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然看着杜若远去的背影，痴痴地笑了一声。
天色昏黑，黄昏里天边的野花从暮色迁徙而来。
杜若走得很慢。短短百米路，愣是给她走了一刻钟。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杜若不禁疑惑地想。她不过尔尔来这一年多，接触的人也不算多，与符然相识但也不过见过两三面而已。
不知不觉走到小院门前，杜若吁了一口气，缓缓推开。
循良、姬舟容两人坐的距离极远，一个在看话本，一个在看剑谱。屋里的师徒二人听见响声后，都从自己的世界里脱离出来，纷纷看向她。
“若儿，回来了？”循良立马站起来走向她，然后扶住杜若坐在一张空的石凳上，“你师姐还让我等你回来再开饭，赶紧喝汤罢。”
杜若木木地答到：“谢谢师姐、师父。”
这是怎么了？循良看向姬舟容，挑挑眉示意他，不料收到只有一个白眼。
姬舟容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抚上杜若的脊背，拍了拍：“慢点吃。”
杜若温吞几声，然后为师姐夹了一筷子菜，堆成小山，说道：“师姐，你也多吃点。”
姬舟容“嗯”的应了一声，便把杜若夹的菜吃完罢，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捏捏杜若的脸颊。
两个人的头紧紧地挨着，皎月之下，悄悄绞着手指，又心照不宣地“咯咯”的笑起来。
循良实在是气不过被他们给忽略了，咳了一声又拍拍桌子，恨不得杜若两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他那。
姬舟容和杜若抬起头来，便看着循良吃人的眼神，杜若又立马将两人握住的手松开。
月光融进潮红里漫上杜若的脸庞，杜若连忙说道：“师父师姐，快吃快吃！”
于是乎，杜若在京城的第一顿晚饭就是在姬舟容和循良师徒二人的酿酿酱酱之中吃完。
晚上也无其他事，但是杜若不知如何向他们开口与符然出去的事。
循良摇着薄扇，在小院内四处兜兜转转，美名其曰：饭后散步。而杜若与师姐便在院内打坐。
夜里无声，禽鸟掠过月上树梢。白花花的窗纸里透出两个模糊昏黄的人影，平平淡淡才是真。
*
夜里杜若还是与姬舟容一个卧榻里共眠。
姬舟容见杜若少女身形初现，也算是半个成年的女人了罢。
为了避嫌，本想拒绝。不料杜若再三央求，才堪堪肯答应，心里却是在偷笑。
姬舟容：男女授受不亲。（狗头）
红烛渐短，凉夜微长。杜若瞧着姬舟容的背，久久出神。竟然情不自禁地捏了一把姬舟容腰间的软肉，嘟囔道：“师姐，睡了吗？”
姬舟容被她这般一捏，愣了一愣，然后冷淡地答道：“没有。”
然后微冷的手握住了放在他腰间的似暖炉一般的小手，道：“睡罢，晚安。
…………
杜若自在淑华长仙的秘境里住下后，就变得与在前世那般浅眠，鲜少睡得安稳。梦里走马观花，人影模糊，一切仿佛都变得不真切。
但不知为何睡在师姐身旁，就头遭睡到天大亮。昏昏沉沉之中，杜若睡眼朦胧，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姬舟容的俊脸。
“醒了？”姬舟容笑道，然后将一件长衫搭在她背门上，牵引着杜若到桌前，“见你起得晚，师姐便先为你煮了早饭，这还是我第一次下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