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尉迟言早早滚回房间打游戏去了，留下尉迟慕帮妈妈收拾碗筷。
“小慕。”尉迟云之叫住她。
尉迟慕手中的动作未停，“什么事？”
尉迟云之收走她手中的碗，指着对面的位置说：“我们好久没聊过了，今晚难得有时间，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尉迟慕心知自己糊弄不过妈妈，遂依言坐下。
尉迟云之直截了当道：“小慕，我今天不当着你哥哥的面拆穿你，是给你面子。”
尉迟慕说：“我知道。”
“他不在这里，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尉迟云之问。
尉迟慕沉吟片刻，猝然抬头，冷静地反问：“妈，在此之前，你能先说实话吗？”
尉迟云之被她问住了，她垂下眼，说：“我有什么实话好说的。”
尉迟慕十指交握，声音微冷：“您从不对父亲提及半个字，可我总该有知道他姓甚名谁的权利吧？”
“小慕，你还没到知道这些的年纪！”尉迟云之说。
尉迟慕丝毫不肯让步，“那我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不光是我的父亲，就连您……您连自己的身世都在隐瞒啊！”
“我不想这样。”尉迟云之抬眼，眼角的细纹有一瞬铺展开来。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显得无可奈何：“我从来没有刻意要隐瞒，我只是没有办法。”
“妈，”尉迟慕从椅子上站起来，越过桌子握住母亲微微发冷的双手，“这不是还有我吗？没有办法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感受到这双曾经稚嫩而今修长有力的手的温度，尉迟云之心头一暖，道：“谢谢你。”
“家人之间何必道谢。”尉迟慕说着，紫眸定定地望着她，“妈，我想听实话。”
闻言，尉迟云之垂眸，刻意回避开她的目光，将手从她的双手包围之中抽出。
她沉吟片刻，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开口道：“那我和你说实话吧。你妈妈我遇到了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他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就这么简单？”尉迟慕眉梢微挑，“那你为什么一直反复告诉我和哥哥，说我爸爸很爱我们？”
尉迟云之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我那是不想让你们难过，骗你们的。”
这借口过于尴尬，尉迟慕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甩到桌上，说：“妈，如果我说实话，你会说吗？”
尉迟云之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似乎只要她不捅破过去与未来间的那层薄如蝉翼的纸，一切就可以被永远尘封。
尉迟慕见她不想继续这场对话，把卡从桌上拿走。
尉迟云之低着头，用手背拭了下眼角，道：“我去洗碗了，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好。”尉迟慕起身向房间走去，手却按在门把上，迟迟没有动作。
她悄悄回头，看着尉迟云之埋头洗碗，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一切，她听不出是否有抽泣声夹杂其中。
偏房的房门被人猛地打开，尉迟言高亢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