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来龙脉,高天佑当然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可向来霸道傲娇的陆笙如此和人温柔说话的口气,高天佑似乎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似乎不习惯的很,但隔着千山万水的电波,高天佑也同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脑海里似乎是十几岁时候和他们一起打架时那个狠戾的少年。
原本一直寻思着站在他兄弟谢铭成这边的高天佑这一刻再也不敢乱掺和他俩的破事了,兄弟归兄弟,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干涉的。
“好,我这就让院长和主任安排下去。”高天佑丝毫没有对陆笙的包扎技术有顾虑,他可是曾经被他家老爷子毫不留情丢在特战队里存活下来的军神,在那地方活下来的,也就是留下来能让上头看上的除了不会生孩子外什么都会的军神人物。
多少人当年为陆笙脱掉军装而感到遗憾,多少人都觉得如果他留在军队,将来一定会创造很多传奇的人,然而他的父亲陆洋却觉得他更合适经商,毕竟知子莫若父母了,陆笙是个不习惯受人管制的主,而且脾气坏的要死,就这两点陆洋都不放心他在军队里长期待下去。
几分钟后,陆笙全部武装,蓝色大褂,帽子,口罩,手套,边上站了好多个女助理医师护士。
穆挽伤的不光是舌头,全身都有伤,还有几处用烟头烫的洞,背身已经被抽了几鞭子了,早已经皮开肉绽了,就光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的。
几个护理和助理此时都不敢看病床上的女人,眼睛只敢看着面前的医疗推车上的工具和药物。
她们一行四个人各自站在病床的两侧,机械的听着陆笙的吩咐。
在陆笙的吩咐下麻醉师给穆挽用了麻醉剂,看着穆挽整个人进入了昏迷状态,陆笙这才吩咐开始给她挂上液体,清理口腔和身上的伤口进行处理包扎。
穆挽身上那两鞭子看得出并非像他们陆家的那牛皮鞭子的威力,应该就是传说中刘大海用来折磨人的那种工具,所以伤口倒是不深,可陆笙已经在心里将所有人凌迟了一百遍了。
穆挽的的口腔算是伤的最严重的地方,看来她那会儿是下了决心要咬舌自尽的,他再晚几步空拍她真的就会把舌尖给咬掉了的,舌尖右侧的伤口很深,不缝针也可以就是康复慢点,但是缝了针康复过程会非常痛苦。
几位给陆笙充当助理的医生护士都知道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陆笙,富豪榜上最年轻的那位,此刻,已经没人去回顾探究五年前他和穆如雪的盛世婚礼了,更没人去猜想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了,眼下四个女人都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将所有精力集中在陆笙处理包扎伤口的熟练程度上,虽然她们此刻不敢出声,可每个人的眼神和表情已经足以被惊到。
真没想到商业天才,最年轻的首富竟然懂得医术?这熟练程度谁敢说他只是临时凑活一下的。
一切就绪,护士也在陆笙的吩咐下给穆挽阿静脸上、身上的血渍、污渍清理干净,换上了肥大的病号服,此时的面无才能够勉强看着像个活人了,刚被陆笙抱进抢救室的时候真的吓到人了。
陆笙担心穆挽的麻醉过去,几下收拾妥当后,看了眼主治大夫,“剩下的你来安排吧!我先出去一下。”
此时,陆笙已经在抢救室呆了三个多小时没动了,这一出门差点就给晕倒,忙被守在外头的唐煜他们上来扶住。
“老四,你没事吧?”唐煜问道。
陆笙摆手,“没事。”
徐微微和霍历城上前,“穆挽现在怎么样?”
陆笙看了眼霍历城,“没事了,今天不会大哥带来麻烦吧?”
霍历城拍了把他的肩膀,“没事,救人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陆笙点头,看向眼睛红肿的徐微微,“她估计还得等会儿才可以醒来,完了不要告诉她是我包扎的伤口。”医护那边他都提前安排好了的,倒是这个徐微微他还是不放心的。
徐微微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嘲讽陆笙了,更加不会像之前还和厉少辰好着时巴结讨好陆笙了,她现在只希望穆挽没事就好。
“嗯,不说。”徐微微点头轻轻应了声。
主治大夫说是先将穆挽放在抢救室观察几个小时后在进病房,外头的人也都没什么事儿,大家各自叮咛一番先后离开,只有徐微微和陆笙安排的四个便衣保镖和司机在边上候着。
陆笙脱了褂子摘掉手套帽子,给唐煜安排了些公司的事情尔后警告了他几句,“在这边让你坐镇只是因为那部剧本我们耗资太大,所以需要你坐镇,至于公司的事情你不要总跟人顾瑾年过不去,说白了这里还是人顾瑾年说了算,毕竟这咱们当初合作的时候就白纸黑字说好的事情,你别搞得咱没了信誉。”
都这个时候了陆笙还能冷静和他谈公事,唐煜虽然嘴上应着陆笙的话,还是微微拧了下眉心,这个老四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你说他不在乎这个穆挽吧听到她出事,他是命都不要的扑上去救人,完全不顾及后果,还亲自给她处理伤口,可你说他在乎她吧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瞎琢磨什么了?”陆笙已经换好衣服瞪了眼唐煜。
他们按照年纪论资排辈,陆笙是老四,霍历城老大,唐煜老二,赵明宇老三,可是陆笙从来不叫唐煜二哥,顶多叫他一声老二,倒是对霍历城和老三赵明宇经常大哥三哥的叫。
唐煜也是不着调的撇了下嘴,丢儿浪荡的将手抄在裤兜里,睨了眼陆笙,“没什么,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这大半夜的准备去哪里?”
陆笙看了唐煜一眼,“回去看看孩子明天要回趟海城。”
唐煜干咳了一声,陆笙这自然而然的话怎么听着像是个居家煮夫的口气了,尔后还是恢复了严肃口气道,“那这边的事情交给谁处理?”
陆笙,“该处理的阿北和武阳都已经在处理了,剩下的先留着,回头我再慢慢处理。”
唐煜点头,“这个倒是可以有,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别把事情做太大了,免得给老爷子和陆叔叔惹上麻烦,现在有太多人盯着你们家的。”
陆笙已经提起步子往外头走,“啰嗦。”
唐煜跟上陆笙的脚步,“不是我啰嗦,这我们几个都替你捏着汗的。”
陆笙已经走到电梯口,“放心,做好你们各自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唐煜默默吐槽,你大爷的有个啥数了,要是有数也就当年不会神经抽了娶了穆挽又默不作声的把人给踹了,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事儿了,可这些话唐煜也只能在心里吐槽万万是不敢说出口的。
一上车子,陆笙便给远在北城的发小关平打电话说了穆挽的情况,让他赶紧将他家那祖传秘方膏药弄几瓶过来急用,说完了,陆笙思虑了半秒钟又道,“那个有没有那种可以将烫伤和深层划伤的疤痕去掉的秘方?”
此时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关平本是刚睡着的被陆笙这么一个火急火燎的电话吵醒,而且陆笙根本不问有没有打扰到关平休息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这也就算了,毕竟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发小,大家都知道陆笙那脾气,命令还是霸道大家也都习惯了,可是这货接着又问有没有去疤痕的秘方,关平就不乐意了。
关平本就为了不吵醒妻子去阳台上接的电话,可这倒好,陆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咬牙,“你大爷的真把我当你的下属了?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这大半夜的就问这么多,难道是有人活不过今晚了吗?”
陆笙,“……”
陆笙第一次咬住了牙关没发作,静默了会儿才道,“那,能否劳烦你明天来趟江城?”
这口气,关平瞬间不适应了,愣了会儿才道,“你先说是谁这么急?女人?”
陆笙竟然,“嗯”了声,道,“女人,所以不能留疤,不过你可千万别张扬让我们家那些人知道了,兄弟我可就小命不保了。”
陆笙这句话惊得司机的方向盘都打了几个摆子,前头的保镖更是被惊得看了眼后视镜。
看来传说中陆家的家法大并不是谣传,连陆笙这种商界霸主都怕他们家那些人的,可想而知陆家的家法该有多大了。
关平家里算是几代中医世家了,正好关平又在西医上有所成就,这几年又折腾着搞什么古方秘籍的科研,这各方面都需要钱和人脉支持。
关平突然一个眼珠子一动,答应道,“行吧!为了兄弟我就跑这一趟好了,正好带凌桥到江城旅个游。”哼哼,他最近正在琢磨如何将陆笙拉着投资他的研究项目的,这下好了,运气这东西来了挡都挡不住。
陆笙应下,并承诺给关平夫妇三包服务,前提是把药带齐全了。
在陆笙的认知里,穆挽身上那些伤如果要真正治愈并不留疤痕还是得要上好的中医治疗才行,而关家的中医馆里可是藏着硬货的,不然,他们也在如此大商海中生存不下去的,反而关家中药馆在北城一带生意红火的很。
关键穆挽现在除了身上那么多新伤外,前阵子被他给祸害的自杀未遂手腕现在还有那么恐怖的一道疤痕,穆挽现在出门都是带着腕花或者很宽的手表链子来挡着,陆笙当然看得出来她是嫌那块疤痕丑了。
最后,陆笙又问关平,“你哪里有那种自带消炎止痛的口腔漱口水的药剂吗?”
这陆笙的话本就少,这话听在关平耳朵里已经被他给歪歪的乱七八糟的,这好端端的漱口水,还要消炎止痛的,关平不知在臆想什么,被陆笙拔高了的声音吼了一嗓子,“我好像记得你有那么一款药剂的?”
关平这才回魂,嘟囔道,“我擦,你丫这到底是有多激烈了竟然都伤到人家……”
“闭嘴。药带上,到了江城有人接你们,就这挂了。”陆笙直接将关平的话给堵了回去,他其实给穆挽用的麻醉剂量不大,恐怕现在都醒过来了吧!
那嘴巴里恐怕一个周左右是不能吃东西的,更别说刷牙了,那种消炎的漱口水倒是对他有用。
穆挽完全清醒时,已经躺在了病床上,浑身都已经擦干净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手背上还挂着点滴,除了挂消炎药外,得通过输液给她供给营养。
麻醉劲儿一过,穆挽除了有点点懵,眼皮沉重外,脑子倒是清新的很。
房间里特别的安静,也没人,穆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点滴,动了动身体,腿被那几个臭男人当时个压着往开掰,现在动起来还是很疼,好在,她没被玷污是万幸,否则她真的会去死的,虽然不想做贞洁烈女可那样的屈辱活着是对悠乐美的玷污。
昏暗中,穆挽觉得这病房熟悉的很,一个侧脸才看见隔壁床上怎么还躺着个人,她微微蹙眉,“微、微……?”
徐微微一个机灵从陪护床上下来,蹲在穆挽的病床边上,眼睛一红握住穆挽的手,“你吓死我了……”
这俩人都眼泪汪汪的哪里还说得出话了,关键现在穆挽说话那么费劲,她刚才叫了声微微现在都觉得舌尖钻心的疼痛袭来。
穆挽刚想说话被徐微微阻止,“你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吃东西,别动,我叫大夫和护士过来。”
果然,主治大夫告诉她七天之内是不能进食的,只能喝点流食,大量营养要靠营养针针剂供给了。
陆笙到底是不放心这边,亲自接上关平夫妇直接去了医院。
徐微微被陆笙的电话喊回去帮忙和阿北他们一起送孩子去学校,陆笙叮咛徐微微这几天帮忙看着孩子,穆挽那边有特护和大夫。
徐微微心里一万个不想搭理陆笙,反正现在又不需要为厉少辰谋出路才不需要讨好他了,可她到底舍不得那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受罪的。
陆笙带人进来的时候,病房里安静的出奇,特护和护士都在,因为穆挽说不了话,所以安静的只有特医护人员操作的细碎声音。
穆挽此刻斜靠着床帏,一眼就看见了门里进来的陆笙。
这是个里外间的病房,中间的门开着,穆挽准备收回目光时发现陆笙身后跟着主治大夫和两个陌生人,在她愣神间他们都已经走近了病房,她很想说话,可发现舌尖一动就钻心的疼便放弃了说话,只是看着来人微微点了下头。
陆笙拧着眉心将关平和主治大夫拉到穆挽面前,他看了眼穆挽倒,表情和眼神没有半点情绪和平时一样的冷冷的看着穆挽道,“这位是很有名望的中医大夫,这位是你的主治医师,现在你可以用手机打字来回答他俩的问题。”
关平弯着腰看了看穆挽的嘴巴,其他地方还没看了,便侧脸看向陆笙,“这么严重的伤口,这得使多大的劲儿才可以咬成这样?”
其他人“……”
穆挽蹙眉,一囧,面红耳赤。
陆笙横了眼关平,不高不低的声音,“皮痒?好好看病我会考虑你那点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