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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个人也挺好的

自打和魏琳琳闹翻了,也没谁敢挑衅她了,上官梦时不会犯贱觉得寂寞,被忽略挺好,不真心的朋友她不需要。她的要求也许有点儿高,就是当自己遇到危险时,对方偶尔会不假思索地不顾及生命的救她。

并不是要对方掏心掏肺,对她永远忠诚,哪怕是一次也行,能为了她不在乎个人安危,如此的她才会同样发自肺腑地与之交往。否则,她还是一个人在生命的白纸上前进,踩下一个或轻或重,或脏或美,或悲伤或灿烂的脚印就好。

一个人也挺好的。

不会被牵累,不用过分操心,平平静静的一辈子多好。

她想王哲是不是把她看成扫把星了,每次和她有关联,他就会倒霉,不知挨了多少的骂和打,因此,很久,直到毕业,他都没再怎么和她说过话,就是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也匆匆跑掉,生怕被她的倒霉细菌传染到似的。

上官梦时表示理解,大概是重生的缘故,注定她的人生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平波无澜,不和她挂钩就意味着安全。

四年级的期末考试前,全市小学生的书法大赛如期而至。上官梦时根本没放到心里,她以前的字丑了吧唧的,自从有了系统帮助后才突飞猛进,令大家刮目相看。但是往常这种出风头的好事都轮不到她,去年亦是,有黄老师宠爱的戴娆在,她也不奢想。

上官颜还挺当回事儿的,要是女儿还是曾经的水准,作为母亲也不会不切实际地惦记;然而今时今日的上官梦时的字确实漂亮,上官颜多想也算正常。母亲以为不着痕迹地和女儿聊天,扯了一会儿才绕到书法大赛,上官梦时苦笑不得,表示每年不都是戴娆吗,哪里会选她?

“那可不一定。”上官颜对女儿的信心比上官梦时所认知得要强烈得多。“你们都是慢慢成长的,凭实力说话,去年是戴娆,今年换成你也不是不可以啊。好孩子就该给机会的,不是吗?”

大概在上官颜眼中,所有的小学生都是好孩子。母女俩间代沟严重,其实以上官颜的想法,除了王哲这样的坏孩子,剩下的才都是好孩子。

或许母亲的预言起了作用,黄老师上语文课前宣布参加书法大赛的人选时,个子娇小的戴娆噌地坐直了身子,面庞扬起些许得意的笑。她长相不出众,埋没在王贺的队伍中,若不是写字漂亮常常得老师表扬,就再没吸引人之处了。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戴娆最喜欢这句话,她的书法老师经常让她重复地写,就是提醒她从小到大的努力千万不能放弃。戴娆也没有打算放弃,她喜欢笔尖落触地顺滑之感,会使她感到仿若站在世界大舞台的正中央,就是王贺,也都是配角。

“上官梦时,第一试验中学知道在哪儿吗?下个星期周日早上八点入场,至少提前一个钟头到,别迷路了,事先探探点。”黄老师语重心长地吩咐。

提到第一实验中学,上官梦时第一瞬间联想到的是白富美蓝水嫣,然后才是:诶?怎么不是戴娆?这种费事费力也不见得有好处的风头可不是她想的,某人千万别怪她。

“你要是不清楚,就问问戴娆,她熟悉怎么走,坐几路车,挺方便的。”黄老师没有心细顾虑到戴娆的想法,翻开课本,宣布今天该总复习了,抱怨了几句黑板擦得不干净,值日生是干什么吃的,才拿起粉笔落字。

戴娆是第一排,她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第三排的上官梦时。从对方的眼眸中,上官梦时察觉到了失望,伤心,不服,还有迁怒,鄙视,厌恶。平日里,上官梦时和戴娆的交际并不多,由于矮个子的女孩儿是王贺队伍中最不起眼的,如果王贺要琢磨谁,通常会选择和周莉一起,她们两个人合体比较强悍。

黄老师虽然那么说,但是即便上官梦时真不认识路也不可能问戴娆了,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果不其然,一下课,黄老师无所谓地走人,徒留直接扑到课桌上啜泣的戴娆。

王贺等人围了一圈安慰。“你和黄老师说说,肯定哪里搞错了。”他们的小学在郊区,人数不多,优秀学子也少,往往就被教育局忽略了,所以每次重大的比赛,就那么几个名额。四年级总共就俩名额,一个被校长赏给表现最优异的年轻后起之秀张老师,一个给老资历惯会溜须拍马的黄老师。

二班的人选猜都不用猜必然是属于魏琳琳的,另一个本应该是戴娆,今年不同了。其实从上官梦时重生那一刻起,就都不同了,只是花了一年的时间,她的同学们才认识到这个问题。曾经那个朋友不多,学习中上等,身高中上等,长相极佳,却文文静静不爱张扬,不爱嬉闹的女生变得……

阴沉又具备威胁。

“老师都怕了她。”周莉斜瞪了言上官梦时,仿佛她是用暴力要求黄老师答应她参加书法大赛似的。上官梦时早预见了,风头不好出,惹得一身腥,还不如默默无闻做个背景壁画。

鉴于王哲替上官梦时揍得魏琳琳门牙都飞了的事件,几个女生就是低低地叽叽喳喳一会儿,不时瞥向她,倒无人敢接近指责。

同桌苏洋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她,劝道:“你快去吧。”

快去什么?上官梦时愣了,苏洋的话没头没尾。他和她对视了几秒,才幽幽地说:“快去劝劝戴娆啊,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这么难过啊?”上官梦时怔忪地问:“那是不是我该告诉黄老师我不参加书法大赛,名额该给戴娆?”

苏洋被她瞅得脸色红扑扑的,她不懂他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难不成在想她还是喜欢他的,否则也不会这般听话?“也行。”苏洋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恩,你这么做就对了,大家就都不怪你了。”

上官梦时打量着苏洋和看外星人一样。她做错了什么,大家都怪她?

戴娆的委屈并没有给上官梦时造成多大的影响。之前她就是被孤立的,如今就是更明显罢了。虚情假意的朋友她也不需要。上官梦时又不是真的小女生,上个厕所也要成群结队不可。就是偶尔体育课上,要组队练习时,女生放方面,总是她一个人被丢在一边,稍稍有点儿麻烦。

上官颜果然听到黄老师选她参加书法大赛后,兴奋雀跃不已。多少年了,上官颜一直过着独自辛酸的日子,默默地夜半三更垂泪,也无人知晓,无肩膀可以依靠。最近,那个男人总算主动地联络她了,给母女俩寄了五千块,数额对长官颜而言着实不少。

母亲想过了,房子应该整修一下了,这五千块就都用在这上面,要是有剩,就给女儿多买好吃的,补一补身体,上官梦时吃得好,就会更聪明,然后会更出色,说不定母亲的梦想就会实现了。

至于智力竞赛得到的财物都留着给上官梦时上大学用,听说现在的学费一年比一年贵,就是正轨的一流大学,一年下来没有万元也供养不起。提前做好准备,总是对的。

一转眼就到了书法大赛当天,上官颜一大早给女儿煮了两个鸡蛋,说是滚滚运气。上官梦时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她确实很喜欢吃鸡蛋,除了煮鸡蛋以外。自己也说不请是怎么一回事儿,她就是觉得煮鸡蛋是臭的,着实难以接受。

所以两个煮鸡蛋,还必须在母亲的监视下全部吃掉,对她而言是种煎熬。六七岁的时候,她十分不爱吃东西,小零食可以,汽水糖,西瓜糖,反正吃了糖就能饱,饭菜一律不喜。如今回想,追根究底,还是在池家吃的几次饭,每每都战战兢兢,即便她年纪小不懂得各种眼神,却还是能敏感地察觉到阴森的恐怖。

五岁刚懂事那会儿,她就不爱正经吃饭了,总是会想起池婉姐姐不明意味的笑,那个男人不理不睬地漠视,白瑞华伪善表象掩藏的狰狞。有好几次,暴躁的心理驱使上官梦时把饭菜偷偷倒到了衣柜,或者电视柜的角落。

时间长了,当然会有腐败的味道,最后还是被上官颜发现,好好儿教训了她一通。问她为什么浪费,不好好进食,上官梦时也说不明白,就是不想,不想,不想,变得越来越堕落才好。

鸡蛋解决完,上官梦时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喝了好多水才强行吞咽。再什么炒饭她根本就吃不动了,直接抓起书包,和母亲打了招呼匆匆离开。要她真是个小学生,肯定会偷摸吐掉,差点儿就被臭烘烘的鸡蛋黄噎死。

家庭条件有所改善,她不必再徒步进市内了,新一号的地铁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开通,以后来往就更加方便了。去试验一中,和黄老师说的一样,很方便的,搭公交车可以直接到,就是站牌上没有标示。放到后世,网上度娘地图一搜,就什么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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