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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沉醉为红颜

木子身体凌空的瞬间,紫色的裙裾飞扬,青丝飘逸,晶莹的一滴泪破碎成了千千片。她的身形突然缩小了,化成了一朵花瓣层叠的木槿花,从紧紧缠绕的长鞭中脱身而出。

花朵中包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灵活地在空中旋转着飘摇着,倾洒了银雪的月光,乘着夜风的风向,落在了华予的肩头。

“木子!”玉郎长刀左斩右劈,逼退了周围一群的雪狼,见木子遇袭,轻呼了一声,跃到了华予身后。

“先生,你还有力气吗?随我一起突围?”他耳语道。

那狼女却长鞭一甩,紧逼了过来。鞭子带起的戾气震起一阵猛烈的罡风,螺旋而上,终于将华予的帏帽掀起。

华予一手将木槿花握在了手中,一手遮住了的脸,她身体一个前倾,被玉郎一把带进怀里,用黑色的宽大衣袖将她整个罩了起来。

向来嬉皮笑脸的玉郎蹙着眉,脸上浮现出一丝凌然的杀气,长刀一横,迎面对上了虎视眈眈的狼群和笑容诡异的狼女。

“哎哟,护着的人还真多。”无觅再次扬起了鞭子,命令群狼,合围了上来。

白纱的帏帽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子后缓缓飘落,被一只有力的手接住了。

就在那刹那,洒在街头的月光消散了,阴云笼罩了过来,有什么黑暗力量在悄然凝结。

原本呲牙咧嘴的雪狼缓下了步子,发出一阵不安的嘶叫。

一片阴影笼罩了过来,如暗潮吞噬了白沙的海岸。

无觅方疑惑地转过头,身体却被一团虚空的黑影咬住了,散发着森然绿光的獠牙刺入了她的身体。她被高高地带上了空中,四肢挣扎着,变回了雪狼的模样,蹬着四肢试图挣脱。

其余雪狼也惊异地望了过去,却被数个巨大的条形躯体撞开来,它们吃痛地叫着,有黑色的蛇信子绕了过来,缠住了它们的脚肢。

雪狼挣开了束缚,见那巨大的黑影,竟是一只九头蛇身的妖兽,挡住了明亮的月光,青面獠牙。

狼群在无觅的带领下镇静了下来,张开獠牙朝那黑色的蛇身咬了过去,却扑了个空,只咬住了一片虚空,黑光暴出,自己的身体则被弹了出去。

九头蛇怪身影所在的那一团浓厚的黑影中,立着一个锦衣飘飘的身影,腰间挂着一只画笔,左手抓住帏帽的白纱轻扬。

右手执着的长剑闪着银光,照亮了他半阖的眼眸,闪耀着寒光。

“苏公子——”玉郎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片刻的失神。

黑暗中的人再次挥动了长剑,携着九婴攻了过来,九个蛇头跟在其后,张开血盆大口,喷出团团绿色的幽冥鬼火,火光裹挟着剑气,纵横流淌。

荧绿的光和黑影交织在一起,如同一个个阴间的鬼魅,而那鬼魅军团的首领,双眼放着光,仿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原本气势汹汹的雪狼群,皆露出了一丝胆怯,眼前之人的力量,似乎并不低于北荒之主。

领头的无觅蓝眼扫了一眼被玉郎护住的华予,她一只手臂露了出来,上面的黑色字符隐隐闪现。

今日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再僵持下去,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了,就到此为止吧。

站在队伍头前的雪狼仰颈高呼了一声,悠长的狼嚎在街巷中四散而去,狼群应声皆疾然转身,风一般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地散落的雪白狼毛和尸血。

“他们退了!”玉郎松了一口气,“先生,你还能坚持吗?”

华予轻轻点了点头,方才她已经服下了木子给的药丸,只是体内的灵力已经紊乱了,此时全身无力,需要静养才能恢复。

旁边伸来一只手,递来华予的帏帽。苏子墨的眼神并不清明,玉郎方接住了帽子,他便身体一倾,倒了下去,幸好云耳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苏公子不会受伤了吧,方才还好好的。”玉郎道。

“没事,公子本身就一直醉着没有醒过来,刚刚又血祭东风,所以昏厥了吧。”云耳将苏子墨扶进了马车之中,又问。

“九先生和木子还好吗?刚刚似乎也受了重伤。”

华予从玉郎怀中挣扎出,全身皮肤上的黑色字符已然褪去,声音却依然有些虚弱。“我没事,木子方才是为了逃脱那狼女的捆缚才化的原形,不是失了灵力,不用担心。”

她在玉郎的搀扶之下也上了马车,从袖中取出一朵鲜活的紫色木槿花,手轻轻抚了抚。

“木子,也是妖?”云耳问。

“没错,木槿花所化的,花妖。”华予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这一夜几番波折,一行人都有些疲倦了,乘马车回到玉兰山房,各自进了房间。

***

云耳将苏子墨放在了床榻上,他再无言语,似乎沉沉睡去了。

苏子墨很久没有醉酒了,近日压抑太久,在红烛楼不动声色喝了十几盏,便一直处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一丝清明之中,只看见一群恶狼朝华予围攻去,便咬破了手指,召唤出了九婴。

云耳为他脱去了靴子和外衣,又喂了醒酒汤,这才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发现华予站在身后。

“子墨醒过来了吗?”她问道。

“没有,已经睡下了。”

“方才他的情形似乎有些反常,我进去看看。”华予一身雪白,踏入了房中。

屋中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夜中万籁俱寂,只有男子低低的呼吸声。华予脚步轻轻,悄然来到了苏子墨所躺的木榻之旁,掀开纱幔的床帷。

其中躺着的人影,一动不动,呼吸均匀,似乎正在安眠。

华予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子墨,你是真的醉了吗?”她轻声说着,伸出手,向黑暗中的一片淡淡的莹白触了过去。

伸出的纤纤玉指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躺在床上的身影飞速一掠,另一只手臂将华予一拉,把她困在床案前。

“你究竟是什么人?”男子灼热的气息喷在华予的脖颈,她的睫毛微微一颤。

“一直戴着帏帽,究竟是想藏住什么?”

她还没来得急回复,那人俯身向前,脸逼近了她,手飞速一掠,掀起了华予帷帽前的面纱。

面纱之后,依旧是那张冰肌雪肤的面容,眸如深潭,只是额间的朱砂痣,不知何时消失了。

华予并未对他放肆的举动愠怒,只淡淡道,“子墨看来是真醉了。”

苏子墨不言语,仔仔细细地盯着的帷帽下那人的面容,像观摩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似的。他又逼近了几分,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华予的脸颊,喃喃问。

“两个侍女,一人是鱼妖,一人是花妖,那你呢,真的是个除妖师吗?”

华予眼神落在近在咫尺的男子的脸,棱角分明的轮廓,飞扬的剑眉,薄薄的嘴唇,如星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迷离。

她的臂肘撑在床案上,翻身一转,从苏子墨身下挣脱了出来,反双腿压住了他的身子,擒住了他的双手。

动作之间,帏帽脱落,如墨的长发如银河落九天,散落在了苏子墨的如玉的脸颊和四周床榻之上。

“我雇佣你过来,你便只需为我作画便好,其余的,不用知道了。”华予的语气依旧一片风平浪静。

她的手碰触在苏子墨的脉搏之上,不动声色地探测了一番,又瞥了瞥他的十指,中指上还有淡淡的血痕和一道细长而深的伤口,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苏子墨方才被她的力道一带,仰面倾躺在了床榻上,眼睫微颤,直直盯着上方女子的脸。

嘴角突然一扬,笑意仿若荡漾在湖面的点点涟漪。

他突然伸出右手,在华予的腰间一箍,将她也带到了柔软的床榻上,缚在了自己身旁。

“既然我只是个不相关的画师,你又何必如此关切我?”

苏子墨轻声在华予耳边低语道,轻得仿如梦呓一般。

“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似曾相似。然而过去了这么久,我却还是未能认清你。”

华予正欲挣扎,一团温暖覆了上来,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身子。漆黑的夜中,还弥漫着清淡的酒香,泛着几丝醉意。

“嘘,别动。”苏子墨在背后拥住了华予,轻轻阖上了眼眸,喃喃自言自语道。

“你会不会,就是久儿?”

他的意识渐渐迷离,一片黑暗中,立着一个全身素白的女子,身上笼着淡淡的银光,她突然转身,对他莞尔一笑,刹那间繁星失色,岁序静止。

若是有一个梦,可以让他放弃复仇,放弃尘世的一切,让他永远沉醉,恐怕,便是这一刹那吧。

静默了良久,华予转过身来,看着眼前沉沉睡去的男子,心中突然一痛。

心中仿佛有什么久远的记忆在挣扎着要苏醒了,却依旧被埋在一层薄薄的黑色土壤之下,只差咫尺便可重生。

她抬手捂住了微微悸动的心,轻轻挪开了苏子墨的手,翻身而起。

曾经,他们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会如此刻骨铭心?

是因为他曾舍命救自己,所以才会心痛吗?

她将方才混乱中被蹬开的被衾盖到苏子墨的身上,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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