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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7章 石灵的记忆

山腰上,那尊泛着白茫的雕塑前,叶飞目光一凝,周身升起一道无言之势。

后方,此刻还跪倒在了的石山兄妹二人,在感受到这股威势之后,脸上的崇敬之色,随之明显更浓了许多。

“轰,轰隆!”

下一瞬,一声闷响,一道粗壮的天雷落下。

此时的叶飞,掌中随之迅速掐诀,一道炼制符文,已然在他的跟前凝聚成型。

“雷炼。”

抬手之下,符文随之打出,如同前方的石雕之内。

而几乎是在同时,半空之中,那道粗壮的天雷随之落下,稳稳地砸在了白光雕塑之上,在其四周掀起一道雷爆屏障。

雷光内,石灵的精魄,在慢慢的与石雕融合,那原本风化的石雕,逐渐出现了轮廓,随之越发的清晰,隐约可见是一位清秀书生的模样。

雕塑在雷弧修复之下,那耀眼的白茫更加强盛,瞬间将叶飞的身形包裹在内。

“他叫王权,是个石匠。”

叶飞的识海中,此刻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

四周耀眼的白茫,随之慢慢的消散,叶飞的视线所见,眼前的雕塑,岩山,早已经消失无踪,他此刻身处一间农家小院内。

小院空地之上,堆放着许多还未完成的石雕。

而在这些石雕的中间,摆放着一块高大的白岩玉石,叶飞目光微闪,他能够在玉石之上,清晰地感受到石灵的气息。

“这是你的识海幻境?”

叶飞眯了眯双眼,开口低语道。

半响过后,他没有得到回应,只是远处的屋内,此刻后院的门缓缓打开,只见其内走出一位身穿青衣,腰间别着一个白玉酒壶,手中握着刻刀的青年走进后院。

青年脸上带着笑容,他似乎看不到叶飞的身形,此时径直走到了中间玉石前。

院中,叶飞扫了此人一眼,他目光一闪,之前那尊雕塑的模样,随之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是他……”

青年的相貌,显然与巨灵部落山腰的雕塑一般无二。

屋院之中,青年坐在玉石前,取下腰间的酒壶,自顾地喝着壶中美酒。

此时的叶飞,四下打量了一番,此刻忍不住眉头微皱,石灵精魄之力极为恐怖,几乎是完全将他的力量压制,一时间他已然被困在此地。

石灵属于巨灵部落的神灵,尽管生命走到了尽头,但它的精神意识,绝不是叶飞能够轻易撼动的。

这并非是石灵有意为之,而是随之雕塑的修复,无意中带动它藏于内心处记忆,这股记忆与叶飞本身的意识,在不经意中融合在了一起。

思索片刻之后,叶飞缓缓抬头,目光随之落在了前方那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身上。

“王石匠,您在吗?”

“城中翠玉楼的李掌柜,想要让你帮你刻一尊石雕,就按照他样子来雕刻。”

屋院门前,此刻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那是城中酒楼的小二,此时正一脸的笑容,向着屋院内大声开口道。

“叫我王秀才。”

“还有,那李掌柜的石雕,本秀才雕不了,他面相不好,浪费本秀才的石料。”

后院内,那块玉石前,青年稍有思索,随之饮了一口壶中酒,便是一口回绝道。

此时,院中的叶飞,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他目光落在前方那石匠身上,眼中不免多了几分兴致。

屋院门前,那酒楼小二,在听闻到石匠的回绝后,并没有直接离去,他此刻脸上没有因为被人回绝,露出沮丧之色,而是嘴角的笑容更多了几分。

“十锭金子,外加三坛桂花酒。”

“您雕还是不雕?”

前方,屋院前,酒楼小二一脸的赔笑,随之再次开口道。

话音落下,屋院内陷入了一片静寂,待半刻之后,石匠的声音随之缓缓传来。

“三天后,让李胖子亲自来取货。”

屋门之人闻言,随之连忙点头。

“好咧,您忙,小的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那酒楼小二,似乎早就猜到,屋内之人定会同意,一番轻笑之后,随即转身离去。

此刻后院内,青年缓缓放下手中的酒壶,他的目光则是凝聚在了眼前的玉石之上。

只待片刻,后院内随之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只见那中心的奇异玉石,在稍有一颤之后,周围的地面之上,凭空出现了几快品相不凡的雕刻原石。

其形状,大约人形大小,只需稍作修饰,便能雕出一具栩栩如生的石雕。

“哈哈,哈哈。”

“你也听到是吗?”

后院内,青年石匠哈哈大笑,他的目光一直凝聚在眼前的玉石之上,此刻的开口,仿佛是在与这块玉石交谈一般。

这玉石内有灵,显然正是早起的石灵本体。

屋院内,叶飞在扫了前方青年一眼后,他随之转头四下打量了一番,其视线可见这后院内,所有的石块,显然都是来自石灵。

而其中很多,年代已经极为久远,透着浓浓的岁月之意。

由此可见,前方那块玉石,在这间农家小院,已经矗立了漫长的岁月,前方的青年石匠的祖辈,多半也是依靠着石雕为生,从而一脉相传而下。

后院内,玉石并没有回应青年石匠。

那石匠也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随即起身手持刻刀,向着一旁的石料前走去。

“三坛桂花酒,不错,不错。”

“只是那翠玉楼的李胖子,面相着实有些难看。”

青年石匠轻笑一声,随即缓缓抬起手臂,只见他手中的刻刀,手法极为熟练,本身俗人之躯,在雕刻石料之时,竟是隐约带出了残影。

短短不到半刻,一尊人形石雕,便是随之完成。

那雕塑栩栩如生,矮胖的身形,嘴角的黑痣,圆滚滚的肚皮,正如那青年石匠所言,这翠玉楼的李掌柜,面相着实不太好。

“真……丑。”青年石匠收回了手臂,在看了一眼石雕之后,还忍不住吐槽一句。

后院内,青年石匠收回目光,便是转身走到了院中的那块巨大玉石前。

只见他再次,坐在了玉石前,腰间的酒壶不知何时取下,那双明亮的双眸中,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玉石之上。

半响过后,青年石匠深深地看了一眼玉石,随之忍不住开口笑道:“古籍有载,这世间万物,但凡有灵者,皆有生命,你应该有自己的模样。”

“不如,我来帮你刻出如何?”

话音未落,青年的眼中,此刻露出明亮的光芒。

他握紧了手中的刻刀,随之缓缓抬起右臂,就在其临近玉石时,青年的手臂忽然顿住,他的嘴角泛起微笑,随手扔下了锋利的刻刀。

似乎是不愿意伤了玉石,只见他从衣袖中,掏出一支画笔,以笔带刀,在眼前的玉石上,留下一道道印记。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年石匠的额头,逐渐冒气了汗珠,他此刻全神贯注,每一笔落下,显然都要沉思良久一般。

而随着玉石之上,那道人形之影,逐渐的显露而出,石匠手中的画笔落下的频率,同时变得越来越慢。

直到最后,往往几天过去,都不见石匠的画笔落下,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玉石,时而脸上有微笑浮现。

转眼,一年,两年。

时光飞逝,在石灵的意识中,叶飞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夕阳西下,春去冬来,那处农家小院内,在叶飞的眼中,一个昼夜的过去,代表这一年的时间悄然划过,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够感受到,石灵的意识正在不断变弱。

“快了。”

“它的意识,无法压制我之时,我便能离开此地。”

那件屋院内,叶飞感受着四周空气中的气息,意识空间内,就如同梦境一般,时间流逝的极为迅速,转眼已是十年过去。

前方,院中的青年,嘴角已然长出了长须。

他那双明亮的双眸,随之多了几分疲惫之感,而眼前玉石上的画影,虽说始终没有完成,整体的轮廓,相貌早已是清晰可见。

“这幅石画……”

后院后,叶飞此刻脸上不禁露出好奇之色,目光随之向着玉石扫去。

可见那玉石之上,石画中逐渐成型的,并非是其它的模样,那轮廓,相貌,衣着,神态,无疑正是石匠十年前自己的模样。

叶飞见此情景,不禁面色一怔,但随之很快反应过来。

许是在那石匠的眼中,论相貌,最为完美的模样,无疑正是他自己。

玉石上的画影,在外人看来,或许会以为石匠刻画的是他自己,而在石匠的心中,眼前玉石之上画影正是他心目中石灵的模样。

“论脸皮,此人……叶某叹服。”

后院之中,叶飞此刻忍不住低喃一声。

如此同时,随之后院内,那石匠手中的画笔落下,原本平静的天空之中,在叶飞的视线之下,随之慢慢出现了裂痕。

这样的意识空间,时间本身毫无意义,这十年相对于外界而言,多半只是过去几息而已。

天空之中,裂痕在不断扩大,屋院内石匠无法察觉,而此时的叶飞却是清楚,石灵的意识,已经虚弱到了劫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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