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人协瀛洲君移步大殿,山鬼、仙鹤及瘟神紧随其后。距离大殿越近,这纷纷而来的仙子也就越多,瘟神趁人不注意,又悄悄藏了几个仙桃在衣袖之中。
“看,那是瀛洲小君。”大殿之内金碧辉煌,刚刚见过的紫薇星君、方壶君、水君等人都各按等级坐好,仙位越高的仙君离天帝越近,那些说不上名字来的小仙官却也有座位,只不过是在见不到处罢了。
“哎呦,蓬莱仙人别来无恙啊。”那位列前排的仙家一一站起,都端起手中的玉壶向仙人走来。
“许久不见,小君越发有当年瀛洲君的风范啦!”不只是蓬莱仙人,那今日的主角瀛洲君一进来也被这些仙家包围起来。
“喂,喂,别推我……”那在天界仙家眼中不入流的瘟神自然不招人待见,早就被人推搡到大殿之外了!可惜口不能言,只能在心中暗骂几声,用黑袍遮脸,灰溜溜地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那旁边的仙官见他样子奇怪便问道:“这位仙家,你没事吧?”
瘟神只能低下头,装作酒醉,不理那人。那人见没趣,便也转过头去,干脆不理他了。
大殿之内熙熙攘攘之处,在瘟神之处看来,只在那前三排。那仙家们将那三界元老,蓬莱仙人、瀛洲小君、方壶君围成三个大圈扩散开来,稍微地位低下的仙人——他周围便是,只能一个个手伸着脖子,像是伸头的王八。
他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不要紧,他发现嘴又能开口说话了,暗自想到:“这老头儿还算是不错!”
他拿起酒杯就想往嘴里送,这时,听到那中央宝座上的那位开口说话了。
“请各位仙家入列。”那嗓音十分洪亮,别说前三排,直到最后一排也听得一清二楚。
“蓬莱君请移至御前。”那紫微星君站在宝座之下,手中拿着一块血红的玉佩,等待着瀛洲君走近。
瀛洲君从蓬莱仙人身边站起,按照他在山中联系过许多次的礼仪,恭恭敬敬地走了过去。
“请天帝授灵佩!”
天帝从宝座上缓缓站起,所有人都屏气不言,看着这位庄严的君主走了下来。
“菩玉,从今天起,我天界的财权以及瀛洲君之位就都是你的了。”天帝和蔼地笑道,他从紫微星君手中接过灵佩,将它放在瀛洲君的左手掌心。
“谢,嘶……”那瀛洲君一来年纪还小不敢直视天帝,而来出于尊敬,也不敢抬头。只是这玉佩刚刚放到手上还凉凉的,怎么在犹如一团烈火迅速的将自己的掌心烧穿了一般。
他缩回手,发现那玉佩已经完全消失了,掌心上却留有一块血红的鱼鳞印记。
“这……”瀛洲君捧着自己的手,迟疑地看着天帝。
天帝看到瀛洲君还是一番小孩子受了惊吓的面孔,便双手背后大笑起来。
玄女的眼睛片刻不离瀛洲君,瀛洲君受伤,她当然坐不住了。“他,他怎么了?”
“这小丫头,怎么到哪都一惊一乍的?”坐在旁边的方壶君埋怨道。
“我,我这不是关心瀛洲君吗?”玄女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失体统,小脸通红,不情愿地坐下了。她明知天帝不会做有害于瀛洲君的事,却耐不住身体不听自己使唤。“羞死了,以后莫要再冲动!”她在心中暗自骂道,眼睛却还不住的往瀛洲君那看去。
天帝拍拍瀛洲君的肩膀道:“你能经受住龙鳞的考验,看来以后定是我天界的佼佼者!”瀛洲君不解,玄女却先问到道:“为何?”
“这龙鳞是当年三界大乱时,女娲座下应龙死后留下的三片龙鳞之一。”方壶君解释道,“应龙当年为帮助我们天界魂飞魄散,但这身上的灵物却化成了山河灵气,唯有这三片龙鳞未化。天帝为纪念这三界唯一的真龙,便将这三片龙鳞分与我、蓬莱仙人、瀛洲君三人。”
玄女撅着小嘴,指着那水君道:“叔父真会说笑,你说应龙是唯一的真龙,那水君算什么?”
水君刚刚暗戳戳地拿起眼前那杯酒,却没想到又被“点名”,差点把手中的酒洒在自己身上。
他尴尬地笑了笑,恭敬地回道:“小仙是鲤鱼跃龙门成龙的,当年应龙魂飞魄散之后,天帝为了记念应龙便允许和应龙长相相似的鲤鱼一族可以烧尾化龙。小仙随方壶君带兵除魔,也见过应龙与妖邪斗法,他的确与小君长的有几分相似。”
玄女好像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她看看水君,怎么看也想象不出来这个人会大败当年横行天下的魔道。“这样啊……”
水君用衣袖擦擦汗,连忙点头,连连躺枪实属不幸,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龙宫。
众仙家听得出神,只知鲤鱼化龙是自古有之,没想到还有这一个渊源。他们都各自唏嘘不已,叹自己为何不是生而为鲤鱼,成仙也少受些劫难不是。
屏息凝神之外,却听到有人一阵低沉的嗤嗤笑声。“人人都知道应龙是女神,怎么能跟你一个大老粗长得相似。”
众仙家看去,只有那一个显眼的黑袍在低着头抖动肩膀,看来是给乐坏了。他人刚想指责他,却听到玄女一声:“嗯,说的有理。”
水君在座位上差点气到吐血,“这个龙宫我怕是回不去了!”他一边抹着泪水,一边苦思回去的借口。旁人只道水君今日出汗特别多,也不在意。
“元歧,不得无理!”天后发话了,玄女才闭上嘴不再多言。
“谢天帝厚爱!”瀛洲君满头大汗,强忍着痛冲着天帝拱了拱手。
“以后你和玄女一样,都唤我叔父吧。我与你父君年纪相仿又情同手足,现在他仙逝,我便如同你的父君!”天帝道。
瀛洲君大为感动,道:“叔父,我此生定继承父君遗志,对天界、对叔父竭忠尽力!”
还是原来那地方,传来一声冷笑,“傻小君,三片龙鳞只有你自己印在了身上,怕是不竭忠尽力也不行喽!”
瀛洲君身子微微一颤,却不知道这人所言是真是假。天帝无视了那人,挥了挥衣袖,协着瀛洲君走到自己宝座之上,让瀛洲君坐在自己的身旁。天后也笑着向着方壶君那边招了招手,道:“这是芳海罢,过来。”
“哎,你方才说,三片龙鳞只有瀛洲君真得戴上了,是真的吗?”瘟神旁边的一位仙官好奇地问道。
“可不是,蓬莱仙人却无意于权力,更无意于龙鳞。这天帝硬要给,却也不好意思让仙人把龙鳞化到自己手心,只得作罢。这方壶君那个老狐狸自然也不会受天帝监视,自己假装化在手心,殊不知那龙鳞还在方壶当宝物被供奉着呢!瀛洲老君倒是忠心,可惜资质太浅,人家龙鳞根本不愿意!好不容易家里出了个人才,这么小却又被天帝控制了,可悲,可悲啊!”瘟神摇摇头说道。
那仙官皱着眉头,觉得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还是不能完全让人信服,刚转过头来,“你是谁啊,你怎么这么清楚天帝家的事……”
“哎,这人呢?”那仙官转过头来,却发现那黑袍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