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头顶晃着刺目的白光。
“醒了?”
季雅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懵懵看她一眼,记起昏迷前那声巨大炸响,紧张坐起,“厉慎南呢?”
动作太大引发伤口的撕疼!
季雅过来扶我,“别乱动!你肩膀的伤虽没到骨头,那也缝了好几针!”
“我问你厉慎南!”
季雅目光躲闪着不答我,顾左右而言它。
我心里猛地涌出不好的预感,强烈得舌头都有点麻木,“厉慎南,他……他,在哪?”
“……雅雅,他没事对不对?”我控制不住颤抖,轻声唤着季雅,目含乞求。
季雅红着眼睛“靠”了一声,“不是要跟他离婚了么!还总惦记着他干什么!白微微点燃炸药炸垮了仓库,她当场死了,厉慎南为保护你头部受了重创,只余一口气吊着,医生说生还的机会很渺茫!”
“轰!”
脑子里好似有什么猛地坍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周遭一切都似不复存在......
“小雨!你别动!”
季雅惊叫地按住我,随后叫来护士一起替我包扎伤口,我木木地任由他们摆弄,感觉不到痛或不痛。
“疼就叫出来。”季雅心疼道。
我怔怔抬起头,“季雅,带我去看看厉慎南。”
厉慎南在重监病房,呼吸器遮住了他大半张俊脸,周身插着各种管子,若不是仪器上的波纹,几乎看不出他的生命迹像。
心脏仿佛暂停了跳动,我的呼吸也变得困难不已,以前恨时也想过他死,可到这一刻才发现,我宁愿他活着,哪怕他爱着别人。
几天后,医院专家商讨后决定给厉慎南头部进行手术。
进手术室前,我换上了防菌服去重症监室看了厉慎南。
他仍保持几天前一动不动的样子,脸色灰白,身体各处有砸伤留下的痕迹,特别是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外边还隐隐可见那两处深深的刀伤。
我握住了他的大掌,“厉慎南,等下你就做手术了,我会带思思在外边等你,你做完手术醒来就可以看到我们了。”
“我说过你活着我就原谅你,所以你必须得活着。”我怕哭不吉利,强忍泪,把他的手掌贴在我的脸颊,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厉慎南,我还有个秘密,关于思思的,等你出来我就告诉你。”
手术动了十几个小时,医生出来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
婆婆的哭声与厉爷爷的老泪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再承认不住这种打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妈咪。”
再次醒来思思站到了我面前。
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她小小的脸上挂满了担忧。
我爸红着眼睛握住我的手,“小雨,你这是怎么了?你可是我最坚强最骄傲的女儿,你不能倒下,否则思思怎么办,爸爸怎么办?”
我抱着我爸和思思痛哭。
厉慎南,你又一次辜负了我……
我终于决定提起精神,我的生命不止有厉慎南,我还有思思,还有我爸。
出院前季雅给了我一封信和一个日记本,说是厉慎南让她转交给我的,因为我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又不肯见他,所以他找到了季雅。
出事那天季雅便是想把这个给我。
季雅还告诉我,当年厉慎南为找我病倒了好几次,她也是见证了他的转变才“无意”向他透露了我在M国的消息。
季雅走后我看向了信封。
厉慎南一向喜欢简便快捷的方式,连发短信都嫌麻烦,不想居然会给我写信。
打开,他刚劲的笔迹跃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