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心中思索着要不自己也去喝坛酒再来打?
想是这样想,可最后依然没有落实,一来是因为楚云飞的修为本来就不如周白,喝醉了酒之后判断不清,反而还会在周白手上吃大亏,二来周白攻势凌厉,如同倾盆大雨般又急又快,根本就没有让楚云飞喊话的机会。
楚云飞只能提剑挥砍,试图阻挡一些暗器,可是暗器数量惊人,速度又快如闪电,稍不留神身上就会挂彩,哪里可能全部挡下?此刻他只恨自己没有多学一些其他本事,哪怕学一手双手剑,也能应付的轻松一些。
这时候年轻剑客的脚下忽然一动,步子飘忽不定起来,虽然躲开了许多暗器,可落在围观的弟子眼里却身法却有些别扭,就像是强行将两种功法拼到一起似的。
他们的想法确实没有错,这就是楚云飞自己结合小自在剑和羽化门的至高身法飘渺步所创造出来更加节省玄力,而且更加诡异的太虚划云步。
但在此之前,这种身法一直停留在实验阶段,楚云飞从来没有在人前使用过,其一是担心有人从这种身法里看出小自在剑的影子,将他联系到司徒空的身上,其二是这种身法尚未完全,太不稳定,用出来以后极有可能适得其反,害了自己。
然而此刻形势紧急,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周白的暗器手法千变万化,令人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哪种动作会射出百十根暗器,加上他的功法所致,早已做到了玄力凝形,根本不需要事先准备好暗器,就可以做到发射无穷无尽的暗器。
楚云飞忽然站定,然后长剑击地再抬起。
风生水起。
经不起玄力摧残的暗器全部粉碎。
年轻剑客趁势追击,继而又是一招大浪滔天。
水汽弥漫,周白的视线顿时变得模糊起来,然而拥有镜瞳的楚云飞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站在水汽中央,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往何处出手的千机公子怔怔然发愣,忽然身子一摇,无穷无尽的暗器骤然间从他周身三百六十度爆射来开。
喝醉了酒以后还能有这种应对不可谓不厉害,只是可惜大浪滔天却并非楚云飞的所有。
年轻剑客手中的寒铁剑轻轻刺出,然后一道水流乍现,横亘在半空中宛若分割南北的长江。
楚云飞浅唱低吟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有一柄剑,大江入海流……”
我观长河,大江东去!
神隐峰的一处优雅小院里,墨悲风拉住自己号称真人的师侄唠叨个不停。
“师侄啊,你师傅跟我打赌输了,说以后教导你那小师弟的任务就全部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待,千万别敷衍了事。”
明知自己这位生性跳脱的小师叔在说胡话的道隐并没有揭穿对方,而是微微颔首,认真地应道:“小师叔放心,既然云飞是我的师弟,就绝无平庸的可能。”
墨悲风笑得一脸灿烂,刚想请这位师侄去喝酒,结果却被院外金执事的一声高喊给打断了。
“公子!公子!小公子又在外门和别人打起来了。”
闻言,墨悲风的眉头隐隐作痛,这才几天,楚云飞怎么又闹事了?
道隐的脸色依然平静,就像是观天湖最深处的静流一样。
“对手是谁?”
金执事向墨悲风道了声见过师祖,然后气喘吁吁地说道:“是周家的小天才,号称千机公子的那个周白。”
“周白!?”墨悲风惊讶地叫了起来,“是不是在地虎榜上进了三年前十,偏偏就是不入内门的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
金执事面色古怪,心道这位小师祖还真是随性,居然骂人家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虽然确实有这嫌疑吧,可你好歹也是祖师级的人物,这种话还能乱说?
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道隐以后,金执事苦笑着点头。
墨悲风再问:“是不是楚云飞那小子自不量力去挑战周白?”
金执事摇了摇头,然后脸色古怪道:“据说是周白亲自邀战小公子。”
“啥?!”墨悲风直接大叫了起来,然后朗声笑道,“这周白不会是脑子有病吧?从来没有听说过地虎榜前十挑战一个连地虎榜都没有进的人。嘿嘿,肯定那小子惹人家不开心,也好,也好,找个人替我教训他,我打赌这小子绝对十招就败。”
道隐侧脸认真地反驳了一句:“小师弟博学多才,精通各种剑法,未必会败。”
墨悲风不以为然道:“师侄啊,你就别跟师叔我争了,要是那小子能赢,我立马给他送一件玄器。”
“当真?”道隐轻声问道。
“这有什么好耍赖的,你看师叔我像是那种人吗?”墨悲风理所当然道。
可惜道隐却很不配合地狐疑地望了他一眼,谁不知道墨悲风每次和墨守城打赌最后都会赖账,不仅如此这为老不尊的家伙还不知骗了他们六个亲传弟子多少好东西。
墨悲风顿时有些尴尬,嘀咕道:“不就一把玄器吗?师叔我财大气粗,这算个屁……而且那小子要是真赢了还不是替我长脸?当年你也花了两年才拿到外门第一吧?我这弟子要是只用三个月就成了第二,那岂不是说明我比你师傅更有眼光,收了个好弟子。”
“师叔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道隐丝毫不介意墨悲风对自己的评价,反而像个家长似的帮楚云飞要定了好处。
墨悲风大手一挥,直道师侄放心,做师傅的哪里有省钱的道理。
而就在此刻,金执事怀里手册突然亮了起来,他赶紧拿出来一看,然后就彻底愣了。
墨悲风紧张地问道:“咋了?”
金执事笑容灿烂,将排名手册摊在两人的面前,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公子打赢周白,位列地虎榜第二了!”
“……”墨悲风顿时无语凝噎,先是激动起来,可马上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转眼又拉下了脸。
“师侄啊……”墨悲风讪讪地笑道。
道隐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由衷地笑了起来:“师叔,做长辈的说话要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