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在一片巍峨的皇宫大院中,有一个僻静的院落,这里没有属于天下都城的高砖大瓦,也没有皇宫该有的金碧辉煌,有的只有几株高大但有些萎靡的古树和三五丛茂密的竹林,还有几间归置的很简单但收拾的很干净的屋子,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但是却也能很清晰的看出这几间屋子里经常住人的也就那么几间!
此时,在庭院正中的一棵如华盖的榕树下,有一张躺椅,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安静的躺在那里,老者身着一袭青衣布衫,满头银白的头发整齐的束于脑后,满脸如刀刻般的皱纹,写尽了人生的沧桑,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微微的闭着,仿佛已经看尽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和人生百态。
“咯咯~”
一阵稚嫩的笑声传来,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笑着从远处跑了过来,后边还紧紧的跟着一个一身蓝衣的小太监。
“小主子,快别跑了,小心摔着!”小男孩身后的小太监紧张的喊道,不知道是怕惊扰到不远处院子里的老人还是怕吓到前边奔跑的小男孩,小太监喊得声音很小。
小男孩一路跑到了庭院前,抬头看了看庭院门上的匾额——“苍梧居”!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只是看了一眼,就跑进去了,当看到庭院里的老人时,高兴的喊道”爷爷,爷爷!“
老人缓缓的睁开浑浊的双眼,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一丝喜爱的眼神!老人缓缓的坐了起来,小男孩懂事的过来扶住老人的胳膊。当老人坐直了身子,看向小男孩,轻声的问道:“小狸猫,你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今天先生又身体不适,又停课?”
“回爷爷的话,今天先生身体无恙,先生今天讲‘天道轮回,易朝更代’时,孙儿问先生我朝之更替时,先生说,此事他身为臣子不敢妄言,让孙儿求教于祖父!”小男孩乖巧的回到。
“咳咳,这个温如韫!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如鼠!”老人听完小男孩的话,紧咳了两声,没好气的笑骂道。他心里明白,温如韫身居太子太傅之职,又是两朝老臣,又怎么会怕给皇子讲本朝的由来呢!那老东西一定是知道我喜欢这小狸猫,故意让他来找我,好有人给我说说话。
“爷爷,先生才不胆小呢,上次他还给我们讲他年轻的时候,在晚上一个人走过乱葬岗呢!”显然,在小男孩的心目中,一个人能在夜里路过路过乱葬岗的人怎么会是‘胆小如鼠’呢。
“他,一个人过乱葬岗?还是在夜里?”老人显然有些吃惊,这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温如韫了。“这老东西,学问的确是不小,但这吹牛的本事也是见长啊!”
老人摇摇头。
“爷爷,你就给我讲讲吧!“小男孩显然不会想那个么多,摇晃着老人的手臂,撒娇般的说到。
”好,好,那我就给你讲讲,也希望你能从我讲的这个故事里听出为什么会有‘天道轮回,易朝更代’!”老人满是宠溺的用苍老的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他有八个儿子,孙子孙女更是达到了四十五人!但只有这个叫“小狸猫”的孩子最不怕他,也最讨他的喜。也许,这都是因为他在这孩子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个人的影子吧,也是这个年纪,也是这样的大胆,甚至他们的眸子都是那么的像,一样的充满智慧和果敢。
“小李子!把院子门关上,太阳快落山了,天气凉了,爷爷怕冷!”小男孩回头对站在庭院外躬身而立的小太监吩咐道。
“是!”小太监看了一眼老人,见他没有反对,轻轻的上前一步,关上了苍梧居的院门!
院子里就剩老人和小男孩这一老一少相对而坐,夕阳下的余晖洒在两人的身上,把两人身影拉的长长的,仿佛是两个僧人的衣钵传授仪式。
“自盘古开天辟地,人却一直是世间最为羸弱的,所以为了活下去,人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抗击其他种族的威胁和猎食。但团结起来的人又必须要有领袖来组织和协调所有人。所以后来就有了王,而早期的王是所有人凭借德行和威望共同推举出来的,而王在年老以后,开始寻找新的德行和威望都上乘人来继任自己的王位,这就是”禅让“,后来这种制度被一个叫‘启’的人打破了,他觉得天下是他父亲的,父亲殁了,就应该传给他,而等到他殁的时候,也应该继续传给他的后代,这样,公天下就变成了家天下!而为了成为天下的王,接下来的几千年里,人们不断的经历着阴谋、杀戮、背叛~,而各个氏族的人们也开始建立自己的朝代,所以朝代不断的更迭,最终到了前朝——周。”
老人缓了缓,仿佛这才开始自己的讲述,而那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仿佛让人看到发生在久远的过去的事!
“所谓‘天道轮回’,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包括人,都是这天道里的棋子,其命运早已是计算好的,而周从商手中夺下这江山的时候,就有殷商遗民传唱着一句谶语——‘周王天下八百年,一朝举事天下乱!’而这也是所有人物命运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