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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明月不知,在当夜的时候,容若接到了皇上的召令,连夜便奔赴了黑河。

明月每日无所事事地去写写字,抑或者种些花草,她的日子就是这样,慢慢消磨。

直到自己慢慢发现一些事情不对,比如自己又开始嗜睡,葵水一个月没有来了,她心底多了个提防,她召前雨来,令她去找个大夫给自己看看。前雨先是一怔,随后道:“夫人,你哪里不舒服吗?”

明月唔了一声,轻笑,“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事,你去便是了。”

前雨实为犹豫,小姐自从颜氏来了以后,甚是安静,脸上少有笑容,她怕是得了什么忧郁病,今日好端端的要看大夫,更是让她忐忑起来,小姐这样下去,委实不是个办法啊。

大夫请来,一脸笑意地对明月道:“恭喜夫人,你有喜了。”

明月的脸色一下子泛白。有喜了……

前雨一下子跳了起来,笑脸盈盈地握住明月的手,“夫人,你终于有喜了。”

是啊,三年多了,终于再次怀有子嗣,只是……难道这个孩子便是她的劫数吗?正如那梦一般,她最后死于难产?明月有些发颤地去抚摸着这个孩子,她真不知该喜还是悲。她以前做梦都想为容若生育一儿半女,可事到如今,以前那种憧憬,现在,已慢慢被磨灭。她还有何种心情去生下这个有可能要自己命的孩子?她还有何种心情去孕育爱的结晶?她无比苦涩地笑了笑,孩子,你来得不是时候。

明月有身孕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最为开心的自然是觉罗夫人,她第一时间来到琼楼,吩咐明月关于孕妇该有的一些事项,明月全全点头应是。

“这次你当多多小心,不要像上次那般鲁莽了。”觉罗夫人带笑嗔怪,即使责怪当初她的小产,但眉宇间笑意甚浓,想必想抱孙子许久了。

明月再次点头,略显局促。

觉罗夫人足足在琼楼呆了两个时辰才离去的,明月方想喘息一下,便迎来了第二个人,也是她极其不想见的人,颜如玉手里端着一碗鸽子汤,她有些闪躲地把那碗汤放在茶几上,她道:“这汤对有身孕之人,很补。”

明月盯着汤碗良久,最终笑着接了过来,道:“辛苦妹妹了,以后这些事吩咐下人便是。”

颜如玉右手抵唇一笑:“这可不行,姐姐如今身子金贵,交给下人妹妹可不放心。”

明月也对她一笑,当着她的面尝了一口鸽子汤。

“啊,对了,”在明月喝汤的时候颜如玉突然开口道,“也不知姐姐有没有尝出些别的味道?”

颜如玉说这话时面容无害,可说出的话却骇人听闻。

明月闻言脸色一变,双手一颤差点打翻药碗。前雨的反应更是激烈,撸起袖子便气势汹汹上前,却被明月拉住了。

明月端详了颜如玉片刻,突然笑了,毫无惧色地喝下整碗。

颜如玉温和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缝,不可置信道:“我要加害于你,你真不怕?”

明月低头用手帕擦尽嘴角的残汁,不以为意道:“妹妹是聪明人,引火烧身的事断然不会做。”

颜如玉低笑:“既如此,那妹妹明日再来。”明月微微颔首,目送着她离开。

自那日之后,颜如玉果真每日傍晚准时端着汤碗过来。递上之时总得说几句恐吓之语,明月一如既往平静接过而后喝得干干净净。前雨刚开始几次还会担心,百般阻挠自家小姐喝下,可几次过后,见她依旧相安无事,甚至气色比起之前还好了很多便随她去了。

这日,颜如玉空手而来。进屋后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明月。

明月也不催促,为她倒了杯茶便耐心等着。饮下半盏茶后颜如玉才缓缓道:“若你是卢式微该多好。”说完一声叹息。明月微怔,随即无奈一笑,心中愧疚感更甚,诚恳道歉:“当年是我年幼无知,践踏了颜姑娘的一片真情,明月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

颜如玉凄然冷笑:“明月姑娘一声不是倒是道得轻松,可我呢,我等了这么多年,一腔轻易却只换来了一句年幼无知。”

明月无言以对,这件事是她的错,颜如玉恨她也是于情于理,只是……自己终归不是男子,能做的终究只有真诚道句不是。颜如玉泪盈于睫,却终究还是没有落下,低头抹去眼角的湿意,再抬头时已然已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如玉还得谢谢姐姐给了妹妹个了断,还能得到你的一句抱歉也就够了。今日也不早了,妹妹就先走了。”明月如今身子愈发重不便起身便命前雨送人出门。等人离开后,她终是支撑不住,软下了身子,单手倚着椅子扶手扶额。

世间万物,唯情一字难堪难误。

卢式微之于颜如玉,容若之于明月,皆因情而起,只是前者已情缘尽断,而后者仍在负重前行。

在那之后颜如玉再未出现。据前雨所言,自那日之后她便未踏出房门一步,安心呆在房中,不问世事,颇有些与世无争的意味。明月的肚子也大了起来,胎息稳定,已会在她的肚中转身伸拳。觉罗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待明月也终于恢复了最初的亲和。

可在这个月里,宫中传来皇后和惠妃皆大病,整个皇宫人心惶惶,治疗了个把月病情反而越加的严重。宫中传言,皇后自三年前生出的孩子夭折以后郁郁寡欢,现如今又怀孕,害怕孩子又保不住,有些产前多虑,最终大病。而惠妃好似是冬日受风寒,没及时治疗愈发严重了。

这两位后宫之主终于影响到了在外的康熙,他提前回来了,自然容若也跟着回来。但他并没能立刻回府,直接跟着皇上进了宫。

明月知容若进宫了,本想等他回来,可如今的她是越发嗜睡,没能等回容若便先睡下了。她醒来之时,桌上的火烛还未熄灭,在灯柱下有一枚很小的东西。明月拿起来看了看,是一枚戒指。用紫金雕琢,镶嵌红色玛瑙,周边精巧地雕刻着几朵小花,在那些小花之间有个小小的文字,明月不知这是何意。

这东西自然是容若送来的,他昨晚来此了?只是床上另一只枕头并没有睡过的痕迹,难道容若把东西送来后又走了?明月这般想着,把玩着手中的戒指,这个戒指尺寸方好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那般的恰好。

她笑了笑。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放平心态,直到……传出皇后骤薨。听说是生皇二子难产而死,大血崩。明月得知此事后的一个月来,心里甚不是滋味,一定,很疼吧?希望自己到时不要这么疼。

明月一想到皇后难产而死之事就心悸,忍不住紧紧抓住了前雨的手:“前雨,若我难产,你一定要在身边。”

“夫人,大吉大利。”前雨淬了几口痰,“这话多不吉利啊,夫人以后少说。”

明月只是讪笑。她心想,要是不难产便好了,她也不想活受罪啊。又想起容若知晓自己怀孕时那般高兴,伏在肚子前好一会,还自顾自地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他是那样欣喜。

这日,案上摆了基本古书,容若埋头看得认真。

“容若这是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仔细?”明月挺着肚子为他倒了杯茶。

“我正在为我们的孩子想名字呢。”容若抬头看她。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人世间世人皆以为富贵乃天生贵胄,可知贵胄亦有许多贫瘠之处?能参透这‘富贵’二字实为难。”

容若翻了翻辞海,忍俊不禁,“我们的孩子叫富尔敦?”

“要是生个女的呢?”

“富海花。”

明月蹙眉,实为难听这名字。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头。两人谈论之时,侍从前来敲门,对容若道:“爷,宫里传话说,叫你过去一趟。”

容若一怔,“不是放一天假吗?”

侍从略有嗫嚅地瞟向一旁的明月,“惠妃病情恶化,开始满口胡话了!皇上唤你去一趟。”容若点头道:“知道了。”他搁下笔,对明月道:“你别乱走,好生照顾自己。”

“好。”明月浅笑,好似认真地回答了。容若沉吟片刻,便跟侍从走了。

明月望着他的背影,看着文案上的三个字“富尔敦”。这个是她将来的孩子,她的催命符。

容若这日他提早回来,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意外听见她在屋中的自语。

明月声音不大,容若听不真切,只隐约听见她自言自语说着“难产”“不在人世”等字眼。

若容只觉不解正欲听下去,就被正往这走的前雨瞧见了,两人的动静惊动了明月,这场自语便不了了之了。

容若之后也并未问及此事,只是下意识越加注意起了明月。

这一注意却让容若越来越不安。明月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情绪也一日比一日低落,常常在无人的时候无故落泪,甚至曾有几次夜里正睡着竟轻声低泣,嘴里一直含糊呜咽着。

容若被惊醒时见着的就是明月蹙眉泪流满面的场景。他吓了一跳,赶紧把明月摇醒:“明月,明月,快醒醒。”明月缓缓睁开水雾弥漫的双眼,停止了低泣。

容若松了口气,把人揽进怀里,担心不已:“吓死我了,你一直在哭,这是怎么了?”

明月想起了自己方才的梦,但对上容若关切的眼神又不忍多说,只好含糊带过:“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是之前那种梦吗?会成真是吗?”容若皱皱眉。

“不过是些怪力乱神的荒诞事,你还是不知为好,天色尚早,我们继续睡吧。”明月扶着腰缓缓倒回了床上。明月这段时日多觉,似乎怎么都睡不够,基本上一沾枕头就睡。此时也是,躺下后不出片刻便睡沉了。

容若却是毫无睡意,半靠在床板上紧皱着眉凝视明月。

这些时日明月太过反常,不仅情绪低落,甚至在与自己谈话时也时常走神。可容若每问及此事,她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明月正在做孩子的衣服,通过这段时日的苦练她已经能做的像模像样了。

“又在给孩子做衣服?”容若拿起一旁已然成形的小褂子看。

“嗯,左右闲着无事,倒不如多为孩子做几套。”明月轻抚肚子,眼神慈爱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

容若将小褂子左右翻看了几回才道:“明月,这衣服是不是做大了。”

明月却只是笑笑:“大点才好,额娘说小孩子长得快,合身的衣服穿不了几天就小了。况且……”说到一半明月却收了话,形容黯淡。

“况且什么?”容若轻握住她的手问。

明月摇头,含糊带过:“没什么。”

若容心知她是在敷衍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装做不在意。

这时前雨冒冒失失跑了进来,哭丧着脸道:“夫人夫人,那只鸟飞走了。”

“鸟?”明月还未来得及开口,容若先问了。

“是呀,前几日我跟夫人救了只受伤的鸟,之后就把它养在了府中,结果伤一好就走了。”前雨语气失落。

明月却只是淡笑着,将前雨招到自己跟前宽慰道:“走了就走了吧。它本不属于这里,自然是要走的。人各有志,何求同归。世间百态,总有人醉心山野,不恋名利,我们强求不得万分。”

前雨似懂非懂,可身旁的容若会如何不懂,人各有志,何求同归,说的是那只鸟还是她自己?

他恍然想起了之前江南行时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容若,若你没有生于贵胄,只是普通人家子弟该多好。”

“为何这么问?”容若不解问道。明月靠在他的怀里把玩着挂在他腰间的玉佩:“侯门似海,哪有山野竹林来的逍遥自在。我时常在想若你只是寻常人家,我们便归于山野,即使餐餐粗茶淡饭,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可愿陪我隐居避世,过着闲云野鹤般自在快活的日子?”

“容若?”明月的话拉回了容若的思绪。

“你怎么了,问你话呢,也不见你回答。”

容若笑笑,扯了个谎:“刚想了些公务,走了神。”

“在家里还想什么公务。”明月有些不满。

“好好好,不想了。”容若赔着笑,把人揽进怀里:“你继续,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又过了几日,明月终于缝制完了小褂子,他长吁了一口气,好似完成了所有该完成的事。明月轻抚肚子,如今已八月有余,再过两个月她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孩子落地之时也是自己命数将至之时。明月不知是该是喜是悲。

忽而,腹中隐隐有阵痛,明月强忍着肚子产生产生的疼痛,她告诫自己,她不会早产,还有两个月,不是要生了。

当终于坚持不下来时,她一手拄着桌延,额头上布满冷汗,略有喘息地捂住肚子,即使肚子此时那般疼痛,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更痛,她自嘲地一笑,终于到了一切该了结的时候了……“前雨……”她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量,大喊起来,她需要求助。这催命符,来得早两个月。

她足足生了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孩子也未出来。她不知生孩子会这般痛,她屏息所有的力量在这三个时辰里全部挥霍一空,她已经毫无力气可言,她终究难产了,这就是她最后的命数吗?她脑袋訇然空白,她只觉得痛,从身体深处到心脏里。

“夫人,前雨在这里在这里。”前雨站在床边,明月努力抬起眼皮,看到前雨,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她说过,要是她难产了,希望前雨在自己身边,终于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天啊,夫人这是自然早产啊!造孽啊造孽啊!”稳婆突然喃喃自语。

明月脸色泛白,脑部依旧空白,只是捂紧肚子,试图减少点痛楚,她终是忍不住大叫一声。

“夫人……”前雨立即扑过来,着急地转头对稳婆道:“赶紧,赶紧啊!”

稳婆额头滴着汗,继续为明月接生。明月只觉得小腹不停地下坠,却无论如何却见不到底,一直压迫着自己,让她喘不过气,她紧紧抓着床单,她只感到下体一直流着液体,好似要把自己流干,她突然顿悟,难产就是这样一点点消耗自己的体力,一点点吸食干自己的血液。

“夫人,你振作点,坚强点。”

明月凄凉一笑,望着眼前挂着泪的前雨,突然萌生出要是握着她手的是容若,该是怎样的场景?她蹙眉了一下,下腹的疼痛袭来,她一身冷汗哗啦一下全淌遍全身,她终究痛哭起来,好痛,真的好痛。

门突然哗啦地被撞开,在逆光中,看见青衫湿遍的容若,汗水滴答落地,显然是跑来,他方想冲向床边,一声破涕阵哭如天籁般划破了所有人的担忧。与此同时,明月的眼睛也终于闭上。

明月醒来的时候,早已经过了烂漫春光的时节,初夏的五月,天气日渐暖和,而原本应远在宁古塔卢兴祖居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听父亲说,容若将他从宁古塔中救了出来,还给她布下了一个假死之局,就是为了能让自己远离那个囚困着她,让她出而不得的纳兰府。

卢兴祖又递上了一个木盒子,说是容若托她转交给自己的。

明月打开,里面只有一方玉佩。

而这玉佩与阎罗腰间所戴的俨然是一对。

“这个玉佩是你娘亲的遗物,旧时,我曾听你娘亲说过,同你结了一门娃娃亲,结亲的人是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后来从了商,再后来了无音信,很多人都说这富商已逝去,这娃娃亲,便就了了,未曾想,居然是那阎罗。”前因后果,卢兴祖多少是想明白了,只道是冤孽。

明月沉默了片刻,好似明白了什么,容若便是看到这个,又因自己替阎罗挡了一劫,所以那些时日才心神不定的吧。阎罗、玉佩……明月终于想起来了,阎罗便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陪自己玩的那个哥哥,他一直佩戴着这块玉佩。但是后来他就不见了,过了这么久,如果不是今天提起,她怕是真的就记不起了。

只听得好似有脚步声响起,打眼一瞧,正是卢青田。

卢青田依旧一副冷傲的样子,甚是讽刺地道:“你费尽心思地嫁给纳兰容若,最后却得了这个结果?”

她只是笑,并不作答。

卢青田亦觉得无趣,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道:“不过也算他纳兰容若有良心,到底是将你的脸医好了。”

闻言,明月呆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起手摸向了自己的脸,不再是之前的凹凸不平。

明月的眉头紧蹙了起来,目光落在了卢青田的身上,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他从哪找来一个古怪大夫,嘴里一直叨叨‘跟容若这小子的恩情可算是还清了’,替你医治好了脸。”卢青田垂眸道。

明月愣了一愣,心中又是思绪起伏不定。

她懂得有些事情再执着也是枉然,心中对容若的感情也甚是复杂,一方面如此身世的自己这么霸着容若,对纳兰府帮助不大,困着自己,也困着他们。另一方面她知道,她本该死去的,却因容若的聪慧与计策逃过一死,那便算是重生了,只是,自己之前错怪他了,想到他如此在意自己平日的情绪与一举一动就隐隐痛心。他是以怎样的心境,送走自己的呢?

卢青田送别了他们后便回了,阎罗正独坐屋中品茶。

“何为不准我对她提起那治脸的药中有一种是你费尽心力找到的?”罗青田坐于他对面,见他不动只好自己动手倒了一杯。

“既已说好永生不见又何必与她提及徒增烦恼。”

卢青田嗤笑:“说得倒是好听,也不知是谁得知缺味药材后便不惜血本大肆搜寻。”

“她的脸因我而毁,我不过是报恩罢了。”

卢青田又是一番冷笑:“是不是真为报恩也就你自己知晓了。”

阎罗笑而不语。

“我就想不明白了,卢明月到底是哪般能耐能把你们一个两个都迷得神魂颠倒。”

阎罗抬眼看她,复又垂眸陷入了了沉思。

那日也是今日这般的艳阳,在广州的卢府。

“父亲,这个妹妹很软,比芙蓉糕还软。”小阎罗看着尚且还在襁褓之中的小明月,笑得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听着阎罗的话,浅浅一笑,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妇人,道:“瞧瞧,我家小子这就惦记起了你的女儿了。”

原,这男子和妇人是自幼长大的交情,两人都曾言,日后定要成为了亲家。

如今,男子这一句话说出来,妇人亦是笑得欢喜,“小阎罗可是喜欢小明月?”

“喜欢!阎罗喜欢妹妹,妹妹软软的!”小阎罗说的欢喜。

“那日后妹妹做阎罗的小媳妇可好?”妇人问道。

“好啊!”小阎罗雀跃道,想了想,又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取下,“这个给妹妹,娘亲说,这个是要给以后的小媳妇的!”

一旁,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再后来,阎罗和明月二人其实有过一段非常快乐的童年时光,那时明月还未有淑女模样,像个小霸王一般总是欺负比她高比她壮的阎罗,这么小的阎罗却会包容这软软的妹妹,“你现在欺负我,我不怪你,你以后可是要嫁给我哦。”

四年以后……

在广州,明月开了一间茶楼,专门只泡凤凰单枞的茶楼。卢兴祖由于在宁古塔为奴撂下了病根,身体不甚好,便只能呆在家中疗养。

明月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有时还会无端地落下泪来。知情人皆晓,这伤心是必然的。京城传来,纳兰容若偶感风寒,由于日积月累,加上心情抑郁,最终不治而终。当时明月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自那日起,她再也没有生存的激情,每日一边流泪一边忙事。

卢兴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自知他这个女儿,从未忘记过那个男人。

她想上山去拜佛,心情欠佳,她独自一人上了山,在半山腰上,遇见一个哭泣的小男孩,他蹲在台阶上,嚎啕大哭。明月上前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我脚受伤了,走不了,回不了家了。”小男孩吸吸鼻子,一脸难过,可怜兮兮地样子望着明月。明月此时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有拜佛用的用具。她迟疑地想了想,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馒头,“不哭不哭,我背你回家可好?”

小男孩抓着馒头,点了点头。

明月蹲下身,小男孩便趴在她的背上,笑嘻嘻地道:“你好像我娘哦。”

明月哭笑不得,忽而想到那一出生便被自己抛下的儿子,感慨万分,“我不是个合格的娘。”

“怎么会呢?我觉得你很好。”小男孩一边指挥着她怎么走,一边跟她聊天着。她攀上山,九转十八弯地来到一处小亭子旁。亭子里若隐若现间,好似有一团白在晃动着。她愣了一愣,“你确定这是你家?”

小男孩却不回答她,直径下来,小跑到那团白道:“阿玛,我把额娘拐来了。”

明月一怔,从亭子里走来一名男子,依旧如当初一般,眉目清朗,面如冠玉,一身月白的长袍下,清癯身形。他抱住向他跑来的小男孩,“额娘拐回来了,便带回去给你生弟弟去。”

“好耶。”小男孩高兴地转头望向明月,这名气质非凡的男子用可融化一切的眼神也凝望着她,“明月,我来了。”

明月此时却哭了,用手捂住嘴,喜极而泣。用多少坚持去述情深,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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