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事。”
“啪”的一声，玉恒合起手中玉骨扇，眸子却无半点惊讶，其实他早就知道，且不是方才才知道。
这琉烨皇宫与慕兮，唯一的关联也只有这猎妖御师了，除了这件事，玉恒几乎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慕兮前来这皇宫，辉煌却冷清。
“没错，不知皇上如何打算的，莫不是不做数了？”慕兮微偏了偏头，将手肘支在桌上，透过面具两抹正好能看见慕兮那灼灼的眸光不偏不倚的对着玉恒。
着实是难熬的事。
拿着折扇的手猛的一颤，幸是在桌上，才不至于让慕兮看见。玉恒有些不忍的移开眸光，不断在脑里提醒着自己，才免去自己一场盛大空欢喜。
慕兮为夕炎的念想，拼尽全力要登上猎妖御师之位，也不过是为了他的念想罢了，可她没想到的是，仅仅是她轻描淡写的一个念头，引出的一个眼神，便害得玉恒自此到余生。
在午夜梦回里，一遍一遍回想那风情万千的眸光，一边尝着女儿毒，一边刻下入骨蛊。
“自然不会不做数，你的本领我都是见识过的，这几日我本一直寻你，只怪手下本领未到家寻不出你一丝半缕，如今你来便好了，最近这宫里还是出了些怪事。”玉恒好不容易收了心思，转念便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满脸忧色。
“怪事？”慕兮可来了兴趣，最近无聊的快发霉了，来些怪事正合她意。虽说这样的念头有些不太合时宜，但她语气间隐隐的兴奋还是将她念头暴露出来。更何况，是在以心思细腻城府颇深为称的玉恒面前。
“你一路来是否不见宫娥太监？”
“的确没见到，怎么？”慕兮这才想起这件怪事，照理说这皇宫，除了由金子堆成的楼阁珍玩，粉黛三千美人，最多的就是伺候他们的奴仆了。可她在皇宫绕了许久，愣是一个人没见到。
唯一见到的还是那怪里怪气的芙贵妃，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难道不是芙……”
又突然住了嘴，那芙贵妃浑身上下没半点妖气，自己窥得她的内力连普通人都还要低微那么一些，那便不可能是她做的了。
“怎么了？”玉恒正欲接着说，便被慕兮这声突兀打断，疑惑的看着她，难道她知道？
“没什么，我想多了，你继续，继续。”慕兮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毕竟打断别人说话不算什么好事。
玉恒又探了探目光，怎奈慕兮这次半分别的神色都没有显露出来，玉恒只好将心里不解压下心头，缓缓将他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原宫中常有宫女被**气而亡，但自从招了猎妖御师之榜，这宫女死亡的事便停止了。”玉恒顿了顿，看着慕兮。
“那就是我来的那段时日？”慕兮问道，隐在面具下的脸微微变色。
“没错，正是慕兮你来皇宫那段时日，宫中再无出现宫女死亡之象。我原以为，这事便如此过去了，谁知……”玉恒微仰起头，眯眸看着被厚云遮掩的太阳，似有重负般叹道，“可就在紫云翼虎那凶兽伤了你之后，宫里的怪事又频频出现，宫女太监接连消失，无论老少，而且每每消失一个人，秋水园的狐尾百合便会开一朵。”
“秋水园？狐尾百合？”慕兮抓住这两点，不禁问道，什么样的家伙在杀了人之后还会有这么风雅的事情发生，但若说是巧合，也太难让人信服了。
“秋水园是冷宫内的后园，那里花草树木皆朽，更无那狐尾百合。原也无人发现此事，只是那开在秋水园的狐尾百合味道不知为何，极其的浓，甚至于整个皇宫都能在它盛开的那刻嗅到它的香气，正是如此，才知晓在宫里消失一个人后，那秋水园便开一朵狐尾百合。”
“消失的都是宫女太监？没有妃子什么的？”这也着实奇怪，慕兮听了慕天雄说了那么多奇闻，也从书上看了不少，可以说就算没有十成把握，慕兮也是对这些有九成了解了。
可她真真没听说过什么妖类杀害了人之后便会有花开的，更何况是狐尾百合这般的花。自己果然还是该好好学学，果然呐，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里都是至理名言。
一不留神慕兮思维便跑远了，好不容易拽回思绪，示意玉恒接着说。
“其实我也奇怪，为何消失的都是宫女太监，而且那些位稍高的嬷嬷总管公公也还好好的，着实让我琢磨不透。”玉恒摊开玉骨扇，修长的指尖细细绘着折扇的玉骨架。
眸光似乎飘到不知名的地方，捉摸不透是掩着一层不薄的云雾。
“……”慕兮无言，只用手托着腮，细细想着，许久未果，“今夜我在宫里候着，劳皇上给我拿一套宫女服吧。”
既然想也想不通，那便自己实践一下。那什么谁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虽然她没有什么真理，不过做了总比没做的好。
若是真的被她逮到，那就看那家伙的造化了！
不过玉恒便没有慕兮这般想得开，他绘着玉骨脉络的手一颤，险些把扇面给戳穿。犹豫许久才开口:“你预备着引出它来？”
“没有更好的办法。”慕兮不以为然，这本来便不是什么大事，若是老爹在，他一定会这样做的。
“太危险了，万一……”
“皇上是觉着危险，还是觉着我慕兮没有那个本事？”
此话刚出，正好一缕风吹过，卷起两人的发丝，发丝纠缠间玉恒看着那戴着面具的人儿微晃了神。
他确确是怕的，他信慕兮的本事，但他更怕慕兮出事。但他没有可以说他担心她的资格和身份。
内心挣扎许久，待慕兮都有些不耐烦了才不轻不重的开了口:“好，我这便吩咐周恭君。”
“今夜便开始？”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他希望慕兮能够胆怯一些，对他说不。
可慕兮何许人也，岂是会说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