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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天机密离奇失窃

五月,是万物并秀的美丽季节。大地温暖,人心舒畅,人们的脸上总是带着微风拂面的喜悦。

然而,黄昏的时光或许会让人惆怅,尤其是急促而又凄厉的警铃声响彻在范登堡空军基地上空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揪心的紧张——哨兵关闭了所有的进出大门,全副武装的宪兵开始出现在各个路口,面目狰狞地怀疑并检查每一个人,整个基地形成了一个封闭的隔离检查区。

紧急电话拨到了美国首都华盛顿,这件令人意想不到的紧急事件让中央情报局上上下下忙碌起来——核心军事机密失窃了。

事件的过程似乎并不惊险——这天,美国国防部和美国航天局按照原定计划,在范登堡空军基地秘密实验卫星杀手XSS-33,实验非常成功,现场的实验人员非常高兴地互相握手拥抱,庆祝美国独自掌握了可以攻击全球任何一颗卫星的高尖端军事技术。理论数据和秘密实验证明,XSS-33的空中变轨能力非常强,不仅可以干扰敌对卫星的正常工作,甚至可以直接击毁敌对卫星。在美国受到战争威胁或者国家利益需要的时候,通过此项秘密技术使得敌对国的军事指挥系统甚至民用交通导航系统完全瘫痪。

一个国家掌握了这项技术,犹如一位武侠掌握了隔空点穴术,遇见敌手不用血腥厮杀,却可以一招制胜,让敌方失去反抗能力。

然而,当一位参与实验的女少尉奉命提前从发射场返回范登堡空军基地驻地书写汇报材料的时候,突然发现办公室的铁门虚掩,并未上锁。这几乎不可能,这间办公室属于保密房间,房门从来不会莫名其妙地敞开。

女少尉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发现几个办公桌上的文件都被移动过了,这个现象十分异常,然而,房间里并没有可疑人员。她警觉起来,迅速拔出手枪进入套间,查看存放整套绝密设计图纸的保险柜,发现保险柜的柜门并没有被完全关闭复原。她简直傻掉了,完了,这意味着整套技术的核心机密可能失窃了。她用手枪的枪管轻轻撬开保险柜的铁门,发现里边的十几个文件袋全都打开了,存放最最核心机密的一个文件袋不见了,那里边足有三十多页图纸。

这时,她听到外边的铁门轻轻锁上了。虽然关门的力度很轻,她还是听到门锁舌头吐出时的那声响动。

她迅速冲出套间来到铁门处,用力打开铁门,然而,走廊两端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人影儿。

来不及思索了,她冲回房间,按响了报警电铃。

急促而又凄厉的警铃声响彻在范登堡空军基地上空,如同二战时期珍珠港突然发现了日本战机。

虽然XSS-33的成品实验已经成功,然而,图纸一旦被复制,很快就会有一个或者多个国家迅速掌握XSS-33,甚至迅速研发反制技术,美国花费十年以上时间投入巨资研制的独门绝技将会完全失去功力,美国也就失去了对全球太空的控制权,这对美国军事优势将是重大打击。

随着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响起,这个惊天的重大消息不仅让美国白宫绷紧了神经,美国国家安全局、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也都忙乱起来,一场特工与反特工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然而,整个基地搜遍了,甚至所有的窨井、风道,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终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窃贼会藏身哪里呢?难道,他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走出范登堡空军基地?

范登堡空军基地是美国第十四空军、第三十空间联队和第三八一训练大队以及西部发射和测试靶场的所在地,基地主要由空军航天司令部第三十空间联队运营,平时戒备森严的空军基地很难有外人进入。随着调查展开,问题越来越尖锐——究竟是什么人来过?又是如何溜出去的呢?如果没有外人,那就是内部作案。这个内鬼究竟潜伏在哪个部门,他是否还掌握了其他核心机密?

女少尉被监控起来,派遣她提前返回驻地的一名上校也被监控起来。他们都有作案嫌疑,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们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得离开范登堡空军基地。

范登堡空军基地最初建立于1941年,二战期间被用于作为装甲和步兵部队训练中心,1957年移交给空军并开始了向太空和弹道导弹测试设施的转变。基地建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南部海边,位于阿圭洛角的正北部,主要任务是发射军事和商业卫星,以及测试洲际弹道导弹。若是从空中鸟瞰,范登堡空军基地面积近三百平方公里,包括有六十公里的海岸线,位于北纬34°37′、西经120°35′,是一个干燥、荒芜的地方,向正南可以进行极轨道发射,向西可以发射高倾角轨道和极轨道卫星,弥补了肯尼迪航天中心只能向东发射的不足。1958年12月,范登堡空军基地发射了第一枚导弹——雷神中程弹道导弹。之后不久,又发射了第一枚洲际导弹——宇宙神D。范登堡空军基地还使用雷神/阿金纳火箭发射了世界上第一颗极轨道卫星——发现者一号。

范登堡是美国唯一的向极地轨道发射无人卫星的军事设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加上周边交通便利,航空、铁路、公路、海运都很畅通便捷,使得各国间谍纷至沓来,乔装打扮,常年潜伏在基地周边,使尽万般手段,期望得到一丝半点的重要军事情报。

现在,根据文件复原状况,范登堡空军基地基本确认,窃贼翻拍了XSS-33的几乎全部图纸,并且带走了最核心部分的图纸原件。

当天,发现泄密的第一时间,美国联邦调查局出面限制了美国本土发往世界各地的互联网超大电子邮件,凡是图片和压缩邮件必须盘查。他们担心国际间谍通过电子邮件向国外传送已经窃获的XSS-33绝密图纸。绝密图纸必须为高清像素图片才有价值,而高清像素图片必须压缩之后才能发送电子邮件。同时,销往境外的所有具有储存功能的电子产品,包括电脑、手机、U盘、电子相框等必须经过特殊检查才能出境。联邦调查局为此忙得不亦乐乎,然而,种种迹象表明,窃贼并没有采取这种便捷途径传输绝密图纸。

美国联邦调查局搜查了基地周边所有居住时间少于一年且在案发当天离开本地的居民,还有案发当天短期到达附近旅游的游客,也毫无结果。

或许窃贼不急于将情报出手。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结论认为,窃贼要等到社会不再关注此事,他才会低调离开美国,将图纸带到境外或者发送到境外。因为美国研发一套XSS-33技术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所以,窃贼不会计较眼前的两三天时间。他会继续潜伏在基地周边,或许,他就是基地的一名工作人员。

第五天晚上,时间有了突破性转机,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美国中央情报局——中情局总部得到了I国特工截获的情报——卫星杀手XSS-33绝密图纸的失窃与A国某组织有关,情报显示绝密图纸被拍照之后,图片已被带离美国本土。根据分析,最有可能的是某组织间谍将绝密图纸高价卖给G国间谍,G国完全可以凭此向美国叫板。

每天,有无数个航班将乘客从美国带往世界各地,也有无数世界各地的乘客来到美国,G国间谍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美国中情局特工迅速飞往多个可疑国家,全力阻止绝密图纸交易。他们得到的指令是,不惜动用暗杀、爆炸等武力行为,决不能让绝密图纸转手。

位于弗吉尼亚的美国中央情报局总部,两位特工刚刚参加完紧急会议,急匆匆走出了总部大楼。

为什么派我们去A国?年轻助手询问赫尔曼·麦尔维斯。年轻助手说总部应该把主要侦查方向放在敌对国……也有可能他们会把情报卖给欧洲。A国能有什么情报呢?

赫尔曼·麦尔维斯五十多岁,属于资深特工,曾经破获了许多疑难案件。赫尔曼·麦尔维斯一边走下台阶一边说,总部已经想到了,所有的国家都有嫌疑,就连E国、F国等我们的盟友也想得到XSS-33,所有国家都是我们的调查对象。

赫尔曼·麦尔维斯将风衣的领子竖立起来,缩着脖子向前走。他们的汽车停放在停车场里,是中央情报局办公区最大的停车场之一。如果从飞机上向下俯瞰,那个停车场黑压压一片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简直像个汽车坟场。

SY国也有嫌疑。年轻助手说,他们非常憎恨美国。

总部认为最有可能的还是G国,因为他们更有购买情报的欲望,买到之后也更有利用价值。

那就赶紧派人去呀,增派人手,合围堵截,抢回情报。

G国间谍在哪里交易,我们尚不可知,必须在多个可疑国家同时布控。赫尔曼·麦尔维斯说。

那么……我们可能要忙上一阵子了,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年轻助手说。

总部已经命令世界各地的所有特工全部取消休假,就连总统也对外以健康为由取消了出行计划。

我们在A国派驻有CIA,为什么要把我们从总部直接调过去?

他们非常……总部非常怀疑某组织参与了此事,而且不满意那里CIA的工作状态。赫尔曼·麦尔维斯说,在世界各地的情报还没有汇总上来之前,他们只能相信这个,是I国的情报,他们截获一份电子信件,似乎是窃贼向组织头目汇报行窃战果,而且,头目暗示窃贼尽快返回A国。我们到A国之后具有绝对的指挥权,紧急情况下甚至可以直接与国防部通话。

即便图纸……是他们偷走的,可是他们绝对不会傻到返回A国进行交易。年轻助手不满地说,再说咱们美军在A国刚刚损失了一个车队,十几名士兵被俘,那里情况十分复杂,他们怎么会想到派我们去那里?我们总部应该把重点放在范登堡空军基地,认真查一查核心机密究竟如何丢失的。那个女少尉十分可疑,她为什么要提前返回基地?而且是一个人?

她是奉命返回,这个已经得到证实。她和指派她返回的上校都已经被监控了。

我分析,最有可能是监守自盗,只要查出内奸,知道了核心机密的去处,才可以顺藤摸瓜。

赫尔曼·麦尔维斯说监守自盗的事情归军方调查,还有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人员,他们已经在基地开始调查了。

可是现在,连个侦查方向都没有,我们CIA集体出动在全世界到处瞎撞,劳民伤财,再说,窃贼根本不用走出美国,躲在房间里利用电子信箱、传真等早就完成了交易。或许,我们待在国内,一样可以抓获窃贼。

赫尔曼·麦尔维斯回头瞪了年轻助手一眼,又接着向前走:你知道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有分工,咱们负责国外情报,国内事务插不上手,那些事情归联邦调查局。快走吧,我们要尽快赶到机场飞往A国,他们已经抓获了一个行动小组的负责人,你有什么不满,留着愤怒去那里抡鞭子抽他吧。

中情局……不允许刑讯逼供。年轻助手说。

赫尔曼·麦尔维斯再次回头,笑了一下说谁介绍你进的中情局?看来你只适合去范登堡空军基地看大门。

来到机场上了飞机,两人直飞目的地。在飞机上,年轻助手去了两次洗手间,回来悄悄告诉赫尔曼·麦尔维斯,你知道吗,副机长竟然是一位美女。

那有什么?赫尔曼·麦尔维斯不屑地说,现在女性战斗机飞行员已经不在少数,何况民航。再说,咱们乘坐的又不是阿拉伯航班。

我是在猜想,万一有人劫机怎么办?年轻助手说。

劫机?你是说劫持咱们乘坐的这架飞机?赫尔曼·麦尔维斯问道。

我在猜想,若两名机长都是女性,遇到劫机她们怎么能够应对得了?年轻助手担心道,她们自身就有被绑架的可能,更不要说普通乘客。

你还是赶紧打开匣子看看,现在有什么重要新闻,千万不要总统因为失密已经被国会弹劾了,我们还在飞往该死的沙漠。

年轻助手从皮包里取出CIA特制的小型平板电脑,问:是想听听内部消息……还是外部新闻?

CIA内部情报大多是滥竽充数,谎报军功,还是听听社会新闻吧,有时候,那些记者嗅觉更敏感。赫尔曼·麦尔维斯说。

年轻助手打开平板电脑,输入了一连串的密码,一会儿,他小声读道:……

赫尔曼·麦尔维斯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我第一次来A国,那里是不是到处都是沙漠和贫穷?年轻助手问。

赫尔曼·麦尔维斯笑着说你学习A国语言的时候老师没有告诉你吗?到了你就知道了,你应该带上比基尼,那里还有蔚蓝的大海。哈哈哈哈……

飞机穿过云层,向前飞去。

就在美国核心机密失窃一周前,一支美军车队奉命撤离A国某地,不料在沙漠地带遭到武装力量伏击,美国士兵连忙应战并且几次试图主动反击。一番混战过后,美军车队十几名士兵被俘,逃走的美军士兵也乘机抓获武装行动小组的一名负责人,并把他押到了美军基地。双方都对此大肆宣传,以为自己大获全胜,在外界看来,这场战斗似乎打了个平手。就在总统忧心忡忡的时候,屋漏偏遇连阴雨,美国本土发生了震惊朝野的核心机密失窃事件,卫星杀手XSS-33的绝密图纸被无名窃贼拍照之后成功带出美国,去向不明。虽然中情局得到消息,绝密技术失窃与武装力量有关,但是具体地点还待侦查。中情局总部怀疑抓获的行动小组负责人知晓绝密图纸的去向,当即指示赫尔曼·麦尔维斯和年轻助手急匆匆飞到A国,连夜审讯行动小组负责人。

已经沦为犯人的行动小组负责人是一名大胡子,经过几天拷打,他衣衫褴褛,嘴角淌血。

刑讯室里,赫尔曼·麦尔维斯坐在一张桌子后边,点燃了一根雪茄,十分淡然却又威严地警告大胡子:他们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是中情局国家秘密行动处的,我们不会释放你,但有权减少你的痛苦。说吧,我们的XSS-33到底在哪儿?

我无法告诉你们,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大胡子犯人耸耸肩头,斜着眼睛望着赫尔曼·麦尔维斯,说中情局……外人看起来似乎很了不起,不过我不在意,你们美国人疏忽大意的事情做得多了,比如2001年夏天你们中央情报局总部大楼着过大火,可见你们多么不注意安全防范,所以,那么大的一个基地丢失一份文件非常正常。

你怎么知道我们丢失的是一份文件?赫尔曼·麦尔维斯追着问,快说!

我当然知道,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人审问过我了……既然你来A国了,你应该先问问那些被俘的美国士兵关在哪里,你们美国人非常喜欢搞营救行动,你完全可以扮演一次英雄。当然,我只能猜测着告诉你们他们可能关押在何处,因为实际地点我也不清楚。

既然你知道是一份文件……那么咱们就不再绕弯子,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以你的身份,你应该知道XSS-33牵涉到美国的核心利益,并且你知道它被偷窃之后转移到了哪里。

大胡子微笑一下:你们中情局的人都是流氓,丢了东西就胡乱怀疑别人,你们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你们自己人监守自盗?

监守自盗?谢谢你为美军士兵操心。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开始检查了,人人过关,我们不会放过内部耗子,尤其是第一个发现失窃的女少尉,她也十分可疑。但是,文件一定是让外人偷走了,而且是在白天偷走的,这个人一定穿戴有特殊装置的服装,蒙骗了哨兵的眼睛。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怀疑我们,而不去怀疑KB?他们更想得到美国的核心秘密。

KB?以美国为首的多国空军正在空袭他们,他们火烧连营,自顾不暇,现在根本没有攻击的能力。

是的……他们的军队难以走出来攻击,可是他们的杀手遍布世界,他们已经制造了多起著名的爆炸袭击……

住嘴!赫尔曼·麦尔维斯有些急了,在桌子上狠狠按灭了雪茄,不屑地说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变着戏法把我当敌人,还是好好说说你自己吧,你的小命现在掌握在我的手中,我的手中!这就是你我的不同!你戏弄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也要提醒阁下,这是A国,不是你们美国。阁下好好想想吧,就算是在美国,刑讯逼供也是违法的,不明智的。我们刚刚捉住了你们一个车队,其中还有一位美军少校,可是我们知道,他只是一个少校,对于美国本土的核心机密一定知道的非常有限,我们不会拷打他,那样无济于事。如果是一名将军,他一定知道很多情报,而他不招,我们才会拷打他,这叫物有所值。所以,还是聊聊你们被俘的士兵们吧,他们还在我们的地牢里盼着回家呢。

美国有无数的士兵和军官,美国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士兵,我们会派更多的军队来A国,会尽快营救他们。赫尔曼·麦尔维斯说,眼下重要的是XSS-33,它可以攻击全球的任何一颗卫星,关乎全世界的安全。

你们美国不是已经与H国、LQ国签署了《情报交流协议》了吗,你完全可以问问他们,是否发现了你们的那个什么破玩意。

是的,他们只要有了情报,会直接提供给美国国防部的。

你们美国太牛了!大胡子说,LQ国的情报可以直接给你们,H国的情报也可以直接给你们,可是LQ国和H国却不能互通情报。你们签订的这是什么三方协议?你们美国太霸权了。

尊敬的大胡子先生,虽然是在A国,可这里是美军基地。我要警告你的是,今天,现在,你应该非常明确地确认,我们没有耐心苦等,你若是不招,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失眠了,你会品尝到生理上极度不适的感觉,欲死不能,欲生不能。

大胡子大声喊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会控告你们中情局对犯人刑讯逼供,中情局严禁刑讯逼供。

赫尔曼·麦尔维斯说我不想和你废话,你一定听说了,你们的成员已经在关塔那摩监狱认罪伏法,承认了他过去策划了各种恐怖计划。

你也一定知道,大胡子说,红十字会和人权观察组织因此指责你们美国粗暴对待他和滥用水刑,你们折磨了他四年半。

知道就好,赫尔曼·麦尔维斯说你早点交代,我也就不会粗暴了,我的忍耐极限是四个小时。

你们应该把精力放在ML国,而不是A国。

是的,但这与我们此行的目的毫无关系,我们要找的是XSS-33。赫尔曼·麦尔维斯武断地说,他伸手向身边的年轻助手,命令道:拿过那张照片。

年轻助手从皮包里取出一张女人照片递给了赫尔曼·麦尔维斯。

这个女人是谁?赫尔曼·麦尔维斯举着照片,盯着大胡子问:这是从你身上所搜物品中唯一的一张照片,是你的妻子?

大胡子看到了,那是一张美女照片,在组织内部,不止一个人有她的照片,她是他们心中绝对的梦中情人。

大胡子说不是,她不是……我真的希望她是我的妻子。你们的人问过我很多遍了。

她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叫她Y3,是一个代号,真正名字谁也不知道,那是秘密。

那这张照片为什么在你身上?赫尔曼·麦尔维斯大声讯问。

我……喜欢她,就暗中留下了一张她的照片,在战场上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还挺浪漫。赫尔曼·麦尔维斯把照片还给旁边的年轻助手,小声说:这家伙刚才提到Y3……这张照片还算清晰,立刻想办法通过人脸识别技术查一查,这个女人是否在某个机场出现过。

年轻助手接过照片走出了审讯室,随手关上了房门。

你还是说实话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这个女人跟XSS-33到底有什么关系?赫尔曼·麦尔维斯接着讯问。

我真不知道……她只是我们这儿的一个普通女人……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你是单身?你一定和他上过床!

不!那只是我的梦想。

你在A国……总共见过她几次?赫尔曼·麦尔维斯问道。

这么多年就见过……两次。

什么场合?是私密空间吗?赫尔曼·麦尔维斯步步紧逼。

不!是公开场合,她的军阶比我高……我甚至没有权利直接与她对话……

你刚说过她是你们这儿的一个普通女人,她普通吗?普通到军阶比你还高?说吧,她到底是谁?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的思维混乱到问什么说什么。

赫尔曼·麦尔维斯挥挥手,大胡子犯人被拖出去了。很快,走廊尽头传来了犯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种惨叫不仅是犯人心理的痛苦控诉,更是对正常人心理的无情摧残。

谁都知道美国中情局、联邦调查局严禁刑讯逼供,然而民不告官不究,不论谁办案,都会设法不让上司与犯人见面,堵死告状的渠道。当然,光靠毒打是不行的,还要同时辅以精神折磨,加强心理逼供的效果。

仅仅过去了几天时间,每天日夜不得合眼睡觉的大胡子犯人终于熬得精疲力竭,精神恍惚。

5月17日这天深夜,年轻助手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他兴奋地举着照片冲进了刑讯室。

找到了,我找到她了。年轻助手说。

你说谁?你找到谁了,找到XSS-33了?赫尔曼·麦尔维斯问。

我找到了照片上的这个美女,她护照姓名叫凯莉米齐娜·琼斯,她已经进入ML国,是从美国旧金山直接飞到了ML国的L市。

赫尔曼·麦尔维斯猛地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急切地问是直达客机吗?

年轻助手紧张得有些结巴:是……是……是绕道的……中途有停留……总……总之,她已经在L市了。

她现在还在L市?赫尔曼·麦尔维斯着急地问。

应该是的,L市国际机场没有她离开的记录。

或许她会乔装打扮,化名离开……只是或许,她不会那么顺利离开的,可以肯定的是,所有在特定时间离开美国国土的人都是可疑的,尤其是离开加利福尼亚的。赫尔曼·麦尔维斯对年轻助手说,尤其是与大胡子认识的女人,那就更加可疑。快去把大胡子带来。

年轻助手说:她已经乔装打扮了,凯莉米齐娜·琼斯不是她的真名,而是一位国际民用航空组织代表的名字,她一定冒充她混上了飞机。

赫尔曼·麦尔维斯自言自语:冒充国际民用航空组织代表,她想做什么?难道,她想在飞机上做文章?

几名士兵拖来了大胡子犯人,用力将他架起来然后使劲将他按在椅子上。经过几天的折磨,大胡子犯人精神萎靡,疲惫不堪,紧闭双眼,坐立不稳,在椅子上左右摇晃。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赫尔曼·麦尔维斯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急迫,装作平静地说。

然而,大胡子犯人低垂着脑袋,完全进入了嗜睡状态,根本不理会周围的局势变化。

赫尔曼·麦尔维斯对几名士兵说:现在,你们应该继续给点电压刺激一下,这样会让他睡得更香。快去!

话音未落,大胡子犯人困意难耐,自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瘫到了地上,不仅没有醒来,反而打起了呼噜。

看到这种尴尬的审讯场面,年轻助手走上前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大胡子,担心地说:他会因为极度疲惫死去的。

死就死了吧,他若是不开口,活着也没有更多价值。赫尔曼·麦尔维斯恼怒地喊道:快拿电棍,必须尽快弄醒他,我不在乎他的生命,只在乎他的口供!

几名士兵摘下了墙上挂着的电棍,打开开关测试电压,电极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和刺眼光芒。可以想象,很快,无形的电极就会像利刃一样刺透大胡子的皮肤和肌肉,让他痛不欲生。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忽然,大胡子犯人的呼噜声停止了,他嘴唇紧闭了几下,然后开始说梦话:ML国……ZY518……

嘘!年轻助手连忙挥挥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然后单腿跪地,俯下身子倾听大胡子犯人说话。赫尔曼·麦尔维斯也连忙走过来,蹲在地上,倾听大胡子说话。

不行……必须……ZY518……恰好是18日……嗯……你不要质疑……八亿……大胡子犯人闭着眼睛,喃喃地说着,仿佛在与人商谈什么。

赫尔曼·麦尔维斯附在年轻助手耳边说了些什么,年轻助手立刻轻声问大胡子:您确认是5月18日?

是的……夜间航班……你那边资金准备的怎么样了……大胡子犯人依旧闭着眼睛,喃喃地说。

资金已经完全安排好了,具体在什么地方见面?是不是在G国某个地方?年轻助手问。

怎么可能是……你就等着吧,会有人通知你。大胡子喃喃地说。

年轻助手立刻小声向赫尔曼·麦尔维斯做了解释。

赫尔曼·麦尔维斯思考片刻,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大家挥手,大声说道:快快,L市,凌晨的航班,再过半个小时就是5月18日,ZY518,就是那个女人,她一定是离开L市,然后绕道R国完成交易。快快!接国防部电话!

深夜,A国美军基地的电话直接接到了美国五角大楼。

中情局特工赫尔曼·麦尔维斯在电话里汇报说:我们接到授权可以直接与国防部通电话的,是的长官,我们确认I国一周前的情报是准确的,XSS-33图纸复制品被窃贼……被一个女人带到了ML国的L市,今夜……准确说是凌晨航班,就在ZY518上,现在它可能已经在飞机跑道上准备起飞了,国防部必须马上通知ML国方面,立即阻止ZY518起飞,如果起飞了就命令它返回机场,然后扣押所有乘客,必须等CIA搜到秘密图纸为止……实在不行就动用军机胁迫它降落……对,通知ML国政府飞机上边有窃取图纸的人……马上……我知道有困难……是的……喂……喂……您听我解释……

赫尔曼·麦尔维斯慢慢放下了电话。

怎么了?年轻助手问道,电话断线了吗?

国防部不同意。赫尔曼·麦尔维斯怅怅地说,国防部自己……自己不能做出决定……

为什么?这牵涉到美国的核心利益,他们为什么不立刻安排扣押乘客?年轻助手十分生气。

国防部是……不同意动用美国军机胁迫它降落,你是知道的,赫尔曼·麦尔维斯叹口气说,乘客牵涉到亚洲好几个国家,非同小可,国防部不能自己做出决定,他们要请示国家安全委员会,要总统亲自拍板。

可是飞机就要起飞了,我们是不是立刻向CIA总部汇报,让总部想想办法?我们的目的是截获情报,不是扣留那架飞机。

来不及了,赫尔曼·麦尔维斯看看手表说,再说总部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连通知飞机停飞的权利都没有,还是等国防部回复吧。上帝呀,今晚太难熬了。

年轻助手说如果能够阻止飞机起飞,那是最理想的结果,不然咱们就只能看着ZY518一路飞走,顺利降落,G国间谍说不定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那个大胡子说到钱,并且绕道R国,从这一点可以肯定,接货的一定是R国间谍,不是G国。国防部是担心……说不定……R国间谍已经在ZY518上边了,或许它会被劫持到R国国界才会降落,根本不再听从旗帜航空公司的指挥。赫尔曼·麦尔维斯说,我必须建议国家安全委员会在空中把它击毁,对,就在公海把它击毁。

在空中击毁一架民用航空器?年轻助手瞪大了眼睛,天哪,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不懂!我们不能允许ZY518飞到R国,绝对不能!赫尔曼·麦尔维斯态度坚决地说,美国不能再出现泄密的情况了!绝对不能!这不仅仅是美国的面子问题,而是直接牵涉到美国的核心利益。

可是……不管怎么样,现在……国防部不同意我们的意见,我说的是阻止ZY518起飞的意见。

赫尔曼·麦尔维斯再次点燃了雪茄,使劲儿抽了几口,说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如果飞机上有R国间谍,或许他们已经完成了交易,阻止起飞已经显得苍白无力,必须把它打下来,我相信总统会做出决定的,他是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这是今晚最后一道屏障了,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这个时候,赫尔曼·麦尔维斯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他必须要考虑出一套完整方案,让国家安全委员会采纳。

赫尔曼·麦尔维斯所说的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简称NSC,是由美国总统主持的最高级别的国家安全及外交事务决策委员会。根据《国家安全保障法》,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成立于1947年,国家安全委员会用以协调军队(包括海、陆、空以及海军陆战队)及国内情报及国家安全机构,制定统一的外交安全政策。每当处理重大危机时,总统都会召开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实际上是美国政府讨论和研究重大战略决策的核心组织,是为总统提供有效军事安排的事务机构。其成员有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部长、财政部部长、紧急准备局局长、中央情报局局长、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及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委员会主席由时任总统任。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会上达成的意见,经总统采纳,然后为政令。

在接连抽了三根雪茄之后,赫尔曼·麦尔维斯按灭最后一个烟头,果断地拿起电话,再次接通了国防部的电话,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长官,我知道你们都没有闲着,可是非常遗憾,您看看自己的手表,那架该死的飞机已经起飞了,我们派人登机肯定来不及了,现在我们可以做的只有三种选择,一是通知ML国政府,让他们以机械故障为由命令飞机返回L市国际机场,二是我们把它截获到LQ国或者P国的美军基地,三是干脆把它打下来,就在公海把它击毁。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办法,如果不行就直接实施第三种办法。请允许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根据情报,我们怀疑组织准备把XSS-33图纸卖给其他国家,按照八亿美元的标价,极有可能是R国间谍准备在外国境内接货,然后再转送出去。从现在的情报分析,这笔买卖或许没有成交,或许即将在飞机上完成交接。总之,只要飞机继续飞行,一切都会脱离我们的控制,秘密图纸就会被带到R国。美国叛徒去了R国,我们绝不能允许这个凯莉米齐娜·琼斯再去R国。时间在一秒一秒度过,现在到了我们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如果我们采取第一种办法迫使它返回国际机场,ML国是主权国,不会同意也不会有耐心等待我们CIA登机检查。如果我们委托ML国政府登机检查,不仅会打草惊蛇,也难以达到目的,一旦飞机上有R国间谍,ML国政府并不知道谁是R国间谍,只能抓住那个女人而不能百分之百截获图纸。我们是要阻止交易,其次才是抓获那个女子。当然,我们也不知道谁是R国间谍。所以,向后顺延采用第二种办法最为简单,因为我们断定图纸极有可能在飞机上,为了防止流失,我们认为必须马上通知美军驻P国、LQ国基地空军立即起飞战斗机,在空中拦截ZY518,胁迫它降落在美军驻LQ国或者P国的任何一个机场,直到我们CIA抓获那个女人并搜到图纸为止,否则就不能让飞机起飞……当然……那架飞机现在可能已经被R国间谍劫持了,不会服从美军战机的胁迫,所以……所以我认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有命令战机击落ZY518的必要,在公海上将它击落。否则一旦它被劫持到R国,我们就完全失控了,我相信已经有无数个R国间谍现在就在焦急地等候,他们比我们更着急,我们必须打乱他们的计划,必须让飞机失踪……彻底消失……尊敬的长官,您要转告国家安全委员会……什么……电话就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开着免提?那我就直接说,我不管总统先生本人在不在场,我要说的是请诸位先生千万不要忘记飞机上有窃取图纸的人,千万不要忘记X国那边还有一个什么KB,他们最近发布大楼遭攻击的画面上写着“当攻击你的城市,它将不会好看”,你们在座的高官谁敢保证ZY518不会被劫持、不会秘密潜到X国加油之后飞到美国本土发动像“9·11”那样的攻击……如果那样,总统就只有提前下课了……你、我、他,大家所有的知情人也都成了美国的罪人……我的话说完了。

停了片刻,赫尔曼·麦尔维斯放下了电话,长长地叹口气。

他非常顺利地完成了自己的陈述,感觉到国安委那边也非常默认。此时的赫尔曼·麦尔维斯就像大学里的毕业生完成了自己的论文答辩,剩下的就等着校长亲自颁发毕业证了。

不!我分析总统不会同意。年轻助手说,他担不起这样的责任,我们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我认为还是立刻向总部报告比较恰当。您说呢?

赫尔曼·麦尔维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他不发话,年轻助手不便于自己私下向中情局总部汇报。

很快,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赫尔曼·麦尔维斯拿起电话,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认真倾听着对方的每一句话。在通话时,除了说“是的、明白”,他没有更多的话语。一会儿,赫尔曼·麦尔维斯慢慢放下了电话。

沉思几秒钟,赫尔曼·麦尔维斯忽然露出了笑容,高兴地对身边的年轻助手说:同意了!国家安全委员会同意了!四架F/A-18战斗机、六架CH-53E超级种马直升机、六架SH-60B海鹰直升机,全部从T国军事基地起飞,立刻展开拦截行动。这下好了,ZY518插翅难飞!

T国?年轻助手惊讶地问:您不是建议迫降在P国或者LQ国吗?

赫尔曼·麦尔维斯眼睛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说美国恰好在T国那里进行军事演习,四国联合军事演习,实弹演习,在夜间不论挟持还是开火打下一架飞机,顺便的事儿,应该不会有外人知道。

不错,咱们是在T国搞军演……年轻助手说劫持民航到军事基地还好解释,若是真的打下来……您知道ML国也是此次军事演习的观察国,他们的军事代表就住在M市,他们若是知道咱们利用军事演习名义打下了他们的民航,他们会向全世界公开的……再说飞机上的乘客都是其他国家的人,我们可能……会挑起战火,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没办法。赫尔曼·麦尔维斯摇着头,自言自语说没办法,我们CIA的任务是找到图纸并有权在特殊情况下消灭对方,现在的局势只有把它打下来。其他的事情,留给总统去善后吧。上帝会宽恕我们的。走吧,我们要回去睡一会儿,一定会有好戏看的。

时针指向5月17日黄昏时分,ML国L市已经夕阳西照了。

在L市郊外的一幢别墅里,两名年轻人正在将十几幅油画打包。为了运输途中的安全,他们先用软布和油毡包裹了油画,然后再用工具打制厚厚的木框进行保护,钢锯锯断木条的声音和锤子敲击钉子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别墅里显得异常忙乱。

别墅的大门猛地拉开了,六十多岁的老画家郭志伟急匆匆走进了别墅,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了。他一把抓下自己的帽子扔在桌子上:累死我了,终于搞到了今晚的机票,凌晨,ZY518,不过没有头等舱了,我买了商务舱第一排。我们三人一起去,明天一早就能到了。

两名年轻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讶地问:半夜的航班?一起去?

老画家郭志伟并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而是用右手向后理了一下被帽子箍乱的白发,着急地催促:你们能不能再快一点,这次去参加的是国际双年展,一周之后还有一个十人联展,我排在第三位,对我的发展来说非常重要。

其中一位长着小胡子的年轻画家不满地说都怪他们通知太晚了。

老画家郭志伟气愤地指着小胡子年轻画家说双年展的时间都是大体固定的,你们都该牢牢记住。况且,一个月前我就告诉你会有传真过来,你竟然不知道传真机坏了,而他们却认为我已经收到了通知。

老师……我不想去,我想……留下。小胡子年轻画家说。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我的心情很复杂……总觉得心跳加速……有什么不祥之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参加画展怎么会是不祥之兆?老画家郭志伟不高兴地说。

不知道……不过……我的《黄昏的天堂》还没有画完,我想安静地画完它。

咱们总共才去十几天,回来之后再画吧。你们再快点,包装好了就通知运输公司赶紧装车运到机场。现在只剩下几个小时了,要快!

两名年轻人又开始乒乒乓乓工作了。

老画家郭志伟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说:你们两个在我这里认真学画是对的,学习就必须有一颗虔诚之心,我也告诉过你们要学习美术就要把舌头割掉,尽量少说话。可是你们不能只顾学画,还要学会如何把握宣传自己的机会,当今社会必须学会炒作,出名要趁早,不然,在美术界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两名年轻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因为他们听出来了,这是老师的手机铃声,他们不能再制造噪音了,免得老师听不清电话。

老画家郭志伟从衣兜里摸出手机,看到上边显示的区号,连忙按了接听键,一脸笑容地说:秘书长……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赶往国际机场,天亮之前到达。放心,绝对不会耽误明天上午布展……我只需要半天就能布展完毕,不会错过正式展出。这次国际画展名家云集,是一次极佳的学习机会,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当然,我更看重两周之后的十人联展,我会带上我这半辈子的全部精品,我还要正式推荐我的两名学生……好的,到时见。

夜晚21时,当老画家郭志伟的全部画作被运输车辆安全送递国际机场办理货运手续的时候,在机场外边的停车场,两辆旅游大巴停稳之后打开了车门。坐在最前排的女导游胡燕第一个下车,她举着蓝色小旗子回头招呼一群游客:大家下车了,慢一点,不要着急,一定检查好自己的物品,不要遗忘在车上。

两辆旅游大巴上的乘客是前来ML国观光的一个旅游团,在女导游胡燕和当地导游的共同陪同下,他们已经美美地游玩了四天。现在,他们是要与老画家郭志伟乘坐同一架航班。

一名十一岁的小男孩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一步一个台阶蹦下了大巴车。胡燕连忙扶住他,关心地问他:小梓明,你的东西带齐了吗?别再把手机忘在座位上了。

李梓明是胡燕带领的游客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而且是一个人参团来旅游的,不要父母陪同,说要锻炼自己的胆量。他的父母后来也同意了,参团缴费的时候把他托付给了女导游胡燕。

这时,已经跳下大巴车的李梓明把小行李箱拖拽下来,小行李箱“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李梓明高兴地说:报告导游姐姐,我的东西带齐了。

真好,快跟上队伍。胡燕亲切地拍拍他的后脑勺。在这四天里,胡燕没少这样鼓励他。胡燕知道,表扬和鼓励是儿童成长进步的红地毯。

等到最后一名游客下了车,胡燕从皮包里拿出花名册一个一个点名,发放机票,确认六十一名游客全部到齐。

胡燕与当地导游在工作日志上相互签字,完成了交接。然后,胡燕举着蓝色的小旗子,带领一群游客整理好行李,依次走进了机场候机大厅。

游客们排着队开始安检,胡燕在一旁不停地叮嘱游客们进入候机厅之后尽量坐在一起,不要走散了。她特别嘱咐李梓明待在自己身边,不要着急,最后一起过安检。

胡燕的穿着十分简单,一身的牛仔服,头发全都拢到脑后扎了一个马尾辫。由于工作需要,二十四岁的胡燕经常乘坐飞机,熟悉各国机场的诸多规定,积累了搭乘飞机的很多经验,她尤其喜欢带团前来ML国,不仅仅是因为ML国景色秀丽,而是源于她心中的一个隐私——她在乘机飞行过程中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在半年前的一次组团旅游过程当中,她认识了一位ML国的年轻飞行员,两人很快发展成了恋人关系。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她和游客乘坐两辆旅游大巴赶往国际机场的途中,还和那个年轻飞行员通过电话。

年轻的飞行员名叫拉赫曼·阿米尔,中文名字陈志刚,混血儿,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ML国的华裔。陈志刚不仅熟悉法语、英语,还能说一口流利的粤语普通话。今晚,他作为副机长值飞ZY192航班前往印度班加罗尔,不仅与胡燕乘坐的ZY518航线不同,而且起飞时间也比胡燕早了很多,无法前来送别女友胡燕。电话是他主动打来的,大巴车上,胡燕接听手机说:我们很快就到机场了……我知道,你就放心飞班加罗尔吧,我回去了。一周之后,我还会带一个旅行团过来,那时我们再见。拜拜。

胡燕的哥哥是中国海南航空公司的飞行员,也正是这个缘故,使得胡燕对飞行员倍加尊敬,颇有好感,与陈志刚的相识相恋非常顺利。这段恋情,加上她经常光顾ML国,使得她更加喜欢这个扼守马六甲海峡的花园国度,这里纯净的海滩、奇特的海岛、原始的雨林以及现代化的都市组合成了ML国文化的发源地,也成为她释放青春情感的乐园。

因为几天的陪同,游客们对女导游胡燕已经非常熟悉了。坐在大巴车第二排的一位穿着花衬衫的中年女游客友好地问道:小胡姑娘,看样子……是你男朋友的电话吧。

这位中年女游客名叫杨桂花,五十岁出头的年龄,和丈夫赵明栓一起来接儿子赵涯一。原本,他们不是旅行团的成员,因为出发时与胡燕乘坐的是同一架航班,对这个举着小蓝旗子的年轻姑娘有些面熟,加上在ML国岛上游玩时再次遇到了胡燕的旅行团,就与胡燕搭上了话儿,一来二去混熟了。

胡燕收起手机,不好意思地说是的,他是ML国人,是开飞机的,飞行员。

不会是开咱们这架飞机的吧?杨桂花又问。人到中年的她头发花白,身体早已发福了,身体把座位塞得满满的。

胡燕解释说他开的也是波音飞机,今晚他飞印度班加罗尔,他的航班是ZY192,咱们是ZY518。

杨桂花感慨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真开放,谈恋爱……都是外国人,虽然……都在亚洲,可是毕竟语言不通,风俗习惯……就是饮食习惯也不一样,将来可怎么一起生活?

你呀,瞎管闲事。杨桂花的丈夫赵明栓埋怨她,现在的年轻人倡导爱情至上,你怎么知道人家将来过不到一起?你看看欧洲那些小国家,跨国婚姻多的是,语言也不同,饮食习惯也不一样,人家不是过得好好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杨桂花说,我是说,小胡是位姑娘,结婚找对象最好还是同乡、同学什么的,相互熟悉、知根知底,不容易吃亏上当……

杨桂花的儿子赵涯一在ML读大学,他插嘴说:妈,你也真是的,你怎么知道人家要To get married(结婚)?你生活在中国你不知道,foreign(国外)情况可不一样,ML国也不一样。现在很多地方的年轻人流行cohabitation(同居),双方都不受那张破纸约束。

简直胡闹!那怎么行?杨桂花说,那成什么体统?你回到中国可不能那样。你的根在中国,最好找中国姑娘,要是在ML国找,你只能找你们大学同学,别的国家的姑娘不能找。

胡燕听见了背后的谈话,她没有回话,任由他们讨论去吧,反正自己的事情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胡燕有些奇怪的是,杨桂花和丈夫说话都是普通话口音,她儿子赵涯一却是广东沿海一带的口音,还夹带着英语单词,他们根本不像是一家人,更不像是一个国家的,很奇怪。

杨桂花的儿子说:妈,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事情吧,你东买西买,luggage(行李)一定会超重的,机场限定Carry-on luggage(随身行李)不能超过七公斤。

杨桂花埋怨道:我买了什么?还不都是给你们爷俩买的东西,我自己才买了两件衣服,你们倒是轻松,尽买些贝壳海螺的工艺品。一会儿到机场之后,咱们三人的行李箱再匀一些,你们的行李箱子多塞一些,免得我大包小包拎着。

胡燕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回头说阿姨您不要太担心,您现在的箱子就可以过关。机场规定个人携带一件不超过七公斤且长宽高不大于56×36×23的随身行李,但一般情况下执行并不严格,机场可以对你们全家三人的箱子整体称重,然后平均,只要箱子外观别鼓鼓囊囊太夸张,安检时能过X光检查机就行。

中年女游客杨桂花将信将疑,含含糊糊答应了:但愿吧,别花钱买了东西再受罚,若是超重,那托运费太贵了。

在候机大厅带领大家办理安检手续时,胡燕和李梓明排在队伍最后。李梓明非常担心地说咱们总是在最后,刚才他们都把好座位挑完了,现在去候机还是在最后。

胡燕笑着说你个小屁孩着急什么,都是一架飞机回去的,坐在哪里不是都一样吗?他们又不会比你先降落。

当然不一样,坐在窗口可以看夜景。李梓明争辩说。

你刚才怎么不说,我直接为你选一张挨着窗口的位子。夜间航班一般坐不满,登机之后我帮你找一个挨着窗口的空位子。不过,夜景没什么好看的,登机坐好之后你就该困了。

我就是要看,这里是告别ML国最后的机会。我答应给我同桌拍些夜景照片呢。李梓明说。

这时,一名留着大胡须的年轻意大利男子拿着护照走了过来,有意挨近了游客队伍。中年女游客杨桂花依然在担心自己的行李可能超重,看到年轻意大利男子有加塞儿的意思,连忙跟紧了前边的丈夫和儿子,不满地对年轻意大利男子说:我们是一起的,你不能加塞儿。

意大利男子表情复杂地耸耸肩,听不懂汉语,胡燕赶紧上前对年轻意大利男子解释说:这位先生,我们是一个旅游团,害怕走散了,请让我们一起办完通关手续好吗?

年轻意大利男子知道团体安检相对容易,担心自己的假胡子会被发现,准备混在这个旅行团队中一起过关,没想到这个团队拒绝了他。他气愤地瞟了一眼胡燕,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桂花,拿着护照离开了,去了旁边的安检柜台。

旁边那个柜台前只有一名架着双拐的残疾人在办理手续,残疾人背后斜背着一个皮包,没有任何其他行李。或许是他身体不便,又架着双拐,腾不出双手来可以像其他乘客那样每人都拉着一个小行李箱。安检柜台后边女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看残疾人,他浑身衣着不整,显得有些邋遢,每挪动一步都要靠双拐的支撑,脏兮兮的拐把将他的双肩顶得高高的,残疾的右脚脚尖朝下依旧挨不着地面,总是在悬空晃动,让人看了心生怜惜和同情。

砰!负责安检的女工作人员毫不犹豫地在残疾人的护照上盖了章。残疾人接过护照,说了声“谢谢”,哆哆嗦嗦将护照塞进了衣兜里,然后吃力地架着双拐绕过柜台,慢慢向候机区走去。

年轻意大利男子把自己的护照递进了柜台,看到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翻看他的护照,他藏在胡子后边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唯恐工作人员识破他的假胡子。他慢慢抬起右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摸了摸衣领里的塑料刀具,心里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两名欧洲女子跟了过来,站在他身后等待办理安检手续。前边的女子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后边那位妖冶丰满的美女一边从红色小皮箱里取出自己的护照一边用流利的英语接听电话,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拉赫曼·阿米尔,帅哥,我是向你告别的……我知道你的中文名叫陈志刚,你的手机一直关机,让我白白等了好几天,你知道吗,我还专门订了一间豪华间,订了一张大床等你……我吃不惯你们路边烧烤的沙爹……我知道那是你们的传统食品,我特意买了十只你喜欢吃的虎虾,我知道你喜欢吃蒜茸,我只能吃奶油的,我还买了一瓶1996 ROMANEE-CONT,是酒店菜单中最贵的一瓶,据说也是ML国最后一瓶……现在,我已经买了今天夜间航班ZY518。什么,你说什么……天哪……是你的航班……对了,你原本就是副机长,可是你今晚应该飞印度班加罗尔的……怎么这么巧?天哪,太好了,我是不是可以坐在驾驶舱里看看夜景啊,上次去澳大利亚,你答应过我的……

这名妖冶丰满的美女叫作凯莉米齐娜·琼斯,一个月前在飞往悉尼的航班上,她主动搭讪结识了副机长陈志刚。她的名片显示是国际民用航空组织的代表,途径ML国去悉尼开会。陈志刚知道国际民用航空组织是联合国的一个下属机构,总部设在加拿大蒙特利尔,有权制订国际空运标准和条例。因此,陈志刚打电话到公司核实了她的身份,证明国际民用航空组织有这名女官员存在,而且正是要前往悉尼开会。陈志刚对她格外尊敬,带她参观了驾驶舱,还免费为她升舱到了商务舱,途中为她单独安排了午餐。当她得知陈志刚是单身时,她约好了很快要来ML国休假旅游,到时候邀请陈志刚一起共进烛光晚餐,然后去看夜景……

美女凯莉米齐娜·琼斯接近副机长陈志刚有着自己的目的,她知道自己的惊天计划必须通过副机长才能完成,同时,她通过与他的电话沟通,发现英俊潇洒的他不仅为人热情,而且感情细腻,做事谦逊,最最关键的是他有着一双和好莱坞明星尼古拉斯·凯奇一样天生带着几分抑郁的眼神。她真的已经爱上他了。

原本,今天她早已经暗中查过航班机组人员名单,知道陈志刚不在ZY518航班上,她有些失落,可是时间紧迫,她不能再等了,她知道美国中央情报局正在派人赶往ML国追杀她,她感受到了阴冷的杀气,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若想活命,她必须立刻离开,一分钟也不能耽搁。她原想通过陈志刚认识一些新的机组人员,以便达到自己劫持飞机的目的,万万没有想到,现在,陈志刚居然又从别的机组临时抽调回来改飞ZY518,就是她乘坐航班的副机长,这会使她的劫机行动更加方便实现。她立刻在心中谋划着劫持ZY518的计划。如果陈志刚配合,可以带他一起前往目的地,动员他加入组织,如果他不配合,那就只能开枪杀死他。

在美国范登堡基地周边,她潜伏了三年,并且买通了一名美军上尉,探知核心图纸存放的地点和位置。一个下午,她穿上了最先进的隐身衣,利用隐身衣技术顺利地进入基地,窃取了图纸并且拍照。她的隐身衣是由数万个摄像头和显示片组成的,价值不菲,身体正面的摄像头拍摄的影象从背后的显示片显示出来,反过来也一样,后背摄像头拍摄的影像也同步在身体正面显示,同样,左臂拍摄的影像通过右臂显示出来,反过来也一样,这数万个摄像头和显示片组成的综合结果是任何人看她,几乎是透明的。

但是,当她还没有拍摄完毕的时候,她的隐身衣显示电量储备不足,为了争取有限的时间离开基地,她直接将最核心文件揣进了怀里,也没有复原保险柜就匆匆离开了。

现在,她将红色拉杆箱放上安检仪,自己走进了通道,接受安检人员搜身检查。很快,她与黑衣女子都顺利走进了国际机场候机大厅。

凯莉米齐娜·琼斯与黑衣女子分别携带了一支比香烟盒子还要小的塑料手枪,嵌进鞋底躲过安检混进了候机大厅。每支枪各有五发子弹,子弹和弹簧也是特殊塑料材质,在两米以内具有致命的杀伤力,对于劫持飞机来说威力足够。

在一处僻静椅子上坐下,凯莉米齐娜·琼斯立刻与黑衣女子做了分工,第一套方案是自己争取利用认识副机长陈志刚的便利进入驾驶舱,并在驾驶舱动手,持枪劫持两名机长。为了防止伤及飞行员性命,手枪只安装了普通子弹;黑衣女子负责持枪胁迫控制客舱的乘客,并且在塑料子弹上涂抹氰化钾,便于尽快杀死反抗者。第二套方案是如果不能进入驾驶舱,那么就两人一起在客舱动手,劫持飞机。

望着大玻璃窗外降落起飞的飞机,凯莉米齐娜·琼斯的目光似乎凝住了。我的天啊,我的计划就要实现了,我会影响未来世界格局的!她在心中说,即使我最终没能把图纸转卖掉,只要图纸在我手中,美国五角大楼也要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来与我讨价还价,用高价赎回自己的东西。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些装进飞机货舱的山竹果。山竹又叫莽吉柿,原产于ML国半岛和周边群岛,是一种性寒水果,食后降火清热,除燥清凉,还可以化解脂肪,润肤消痘,是极佳的美容养颜果品。不过,山竹属藤黄科常绿乔木,树高可达十五米,果树寿命长达七十年,它对种植环境要求苛刻,下种种植之后平均十年才能结果。山竹与榴莲齐名,号称果中皇后,与榴莲并称夫妻果。榴莲性热上火,吃了山竹可以清热,仿佛一阴一阳正好中和。因为是名副其实的绿色水果,加上产量不高,以致物罕为贵,ML国的山竹售价常比美国的五脚苹果高出一两倍。在古代,山竹在医药中承担着重要角色,常被人用来控制发烧的温度及防止各种皮肤感染。山竹中所含有的营养非常丰富,其中所含有的蛋白质与脂类非常丰富,对体弱、营养不良、病后都有很好的调养保健作用。

她们买的这些山竹果并不是为了治病救人,或者满足食客口福,而是准备派上大用场,大大增加控制飞机的筹码。她们冒充某贸易公司购买了山竹果,作为发往外国的货物装上了飞机货舱。为了掩人耳目,她们将山竹果的数量扩大到了四吨,其中一部分山竹果装有毒品,个别的山竹果里藏有塑料炸弹。以炸弹来胁迫飞行员是她们确保成功劫持飞机的最后砝码。按照最初计划,一旦劫机失败,飞机将在途经国机场迫降,她们就以毒贩的名义向警方投降,以便转移视线,拖延时间,确保生命。只要能够活着,她们就能把掌握在手中的核心机密依靠其他人送出去,卖给需要的国际间谍。

此时,年轻的拉赫曼·阿米尔,也就是中文名字陈志刚的副机长刚好走上了ZY518舷梯,有些气喘吁吁,显然从别的地方匆忙赶了过来。他一边走进机舱一边接听凯莉米齐娜·琼斯的电话说:哦……前几天……我临时改飞其他航线,没有提前通知你。今晚有事临时改飞,不过今晚没问题,就让你好好看看夜景。

副机长陈志刚关了手机,走进了驾驶舱里,进来就对机长说:跑得我一身汗,公司通知我的时间太晚了。您好,前辈。

机长哈米德·扎瓦尔看见陈志刚进来,连忙伸出右手:咱们又见面了,ZY518欢迎你。

陈志刚犹疑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赶紧握手说:很高兴再次一起飞行。

尽管同在ML国旗帜航空公司,机长哈米德·扎瓦尔与陈志刚原本不是搭档,也不在一个机队,各自飞行航线不一样,相互见面的机会很少。两人只在半年之前有过一次一起飞行的工作经历。也就是在那一次飞行中,副机长陈志刚认识了中国女导游胡燕。后来,机长哈米德·扎瓦尔与陈志刚再没有见过面,只是通过几次电话。

机长哈米德·扎瓦尔坐在驾驶位置上,友善地问陈志刚:拉赫曼·阿米尔,我刚才给你打了两次电话都占线,你可真是个大忙人。

副机长陈志刚盯着自己手机上凯莉米齐娜·琼斯的头像,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一位法国美女,国际民用航空组织的,上个月我飞悉尼的时候她坐过我的航班,直接坐进了驾驶舱。

国际民用航空组织?机长哈米德·扎瓦尔说,你过去认识她?

陈志刚说当时我电话打到公司核实过,她的身份不会有错,所以,我才带她参观了驾驶舱,单独为她安排了午餐。

机长哈米德·扎瓦尔拿出飞行日志,随意翻了几页,又合上说:伙计,我可清楚地记得,半年前那次飞行之后,你给我打过电话说自己有女朋友了,是位中国姑娘,你甚至把手机名称也改成了你的中文名陈志刚。

我的好大哥,你记性真好。副机长陈志刚笑着说,中国姑娘今晚不会来驾驶舱,今晚闲着也是闲着,捎带一个。

机长哈米德·扎瓦尔又打开飞行日志,低着头说:别说驾驶舱……其他舱我也……我从来不带亲友乘坐我自己驾驶的航班。

你害怕自己的技术?别逗了,你可是ML国航空的骄傲。副机长陈志刚笑了,谁都知道,你是个飞行狂,1981年加入旗帜航空,已经飞行了18365个小时。在ML国,你无人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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