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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孙坚的选择

在付出大将韩当、黄盖、张虎后谋士剻越以及数万士卒为代价后,吴王孙坚携其子孙策和周瑜二人逃出生天,随在三人身后的,只有二十几人的亲卫部队。三人杀出重围,一路往南奔逃,三人在马上都没有说话,孙坚死死的盯着前方,似乎在前方有什么东西要让孙坚紧紧的记在心中一样,孙坚不甘心,是的,就是不甘心,大军数万从荆州出来,如今尽数殁落,从自己起兵的时候便跟随在自己身边的祖茂、韩当、黄盖都已经陆续战死,自己也被追杀惶惶如丧家之犬,这,让英雄一世的孙坚如何甘心?孙策和其父一样,满脸的戾气于不甘,可是,不甘又能够如何?大军已经损失殆尽,身后跟随的人也只有这么二十几人了,而且自己三人也还没有安全,再不甘又能怎么样?永宁城中还有五千敌军,若敌军知晓消息出城截击,自己这一路二十多人铁定的回不到荆州了。而和孙坚、孙策不一样,周瑜一边在马背上疾驰一边在思索,思索着看是否有一条路能够安全的返回荆州,一张俊脸上面满是凝重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三人不说话后面的亲卫们当然也不敢随便发言,一行人寂寂无声的往前而去,唯有马蹄在周围回响。

孙坚一行二十多人在前面飞奔,后面张飞、颜良、文丑、张颌则在后面追击,再四人身后,副将杜袭率五百米骑兵随之跟上。而在和黄盖厮杀的甘宁则和黄盖力战五十回合后一刀劈黄盖于马下,当场将黄盖斩杀,在见到黄盖战死后,吴军士卒纷纷跪地投降,甘宁留下一名副将处理之后率骑兵千人拍马向着张飞几人追去。

留守永宁的晏留这几日老是感觉到眼皮在跳,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日,晏留一如既往的上城头巡视。自从几日前张颌率兵离开后,晏留便是这永宁城内的最高将领了,而永宁城的防御当然也当仁不让的落在了晏留的头上了,而晏留也不愧是张颌所选中之人,每日一丝不苟的巡视城防。

晏留刚刚上了城头,就见城外一骑探马飞奔而至。“打开城门。”晏留见此,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城内有天军五千人,即使这一处城头都有数百人,晏留丝毫不怕着探马乃是细作,当下便吩咐打开城门直接放人入城。

那斥候入城后,翻身下马跑到晏留的面前,抱拳道:“将军,西北方向有数十骑的马队朝着南边疾驰而去,小的远远看其装束,好似是军中之人。”

随手挥退斥候,道:“再探。”待斥候离开后,晏留喃喃道:“军中之人,数十骑,该是谁呢?”半晌后,晏留眼中精光一闪,冷声喝道:“来人,点起一千兵马,随本将出城。”说完,快速奔下城头,脸上喜色闪过,心中想到:“是了,定然是那吴王孙坚被将军(张颌)打败,但是却侥幸逃掉了,如今某率千人骑兵前去,孙坚岂不是唾手可得,这可是滔天之功啊。”心中如此想着,晏留兴奋的不得了,走路的步子都要快了一些。而对于自己的使命乃是要留守这永宁城,晏留却是丝毫不在意的了,且不说如今永宁城固若金汤,吴军都被一网打尽,即使是有新来的吴军要攻打永宁,但是永宁在自己离开后还有数千人守卫,再怎么样也能支撑的住,而且,若是能够亲手抓住吴王孙坚,即使是永宁失了自己也是功大于过的,所以,晏留在心中只是想了一下便将心思都放在了堵截孙坚的事情上。

片刻后,天军一千狼骑集合完毕,晏留手持三尖两刃刀,率军呼啸的杀出了城,而城内,也只是留下了四千人守卫,而将领则是几名军侯以及军司马而已。

晏留率军离开,被几双眼睛看在眼里,几双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消失不见。洛水河畔,一座民房内,一名身穿百姓衣物的人站在屋子中,对上面坐着的大汉抱拳道:“就是如此,如今永宁城内只有守军而无守将。”

上面的大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沉默半晌,拍岸而起:“不好,来人,传令集合。”片刻后,在外面传出了许多嘈杂的声音,半晌后停止。而屋内的大汉也一身铠甲的走出了门,看了看外面的军士,喝道:“王楙,你立刻只身返回南岸,领留在南岸的一万五千步军在洛水南岸做好准备,搜寻船只停到北岸边,待本将将王上救回就立刻返回荆州。”

“诺。”一名大胡子的副将闻言,轰然应诺。

霍峻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刚刚在屋子内,从那斥候的话语中霍峻感觉到吴王孙坚此时定然已经败逃,否则,永宁城内的守军不可能会出来,而且还不是往北而去,往西明显是要去堵截什么,而在司隶有什么是天军要堵截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吴王孙坚。

霍峻率五千兵马离开,直奔南方而去;副将王楙待霍峻离开后,只身返回洛水南岸,然后持霍峻将令,将一万五千名士卒掌领,大肆搜寻船只等可用渡江之物,并且在洛水南岸下寨,等候霍峻等人回来。

三崤山脚下,孙坚一行人此时已经疾驰到此处,而此时在三人身后的亲卫,已经只有五名。其余亲卫都是马匹不支之后落在了后面,渐渐的开始减员。对于此,孙坚也无可奈何,虽然自己这些亲卫的马匹都是自己军中比较上等的战马了,但是荆州本来就不是产马之地,再好的马又能够好到哪儿去?短时间内还看不出来,但是只要时间一长,弊端便会无限放大,如今便是这么一个结果。而剩下在此地的八人,个个都是满脸疲惫,身上衣甲歪斜,孙坚看着几人,嘴中一阵发苦。

孙坚、孙策、周瑜三人坐在一起,五名亲卫则强打着精神在周围守卫。看了看自己的长子,那张英俊的脸上此时写满了疲惫,那双一直炯炯有神的眼睛也是灰暗了一些,孙坚心中一阵抽痛。沉默半晌后,孙坚倚靠着一颗大树,开口道:“伯符,对如今,你有什么看法?”

旁边的孙策闻言,摇了摇头,好似要将什么东西从脑海中甩出去,然后定了定神,开口道:“父亲,我军虽然失败,但是荆州之内还有大军十五万,只要父亲平安返回了荆州,按照公瑾所言,数年后,必然有同天军的再战之力。”

“呵呵。”孙坚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旁边周瑜见此,眼睛一眯,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孙坚靠着树干,看着天空,语气飘渺的开口道:“想当初,为父同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总认为天下唯有自己才是有才之人,于是凭借手中一把古锭刀开始在战场上闯,总希望能够闯出一番名头来。可是,厮杀数年,为父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侯而已,为父心灰意懒之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黄巾起了。

”说到这里,孙坚语气有了点振奋:“张角率部起义,领天下八州,从者数百万,前朝一时风雨飘摇;这个时候,前朝天子下诏各地刺史自行招兵讨贼,各地乡勇各自讨贼,于是,各路英雄出世,而如今的天王秦战、魏王曹、淮南王刘备和蜀王董卓以及为父都是在此时开始发展,那董卓和曹还好说,秦战、为父和刘备三人则是相当于白手起家。终于,最后将张角逆党扑灭,前朝朝廷大封有功之臣,而因为秦战所部生擒黄巾地公将军张宝,攻破广宗城池,追死贼首张角,斩杀张梁。种种功劳相加,秦战得封幽州辽西太守,呵呵,一地太守啊,在这场战争之中得利最大的便是此人了吧。”孙坚笑了笑,继续说道:“辽西任职之后,发兵三千北上复仇鲜卑,屠灭鲜卑数万众,许多鲜卑部落被灭族。此举,使得秦战的名气如日中天,得封大汉平北将军。说实话,在当时,为父恨不得做那秦战手下一小卒,也能够北上戮鲜卑,但是,可惜却不能如愿。而秦战此举大扬我国威,可笑那些腐儒还冠之以“屠夫”之名,当时为父真是恨不得提刀杀了这些人。”

“父亲….”见自己的父亲一反常态,孙策满脸的担心,开口打断孙坚的话,开口道。孙坚挥了挥手,道:“伯符,不要说话,为父好久没有这么平静的对你说过话了。”说到了这里,孙坚和孙策二人都沉默,而周瑜则不动神色的将身子往外挪了挪。

孙坚看着自己的爱子,笑了笑,道:“伯符,刚刚你知道那剻异度怎么评价你吗?”不待孙策回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霸王之资。呵呵,那剻越虽然有点拍马屁之嫌,但是却评价的丝毫不差,我孙坚的儿子,岂能不如此?”说完,一脸的傲然。

二人交谈半晌后,孙坚突然开口对旁边的周瑜喊道:“公瑾,你过来。”

周瑜闻言,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也到了身边,抱拳道:“王上。”

“嗯。”孙坚点了点头,道:“我同你父亲乃是故交,而你同伯符又是兄弟,你也可以叫本王一声伯父。”见周瑜面色不变,孙坚暗自点头,然后重新依靠大树,道:“公瑾,你少有大才,如今伯父问你一句,你要如实回答。”

周瑜闻言,眉头暗暗一皱,孙坚此言的话中意思,周瑜懂,分明是孙坚是用伯父的身份来问这句话而不是以吴王的身份,当下也抱拳道:“伯父但说无妨。”

“你且说,如今我等几人能够平安的回到荆州,有多大的可能?”孙坚语气平淡,没有一点波澜。见周瑜脸色不停的变换,淡淡的说:“直说无妨。”

周瑜应了一声是之后,细细斟酌一下,开口道:“一成的可能性。”

“呵呵,一成吗?已经不少了。”孙坚闻言,照样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的开口道:“那荆州,又有多少可能在天军的攻打下挺下来?即使挺下来之后,又能有多少余力发展?”看了看脸色渐渐难看的周瑜,孙坚叹息一句,开口继续说道:“罢了,这些都不要想了,公瑾,你说,若是我孙坚投降天军,结果会如何?”

“父亲…”旁边的孙策闻言,脸色大变,猛然开口道,而随之却被孙坚给制止;孙坚一面制止住想要说话的孙策,一面目光灼灼的看着依然沉默的周瑜。

半晌后,周瑜跪倒在地,躬身道:“王上,若真如此,对荆州,大善;恐孙家,难保。”

“孙家,难保。”闻言,孙坚看着天空,口中喃喃的道。片刻后,孙坚道:“公瑾,你且同伯符二人快速返回荆州,伯符接管荆州。”

周瑜悚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孙坚,孙策反应过来后,也立刻开口道:“父亲,那你怎么办?”

孙坚摆了摆手,道:“无妨,对于天军众人来说,活着的吴王再怎么样也比死了孙坚要好得多。”

“不行,孩儿要同父亲在一起。”孙策闻言,怎么会不知道孙坚想要干嘛,当下开口道。

孙坚眼睛一凝,看向孙策,半晌后,看的孙策发毛,孙坚才开口道:“伯符,为父只问你一句,你走是不走?”

“父亲….”

“你走是不走?”

见自己父亲如此决然,孙策流出泪水,双膝跪地,哭道:“父亲,孩儿从小便没有忤逆过父亲,此番也听父亲的同公瑾返回荆州,不过,父亲自己也要保重。”

孙坚点了点头,冷声道:“那就快走,敌人快要追上来了。”

孙策对孙坚拜了两拜,然后转身再次跪下,朗声道:“我孙伯符在此立誓,若我父有何差池,定然倾尽一切报仇,生世不休。”说完,对天再拜,然后起身,持枪翻身上马,转身打马而去;周瑜无言,对孙坚也是一拜,然后上马追随孙策而走。

见二人离开了,孙坚盘膝坐在原地,古锭刀放在腿上,闭着双目,感受着越来越近的颤抖,半点反应也无;周围,五名亲卫手按大刀,冷眼看向马蹄传来的方向。

片刻后,一千骑兵飞奔而来,一马当先的赫然便是晏留。晏留到了后,见敌将一人坐于地上,战马在旁边站着。半晌后,斥候回来,周围并无埋伏,晏留翻身下马,持刀走到离孙坚五丈之地,朗声道:“可是吴王?”

孙坚闻言,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开口道:“孤要见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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