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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无极心经

见浩天劫如此说,谷仙手摸胡须道:“你虽自域外而来,但却也是中原子弟,当知道中原男儿当有的报复,自古以来,四海之内,忠义为先;家堂之上,仁孝其首。当今赵氏天下百年不到,却已国势衰疲,赵宋羸弱,不思攻伐,只求安邦,然国之四围尽是狼虎之邻邦,其无不觊觎我中原土地。其每每心怀强盗之心,如何安抚的下,正是割肉喂狼,肉不尽而狼不走,如此道理世人皆懂,可奈何国主无能,只知在家国之内逞凶相残,对外却一味割地讨好。古人尚且有语,卧榻之侧,安得旁人酣睡?今却还有痴人割地讨好于人,如此长久下去,其国必亡。”

浩天劫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和他说这些大事,虽然他也不太懂,但是他也听父母和姥姥说过许多的中原前人的故事,知道男儿保家卫国的责任,此时谷仙说的无比动容,也激发了他身上的血气,开口说道:“前辈,你是要我将来也像古时的名人大将那般,能够投身报国,守家卫土吗?”谷仙笑道:“吾辈江湖中人,自在惯了,如何受的了军中约束,我只是希望你将来能够有一颗打抱不平,爱国爱家之心便足够了。你还年少,若是在此路途中徘徊而不知路径,岂不遗憾。”浩天劫答道:“前辈,我虽然愚笨,但绝不会恃强欺弱;虽然胆小,但也知道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谷仙点头道:“你若能够如此,那便也不枉我今日所托了。”他向浩天劫招手道:“我平素最得意有两部功法,一部是我在九华山时,空灵方丈传给我的一套佛功,它旨在修性,此功法平和而谦逊,对敌于人时,强守而寡攻。另一套是我在武当山时南华老祖相传的一套道家心法,此心法旨在修身,乃是陈抟老祖传世的一套绝世内功心法,只是此法极难修习,须受常人难以承受之苦。”

听到这里,浩天劫才幡然清醒,谷仙前辈这是要传授自己功夫啊!一时之间他居然呆然起来,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他,他只支吾的对谷仙道:“前辈,我日间那般对你,你为何还要传我功夫呢?”谷仙见他没有为自己的功法所迷了心性,不由的对他更增加了数分好感,世间天赋超绝之人不少,但是心性超绝之人则不多,是以世间各种高绝之神功宝术,找寻传人之时一定要百般看他心性,例如西藏一带的佛陀密宗功夫,便是只在一门之内相传,其虽然有藏拙之嫌,却也是为了防患于心性不佳之人,到处依仗其门术,行患于人。前番浩天劫在讲述过往的时候,一字不漏的讲了他的种种事迹,再加上逍遥梦对浩天劫关怀异常,以他的眼界,当然看的出来逍遥梦是真的对浩天劫关怀,而非作态和其他儿女之情。所以现在他对浩天劫更是满意不已,他锊着胡须道:“你不用愧疚,日间那是我在试探你的功夫,我帮你有三个理由。第一,我这些功夫也是得名师所传,若是到了我身上而失传于世,那便是辱没了天人,也糟践了此妙门;第二,我看你天赋奇高,虽然你不谙世事,但大智若愚,加之你有古道侠肠,我有意提点于你;第三便是,你们恰在我睡醒之日闯入谷中,也是在我悟透最后一层心障之际得与我遇,我适才说过,这是你的机缘,同时也是我的机缘。”

浩天劫见他越发慈祥了,心中也便放松下来,他站起身来,退到石床前面,站直身子,先躬身行了一礼,再跪下膝去,对谷仙叩了三遍首后,才道:“多谢前辈厚爱,天劫永生不忘。”谷仙笑着把他扶起,道:“我适才所说的功法,你可想好了要选那一部?”浩天劫道:“得前辈如此称赞的,定然都是不世之绝学,我选择后面的一部陈抟老祖的心发吧!前辈先前说过,学这部功法须吃苦耐劳,晚辈虽然稚嫩,却不怕吃苦。”

谷仙道:“好,无论是习武还是做其他事情,必须要能够吃苦才能打成,你小小年纪便能悟出此道,实属难得。我这套功法虽然是南华老祖所传,但多年来,已与我先前所学佛门功法有所融汇,那套佛门心法便是‘地藏心经’,而那道家心法名唤‘无极心经’,乃是道家内功心法中极其上乘的一部,乃是陈抟老祖当年在武当山悟道时,在森罗洞中睡了一年后,于梦醒之际偶然悟得。”浩天劫听的奇怪不已,不解陈抟老祖居然可以睡上一年,难道他能够不吃不喝而过一年不成,但他虽然震撼,却也没有出言反驳谷仙,而是认真的听他讲解这‘无极心经’的心法口诀及要解,这套心法修炼时须锤炼人之经脉体魄,其过程痛苦无比,常人断难忍受。经谷仙一番讲解之后,浩天劫便开始按照他的说法儿修炼起来,他聪慧无比,谷仙所说诸义,他皆能够抓住要点,一点既通。

对于浩天劫的天赋,谷仙也是心中惊叹,自己先前还是低估了他,照他这般,若是得自己指点数年,别说同辈,便是江湖年长一辈之中,他也可以傲然而立之。他自己中年修炼的此套功法,深知其修习不易,若不是浩天劫身中蛊毒,自己希望其内功渐长而稍微拒挡之,加之他食了蛇胆,内力虽然不强,但却比之修习过内力之人更为纯粹精华,因为大凡世间名药仙草,其定然长久汇集了天地之精华,比之人内修炼一途要来的漫长,人再长寿,也不过百年光景,但仙草灵物则不同,它们会在因为自身吸收天地精华而长久存活。浩天劫斩杀的那条白蛇便是如此,昆仑云说它已经在谷中千年了,昆仑山本便是万圣神山,天地灵气精纯,虽然昆仑谷下荒僻无比,但越是荒僻之地,其灵气则越是上乘。他食了千年蛇胆,虽然没有人指点他内功修习法门,他自己则更是只重刀法轻功,对于自己身上劲力增进,他一直以为是修习了昆仑刀法的缘故,所以只更加注重起昆仑刀法来,只要他身体无恙,定然天天苦练。但他却不知,其实他功夫长进,固然是仰仗昆仑刀法,却也和那白蛇胆干系极大。现在在他原本精纯的内力基础上修习这套‘无极心经’,更是进步神速,两个时辰不到,他已经熟记下了‘无极心经’的经义和要诀了,并且自己已稍有心得。

见浩天劫已经可以运行纳气了,谷仙更是尽心的教导起来:“心为血之海,肺乃气之源,纳气时观周身大脉,藏气于海,由气户走中府、云门,经尸泽、列缺末至少商。吐气时,眼观鼻,鼻观心,心若止水,行少商之气,由二三间,三五里、巨骨到天顶扶窦二穴。气随血走,而不受限于血。”说过之后,他见浩天劫不时的脸色潮红,周身血管暴涨,汗流不止,显然他是在冲穴运气,急忙又说道:“此功法旨在运气联通周身经脉穴位,但须知人身最弱处便是经脉穴位,气虽柔,但难控,不可图强,否则伤了筋脉,等于自毁根基。”浩天劫听他如此说了,原本膨胀的经脉稍微缓和了些,但汗却流的更快了。见他痛苦,谷仙怕再诱发了他体内蛊毒,便伸了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助他稳住心脉。

如此直到次日正午,他二人才缓缓出了洞来,逍遥梦和陈楚一早已又烤了些山鸡野味等着他们,见谷仙和浩天劫出来了,逍遥梦连忙跑上前去,对谷仙施礼道:“前辈!”见谷仙含笑着点了头,她才又去拉了浩天劫的手,正欲说话时,连忙又甩开他,伸另一只手捂住鼻子,皱眉道:“好臭,你干嘛去了,身上怎么这么臭?”她再看浩天劫时,但见他周身衣服犹若水洗了一般,早已湿透,并且他衣服上散发着酸臭之气难闻至极,而他面容憔悴,眼眶深陷,好像饿了一个月的土狼一般,狼狈无比。她稍微站开两步,才放开捂鼻子的手道:“你怎么·····?”然后她又转身对谷仙道:“谷仙前辈,昨晚你不会是浩大哥去搬大石头去了吧!怎么他成这副模样了?”听的逍遥梦询问,陈楚一也看了看浩天劫,他阅历非常,一看便知浩天劫是修炼内功而损耗了太多体力,但见谷仙不回答逍遥梦,他也不好多说,只拿起来一只烤鸡递给谷仙后,又拿了另一只丢予浩天劫,道:“浩兄弟,感紧吃点东西下去吧!”浩天劫此时早已饿的举步维艰,见一只烤鸡飞来,连忙伸手接住,大口的啃了起来。

逍遥梦见他这番模样,愣了半晌才去端了一碗水来给他,待浩天劫把一只鸡给啃干净了,听才又问道:“浩大哥,你不会真的去······?”浩天劫啃了一只鸡,又喝下去一碗水,方才好受了一些,他打着嗝回答逍遥梦道:“妹子你不要乱想,谷仙前辈见我可怜,所以传了我一套心法,只是我太笨,完全东拉西扯的不得要领,所以才弄成这番狼狈模样。”

听他说是因为练功才成这样的,逍遥梦高兴起来,她虽然自小便娇生惯养,但是她却也心地善良,颇为侠义,她原本是感激浩天劫救了自己性命,想要跟着他伺机报答于他,但后来浩天劫却全然没有把救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只独自寻思着找大哥和要报仇的事情,虽然浩天劫的功夫也算不错,且有昆仑刀在手,更增霸气,但他终究年幼,且不谙世道,偌大的中原,什么样的人都有,若是他这样子下去,如何会不吃亏。而昨日谷仙却又探出了他身上有蛊毒,她心中更是如绞,万般哀求谷仙救他性命,现在听说谷仙教他心法,便以为定是可以解他蛊毒的神术,便自高兴不已,连忙笑道:“那恭喜哥哥了。”浩天劫咽了口唾沫,显然还在饥饿,陈楚一便又丢了一只鸡给他,浩天劫接过,还没道谢便啃了起来。

吃完之后,虽然肚中还是饥饿,但是却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讨要了,因为那火堆上只有一只鸽子了,他便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身上酸臭的紧,便跑过去在那山涧下冲洗了一番,他正冲的开心之际,忽然心中一惊,感觉到是有东西要攻击自己,连忙扭转身体,却是一柄寒刀袭至,那刀刃口微红,刀身泛白,正是他的昆仑刀,他伸手接住,耳畔又听得陈楚一的声音道:“老祖说了,这秋水寒的紧,正适合你练刀,你今日便不要出来了,就在水中悟悟昨天的那套刀法算了。”浩天劫虽然不知道谷仙是在变换法子的传他刀法,但觉得既然是谷仙吩咐,定然是要依的,这秋水虽寒,他却浑不在意,打小开始他便日日和雪花寒冰作伴,早已适应了寒冷,到了中原后倒是对中原的热辣天气有些不适应。他接了刀后,脱了衣服,便在水中耍将起来,此时他虽然体力尚未恢复,但使起刀时却感觉顺手无比。他思量着昨天的那些招式,练了起来。虽然和昨天只隔了一天功夫,但此刻他的刀法和昨天的差距却是大的很,只见他每一刀出手虽是信手捻来,但无论是划出去的去势还是留下防守的余势,都恰到好处。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与往日的不一样,方才意识到该是自己内功长进的缘故,不由的对谷仙更加崇敬起来。要知道,他修习那‘无极心经’只不过才半日不到的时间。

其实他对‘无极心经’的理解尚且只是入门阶段,只是他往前空有内力而不知使用法门,现下被谷仙指导了一番之后,便学会了纳气运行之法,无论是什么样的武功法诀,其实都需要和内力配合施展,大凡内力高深之人,即便是其无知不动,常人也难以伤他分毫。内功的修炼本是一切武学的根基,再花哨的招式,若是没有内力支撑,也不过只是花拳绣腿而已,浩天劫以前所使的昆仑刀法,便是只以招式支撑,在与人对招中纯靠蛮力,是以总是吃亏。而现在他在使昆仑刀法的同时,把‘无极心经’的功法内力用了起来,不仅使起来刀法更显成熟,并且刀法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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