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如烟，萦绕山涧。
而山下的一切，也都迷糊不清，就连那小木屋也是只能隐约看见一些轮廓。
日光在怎样强烈，白雾依旧没有散去，就连清风经过，也只不过带去了小小的一部分。
拨开白雾，延伸在路上的枝头，这条路，用青石板砌成，上面已经有了少许青苔，似乎，是经历了很多年代。
有清水从青石缝流过，轻轻敲打在青石上，如果闭上眼仔细聆听，或许还能能够听叫那清脆的乐章。
路边上，茂密的丛林，而从丛林之中透露出一些花的颜色，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清风而过，丛林，枝芽，花朵摇曳。
经过有一段路程，就算在白雾之中，也豁然开朗，眼前一潭清水，清可见地，水地密麻的鹅卵石每一颗都清晰可见。
却没有看见有鱼而过。
也对，水清则无鱼。
“这，真是世外桃源。”
君颜观望四周一切，就算再白雾中，她一身红色喜袍依旧明艳，右手挽了弧度，横放在腹前，这里的一切，当真让她心情大好，平静。
就像这潭清水，波澜不惊。
歌九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双手轻托着君颜的裙尾，脸上的羞怯，到现在似乎依旧没有褪去。
君颜停留，歌九也停留。
君颜回身而过，歌九对上她的双眸，这女子，当真是明艳动人，热烈似火，只不过她眸子深处，以及眉眼之间都有着化不开愁。
楚楚动人却也有些固执强势。
君颜一笑，有些看不懂眼前这少年，明明就可以不用如此，在宫中，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下人所做，至于其他人，可能……没几个人会低身帮她拖住裙尾。
哪怕……自己在美。
“为何如此？”
君颜走向前去，相隔不远的距离，已经接近彼此，她似乎能感受到少年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强烈的心跳。
歌九撇开脑袋，如此近的距离，他不敢在对视她的眼睛。
沉思一会，手紧拽着裙尾，目光看着青石缝中流过的清水。
“嗯？”
歌九抬头，温文尔雅，明眸皓齿的他，轻声开口：“姑娘，你很美，我不想姑娘染沾上风尘。”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淡话，却让君颜恍惚了瞬间，眼前这个少年，在刚才似乎看透了她的全部，而自己，却丝毫看不透他。
少年还是一样，素衣胜雪，一头墨发用一根蓝色丝绸子缠绕起来，只是那些垂在地面上的白袍，早已经被水浸透布满了尘埃。
一种被关怀的感觉，和一种心情莫名的落差感浮现，君颜面色并无神色，只是有些渐渐转冷。
君颜拽过歌九手中的裙尾：“无趣。”
裙尾落地，被流过的清水的湿透，君颜撇过一眼，转身离去。
歌九眉眼轻微锁紧，唇口微微张合，双手还是呈抬起的模样，看着已经走去的她，不知道为何，歌九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疼。
随后，他才慢慢跟上。
许久。
白雾慢慢散去，一切的事物也都清晰可见。
君颜身上的红袍依旧如此妖艳，歌九紧紧跟在她身后，
她会在某一处停下看望风景，而他一直观望着君颜的背影，她的三千发没有任何束缚垂于腰间，随风散动。
“你看过吗？”君颜伸出纤纤玉指，似无力般指着山谷上：“这里的风景。”
歌九顺眼望去，那里什么也没有，不对，有一片天，天蓝，有云，但是，歌九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或许是知道。
歌九沉默一会，方才开口：“我，没有看过天外的景色。”
霎时间，君颜突然来了一丝兴质。
转过身来，对上歌九紧蹙眉的双眼，这个少年，明明就很淡泊文雅，而现在突然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沉重感和如同刚才白雾的神秘画面。
君颜道：“为何？”
她可以看出来，这少年在这山谷之中生活了很久，难道就没有上山过吗？
这就是她现在脑海中的疑问。
歌九抬起头来，不然一丝杂尘的双眸，现在却透露出与他不符合的深邃。
又一时间的沉默，似乎在酝酿，又似乎在纠结，君颜也不打扰，栝静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很久很久。
歌九才又有开口：“不知道，在有记忆的时候，一直就在这山谷之中，并且我要上谷时，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拦截，怎么上也上不去，所以......”
“所以你......没看过外面的世界。”君颜接过话，语气有些深沉。
歌九深吸一口，扬起初始的笑容，看着慢慢暗淡的天空：“颜姑娘，我们回去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