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78500000002

第2章 旧年的血迹(2)

汉子们静静地倚着那根木头坐在太阳底下,父亲坐在他们中间。穿着一件破军装,显得心事重重。父亲手里没有刀子,他矮小而又瘦削,面孔上永远像是布满了一层灰尘,只有眼中不时蹿起一股绿幽幽的光焰。那种光焰在他眼中左右跳荡。我童稚的心灵已被那光焰严重灼伤。那种光焰是守候在某一角落的猫眼中所特有的,是一只奔走于旷野中的狼眼中所喷发的。我很难亲近父亲。

屠宰就要开始了。

汉子们并不亲手把手中锋利的长刀横向牛颈。一批年岁和我相当的孩子都手提一只木桶或一只木盆。他们用桶和木盆换过汉子们手中的刀子,他们双手紧握刀把,一齐对准牛颈下刀。他们气力太小,总是要腾出一只手按住刀背,上下抹动。鲜血从皮毛中间喷涌出来时,操刀的孩子们发出惊惧而又快乐的尖叫。刀越抹越深,按在刀背上的手也深深陷进了血肉模糊的创口。汉子们用桶和木盆接下半桶血就走开了。操刀的孩子能得到这半桶血和能灌下这些血浆的肠子。

我也曾避开父亲尝试过那种快乐,那种刺激。但却只有唯一的一次。母亲把我拉了一条命债而换回的东西掺上一点盐和糌粑灌成可口的血肠时,父亲把那些未及煮熟的肠子从锅里捞起来,扔在我和母亲脸上。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连声说:“丢脸!”

几只苍蝇猛地扑向我和母亲脚下零零落落的肠子上。血浆从绽裂的肠衣间流溢出来,苍蝇停在上面扇动着轻盈透明的翅膀。母亲的手拽住我的胳膊,她的指甲慢慢陷入我的肌肉中间。 我的耳底发出嗡嗡的声响,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这时那气咻咻的刁毒的矮男人低吼一声:“还不熬茶。”

母亲的手松开了。她侧跪在火塘边撅起嘴唇吹火,火光使她的侧影显得凄楚而又美丽。我恨那个男人,我也不爱我可怜的母亲。我只觉得躯体渐渐下沉,我最后无意识地看我父亲一眼,接着便感到灵魂轻盈地升起,从额头上离开了我的躯体。

而父亲当然知道,秋收下来,还掉度春荒时借下的欠债,家里只有不到三百斤粮食,得熬到来年秋收。

熬开的茶在壶中咕嘟嘟作响。父亲哑着嗓门柔声说:“坐下。”

我的灵魂回到躯壳中,我关节僵硬,肢体麻木。

父亲又塌下脸来,威严地喝道:“聋了?坐下!”

我坐下。

父亲的面容在闪烁的火光里忽隐忽现。父亲成为慈祥的父亲,他把他碗中化开的一块油脂全部扒拉进我的碗中。一阵哽咽塞紧了我的喉头,我仰脸才使泪水不致溢出。

“我家不能干那种没有骨气的事情。若巴家从没有少骨气的男人。”父亲说。

轮到母亲把脸转到暗处,一边喝下搅散在茶水中的糌粑,同时低声吐出恶毒的成串的-嘟噜-嘟噜的诅咒。父亲从没有听到过母亲对他的诅咒,而和父亲并坐在一起的我却一句一字听得清清楚楚。父亲的听力其实比我还敏锐许多,我没有听到家里那条黑狗把柔软的爪子搭上门槛的声音他却听见了。

“追风!”父亲低唤一声。

黑狗蹿进屋来,竖起尾巴使劲摇晃。父亲指指那团肠子,说:“叼出去。”

追风来回奔忙几趟,回来伏在火塘边上用爪子拂掉沾在嘴角的血浆。

“它不用舌头舔。”父亲说。那年,黑狗追风两岁,我十岁。

父亲把碗中的食物放在追风面前,再掺上一些清水。我把碗中的糌粑倒进追风面前的碗中。母亲又把她碗中的食物倒进我碗中。

她清清楚楚地骂了一声:“死狗。”

父亲看看她,什么也没说。

狗伸出舌头发出啪哒啪哒的舔食声时,也响起母亲用舌头舔食碗壁上残存食物的嗞嗞声响。听着伙伴们被涌流的鲜血刺激发出快乐的高叫,我不敢抬起头来,感到头上有一朵绿色的火苗在跳荡在燃烧。那是从父亲的眼睛喷射到我头顶上来的。

父亲看着广场上人们来回奔忙,仍背倚那木头没有动弹。

“人家看我们呢,到你阿爸那边去。”

我穿过广场,身上带着彩芹老师身上的香味。

“阿爸。”我说。

父亲颤抖一下,抬起头来。我感到包裹我的彩芹老师那香味离开我,缠绕到父亲身上。但他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只是他脖子上那条蚕样的伤疤微微有些泛红。父亲从不许人提他这道伤疤。父亲这道伤疤据说是剿匪时留下的,这也是听人传说。我家的人总有些东西被这种传说搞得十分神秘。一次,我悄悄打开墙角边一摞四口绿色的子弹箱,发现了一个铜牌,上面系着的绸带已被虫蛀坏,这些东西包裹在一顶褪色的船形帽里,其中还包裹着一个转业证书和退出共产主义青年团的证书。我入迷地看着这些摊在我双手中的东西,门被人推开,门框里透进的一方阳光笼罩在我身上,我都没有发觉,父亲的形象在我眼中高大而又陌生。矮小的父亲出现在门口,遮断了那框阳光。我木然感到那团绿色火焰又在我头顶燃烧起来。

父亲过来,碰碰我肩头,帽子和勋章与红皮证件掉到地上。父亲坐在暗处说:“坐下。”我就到他身边坐下,默默看着那枚勋章和帽徽在阳光下闪耀金光。

“你要好好念书。”

“嗯。”

“长大了要有志气。”

“嗯。”

“离开这个村子。考不上学校就去当兵。他们若是收你,那些东西你拿去玩。”他指指帽子里那些东西。

“嗯哼。”

“你懂事了,不玩就给你妹妹玩。我只会管好你,其他要来的弟弟妹妹我管不了,也不忍心管了。”

那些东西被营养不良的妹妹把玩了一段时间,妹妹死后,那些东西在火塘边蒙满了尘垢。后来就不见了,彻底消失了踪迹。

父亲这时脸上毫无表情背倚那根木头。

嘎洛的独眼瞟着我们说:“能拿刀的娃娃还有,叫他们回家去把装血的木桶拿来,每人桶里加一块牛油!”

会计过来说:“大队长说的你听见了吗?”

我说:“我们家有。”

会计古怪地笑笑。

父亲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他说:“告诉大队长,我砍柴去了。”

会计转身走开后,我说:“我也去砍柴,阿爸。”

父亲眼里流露出痛惜的眼光触痛了我的心脏。

“念书,找老师去,我的力气只够来管好你。以后的弟弟妹妹就都不行了。”

我在父亲那粗砺的手掌的摩挲下,勾头缩颈,一连声说阿爸阿爸。

父亲叹口气,紧紧腰上缠着的皮绳,就耸起肩头上山去了。4

一九五一年,我们所处的岷江与大渡河上源的山区与草地宣告和平解放。土司们进入人民政府担任职务。而在民国初年才取得正式认可的若巴家族的十三代头人神秘地失踪,头人家的财产被全部充公。同时还有回族坐商马依布拉家的财产被没收。头人的女人与马依布拉与他那戴黑纱的女人先后把自己交给玛岗觉卡所汇入的梭磨河,梭磨河为大渡河三条上源之一。马依布拉家和父亲同年的女儿在此之前足不出户。她背上一条洁白的布袋出去寻找她父母,以后又回到村里,以后又叫父亲在大草原上巡逻的马背上时时记起,一时难以尽述。父亲那时十六岁,和村里三个年轻人参加了志愿军,在成都集训一个月,后来草地战事吃紧,又转入公安部队刚组建的骑兵团,进驻阿坝草原。历任通信员、战斗班长和警卫班长。一九五八年,草地战事平息,父亲转业任乡文书。一个生产队长被要他上报的产量吓得上吊自杀。父亲和此事无关。工作组调查发现,乡文书原来系头人出身,当兵八年,竟然没有入党提干。将被送往一个干部农场时,父亲愤然还乡。

村子里没有四类分子。

前面说过,够四类分子资格的三人,一人失踪,两人自杀。后来,村子里柯亚家被评为富裕中农,那家人和我们若巴家大不相同,他们克勤克俭,两兄弟共娶一个女人。工作组决定把他家定为漏划地主。村里以嘎洛为首的人不同意。柯亚家的儿子曲哥血气方刚,怀着满腹委屈伏击了奔驰中的伏尔加轿车,未遂被投入监狱。工作组也因此作罢。所以,父亲回村后变相成为管制对象。

父亲这一次回乡和前次回乡大不相同。

那年父亲护送同村参军的同伴的遗物,那阵他身穿军服,脚上套一双高统马靴,身背一支枪管瓦蓝的卡宾枪,十三发子弹打翻了十一枚铜钱。

“若巴家血脉不断哪!”嘎洛当时就叹息道。然后他邀请父亲参加了成立合作社时竖立鼓架的古老而又庄重的仪式。当时伸手扶起鼓架木柱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也是那时,父亲种下我。

他所爱的姑娘是阵亡的伙伴暗暗想念不已的姑娘。

“他死了,你不要死。”

那姑娘的盈盈泪水在日光下闪烁。白桦树林发出沙沙声响。再远处是几块棱棱岩石的巨大阴影。

母亲温软的手臂缠绕住父亲的脖子,说:“我要你压紧我,我不要你死,压紧我。”

父亲用她的纤纤的中指与食指去触摸那条横在脖子上的刀疤,笑笑,说:“我不会死。”

母亲温柔、母亲贞洁。父亲幸福得头晕目眩。母亲的身躯酥软得像被众多蚯蚓松动过的黑土一样,散发着幽香。

母亲哭了。

“他爱我?”

“他爱你。”

“我也爱他。”

同类推荐
  • 伤沉

    伤沉

    壹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以暖色调为主的游泳间宽敞明亮,一整面的落地门窗干干净净。然而,那片清澈水面的游泳池,池边上的瓷砖被水渍阴湿了一大片。黑色袋子在暖色调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扎眼,里面竟是一尸体。霍刚忧心忡忡地站在游泳池边看着鉴证组人员把尸袋拉好,运出案发现场。周围的警员们或取证,或拍照,在忙碌中鸦雀无声。一旁的老王见霍刚这般神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再一次拨打了法医室的电话,很久很久也无人接听。他把手中的记录整理好,走到霍刚身边,说:“初步推断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三点到六点之间,死因不明。报警的是两个到附近做采访的记者。”
  • 用错笔

    用错笔

    盛夏,某电视剧组到渤北市海边拍戏。根据剧情要求,外景地选在偏僻海滩黄芦苇。这天夜里,本剧导演和女主角来到一处被低矮的树丛遮挡着的山洞。女主角刚刚躺下,发现身子下有一块柔软的布头,便认为以前也有人在此偷情留下铺垫之物,便好奇地用手扒了起来。她很快扒出了东西,用手电筒一照,天啊!竟是一个尸体状的骷髅。突然受到剧烈惊吓,女主角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昏死了过去。剧组的人听到惨叫声觉察出情形不对,顾不上其他,忙钻进山洞探瞧。原来在沙石粒下面,竟埋着一具穿着羊绒大衣的女尸!
  • 百合花信笺

    百合花信笺

    整张纸洁白无瑕,右下角用蓝黑墨水画了一朵百合花。字是用打印机打印的,楷体,带着各种表情符号,初步判断写信者年龄在十二岁到二十岁之间。一周小明眉清目秀,外形尚可,毕业后在A市老城区小巷子里开了一家二得不能再二的旧书租书店。顺着青石板小路弯弯曲曲绕进去,书店楼下租书楼上住人,左边是废品回收点,右边是个杂货铺。然而周老板是个衰人,开业第一个月被人拉了电闸;第二个月上街交水电费,高楼上的花盆落下来,差点就可以让他永远不用再交水电费;第三个月他在玻璃上贴了辟邪符,结果玻璃被砸了。
  • 恋爱大设计(人间职场浮世绘)

    恋爱大设计(人间职场浮世绘)

    一本以现实职场案例为蓝本,描写创意人工作、生活与爱情的小说,集商战、言情、人性描写为一体,以令人拍案叫绝的广告创意诠释了一份无比真挚纯粹的爱情……HEF公司创意部小职员焚书在失恋之后,心情失落,此时,公司新来了大美女总监作为焚书的上司,这个美女超强的工作能力以及时尚的生活态度让焚书大感兴趣,他的创意细胞与荷尔蒙一起热烈生长。而此时,竞争对手BBT公司的强势进入导致了顶尖创意公司之间的商战,而HEF公司的内部同事之间也面临了下岗裁员危机下的竞争,鹿死谁手,不得而知……
  • 漂泊者萧红

    漂泊者萧红

    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萧红。中国最东最北部的一座小城。松花江有一条支流叫呼兰河,就像一缕蓝色的丝线,从这圆点中间依稀穿过。早在一百年前,哈尔滨已经颇有点现代大都会的气派了,而呼兰仍然是闭塞的、守旧的。虽然这里也陆续有了商会、银行、邮局、工厂、学校之类,但是,骨子里头并没有什么变化。小城是平静的。人们默默地生存,默默地老去。萧红生于1911年,正值辛亥革命的年份。
热门推荐
  • 我只想用号看小说

    我只想用号看小说

    外太空的巨大陨石被击碎让地球免于被毁灭的命运,这不是灾难的结束当细小的陨石碎片进入地球后……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 原始小农民

    原始小农民

    农民陈昊穿越到远古史前蛮荒世界。他来到一个新石器时代,这是一个母系氏族社会的时期,他看着人们刀耕火种、以石作工。为了氏族,他开始观天文制历法、分节气定农事、造原始化肥农药,杂交农作物,种菜养鱼,驯六畜,养鸭鹅,酿酒醋,腌咸酸...于是,一个通晓天文数理化的小农民利用三次重生机会,见证一个原始文明的崛起...从母系氏族到父系社会,从父系社会到奴隶社会,从奴隶社会到封建帝王,一步一个脚印,陈昊激活了“种菜”的种族天赋,种出一个江山。主角:“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吾土!”(无玄幻修仙,纯种田养猪原始社会文明科技发展文。)【书群(qq群):784532523】
  • 嘿,别那么傲娇

    嘿,别那么傲娇

    杨一航看谢欣:肤浅、绿茶、关系户。谢欣看杨一航:学霸、考神、禁欲系。直到两人走入同一间教室。彼时还把自己打扮得平平无奇的杨大帅:呵呵,果然肤浅、绿茶、关系户。披荆斩棘以吊车尾成绩混入蓉城大学研究生院的贫苦少女谢欣:我何时得罪了杨大学霸?针锋相对,亏得毕业才落得耳根清净,可是某人摇身一变……蓝色suv旁屹立一面容俊朗、身材挺拔的风流男神。谢欣眼睛都看直了:“你介意我拿个爱的号码牌吗?”杨一航:“介意。”………………她,百折不挠!男神,别那么傲娇!穿插大学生活苦与乐,揭秘女生寝室塑料姐妹情,熟记24字核心价值观,弘扬奋发向上青年正能量。
  • 神将武帝

    神将武帝

    超强的武将为帝王鞠躬尽瘁,反遭帝王谋杀,他凭神法重生,重踏武道,风云再起。这一生他既要登上武将之巅也要坐上帝王之椅,神将崛起征天下,武帝飞天震苍穹!他有一刀可斩江裂地,他有一剑可开疆破土,他还有一弓引满待发,谁挡谁死,神挡就把神射落!寂寞时他也喜欢躺在美人膝上,花前月下,不问世间情为何物,但求自己乐在其中。用玄幻的设定来写武侠,用武侠的风格来写争霸,本书既有铁马秋风又有风花雪月!
  • 舒新城谈教育(名家谈教育)

    舒新城谈教育(名家谈教育)

    本书选取舒新城先生谈教育的文章22篇,其中有专论初、中等教育的文章,也有对社会现实与教育实际间关系之论述,见解之深刻,对于当世之教育亦有借鉴意义。或许有读者会想,民国时所谈的教育于今有什么意义。读罢本丛书这10位真正教育家的文章,你会发现,中国今天所有的教育问题在那时都已经存在,他们的思考即使放在今天依然是超前的。对于思想,有时跟你所处的时代关系不大,跟思考的人有关。
  • 医女轻狂:王妃太霸道

    医女轻狂:王妃太霸道

    历家主医,世代贤良。她从小潜心修炼,她为的不过是撑住历家。一朝惊变,爷爷惨死,姐妹背叛,她历尽万难,终究还是落崖而死。再次重生,她却成了相府里被人迫害的庶女。也罢,这一次,就看她如何翻转局面。伤我者!欺我者!百倍还之!历尽香寒,终于此归。
  • 成为宿主后天道见了我都跑

    成为宿主后天道见了我都跑

    夏子欺成为宿主以后干了不少大事,具体如下。系统:宿主你要去哪?夏*校园女神*子欺:去商场当霸总。系统:……所以顺便包养了女配!?宿主你又干嘛?夏*第一美人*子欺:去敌国弄权术。系统:……任务只有好好活着。宿主你往哪走?夏*丧尸皇者*子欺:去基地救人类。系统:宿主,我们做任务就行,这些跨剧情的不用,天道会崩的!夏*本尊*子欺:哦,是么。天道,我问你个事儿。天*怂包1号*道:没意见,先走了,好好玩,不用送。真的不用送!!!夏*认真*子欺:……我真的就想问你个事。同僚嘲讽,天道暴怒。天道:再笑,再笑,再笑下一个就轮到你,后面的号码留着呢!#只是不想当瞎子,戏份怎么那么多。#ⅰ有CP:全能眼盲清冷女神*单纯简单无欲男神ⅱ无肉:自行想象就好ⅲ恋爱:结局恋爱,恋爱情节自行想象
  • 不灭灯长明

    不灭灯长明

    “人们拥着整个星球自杀。”是疯狂,是恐慌,是贪婪,是罪恶。这次我们不谈善恶,不谈爱,不谈守护,只想说说,藏在冠冕堂皇理由下的无底洞般的欲望。这个故事可以关于迷途,也可以关于征程,可以变得沙雕,也可以玩逆袭,为什么?因为脑子有病。——一个由疯子和怪杰组成的犯罪帝国。有人是精神病人,那有人就是杀人犯。我疯了吗?——不,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 嫡女嫁到

    嫡女嫁到

    如果那个人是你,穿越千年又有何妨?如果那个人是你,来得晚些也没关系。陈芷兰,天靖王朝的镇国公府嫡长女,自幼立志嫁入皇室,只因继母阻挠,竟以命相逼,不幸身亡。再次醒来的她,有着来自21世纪的灵魂。惩治心思不正的二婶和堂妹、力图重振家业。为躲避和亲,不得已嫁给和自己有合作关系的天刃山庄的庄主。明允初,天刃山庄的庄主,有克妻之名。最初只是想给女儿找一个母亲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将一颗心遗落在她的身上。本以为一切都在朝最好的方向前进,却意外得知她是公主之身,亦是罪妃之女。为护她周全,他也揭开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
  • 青少年应知的100个历史故事

    青少年应知的100个历史故事

    《青少年应知的100历史知识》既全面的展示了真实历史、内容丰富,又有通俗易懂、可读性强的特点,是一份高品位的历史文化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