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
于浩像是升官发财一样，皆大欢喜的走上来，“待会儿和我一起参加记者发布会，将恐怖袭击扼杀在摇篮之中！”
我没理他，转头看了眼大校，“我打算顺着这条路遛遛弯，一起？”
“好。”
我和大校相视一笑，无视了于浩。
大校的兵开一辆车，我们开了一辆，两辆车在充斥着压抑气氛的隧道疾驰，重见天日。
沈健坐在副驾驶，笑呵呵的瞅着倒车镜，“人家好歹也是厅级干部，你一点面子也不给？”
“给他面子能抓到歹徒么？”我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鄙夷道，“这种人压根就不适合在警务系统厮混，执法之剑岂能有污？”
我从知道了警务系统存在一个硕虫之后，对这样的人没一丝好感。
为了讨好上头，就一定会疏忽下头。
不过，于浩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天安隧道开打了门户，上高速极快，逃走极快。
我们走的这一条隧道主要是客运，往西是旅游区。
高速方向还有一条主货运的隧道，往来能看见不少卡车货车。
高速下，我们在一个路边检察亭下了车。
我要求调一下往来的监控，寻找可疑车辆。
看守是个中年女人，她认真仔细的核查了我证件，凝重道，“出事了？”
她让开了位置，让杨乐天坐下，一脸紧张道，“大过年的可不能出事，什么车有印象么，往来车那么多，调监控得猴年马月。”
我喜欢大姐的善意，笑道，“我们掌握了犯罪分子离开的时间，有针对。”
“哦，那就行。”大姐搓着手，忽然想到什么的样子，“唉，你们喝水不，屋小，你俩往里站站，让他们进来。”
大姐的热情和一些人的‘热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她的热情没能暖化现实的残酷。
杨乐天一无所获，他收好设备，不敢笃定的口气道，“可能是去了景区，在隧道里，我查了歹徒离开的监控录像，有三辆黑色商务，为首歹徒坐的是一辆保时捷卡宴。”
“没有。”杨乐天话刚说完，大姐立刻出声。
大姐笃定的口吻，指着检查亭前后道，“过年期间，咱们上高速都是三重检查，你要说平常小车可能忘，可稍微大一点的车都是要开后备箱检查的，肯定有印象。”
“麻烦你了。”我冲大姐礼貌微笑，心里却绷紧了一根铉儿。
歹徒的挑衅还没完。
难道是在景区？
我带着各种迷惑，正打算扭头走，忽然电话响了。
还以为是歹徒，我掏出手机的速度比把枪还快，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我示意周围噤声，小心接了起来，“喂。”
“快来，天河医院，出事了！”
我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但对方处于十分混乱的环境，吵闹声此起彼伏，隐约还能听见‘血浆’之类的医院专属声音。
“医院出事。”我跨步出门，扯下要开车的沈健，头也不回道，“给交通队打招呼，乐天，联系于浩。”
我想骂人，于浩傻缺竟全然不知情，准备着记者发布会的台词。
杨乐天比我还直，张口就骂，“吹牛哔等等行吗，问一下医院那边的状况！”
他开的扩音，只听于浩不悦的声音道，“你这个同志怎么讲话的，唉？医院怎么了？”
后半句，于浩不是跟杨乐天说的。
从声音的大小来看，应该是有人来回报了，于浩一口一个‘翻天’，破口大骂。
“甭理他，来。”我把自己的手机丢给杨乐天，注视着前方道，“查查那个电话什么来历，于浩之前不知情，说明，打电话的人就在现场，很可能是肇事者！”
“好。”
乐天回应之后，坐在后排的大校乐了，“哥们，你这是越俎代庖，那个厅长若是个小气的人，会给你使绊子。”
我瞟了眼后视镜，“你也这么考虑问题？”
大校没因为我的冷言动气，苦口婆心道，“完成任务，第一考虑问题是减少阻力，保证任务完成，若是因为的你的秉性对任务展开造成了不必要的障碍，你可是要背锅。”
“你的明白，在天安，他于浩比你靳言有话语权。”
大校说的没错。
我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制造不利因素。
沉吟片刻，我的情绪缓和不少，抬头笑道，“受教了，没想到，你考虑的还周全。”
大校哈哈大笑，略带同情道，“我是吃亏过来的，咱得记住一句话，人在其位必有其能。”
真是受教。
我虚心接受了大校的训导，一路一百三杀到了医院。
医院，已经成了灾区，现场乱成一锅粥，急诊的牌子竖着插在地上，急诊塌了半栋楼，塌了。
我一拳怼在方向盘上，疯狂的凿击，恨意几乎要从心底逸出来。
“居然在这里！”沈健推门下车，疯狂的往废墟前跑。
我没下车，凝望着坍塌的急诊楼，心里尽是自责，“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想到！”
“下车，救援。”大校冷沉的声音冲后排传来，他按住了我的肩膀安慰道，“检讨留着以后，现在，不是时候。”
我默不作声，推门下车。
周围，浑身是血的白大褂疯了似的往废墟上跑，‘担架’‘血浆’之类的喊声绵延起伏。
像个魔咒，囚住了我的心。
隧道中，一个个摆设一样的炸药，掩护的就是这一幕！
从哪里来的？
山体塌方时，那几个在隧道之外的司机，乘客！
我为什么当时没有觉得这几辆车怪异，为什么没有怀疑，这几辆车停在那个位置的理由？
我想杀人！
“哎哎哎，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我是警察。”沈健出示了证件，他把证件拍给来人，直奔废墟。
我帮沈健拿回了证件，严肃道，“需要什么帮助么？”
身上染血的主治医师岁数不小，焦急的眼眸中多了三分放松，“可算来了，血浆不够，消炎药也不够，最少的是人手！”
我示意乐天催一下于浩，双手攥住主治医师，郑重道，“放心，一定会没事。”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头问大笑，“为什么会坍塌一半儿，是什么情况的爆破才会有这种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