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续破了将近十道的阵法,草上飞累的像条哈巴狗,蹲在地上,不顾旁人般大声喘气起来,过了不知道多久,草上飞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才从原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面若有若无的纤尘。
前方,是一条笔直的通道,它不停地向前延伸着,行同索桥,阴冷的气息不断从索桥深处窜涌出来,自通道的尽头,仿佛飘散来许多悲凄的声音。
声音在三人的头顶徘徊,阴冷之气似要从天灵盖灌入身体内部,那种冰寒之气,使的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站在最前面的草上飞,看了看身后的假装着无动于衷的两个人,他道:“好了,我休息够了,前面你们还要不要接着往下走啊!”
草上飞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行,他的脚步忽然硬生生地顿住,双目凝着通道尽头,要从其中瞅出什么色彩来,半响过后,草上飞收回目光,对身后的人两个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下意识间,他伸手将自己的衣服掖地更紧了一些,想要对后面的略显木讷的两人掩饰着自己的失措,他吹了吹口哨,对着头顶的漆黑,翻了一个白眼,似有似无地说了一句,“这里可真冷啊!”
白云天对此的表态是,上前一步,将草上飞往前推了一把,挑了挑眉,道:“这一次,还是你先上……”
草上飞心底里早就骂娘了,但是看着白云天一脸认真的模样,他气愤地话语到嘴边又吞回肚子里面去,脸上露出喜盈盈的笑容道:“好的,我上就我上吧……如果没有计算错误的话,这可是第十道禁制了吗?”
“走吧!”白云天在后面踢了多话的草上飞的屁股一脚,在草上飞不得不向前继续前进的时候,白云飞才不紧不慢地跟上去,朱雀圣女紧追其后。
之前,草上飞一眼望去通道尽头,仿佛只是一片黑暗,可是当靠近的那一瞬间,入目的一切全都是成了冰蓝色!
草上飞一只手揉着发疼的屁股,一只手暗暗掐指算计着什么,他脸上露出惶然的神色,把后面踱步而来的白云飞拦在身后。
“干什么?”白云天不解地看着草上飞拦在自己的腹部前面的一只手。
“这里很危险。”草上飞一脸正经地道。
“我当然知道很危险,还知道很冷呢。”白云天面色冷淡,“草上飞,这里可是你的专场,你可别跟我说,这个阵法你破不了!”
草上飞耸肩,“兄弟,你也太看的起我了,我拦住你,无法就是要你不要动,让你不要动就是不准你再上前走一步了。”
白云天挑眉。
这回草上飞恼了,他说:“那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难道兄弟我还要害你不成?你倒是低头看看你的身下。”
白云天低头,他看见自己的一双靴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座蓝桥之间,说是蓝桥其实也不恰当,因为这座桥的宽度并没有普通桥面那么广阔,他一双脚站在上面,都觉得有点挤了,蓝桥恐怕形容成蓝索更加恰当一些。
“这是……”
朱雀圣女低头,她同样望见自己身体站立之下,是一层薄蓝色的晶体,她的鞋子立在蓝色的晶面之上,蓝色的晶面顿时出现了白色裂纹,裂纹呈放射状向四周散出,好像一面随时破碎的镜面。
表面已经四分五裂,从裂纹之上,不难可以嗅出其中危险的气息。
朱雀圣女的花容微微变色。
“那现在,我们是进入到阵法之中了吗?”见到这个画面,白云天面色也有些变化,他思索一番,就确认了他们的处境。
草上飞点了点头,他对着白云天和朱雀圣女吩咐道:“现在,你们两个都不能移动,因为我不确定这个蓝索什么时候会断开,你们看到索条周围是什么样的情况了没有?”
白云天向四周望去,原来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处在了索条中央,四周晶体在蓝鲸灯的光芒下放出幽幽蓝光。
在晶体之下,脚下蓝色的河面,浪涛汹涌,不时地在他们脚下呼啸,似乎随时可能冲上来,将他们拍入浪涛之中。
先前听到的鬼哭狼嚎的声音,就是从蓝河之中传出,虽然脚下的这片蓝色看起来幽美无比,但是其中凶险只有置处之中的三人才能有所体会。
“怎么办?”朱雀圣女思索着对策,连白云天淡然的脸色上也不明显地划过了一丝不安。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一向不太靠谱的草上飞这个时候也认真了,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脑袋上面因为强效的思考而滑落豆大的汗滴……
“你们看,那是什么?”这个时候,三人之中最细心的朱雀圣女伸出手指,指着他们的头顶,道。
草上飞顺着她指去的方向向头顶的位置看去,只见头上有七盏鲸灯,分别亮出白色的光芒。草上飞眯起眼睛,心里默默惦记着每盏鲸灯的方位距离。
只见第一盏白色鲸灯就在他的头顶,第二盏鲸灯在他头顶的西北方向三米远的地方,第三盏处在两盏中央偏右下,第四盏靠近朱雀圣女被风吹拂起来的最右端的发梢。
第五盏在白云天身后四米顶上的位置偏东南,第六盏,第七盏的光芒却是影影绰绰,看上去仿佛随时变幻着距离了。
“这是七星棺锁!”
见到前面的几盏鲸灯时候,草上飞还不确定他将要面对的阵法是什么,但是当他看见两盏闪烁不定,飘忽不停的光芒略浅的鲸灯时候,他的心底就有了一个底了。
白云飞看见草上飞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笑容,已经知道他对眼下的情况有所了解,他道:“你知道了什么?”
“等一下那最后两盏亮着白色光芒的鲸灯变幻下一个位置的时候,你们就往两盏鲸灯中央跳下去,记住了,一次只能下去一个人!”说着,草上飞望了望天上闪烁的鲸灯方位,毫不迟疑地纵身跳到索桥之下……
留下身后的两个人蓝索之上默默对望……
“记住了,鲸灯只会越来越暗……等最后两盏鲸灯的光彩消失的时候,索链就会自动断开,除了鲸灯指引的方向是生门,你们要是从别的地方掉下蓝河,那都是尸骨无存……”
在草上飞跃下的地方出现了旋转的旋涡,草上飞最后的声音被送了出来,之后,湖面再次恢复静寂,草上飞的声音消弭,那些凄厉的哭声又在蓝河之上荡漾……
朱雀圣女听着那声音,分明比之前地更凄厉了,听者令人毛骨悚然,但是若是听从草上飞的话,直接往下跳的话,她怎么能确定跳下之后就是安全了呢?
头顶上面的鲸灯继续变幻,白云飞不像朱雀圣女一样顾虑,他伸手一掀衣袍,步着草上飞的后尘,不带一丝怀疑地跃入蓝河。
蓝索上面,只有朱雀圣女最后一个人,她看着脚下的晶体破裂的距离越来越广,头上的第六盏第七盏鲸灯的亮度越来越暗,那些鬼魅的嚎哭的声音,生生要刺破她的耳膜……
朱雀圣女咬了咬唇,辨别了一下方位,跟着跳入。
几乎在她跃入河面的瞬间,三人之前站立的那条索链,忽然断开,头上的七盏放射出白色光芒的鲸灯蓦然消失,四周又陷入可怕的寂静与漆黑……偶尔是悲凄的声音于其间来回游荡。
白云天从蓝河的漩涡里面消失,感觉自己就像进了一个滑梯,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他亦记不清坠落的时间是多久了,等他身子着地的时候,已经听到一声咚咚的声音。
“你在干嘛?”白云天上前两步,问道。
回过头来望着他的人正是第一个跃入蓝河的草上飞,他一边用手敲着墙壁,一边不耐烦地回答着白云天:“没看见我在敲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吗?”
白云天心里有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根据鲸灯指示的方向可以安全?”
与此同时,朱雀圣女也从那个上方通道坠落,她一双飘来的眼睛瞅着草上飞,草上飞是被白云天的问题倒是难倒了,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亦在问着自己,“我怎么知道?对喔……我是怎么知道的?”
来回转了四圈,他忽然回原地跳了起来,拍手雀跃道:“我想起来了!这个阵法定是我祖师爷的留下的!”
“你祖师爷?”白云天不解地问道,“怎么说啊?”
“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祖师爷神机妙算,要想出什么难题来考我,那还不是分分钟地事情?可是,事情又似乎并不简单……我想想,我得想想是怎么回事。”
草上飞又一次踱步深思起来,偶尔皱起眉头,显得苦恼,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一双眼睛向左上方移去,分明是一副回忆往事的模样。
“唉,这就麻烦了,七星锁棺,七星锁棺,这不会牵扯到盗墓家族的顶级阵法吧?”草上飞趴在地上,整个人呈现着八爪鱼的姿势,他的耳朵凑地地面极近。
白云天也学着他往地面听音,但是他却什么声音也没有收获。
“糟了。”草上飞的脸上显出悲戚的色彩,他爬起来,又无助地跌倒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道:“我破不了这个阵法了,这个阵法没有人可以破解。”
朱雀圣女环顾四周,“可是我都没有看见那个阵法在哪里啊?为什么说破解不了?我们真的在阵法里面吗?”
“这是阵中阵,我们刚才已经破解了一个阵,可是这最后一道,我破解不了!”
白云飞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阵中阵吗?如果说刚才那个阵法有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那么第二个阵法是不是会有些联系呢?”
“你是说……”草上飞脸上露出怀疑的目光,下一刻,他忽然绽开明媚的笑容,“我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