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
因米斯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他还是记得清楚的。
“嗯，我知道了。”
辰山看了一眼“灼热谷地”的西边，那里有一条细小的河流。
将地图收起之后，对着因米斯说道：“你也不必在这里等候了，同我一起回牧马城吧。”
“如您所愿，大人。”
因米斯低头应下。
三日后，辰山带着因米斯回到了牧马城，在和哈萨卡子爵说明了这就是与自己签订了契约的魔法师之后，又把“地元剑”归还给了哈萨卡子爵。
便找到了奥维利亚。
牧马城东部城头，辰山和奥维利亚并肩而立，遥望着东方的夜空。
“奥维利亚，今夜我就要走了。”
辰山扶着城墙，低低的说道。
“今夜就走？辰山大哥，这么着急吗？”奥维利亚虽然早就知道辰山有了离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早在辰山决定让自己留在牧马城继承哈萨卡之名时，奥维利亚便明白辰山决定要独自离开了。
“牧马城地处穆兰城和云风城中间，夹在黄金佣兵团烈焰和白金佣兵团雨剑中间，烈焰佣兵团不敢侵占牧马城，一是因为摄于狂刀佣兵团，二是不愿意直面雨剑佣兵团。”
“这牧马城实质上就是缓冲之地，雨剑佣兵团后续必然会避开北部和南部两个大型佣兵团，剑指东域西部，到时候牧马城就是第一个面临挑战的城池，如果在那之前你不能晋升到六级战士，恐怕抵挡不住雨剑佣兵团的攻击。”
辰山低声开始分析牧马城的局势，牧马城如今的地位非常尴尬，如果辰山不为奥维利亚找好出路，恐怕牧马城将很快沦陷，到时候辰山的“贵族令”浪费了不说，奥维利亚的安危也是一个大问题。
“即便我晋升到六级战士，也不是雨剑佣兵团的对手吧？毕竟对方可是有着七级职业者……”
奥维利亚有些烦恼起来，怎么看牧马城都无法安稳。
“不用担心，那雨剑佣兵团我这几天也打听过，只有其团长是七级职业者，对于一个牧马城，应该还不会亲自前来，毕竟挨着东临城的那几座大城市才是他们的重中之重，只要他不傻，就不会舍本逐末。”
辰山化解了奥维利亚的担心，在他看来，这才是最合理的情况。
“即便如此，前来占领牧马城的队伍必然不会太弱，牧马城毕竟不是狂刀佣兵团，就算我晋级了六级战士，面对他们的攻击还是力有不歹。”
奥维利亚心事重重的说道。
这么多天以来，他也逐渐开始接纳自己已经成为哈萨卡家族的继承人的事实，考虑事情也学会从整个牧马城去考虑了，虽然在看事情的本质上，还稍显稚嫩，无法更深层次的了解，但是就短短一个月不到，奥维利亚的成长已经是令辰山刮目相看了。
虽说帝国的贵族制度是拖累帝国强盛的根本原因，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贵族制度存在了数千年，也有其独到之处。
就光是这种家族传承，就让许多知识和传承得以完整的保留，贵族家族培养出来的成员即便不是全都是精英，智慧和心智也非同一般人。
也就是说，从某种方面来说，贵族制度虽然如同蛀虫一般在啃食帝国，但是贵族制度下也为帝国培养出无数杰出的人才。
如同之前统领东域的诺克侯爵便是最好的例子，生生让整个东域成为帝国最富庶的地方，其培养出来的罗兰德也不容小觑。
在这种贵族垄断知识和高等力量的年代，平民中想要出现一个精英，极为困难，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而贵族，出现精英的概率可能十里挑一。
这就是为何叶尼家族的艾伦死后，艾林依旧无法如愿以偿的获得家族继承人的位置，更是冒出一个艾肯抢了他的位置。
叶尼家族从不缺精英，缺的只是天才，艾伦死了，叶尼魔导士是愤怒，艾肯死了，叶尼魔导士并没有什么感触。
这就是天才和精英的区别。
艾肯和艾林这样的精英成员，叶尼家族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出一大堆，加以培养就可以胜任家族继承人的位置，而艾伦这样的天才，可遇不可求，一旦死了，就是死了，叶尼家族也难以找出第二个天才。
如果不是辰山帮了艾林一把，恐怕叶尼家族的继承人不知道落到家族哪个无名之辈的头上。
平民中出一个精英尚且如此困难，想要出一个天才，无异于难于登天，平民中的每一个天才，都仿佛是天命之子。
这么几百年来，平民中也就出了南洛大魔导师一个天才罢了。
而在贵族中，已经出现了不知道多少个天才了，无论是传奇法师麦迪文，还是疾风剑豪亚索，亦或是神箭之威伊斯特，都是出生于贵族世家。
“你担心的也不无道理，那雨剑佣兵团身为白金佣兵团，必然拥有高级战技，即使你晋级到六级战士，掌握了“血影术”，也照样难敌对方，而整个牧马城也只有你和因米斯两人战斗力尚可一观，牧马城太过于脆弱了。”
辰山皱着眉头，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卷进了东域这潭浑水中了，而且还是自己主动跳进去的，现在想要脱身也不可能了，“贵族令”已经送出，一切成了定局。
奥维利亚听辰山这么说，也沉默了下来。
辰山低头看了眼奥维利亚，问道：“你还需要多久才能晋升到六级战士？”
奥维利亚脸色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晋级五级战士不过两年多，如今斗气铠的晶化也才刚刚开始，想要更进一步，最少还需要一年的时间。”
“一年？”
辰山自言自语的说道，一年之后，奥维利亚恐怕已经成为哈萨卡家族的继承人了，到时候成为六级战士也算是稍微站稳了脚跟。
在这之前，如果度过这困难的一年就是一个大问题。
要知道，魔法师军团才覆灭了不到半年，东域的大部分城池就已经沦陷，一年的时间，足够那些贪得无厌的佣兵团消化财富，必然会再度扩张。
看来，只有想办法拖延时间了。
想到这里，辰山面色平静的说道：
“我会为你在云风城为你打探消息，设法为你拖延时间，你的任务就是尽快晋升到六级战士，到时候你成为哈萨卡家族的继承人之后，想必哈萨卡子爵大人也会把“地元剑”交付给你，你凭借“地元剑”和“血影术”足以保证在任何六级职业者手中不落败。”
“不过，这样还不够，牧马城光凭借你和因米斯是无法守住的，所以你需要尽快招募到强大的冒险者效命于你，方能守住牧马城。”
“最后，我会留下一封书信交给你，如果牧马城陷入危机，你尽快将书信送到穆兰城，烈戈尔看到书信之后，必然会派人前来支援，助你度过难关。”
辰山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接着说道：“如果集结你和烈焰佣兵团的人都无法阻止对方，那就舍弃牧马城，带着哈萨卡子爵往西北方的落因城去吧，那里是帝国重兵把守的地方，以你们的身份，会受到他们的庇护。”
“过了落因城，在西边有个小镇，名为耐瑟镇，是耐瑟家族的领地，你们可以在那里停留，耐瑟镇在落因城之后，东域之乱波及不到那里。”
辰山话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去过东临城完成南洛大魔导师的任务，还要再回一趟牧马城，搞不好还要去一趟落因城。
自己所想要的自由，终究是不遂人愿。
“辰山大哥，你为何要为我做这么多？”
奥维利亚低着头，扣着城墙的泥土。
“……”
“我去准备书信，你帮我备好两匹马。”
辰山对奥维利亚的问题避而不谈，丢下一句话，转身下了城墙，找了一处地方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张空白羊皮纸，开始书写起来。
十分钟后，奥维利亚牵着两匹马来到了辰山身旁，心情有些沉重的看着辰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奥维利亚还是改不了那副依赖辰山的心理，如今才和辰山相见数月，就又要分开，再见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奥维利亚有心想要挽留辰山，甚至想要放弃那什么哈萨卡之名，跟随辰山一同上路，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在想到莱尼莎的面孔之后，又生生的吞了回去。
不知道何时，莱尼莎和辰山两人竟在奥维利亚心中成了对立面，想要得到一样就必须舍弃一样。
奥维利亚讨厌这样的感觉，因为他突然害怕有一天，他必须要在莱尼莎和辰山两人中间选一个，爱情和友情的抉择。
“给，拿着吧。”
辰山把手中的信件递给了奥维利亚，接过了奥维利亚的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奥维利亚，笑了笑，转过头，催动着马匹离开了牧马城。
辰山知道奥维利亚想说什么，但两人都明白，那些话说了也无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