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名叫魏长禁,来自血神教,是莱无悔的师兄。
他刻意压制自己的气息,缓缓走到道隐的面前,所经之道见一人杀一人,皆是拦腰斩断。
而他的脸色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道隐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魏长禁给他的感觉有些残忍,并且很强。
走到离道隐只剩十步之遥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低头望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楚云飞,之后抬头开口道:“羽化门有一位叫道隐的真人,可是你?”
不明所以的道隐忽然觉得有些心烦,为什么老有人喜欢问他这个问题?
但他还是颇有风度地回了一句:“是我。”
然后魏长禁就指着自己脚边的楚云飞道:“这是你的师弟?”
道隐微微点头。
魏长禁忽然笑道:“若我现在执意要杀他,你是救还是不救?”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道隐一旦选择出手救楚云飞,那么他羽化升仙阵救势必要被他主动关闭,那样一来整个羽化门就会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十万魔众之下,但如果不救,显然对于道隐来说更加不可能。
他是真人,却不是圣人,如果连眼前之人都保不住,谈何以保天下?
所以道隐想也没想就说道:“道隐的剑还不够长,比起看不见的,我更偏向于眼下。”
“哦?”魏长禁轻咦了一声,然后淡笑道:“我倒想看看你该怎么救。”
道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尝试。”
“虚张声势。”魏长禁朗笑一声,忽而一脚踏下。
可就在此刻,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一轻,似乎有些凉意,他皱了皱眉头,眼前的道隐竟然消失不见。
接着一股剧痛立刻从小腿处蔓延到他的脑海中,魏长禁低头望去,自己的小腿竟然断成了两截,此刻那条被道隐一剑削断的右腿正鲜血淋漓地挂在半空,血流如注。
一声惨叫平地惊雷。
道隐站在他的身边,手中握着一柄毫不起眼的长剑。
“我说过你最好不要尝试,可是为什么……你们老是不听呢?”
魏长禁睁大了双眼,恐惧瞬间袭上心头,他捂着自己的断腿,双目死死地盯着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的道隐,心中碎碎念叨原来不是虚张声势啊……
一剑重创魏长禁的道隐并没有急于收割这位年轻魔头的性命,而是饶有兴致地解释道:“很疑惑为什么我明明离开了阵眼的位置,而且还分心重伤了你,但羽化升仙阵却依然保持原样?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呐,羽化升仙阵历来都是由神隐峰峰主主持,可为什么偏偏到了我这一代,却能由我来掌控?”
他低头望了一眼魏长禁,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因为我与众不同,能够一心多用,掌控大阵的同时还能行动自如,否则你们以为凭什么我能成为入阵者?就凭那个被世人吹出来的名头?”
“笑话,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能行自然是因为我比所有人都厉害。”
道隐心满意足地说完一肚子话以后,骤然一抬手,长剑从魏长禁的心房刺出,年轻魔头顿时断了气。
接着他没有走回阵眼的位置,而是极其随意地提着楚云飞的衣领,将他带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但这处安全的地方却并不是看似坚不可摧的升仙殿,而是一处毫不起眼的茅厕旁,茅厕这种地方总没有人会光顾吧?
放下楚云飞以后,道隐回头望了一眼升仙殿,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仿佛这座大殿一点也不安全,下一刻就会蹦出一只大闹升仙峰的猴子似的。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确实很准,只是大闹升仙峰的并不是猴子,而是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翡南怀。
楚云飞离开以后,升仙殿内的气氛就变得异常诡异起来。
封无涯去而复返,目的在于为自己的徒弟亲手报仇,以解心头只恨。
只是他的手段显然过于残忍,被楚云飞喂下一颗丹药伤势堪堪转好的翡南怀几下子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大殿里时不时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哀嚎。
为防止翡南怀逃走,楚云飞离开以后,负责看管他的那名长老想要加入殿外的战斗,但又嫌翡南怀麻烦,于是一脚踏碎翡南怀的两条腿骨。
封无涯的身上挂着一些鲜血,但这并非是他与敌人战斗时所留下的,在以往无数次的群战中他早已习惯了做一名逃兵,而且在做逃兵的同时,他总是能时不时地为自己捞一些好处,他想到多年前他心生爱慕的一位师妹,如果没有那一次行动的失败,他或许永远都得不到她的肉体,即便仅仅只是一次。
这次虽然没有好处可言,但对于他来讲,能够发泄内心的愤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翡南怀的十根指头已尽数被他掰断,他擦干衣上的鲜血,然后又亲手给翡南怀喂入了一颗疗伤的丹药,似乎是生怕对方死得太早,自己没了乐趣。
“翡南怀啊翡南怀,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他低下头颅,凑近翡南怀的耳边,狞笑道。
翡南怀猛地啐了一口血痰。
封无涯擦去脸上的血痰,不怒反喜道:“恨就对了,不恨我我还觉得没有意思呢。”
他用力握住翡南怀的手肘,然后猛地一拧,咔擦一声,翡南怀的手骨断了。
先是怔了很久,翡南怀的脸色几乎惨白,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再次想起。
封无涯接着对翡南怀的另一只手下手。
“我就是喜欢折磨人,特别是那些讨厌我的人,你说他们明明都不如我命好,凭什么比我优秀?比我优秀就算了,特别是你那个小公子的几个师兄,不就修为比我强了点了,居然还敢威胁我,我让你们威胁我,让你们威胁我……”
翡南怀一边惨叫,一边大笑道:“你也配与公子比?封无涯,你就是一坨屎!”
“一坨屎又如何?年轻的时候很多人都这样骂过我,可我这坨屎还不是比大部分人都要活得更好?”他望着翡南怀认真地说道,“尤其是比起你来,你入魔又如何?还不是在我这坨屎手下活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