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有些不对劲啊….”草上飞看着黑袍青年,眉头微微的皱起。
“恩?”
白云天看了一眼场中的黑袍青年,不知道草上飞此时在说什么。
“这人先前被斧刃创伤之后,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抓住空档反击,而是停了下来,这么小的创伤也要顾及吗?…”
草上飞嘴角微微一掀,满是不屑的嘲弄道。
场中的黑袍青年此时冷下了脸来,再无一丝笑意,看着眼前的红发罗刹,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
他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左腰,眉头紧紧的蹙起,元力竟是开始紊乱起来,不断地影响着周围的空间,似乎之前那罗刹的一斧之中蕴含着不得了的东西啊….
白云天沉思了片刻,不过那么小的伤口,甚至血液都没有撒出来,这牛头又能在其中做什么手脚呢?
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一阵令人心惊的波动,远空之中仿佛有着什么朝着这边飞了过来,众修士皆是转过身去,注视着那股邪异的元力波动。
“是他!”
白云天瞳孔一缩,只见在天际的尽头,出现了一道灰色的身影,赫然便是一月前在朔城之中见到的那个老人!
老人形如枯骨,风烛残年,微风拂起长袖,露出半截干枯的手臂。
他整个人憔悴不堪,仿佛会随时坐化一般,但是脸上却一直挂着诡异的笑容,皮笑肉不笑,配合上此时惊人的元力波动,让人心惊胆寒。
这老者果然不凡!
他慢慢地降落在距离街道稍远的地方,慢慢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若隐若现的恐怖波动不断地从其身上传来,使得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路。
“此人是谁?周身元力竟能帘去得如此自如,近乎贴近大能!”
“不知,应该不是罗刹门的人,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煞气!”
“就是这人!前些日子和白云天一同在朔城露面!”
“难不成这就是传闻中的江洋大盗草上飞,竟有这等修为,实在太过骇人了吧!”
草上飞听得这些言论,尴尬的抓了抓脑袋,内心倒是有些欢喜,若是世人皆把这老人当做自己,那么日后提及草上飞,谁还不颤上一颤?
白云天有些无语,眉头紧皱,看着场中的老者,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这人在那朔城之中说不定早已认出了自己,此时再次出现,只怕事情不简单。
黑袍青年缓缓的落了下来,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傲立空中的红发罗刹,满是杀意。
老者迈着步子慢慢地走了过去,所过之处,鸦雀无声,没人敢说一句话,生怕对方嫌聒噪一巴掌将自己拍死。
“小友,我们今日便到此结束如何?”
老人站到了黑袍青年的身边,开口说道,声音沙哑,犹如从阴曹地府中出来一般,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
这话显然是对空中的赤发罗刹说的,话语之中没有一丝威胁,但是却让人脊背冒汗。
这罗刹幽绿的眼眸中闪过一瞬精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老者,又将目光转到一旁的黑袍青年身上,眉头一挑,似是想说些什么,不过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出门身边还有着守卫,就凭你这样的胆魄,何以立道,今日不杀你,他日也定会有人夺走宝山,打扰了。”
红发罗刹朝着面前的老者微微的行了一礼,意犹未尽的看着一旁的黑袍青年,眼神中战意凌冽,似是还有几分不舍,不过看了一眼那灰袍的老者,便是转身离开了,身形犹如一道红芒,朝着遥远的天际飞去。
“唉,年轻人的事情,老一辈人出来掺和干什么。”
“好生一场大戏,就这样被阻止了,实在可叹。”
白云天也是皱起眉头,先前在朔城之中面对紫气教的那位太子之时,这老人静在一旁,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此时见得这罗刹,竟是出面制止,莫不是从罗刹身上感到了威胁?
“这老头看来八九不离十,就是这小子的护道人了。”草上飞喃喃的说道,一双眼睛不断地乱瞟,企图找出些端倪来。
“此话怎讲?”
“护道人乃是一些大族之中才会用到的手段,为了防止后人在成长过程中夭折,便派一名实力高强的人进行保护。一般来说这些人多半不会讲什么江湖礼数,也不会管什么因果,他们类似人形的兵器,只负责管他们所守护的人的安全。”
白云天眉头一皱,这般看来,这二人多半是形影不离,想要暗中将这冒名的白云天击杀,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啊。
不过他也不急,这段时间过后便去寒尘界到处找找,看看还有没有类似之前他所摧毁的道场的存在,卖些力气将洪荒异蛇杀了,讨讨利息,让这小子背锅。
“就凭他这样的人,竟然敢质疑我能否证道!”
场中的黑袍男子冷冷的说道,而后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径直走到白云天面前。
白云天下意识的感到情况不对,当场打算离开,不过却是在转身的瞬间看到那老人竟然死死的盯着自己,嘴角似笑非笑。
“这人是谁,是不是和这白云天有过节?”
“没见过他啊,也不知道是哪一号人物,不过此时招惹到这个小魔头,算是到头了。”
众修士好奇的看了过来,场中的二人顿时被孤立开,此时就算是想走,也得掂量掂量黑袍青年身后老者的实力了。
“你们看什么看?!莫不是想被斩杀在此地不成?!”
黑袍青年妖异的眸子一闪,顿时周围的空气开始慢慢地扭曲起来,惊人的元力波动开始朝着四周扩散出去。
众修士骇然,赶忙连滚带爬的跑开,一边跑一边骂。
场地清净了,白云天内心倒是顿时变的波澜起伏起来。
这二人莫不是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苦苦寻匿自己,此时自己这不是自己找上门来了吗?
白云天感到一阵头大,实在不应该留下来探查这黑袍青年的虚实,若是知道这老头子就在旁边,那么早一些时候逃走不是妙哉。
“坐下!”
黑袍青年过来,一把拉过一张椅子,慢慢地坐了下来。
白云天有些哑然,不知道后者这究竟是演的哪一出,看了一眼身后的老者,只得悻悻的坐了下来。
草上飞也是有些愣神,只得陪着白云天,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让你坐了吗?”
见得草上飞坐下,这黑袍青年立马皱起了眉头,冷声说道。
“嘿呦?”
要是按照平时,他一定会跳起来打得这人亲妈都不认识,但是此时他却忍了,眉头不住的抖动着,满脸不情愿的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知道友找我有何事?”
白云天强行镇定下来,尽量不去看他身后的老者,正色说道。
黑袍青年端起茶杯来,竟出人意料的给白云天也斟满了一杯,紧接着温文尔雅的喝了起来,似乎在舒缓之前打斗时的心境。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黑袍青年出声道,目光没有注视着他,而是看向了杯子。
“恩?”白云天诧异,难道自己需要和他说:
哎呀你是假冒的,我才是白云天?
这也太可笑了些吧?
白云天缄默不语,慢慢地端起了杯子,悠然自得的呷了一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说道友确实丢了东西的话,小子倒是可以帮道友找找看。”
黑袍青年嗤笑一声,妖异的眸子中满是不屑,看着眼前的白云天,殷红的嘴唇露出一丝玩味。
“若我真的丢了东西,又怎么轮得到你二人来找?我说的可有错?柳树兄。”
他故意在柳树二字之上压了些声音,眉头微微一扬。
草上飞这个时候才是发现面前的这个“白云天”诡异在哪里,当下脑子一转,竟是想到些不得了的东西,随即嘴角微微的扬起。
“那不知道友究竟想要说些什么,留下我二人,恐怕不是光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白云天忌惮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老者,冷声说道。
“不错,我确实有事情拜托你,所以此时才留下你来。”黑袍青年微微一笑。
“不知是何事?若是有我能够帮上的忙,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白云天闻言眉头一展,正色道。
“帮我寻一个人,我知道你和他有关联。”
“谁?”
“白云天。”
“……”
白云天此时感到思绪有些乱,面部表情难以控制的开始不自然起来。
对方竟然要求让自己找自己?难道自己没有被认出来?
“怎么了?很诧异?”
黑袍青年见得白云天有些错愕,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而是缓缓的将杯中的茶水饮尽,掏出一张手帕慢慢地擦了擦嘴。
“你显然知道我不是白云天,此时又何必做出这种表情来呢?”
草上飞的表情则更是古怪,一张猥琐的脸庞扭曲在一块,又要强撑着不露出丝毫的痕迹,不断地朝着白云天的位置瞟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白云天?”
良久之后,白云天心绪平静了一些,当即打算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这二人宗门无从认知,就连修为的极限也是难以看清,其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谁又知道呢?光就这二人顶着自己的名号四处作恶这一点,就让他无法理解。
“这你不用知道,我只想知道白云天在哪里,前几日他冒充成我的样子在洪荒异蛇的道场中大肆横行,事了拂衣去,可真是潇洒…”
“我只是想找他问清楚一些事情罢了,你不用紧张…”
男子轻描淡写的说道,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抱着善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