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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芳心悄悄动

那天鉴于焦翔晕得分不清天南地北,后来是香蕉的姐姐开着他的雅阁送他俩回家的。

据她本人介绍,她并非香蕉的亲生姐姐,而是他叔叔的女儿,也即他堂姐。堂姐名字叫焦纷(听到这,周潇雅忍不住在内心诽谤,果然是蕉的一家啊,弟弟是香蕉,姐姐则是粉蕉~)。她比香蕉大一岁,是某某大公司的公关部经理。

刚好周日,公司里组织活动来颜沙欢乐世界玩,好巧不巧,就碰到了焦翔和周潇雅。焦纷说到这里,忽然贼兮兮地笑了,好像她是原配,把老公和小三捉奸在场一样,周潇雅瀑布汗。

从焦纷的言行举止中,小雅可以鲜明地感觉到焦纷从小到大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物。看着她神气活现的样子,小雅不禁感叹,好像啊,好像!

当然,这里所说的好像,是指她觉得焦纷无论从气质和举止上,都和她的表哥石靖堂很是相像。

除了好哥哥,原来还有好姐姐的!

在车上,焦纷边开车边和小雅说三道四。

顺便打击她的弟弟香蕉。

“阿翔本来就笨,不过笨得明知自己有恐高症还往上冒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焦纷开着车,打了个哈欠,说得漫不经心。

而在后排坐着的周潇雅看着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无言以对的焦翔,尴尬不已。

“我跟你说,别看他平时看起来挺硬朗的,其实啊,他很孬的…”

周潇雅好想找个洞钻进去,大姐,也不看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香蕉好说歹说也是她上司,在她面前诋毁他,这不是硬把不能说的秘密告诉她,让她以后不得好过嘛。

“小雅,你们公司是不是有很多小妹妹被他的外表所欺骗而恋上他啊?哎呀呀,这个人,从读书时就这样…”

咦,听到这里周潇雅倒开始有点兴趣了,她竖起耳朵,认真听,仔细听。

“我告诉你,有位女同学哦,喜欢了他十多年…”

诶?Really?

“焦纷!”

可惜,黑着脸的某人终于不乐意了。他睁开眼睛,目露冷光,周潇雅只觉得不寒而栗。

焦纷耸耸肩,才收住这个话题,继续说别的八卦去。可怜了小雅,忐忑不安至极。好在她家比香蕉的寓所近,很快到了小区门口,她向焦翔表示歉意和焦纷表示谢意后,就快快爬着走下车。

不过,焦小姐好像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在后排某人炯炯目光的注视下,她把下车的周潇雅叫到窗边,细声说:“别担心,那个喜欢了十多年的,没戏!”

啊?虾米?什么情况?

周潇雅真是一头雾水。

.

总的来说,这次出游是以不甚完美的开头和十分失败的结尾告终的。周一回到公司,平时与她相处甚好的八卦人士都围着她打探这次玩耍的情况,但周潇雅实在无心纠缠,草草交代几句就结束交谈。

上午焦翔把她叫进办公室安排了几项工作,周潇雅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模样,与昨天憔悴不堪的他真是大相径庭,也算放下心来。

工作安排妥当,周潇雅正打算告退,焦翔喊住她,清亮的眼神又落在她的脸上,略带歉意地说:“昨天对不起。”

诶?周潇雅一惊,啥事?

“我以为我可以坚持下来的,没想到,这个症状实在…”焦翔露出一丝苦笑,笑里还隐藏着一丝羞赧。

“啊?哦!”周潇雅流连于他的俊颜上,心脏蹦得又快又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没事没事!”

她连连摆手。

“嗯,要不,我们补回来?”

周潇雅忘记自己是怎么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的,她只记得,当时办公室的空气好清新,当时办公室的光线好柔和,当时办公室的摆设好优雅,当时,办公室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以至于,她觉得当时办公室的焦翔,完美无瑕得如天神。他从位置里走出来,向渺小的她伸出双手,浅浅地笑,暖暖地说:“去哪里?酒店?剧院?音乐厅?演唱会?你决定。”

.

周潇雅想她肯定是中了香蕉的毒,以至于整天心神恍惚,都在想着香蕉说过的每一句话,露过的每一个笑。

她还想起,摩天轮里,静默中酝酿着的暧昧气氛,光线下映出的俊美容颜,以及他说头晕,她挽住他的手时,扑扑的心跳声,和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紧张。

她想,她完了。

第二天早上,周潇雅很早就醒来,头疼不已。

她6点半就下床了。想想平时,7点半起床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了,但对此她一点都不意外。

起因全源于昨晚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做的一个噩梦。

梦里,她梦见自己化身成了一只满身通黄的丑小鸭,见到一根又皮光饱满的香蕉,死命扑过去。

“香蕉!我要吃你!”

啊~~~~~~!香蕉发出一声尖叫。

它泪流满面,哭着说:“不要不要~”

醒来时,周潇雅一点精神都没有。坐了好久才去洗刷换衣,吃完早餐,走到阳台看外面看天空,不禁皱眉——

“靠,老天让夏天和冬天同房了?生出这样的鬼天气。”

“鬼丫头,乱说什么!”老妈走到她身后轻拍她的头。“春寒料峭,拿件外衣去公司,不要感冒了。”

“哦!”她淡淡地应着,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收拾的时候,还不经意地扫扫窗外。

周潇雅家位于小区最靠边那栋楼的二楼,从厅里的窗往楼下看,就是热闹的街道。

不觉意的一瞥,却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一辆熟悉的雅阁,因为红灯,停在路上。

VC707。

她坐了好几遍的车的牌号。

她顺手抄起包,风一般冲向门口,“哐当”一声,石晓丽回过神时,周潇雅已经出门了。

.

周潇雅一路狂奔,在梯间发足,在道上疾跑,天空昏暗,空气压抑,今天的世界仿佛与昨日的相颠覆,只是这一切又与她何关。

挎住包包,卯尽力气,她能想到和做到的,只是奔跑。

她不断地跑,加速地跑,仿佛在这世界的尽头,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只是,跑出小区门口时,红灯早已变成绿灯,呼啸的车流中,魂牵梦绕的那辆早已不知何去何从。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

她知道,之所以今天会在这附近碰到他,是因为他一早就要去别的企业出席一个很重要的报告会。而去那间企业,必经她家附近的路。

她飘渺的眼神落在办公室紧闭的门上,徒增了思念的力量。

“喂,干嘛三魂不见了七魄?”韩裔过来拿文件,怪里怪气地问她。

周潇雅没精打采地抬头:“没有啊。”

“没有?从8点半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小时,你看了墙上的钟不下十遍,嘴里念念有词。当然,看得最多的是大门口和办公室,还说没事?”

死韩裔,吃饱了撑,没事那么留意她干啥?

正想反驳韩裔,美女熏却一把插进来,用刺耳且不满的声音说:“喂,外面有人找你,烦不烦,同在一个公司还…”

周潇雅不理她,径直走出门口,直奔大堂。

噢,是小王子,他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

“小雅,你妈早上给电话我,要我帮你带一件衣服,你这孩子,连她电话都不听。”小王子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外套。

“哦,忘了开机。”周潇雅拿过来,问:“哪来的衣服?”

“忘了?上次你来我那玩留下的。”小王子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

“不会吧!什么时候的?有没有洗过?”周潇雅本打算穿上,听到这句一脸愕然,立刻停止行动。

“当然有,你当我是你!?”王梓霄无语,抢过衣服,双手执住衣领,摊开来帮周潇雅穿。

周潇雅听话地背过王梓霄,向后伸出右臂,嘴里嘟囔着:“你还真像我妈,我…”

可下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哽住了,尤其看到大堂电梯停下来,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时。

“你怎么了?”王梓霄正专心于帮她穿衣,未曾发觉来人,见她不答,不禁不耐烦:“笨蛋小雅!”

语气亲切,称呼亲昵。

周潇雅被这一叫,总算从失魂中醒悟过来,她的手从后一把夺过衣服,顺道推搡王梓霄离自己远一点。

“喂你…”

“香…焦…组长。”周潇雅呆呆地看着从电梯里一直走过来的焦翔,轻声唤道。

“嗯。”焦翔走过来,点点头,面无表情。看不清喜或怒,说不真笑或悲,他的眼光,失了之前的专注,没了昨日的温和,只有漠然。

他只是用看下属的目光看她,明明熟悉得很,却又陌生不已。

他再朝王梓霄点点头,未曾停下,直接往创作部走去。

“小雅?你怎么了?”王梓霄在后推推她,周潇雅呆滞地转身,表情比哭更难看。

.

怎么了?她能怎么了?

她只是很悲哀地发现:焦翔刚才和她错身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好多,记起了好多。

她想起了,公车上,她对他破口大骂,换来了他静默无波的目光。

她想起了,他要她译文件时,嘲笑着她藏不住点点笑意的眼神。

她记起了,被困电梯时,身陷绝境中,那把温暖了她许久的声音。

她记起了,跳湖救人时,惴惴不安要她注意小心的紧张嗓音。

甚至,几天前,同在摩天轮里,她与他默默相对时,怎么压抑怎么克制也没法自制的心跳急促声,都在身体里慢慢回放着。

甚至,今天早上,自己只因为惊鸿一睹,不顾一切地冲去楼下的情景,都出现于眼前。

多个场景在脑海里快速闪过,最后却定格在他于她擦身而过时,他漠然陌生的一瞥,以及自己黯然神伤的心痛。

她只是很悲哀地发现了:原来这所有所有,她能够记得如此清楚,只是深刻地说明了一个事实。

就如梦境里,化身丑小鸭的她奋不顾身地扑向香蕉一般,只是因为:

她,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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