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穿过嘈杂混乱的人群,站在贴了告示的木板前,面色漆黑。“这不是……难道……糟了!我得赶紧禀报主子!”
暮火一把撕下那张画像,揣在怀中,头也不回的冲入了人群。还没等一旁闲谈的衙役们回过神来,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哎哎哎?这画咋不见了啊?”衙役甲揉了揉眼睛,方才还在的啊……
“还好老子这里还有!嘿嘿!”衙役乙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画像贴上,他们贴告示已经有经验了,总有一些对告示好奇,或者出于什么奇怪的原因的人把告示拿走,他们通常都会让人多准备几张,现在正巧用上了。
暮火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他们落脚的客栈,如果不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他都差用上轻功了,只可惜大白天有人飞檐走壁的话,实在是太惹眼了,他不能将主子所在的地方暴露出去。
“咋了?后面有鬼追你?”暮水看到他的忙慌样,毫不留情的出言嘲笑,还欲上前勾肩搭背。
一把拍开他的手臂,暮火急道:“主子在哪?我有要紧事!”
暮水挑眉,暮火一向都是他们之中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不过这么慌忙……有可能是真的要紧事,连忙给他说了嵇咎的位置。
“主子在后院饮茶。”话音一落,暮火一眨眼就不见了,终于是用上了一直忍住不用的轻功。
奇怪!奇怪!
暮水心中想着,也跟了上去,暮金提前回燕襄了,剩下他们四人,无人统领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面前放着暮火撕下来的画像,嵇咎的眉心罕见的出现了深深的沟壑。
“有点像那小子啊……”他自语,“你们来看看。”招来其他几人,暮水、暮土、暮木都围在了桌旁,定睛看着画像。
他们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的答案十分明显,如果不像,暮火也不会这么急吼吼的跑回来。
“宫内有消息吗?”如果这小子落在景明乾的手里,还真的是一个麻烦事,嵇咎十分的头疼,混小子,不好好在宫中待着,出来乱跑作甚!
几人摇头,那边来信的人并未禀报什么异常,这就有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小公子还好好的待在燕襄皇宫,景明乾只不过是从哪里得知了小公子的长相,为了诈他们;第二种便是小公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跑了出来,还被景明乾抓住了。
第一种还好,第二种真是不堪设想,小公子身份贵重,要是出了什么万一……几人不敢想下去,那结果太过于可怕。
“真是他的种,就是麻烦!”嵇咎用只有他能够听见的声音咒骂道。不管怎么样,他总要去探一个究竟,毕竟嵇徵耀的安危不能有失。
用过晚膳后,殷久照例留在嵇咎房中,等候那每日的一碗汤药,自从住到了这别院之中,日日汤药不断。
殷久知晓,这是为了让她只有饮食起居的气力,控制起来也不算太过费力,毕竟殷久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弱女子,如果轻视她,恐怕是要丧命的。
而这汤药十分的特殊,是嵇咎根据殷久特殊的体质所调配,对其他人都没有效果,也防止了殷久偷偷将药调换,药倒他们而脱身。
“今日你先回去,我有客人,药一会有人送到你屋中。”嵇咎却没等汤药上来,就欲将殷久给打发走。
殷久心中疑惑,不过还是顺从的站起身,离开了。
她乐得不和嵇咎大眼瞪小眼,嵇咎每日将她拘在身边,为了防止她逃走也是煞费苦心。
殷久却不知,嵇咎此举只是想要看着她罢了。明明殷久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他却觉得那种面无表情的面容能让他安宁下来。
那些手上沾染的怨魂鲜血,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统统远离,内心从未这般宁静过。想要将这个人一直囚在自己的身侧,即使她没有一日不想逃离,即使她的毒牙会咬伤自己。
正正是应了护国寺那老和尚的箴言,这劫他躲不掉,也不想躲。
望着她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嵇咎心中还是一刺,殷久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在乎他的感受。
呵。
冷笑一声,心中无他又怎样,一日不动心,他便囚她一日;一年不动心,他便囚她一年;若是一辈子都是这样……那也无妨,总之一辈子也过去了,同葬的只会是他们二人。
这是殷久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