶作剧，漏洞，就在记者身上。
就算这群人有狗一样的嗅觉，可这也太快，太及时了吧？
为什么呢？
我带着迷惑跟下楼，在警队食堂的角落坐好。
刑警队一共在编人员37人，算上编外的不过五十人。
圆桌上，沈健双手支撑着下巴，俩眼珠跟灯塔一样审视着周围，嘴里不断念叨着，‘下巴’。
这时，邢唯走了上来。
他站在餐厅中央，手搁在心口上，“这么长时间，我把大伙当兄弟，大伙，把我当成什么？”
“肯定也是兄弟啊。”
“放你娘的屁！”邢唯开门见山，手上捏着子弹壳嗷嗷大骂，“这是什么，认识么？”
“子弹壳。”警员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邢唯声调再次拉高，一字一顿的咆哮，“这是来自刑警队的子弹，从尾椎骨打入盆骨的一颗子弹，打死的人，特娘的是特情！”
“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拿我当儍哔？”
有脾气躁的警员轰一下站起来，他先看了我们一眼，而后愤懑的口气道，“我说怎么来了一群黄太爷，原来丢人丢出省了！”
众人眼神纷纷巡视着周围，‘鬼’在每个人眼里堆积上一层迷惑。
邢唯趁乱砰的一下捶在桌子上，单刀直入，“总今天开始，相互监督，相互调查，集中休息用餐，今儿这顿饭是老子给王八蛋送终！”
众人沉默下来，能感受的到，每个人眼底都藏着警惕。
‘鬼’可能是自己的兄弟，这是最可怕的。
这时，邢唯抛砖引玉，开诚布公，“局子里丢了点机密文件，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任何行为异样的人第一时间抓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