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欢看了眼前这个男人良久,前世的景和也这样说过,她缓过神来,轻笑了一声,桃花运微微眯起只道:“世子爷你这是做什么,偏偏在我赎了身之后说这种话,莫不是要让我在候府内不好过?”
景和愣了一下,薄唇微微发白,他紧张摇头:“怎么会呢?”
玉清欢缓缓起身走到床边,拿起白吟事先拿出来的衣袍披在身上,她回头看了一眼景和,淡道:“难道不是吗?我已被萧侯爷赎了身,便是萧侯爷的人了,如今世子又闯进水榭阁说要赎我,若是萧侯爷知晓了,世子觉得萧侯爷会如何待我?”
“我玉清欢不过是水榭阁的姑娘罢了,命如草芥,还请世子高抬贵手,莫要为难我了。”她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景色。
景和薄唇微颤,他自己心底清楚,可看到眼前如珠如玉的女子,他便不甘心,这样善解人意的清欢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她,他道:“清欢,我没有要为难你,这萧旌着实算不上什么良人,你去了只会受苦的。”
更何况,若清欢真的成了萧旌的姨娘,他怕是今后再也见不着她了。
玉清欢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了几分苦笑,她抿了抿唇,淡道:“听世子的意思,这呆在这水榭阁,便不是受苦了?”
她是在这水榭阁里长大的,瞧过的肮脏事比他多多了,儿时水榭阁最意气风发的姑娘,如今还不是成了老婆婆,一身病,日夜洗着恭桶,任由着人轻贱,除了柳灼柳姨,她还真没瞧见过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景和伸手抓住了玉清欢的手臂,紧盯着她,道:“是,待水榭阁也是受苦,清欢你便应了我,我带你回景王府,我定然待你好好的。”
玉清欢对上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整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闪躲,她笑了笑,挣开景和的手,道:“世子莫说笑了,世子如今还尚未娶妻,若领了个青楼女子回去,免不了污了世子名声,况且景王与景王妃怎么会同意呢,世子,你这般做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景和心头微颤了一下,微垂眸眼底满是难过,嘴里喃喃道:“清欢,你知道的,我恨不得对你好,怎么会想要你的命呢。”
他缓缓抬眸看像她,眼底带着着几分无助,道:“清欢,你是最善解人意的了,我初来水榭阁时,是你替我解了围,听我不如意的地方,若是你走了,我该与何人说去。”
玉清欢看着眼前的景和,她心微紧了一下,她时常看到这样的景和,父亲的不喜与母亲的逼迫使得景和的一生都过得很压抑,她初见他时,几个公子里面,他是最不起眼的,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时而还要受那些所谓的好友调侃,着实不像是个世子爷。
她想到了前世,自她进了候府,便没有再与景和联系过了,也显少听说过他,在这帝都里,景和这个世子着实不起眼,她只听说景和娶了妻,她听人提过他的妻子,只知道他的妻子是个强势精明的姑娘,夫妻两人也并不和睦,后来听闻景和一病不起,病的只剩一口气了,景王妃硬是要用药吊着。
她心疼景和,可她心底清楚,她若是应了景和的话,伤她无事,只可惜的是景和,景王妃怕是会变本加厉,所以这便是她前世与如今不应景和的原因。
她收回了眼眸,可想到前世的景和,她还是狠不下新来,她终究松了口,道:“若是世子因不如意时无处诉说,大可让人送信来与我说,只不过不能越了规矩,也不能让人知晓是你送的。”
景和面上松动了些,可心底还是依旧的难过,他如今算是明白,无论他怎么说,玉清欢也不会跟他走,因为清欢是水榭阁的姑娘,赎了身,便相当于整个人都卖给了萧旌,他再做什么,对玉清欢也是不利的。
“好。”他只怔怔地点头,可却没把玉清欢的话真放在心上,毕竟她是要成为萧旌的姨娘,以后怕是见不着面了,更何况书信送去,让人知晓了,对她也不利。
玉清欢看着他有几分失神,她也不知道景和对她是怎样的感情,也许只是无助时能避风的地方吧。
她抿了抿唇,道:“时候不早了,世子也该回去了,免得王妃挂念。”
景和抬眸盯着她,薄唇微动了动,终是将话憋了回去,他嘴角待着几分苦笑,道:“也是,是我今日猛撞了,还请清欢姑娘见谅。”
说罢,他便转身要有,身后传来了玉清欢的声音。
“世子,日后也莫来水榭阁了。”
“好。”
景和应了,可他头却未回,将门开了走了出去。
玉清欢轻叹了一声,此时白吟疾步走了进来,上前担忧道:“姑娘世子没有为难你吧。”
玉清欢轻笑了一声,颇为无奈:“你还不清楚世子是个什么性子的,为难倒也说不上。”
白吟松了一口气,道:“奴婢这就告知柳姨一声,免得她担忧。”
玉清欢点头,脱下身上的衣袍,躺回了床上,微眯着眼睛:“我未睡足,还要小恬一会儿,待到用饭时再叫我。”
说罢,一个翻身背对着白吟,好似真的睡了去。。
白吟怔了一下,点头:“好的。”
她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出了房间复命。
玉清欢是真的有些困了,她的脑袋到现在还有些涨疼着,除了这一个,她还想躲着柳灼的念叨,想着想着便真的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